第49章
“谭跃,你怎么还不回来?”临行之前,谭跃又接到了檀主任的质问。
调查员前天就已经给出了最终的调查结果,算是还了谭跃一个清白。而昨天,莫危也因为涉嫌猥亵罪、辩护人妨害作证罪等罪名,被警方带走。
“被这么诬陷,我的心灵收到了伤害,”谭跃说,“我要请一段时间假,去接受治疗。”
檀主任自然不信:“还在这儿胡说八道,你是不是想走了?”
“怎么可能呢,我要是想跑,您不是马上就知道了吗?”谭跃还是在气人,“没办法,我都跟您签了卖身契了,连赚的钱都要全都交给您了。”
檀主任说:“如果不是你自己满口谎话,也不用交那笔钱。”
“应该给的。”谭跃语气突然变得正经了起来,“毕竟您当初的确给我提供了很多帮助。我现在的确有点事情要去办,结束了就会回来。不过这次……”
“你真的该给我升合伙人了。”谭跃说道,“一直这么拖,我很没面子的。”
檀主任很想说,这面子到底怎么没的,谭跃自己心里清楚。不过他作为一个长者,还是对谭跃的胡言乱语忍了下来,假装没有听见。
转念一想,在谭跃的对比下,向思尧就显得格外可爱了。
檀主任从办公室走出来,外面的实习生们都在非常紧张地盯着电脑倒数时间,今天是法考正式出成绩的日子。自从十几年前第二性别出现以后,为了解决各个性别随时因为信息素进入特殊时期,从而错过考试的问题,国家有了新的规定,允许实习律师们在没有通过法考的情况下上岗,但是,如果参加实习后一年内还没有通过考试,那就不能再拖下去了。
所以,今天是个很重要的日子,律所里的一部分新人,可以开始申请律师执业,而另一部分,就要开始准备离职了。
准点一到,有的人在欢呼,有的人在叹息。檀主任的视线停留在向思尧的身上,却看不出来向思尧是什么情绪。他似乎对此并没有多少感觉,虽然前期付出了很多。
“思尧。”檀主任还是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考得怎么样,过线了吗?”
向思尧这才惊醒过来:“过了,擦边过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并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甚至似乎少了一个借口,可以让他直接离开这个地方,彻底地放弃,重获新生。
徐笛提供的那个机会,明明不稳定不可行不安全,但就像一个有着诱惑力的黑洞,让向思尧不自觉地想要走进去。
“那挺好啊。”檀主任满意地点头,“哦对了,这个回头你拿给谭跃。”
薄薄的纸片落到向思尧的手上,是一张支票。
“我怎么可能缺这点钱。”檀主任说着,还要帮谭跃把谎给编圆,“只是之前想让他有点压力而已,才非要他签协议的。你们不是订婚了吗?也该换辆车,买套房了。”
向思尧看着檀主任的这片心意,也是十分感动,同时忍不住提出疑问:“怎么不直接转账?这不是更方便?”
檀主任说:“给支票更有实感,让你们更感激我。更何况你们还可能不好意思去兑现。”
向思尧听完这话,立刻决定收下支票,明天就让谭跃拿去银行兑现。
谭跃有些怀疑程临在针对他。
毕竟向思尧对他叙述的经历,是等了不到两分钟,程临派来的神秘轿车就到了。而他在冷风里等了半个小时,才终于等到人。
一上车,司机就问:“你带手机了吗?”
“带了。”谭跃问,“要关机吗?”
司机一脸冷漠,把谭跃的手机接过来,看到关了机仍然没有放过,把手机扔进一个容器里,拿起一瓶液体,直接就倒了进去。
“这是什么?”谭跃问。
“硫酸。”司机说,“销毁你的手机。不然像上次一样,我们又要搬地方了。”
不仅如此,进去之前,谭跃还被要求从某个机器前走过去,还有人对着他扫了半天,才把他给放进去。完全与向思尧所说的经历相反。
程临好像正在看什么文件,见到谭跃进来,脸色不变,只是对谭跃身后的人说:“小丁,把人放开,又不是押送犯人。”
谭跃转了几下手腕,这个司机手劲实在够大,留下了好几道淤青。
“坐吧。”程临说,看谭跃坐下来,才问道,“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联系上我的?”
