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装腔作势
江跃体育馆的南北广场今天人满为患。大小横幅和电子屏上,全都是林止的照片。
今天是林止开演唱会的日子。
座位实在难抢,许原托了很多关系才抢到三张VIP票,他不舍得让陈酒挤在普通场里,而且她的情况也不合适。两张连坐的在VIP区第三排,一张在第五排。
陈烬川拿了五排13座。他不傻,许原和他是朋友,但这些年对阿酒的事却和自己一样上心,其中缘由,不道也明。
而自己的妹妹就更不用说了,一口一个许原哥的……他能注意到,阿酒看许原时,眼里是有光的。
只不过……
看向两人,许原正在揉陈酒的头,眸色和笑意,都十分温柔。
陈烬川收回视线。如果,阿酒能健康就好了。他愿意用自己的半生,去换阿酒的健康平安。
场内大灯骤然关闭,几组舞台灯旋转,光线时不时落入观众席。
明暗交错之间,他耳畔是粉丝的尖叫。眉头微微一皱,其实他不爱这样的吵闹,让人无法静心。
陈烬川今天一身黑色,融入场内的黑暗。他阂眼凝神。
一道纤瘦的身影从五排1座走来。姜芜出发晚了,路上堵了很久,因此到的时候场内连舞台灯也关了。这是林止即将出场的预示。
她怕黑,同时在黑夜里她也很难看清。不是夜盲症,而是她心理原因导致的。
浑身有些僵硬,姜芜慢慢摸索着,往自己座位走去。突然脚下被一个东西绊倒,心里一声暗骂,她重心不稳,向着13座的人倒去。
妈的。
陈烬川的腿很长,自然落地也比别人远一些。感受自己的脚被人踢了一下,陈烬川睁开眼,还没完全回神,就见到一道黑色的身影朝自己倒来。
他下意识地伸身去接,想阻止那道身影全然扑倒在自己的身上。
“靠。”听到一道女声轻咒,陈烬川本要扶住对方的手轻轻松了松。
因为,这道声音和她身上的气味,他熟悉——姜芜。
姜芜扑在了陈烬川的身上,她的头撞到了他的下巴,硬生生的疼。
“抱歉。不小心被绊倒了。”顾不上疼,姜芜边说边急着起身。
“没事。”一道低醇沙哑的声音传至她的耳畔,像是被人点了穴,姜芜起身的动作顿了顿。
怎么是他。
这下姜芜更着急起来,却没想到她的头发被他黑色外套的拉链勾住了。
起身的动作一下太大,头皮传来被撕扯的痛感。“嘶。”
陈烬川感受到自己的拉链和她头发之间的纠缠,他大手将她身子一拉,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陈烬川,你干嘛!”好看的眼睛盛着怒气,适应黑暗的陈烬川能隐隐看清她的表情。
像一只被惹毛的小猫。她身上好闻的味道一阵一阵传到他的鼻间,让他贪恋。
“别乱动,你头发卡住了。”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其间情绪好坏。
“你先松开我。”
“松开你,然后呢?”
“……”
“我帮你理出来,你不要着急。”他的气息散落在她的颈间,痒,热,难耐。
“直接拔了就行。”她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像这样坐在他身上,算什么回事。
“缠了很多。”他思考了一下她的话,又低声一笑,“姜芜,你是怕我?”
他总是在利用激将法——倚仗着她对他的不甘示弱。
“呵,怕你?”姜芜轻声一笑,她纤长的手臂直接环上了他的肩膀,“要是你油腻恶心,那我是挺怕的。不过你这脸这么俊,难得遇到个绝色,我怎么会怕呢。”
“姜芜。”陈烬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听到姜芜这般轻佻的动作和话语,他心里莫名不爽。她对别人,也这样吗。
“在啊,你不帮我把头发弄好?”她把手松开,尾音上扬,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哪里过分,甚至直接命令他帮忙。
其实是因为太黑了,她看不太清,没办法自己动手。
陈烬川垂下眉眼,小心地帮她挑出卡住的头发。
“好了。”过了一会,他抬起头看她。
这一霎,林止出场。灯光骤亮,伴随着粉丝呼声不绝。
他正好抬眼,和她距离极近。近到……她的睫毛都根根分明。他的表情如往常一般平淡,但是眸色却深沉。他好像,也不是很讨厌这些吵闹的声音了。
姜芜被他这么盯着看,一时忘了要起身。
耳边的尖叫和呼声似乎要划破黑夜,可为什么,她只听到了他的呼吸声。微弱,却让她难以忽略。
多年不见,他身上已经褪去少年的几分青涩,男人味十足,成熟禁欲,同时也让人难以琢磨。
可这个人,不属于她。
一个渣男而已。
“谢谢。”
她正要起来,却被陈烬川伸手环住,他常年健身,力气极大,如今只是微微使了一分力,便将她轻易钳制。
从未在男人身上坐过,黑暗中她仍可以装腔作势,如今灯光亮起,又是在这么多人的地方,羞意直起,又被他突然用力环住,不知其意图。她的眼里闪过一丝慌张,耳尖也一下红了。
陈烬川自然不会错过她眼底的一抹慌张。
他的眼底划过一丝笑意。
小骗子。他差点信了。
如今想来,应该只是虚张声势。他的试探以成功告终,心自然也落定。
当然,就算她真的变了,他也会把她追回来的。
“你要干嘛?”她的眼里充满戒备。
“你怎么在这。”
“你管得着吗?”
他不再落声,知道她和林止多有合作,来听他演唱会也算是正常。
陈烬川松开她,她这才发现她的座位就在他旁边,只好忍着不悦在他身边落座。
五排14座。
林止已经开始唱第一首歌了,他的成名曲《不回头》。
“不过是分别头也不回
火烧不死玫瑰
却烧死了落日余晖”
姜芜听着自己作词作曲的歌,眼眶湿了。
这首歌,她创作时,满脑子都是他,如今这个人,就坐在自己的身旁。
他若无其事,好似过往不曾被他放过心上。唯有自己,多年苦苦挣扎,难以释怀。凭什么啊。
沉浸在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直到他叫她。
“姜芜。”陈烬川突然偏头,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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