“向思尧的手机壳是我送的。”谭跃说,“装了定位器。确定大致方位以后,再找一下那附近哪里有空置建筑物最近对外发出信号频繁。”
“他知道吗?”
“当然不知道,但我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过去,突然冒出来一个妈,还说有你的消息。”谭跃说,“我当然要做点措施,万一他被拐走了怎么办。”
其实手机如果被收走了也不要紧,他还在向思尧的鞋底也放了同样的东西。
“你看着年纪也不大啊,怎么还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招数。”程临的语气有些不屑。
“我打交道的大部分都是犯罪嫌疑人,只能学这些了。原本您也是其中之一的。”谭跃也不怎么客气,“我之前跟您说的事,不知道您有新进展了吗?”
这也是程临会让谭跃过来的原因。
谭跃告诉他,自己当时的症状,很有可能是程临回忆里的,那种原本已经销毁的药物。会进一步促进分化,加强信息素反应,在程临的口中,他从来没有给向思尧服用过。
程临听完谭跃的话以后,也是进行了一番调查的。他一开始的想法,是团队里出现了内鬼,把已经销毁的药物留了下来。可是认真思索,却总是有哪里不太通顺。就算真有内鬼,为什么没事跑去折腾一个根本不重要的谭跃呢?谭跃在程临这里,完全是个路人。非要说的话,去威胁向思尧的身体健康,程临说不定还会有所行动。
向思尧午睡了一会儿,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他做了一个美梦,又回到了小的时候,他跟谭跃,在雨里奔跑。
居然再一次回到那个雨夜。
“怎么我们一回来雨就小了!”向思尧哀嚎了一声,他浑身湿透,觉得自己跟落水狗没什么两样,“早知道刚刚就不顶着雨回来了。”
他把浴巾递给谭跃,谭跃却摇了摇头,让他先擦头发。
其实程临的卧室里还有一条,但向思尧略微有点洁癖,并不想用他爸的。
“算了,我们用一条就好了,反正这个浴巾挺大的。”向思尧这么定了下来,擦干头发以后,换上睡衣,又翻出吹风机。
谭跃说:“我先帮你吹吧。”
他站在向思尧的身后,手指拨弄着向思尧的头发,暖融融的风划过向思尧的脸,谭跃问:“是这么吹吗?我没有学过。”
很蠢的问题,但谭跃的声音很好听,向思尧只会老老实实地回答:“是。”
是这样的,手指插在他的发间,在吹风机呜呜的声音里,把乱糟糟的头发理顺,偶尔的一瞬间,指腹擦过耳朵边缘,也不知道为什么,让向思尧如同被电流通过身体一样,短促地发抖。
“不舒服吗?”那么微小的动作,谭跃都感觉到了,问他。
向思尧说:“没有,挺好的。”
吹完了头发,向思尧想起来要吃点药预防感冒,不过他找了半天,也没翻到家里的药箱在哪里。
“好像在我爸书房里。”向思尧想起来了,他还记得,程临每次都是从书房把药拿出来的,跟向思尧说这是让他增强抵抗力的,吃了以后也的确有用。
“怎么药箱放书房?”谭跃不太明白。
向思尧有点不好意思:“可能是怕我偷偷去吃吧,那个是果味的,我很喜欢喝。”
程临平时嘱咐过向思尧没事别进书房,而向思尧也的确从来没进去过,他一向很听话。不过这次不算没事,所以向思尧也进去得理所当然。
向思尧回想着程临拿药的位置,果然在抽屉里找到了。虽然外包装略微有些颜色上的区别,他喝的是浅蓝色,这个是深蓝,但是上面印着的字,和里面的玻璃瓶都是一样的。
可是只剩下一瓶了,向思尧觉得自己平时已经喝得够多,还是让谭跃尝尝新鲜更重要。
谭跃接过来的时候果然问了句:“你呢?”
向思尧已经想好了回答:“我刚刚在书房就喝过了,这是给你的。你试试,特别甜,一点都不像药。”
谭跃便将吸管插进去,喝了一口。没有多苦,但也不算特别甜,就是普通药的味道,勉强能咽下去。
“怎么样,是我说的吧?”向思尧还在很兴奋地问。
“嗯,是挺甜的。”谭跃没有说谎,他只是突然觉得,药水的味道,的确还算不错。
“所以我后来让人帮我回忆一下,到底是谁,去帮我销毁药物的。”程临说,“找到了以后发现,他前些年,突然说什么身心俱疲要退出,带着老婆和我们的一笔钱跑了,我那时还纳闷呢,又没亏待过他,怎么就没兴趣了。”
销毁的工作并不是程临亲自动手,他是让当时团队里的一个学生去做的。现在看来,很可能学生核对数量的时候发现少了一瓶,后来想起来,回程临的书房查看以后并没有找到,又不敢告诉程临,干脆自己篡改了数据,把事情瞒了下来。
程临又对此进行了一些补充:“如果我没记错,那瓶漏掉忘了销毁的药,还是浓缩的,才导致了你的反应这么严重。我很想帮你,但那个项目早就中止了,我现在想找到资料都很困难,毕竟我还在逃亡途中。”
说得那么振振有词,谭跃想,如果向思尧在这里,都不知道拿什么论据来争辩。
但谭跃也没有想着怎么说服程临,他只是静静地看向程临,然后问:“所以呢?”
“不过,凡事也有例外,我说不定也可以试试,就当临时多了一个新的工作。”程临说,“你这种身体状况,很难受吧?普通医生可能不知道,但我们做了非常多不合法的实验,这个信息素数值,再高强度的抑制剂,也只是让你没有生命危险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能保证。”
谭跃并不太想回答自己的身体状况到底怎么样,只是问:“条件是关于向思尧的吧?”
“是的。”程临说,“他上次跟我谈了以后,我也意识到自己当初做得并不太妥当。在现在这个社会里,他作为一个普通人,一直没有分化,是要变成异类的。这既然是我犯的错,我准备让他分化,变成Alpha。”
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谭跃还是匪夷所思地看着程临,听着这个极度可笑的笑话。
“你准备?”谭跃反问,“你就这么决定赐他一个性别了?”
“不然呢?”程临毫不留情,“我又不是神医,你哪怕治好了,也会有后遗症的,与正常人更是有差距,你的后代也非常有可能有信息素紊乱等先天疾病。他如果分化成Beta或者Omega,那么跟你在一起,他也会跟着倒霉。更何况……理想归理想,那种性别更容易在社会上立足,更容易成功,你难道不知道吗?”
谭跃抽动了一下嘴角:“看来不管你嘴上说得多冠冕堂皇,其实骨子里跟你那个爸一样,专横、跋扈、自以为是。”
“随你怎么说。”程临说,“虽然我有这个能力,但我没有强迫你们分开,这只是一个选择,你当然可以不答应,然后回去继续接受你那个庸医的治疗。”
“那你呢?”谭跃问,“如果我答应了,你会告诉向思尧,你要直接让他变成Alpha吗?”
“当然不会。”程临被这个问题给逗笑了,“我会告诉他,这个就是自然分化,每种几率都是三分之一。反正看他那样,就算分化成Alpha,也会跟你在一起的,只是不能领证了而已,对吧?”
谭跃这次,沉默了许久,才说:“能让我再考虑一下吗?”
程临很宽容,允许了谭跃到外面去休息一会儿,好好思考自己和向思尧的未来。
谭跃走出门,就看到了正蹲在地上,认真打游戏的小丁。谭跃认真地观察,发现小丁这个保镖兼司机看起来五大三粗,但年纪应该也不大。
“你怎么加入进来的?”谭跃问。
“读不起书,成绩也不好,偷渡去国外打黑工了。”小丁头也不抬,“后来就遇到程教授,他说我看到我就想起他儿子,教了我很多。”
“也教你怎么用废弃银行卡洗钱吗?”谭跃想起向思尧那个被骗走压岁钱的继弟。
“那是我自学的!”小丁扬起头,颇为骄傲地回答。
“看来你的程教授,对儿子还挺有感情。”谭跃说,“那他对前妻呢,有感情吗?”
“不知道,他不怎么提。而且我每天都跟着他,好像也从来没见过他有性生活。”小丁认真地说。
谭跃:“……性生活就不用告诉我了。我只是说,感觉他完全不会爱人的样子。”
“哦,他倒是提过这个,他前妻跟他离婚的时候,很伤心,还说觉得程教授从来没爱过她,他说他在窗台上坐了一晚上没睡觉,也想不明白这道题该怎么证明。”小丁说。
这点信息,对谭跃来说也足够了,他又问了几句,看小丁愣愣的,也说不出什么新东西来。便只是看小丁打游戏,输了一把又一把。
“考虑好了吗?”刚一走进去,程临就直接问,“我建议你尽量快一些,我没那么多时间可以等你。”
“我只是想,我应该给你证明一下我们的感情。”谭跃说着,走进了一些,但姿态还是低的,他伸出手指,给程临看他的订婚戒指,“您可能不知道,向思尧刚从您那里回去,就跟我求婚了……”
程临不知道一个普通的素戒有什么好看的,但谭跃非要凑过来,仿佛显摆什么珍奇异宝似的。
程临只好不耐烦地看了一眼,谭跃的动作极快,眨眼之间,戒指取了下来,寒光一闪。程临还没来得及看清那是什么,就感到了一丝凉意,薄而锋利的刀片,正在他的脖子上紧紧贴着。
“你这人太不识趣了。”谭跃的语气不复刚才的哀求,“向思尧这个人本来就轴,我好不容易才说服他的,你又搞些什么。破坏人家的感情你很有快感吗?好好当你的邪教教主吧,非要来cos法海。”
程临很少遇到这样的威胁,他这才发现谭跃力气不小,另一只胳膊紧紧箍住他,刀片也不稳,已经划出了几道小伤口。小丁又还在外面,程临的语气放软:“我看你不像这么冲动的人,没必要这样。”
“这话等我们出去了再说。”
架着程临一开门,小丁也吓了一跳。谭跃冷漠地看了他一眼:“去准备车,就要你开着过来的那一辆。”
小丁求助地看着程临,程临说:“按他说的做。”
按照谭跃的要求,小丁带着他们走了一条原本用来逃脱的暗道,一路上都没遇到人。谭跃一开车门,把程临的手上打了个结,扔了进去,紧接着从里面拿了个东西,甩手关上车门,又对着想要行动的小丁说:“别动,你知道这是什么吧?”
小丁当然知道,手机的残骸都还在里面:“硫酸。”
“以后用完这种危险的东西别乱放。”谭跃教育道,“车钥匙给我。”
开着车,谭跃就像一个真正的绑匪,有条不紊地进行着逃亡,他还若有所思地看着程临:“我总觉得你还是个隐患,要不还是……”
他此刻是单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把刀,抵着程临的腰部。
这是他之前被小丁接走时,刚一上车,就从衣服内侧取出来,放在车后座的,没想到真派上了用场。
“开个玩笑。”谭跃突然又笑了,“您可是我岳父,我怎么可能杀人灭口呢。您也不要这么沉重,怎么了,女婿是我,你不满意?”
程临没说话,他只是在心里想,艹,之前自己太宽容了,就应该在谭跃刚进来的那一刻,就给他下毒。
“我的确身体状况很差。”谭跃说,“不是体力上的,是精神上的。信息素就像一个魔咒,一刻不停地在我脑子里念着,哪怕是在睡梦里都不能安静。你知道什么时候能睡得好吗?是遇到你儿子的时候。你居然觉得我会选择,我爱他,所以你他妈所有的为他好,都让我恶心。”
他们很快到了一座安全屋,进去以后,程临又被收走了手机,谭跃熟练地拨通了一个号码,对那头说:“思尧,你现在能过来一趟吗?是的,出了点小问题。”
打完电话,谭跃就坐到一边,假寐了起来,他似乎也不太在意程临。而且可能是谭跃第一次当绑匪,也不太熟练,结打得并不好。程临废了半天时间,居然真的把结打开了。
他悄无声息地走到谭跃的身后,慢慢拿起那把被谭跃放在手边的刀,但刚举起来,又有些犹豫。
要不还是把这家伙敲晕吧。
正要放下,谭跃的眼睛却睁开了。
他仿佛早有预料地冲着程临嘲讽一笑,猛地站起来面对着程临,才开口说道:“你要干什么?”
这时候当然不能再放下刀了,程临只能先下手为强,刚一动作,就看到不知何时,安全屋的门居然开了,而向思尧就站在门口。
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谭跃已经反手把刀夺下,架在了程临的脖子上。
向思尧是最紧张的人,他连忙跑了过来,问:“到底发生什么了?”
谭跃却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手上的劲却一点没松。
向思尧只好问程临:“爸,你对他干了什么,都把他逼成这样了。”
程临说:“是他先想杀我,你看他刀都没放下。”
向思尧对这样的谎言很是无语,轻轻一抬手,谭跃的刀就自动掉到了地上。
他马上注意到谭跃手里的淤青:“你怎么受伤了?”
“没事的。”谭跃轻声说,“只是小伤,也不能怪谁。”
他又说:“我听到程教授说,把你分化成Alpha会更好,还说他没强行分开我们已经不错了,就没忍住……”
明明句句都是实话,但程临听着谭跃的语气,总觉得哪里很奇怪。他现在更加确认,谭跃不是个好Alpha,向思尧跟谭跃在一起,也不是一个好选择。
“爸,这是真的吗?”
而当向思尧充满指责的眼神投射过来时,程临只能认输:“算了,随你们怎么乱来吧。不过,我投案自首的时间又要延后了,你得等我……把给他和你的药研究出来。我可能的确是个感情不太正常的心理变态,不过反正你也没遗传我的优秀基因,就这么普普通通地跟一个普通的Alpha过一辈子吧。”
他的语气显然有点恼羞成怒,尤其是等着小丁来接时,他依然听到后面那对小情侣在窃窃私语。
向思尧在说:“什么,你的手机被硫酸给销毁了?你没溅到硫酸吧?”
“手背上有一点……一会儿去涂点药就好了。”谭跃柔声细语,让程临格外恶心。
半年以后,向思尧和谭跃作为家属,去了程临的一审现场。
程临没有请任何的辩护律师,甚至很多律师因为想博个名声去毛遂自荐时,都遭到了程临的拒绝。他选择了为自己辩护,只是由于案情复杂,法官宣布休庭,并没有当庭宣判,让媒体十分失望。
外面都是程临的粉丝,或者反对者,沸沸扬扬,让他们的车都没能开出来,索性走路回去。
谭跃说:“我们过几天就正式结婚了。”
“是啊。”向思尧说,“现在你的病情也稳定了,我们可以去领正式的结婚证了。”
至于分化的事情,他们还是决定留到后面再决定,毕竟万一向思尧真的分化成一个Alpha,他们的婚姻就不受保障了。
这段时间,向思尧也在想,或许作为一个脱口秀演员,没有第二性别这件事情,也是挺有意思的。
“我有一些事情,一直还没来得及告诉你。”谭跃说,“虽然我觉得你肯定会体谅我,但我总觉得,是我一开始做错了。”
“这个你之前就说过了,”向思尧说,“在你喝醉酒的时候,我就猜到你有什么瞒着我了。你说吧。”
“首先,我想换回我的车……”
作者有话说:
后面还有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