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乖
下午上课时,许松荔收到了陈惘言发来的餐厅地址和聚会时间。
CWY:【晚上八点,帝亨酒店。】
CWY:【我派车去接你。】
许松荔给他回:【我打车过去就成了,不麻烦你啦!】
陈惘言发过来一张结婚证的照片,后又跟了一条消息。
CWY:【接老婆并不是麻烦。】
许松荔触及老婆那个字眼,她不自在地捏了捏耳朵,慢吞吞打了个一个字。
荔枝甜不甜:【喔。】
随后又忍不住跟了一条过去。
荔枝甜不甜:【陈惘言,你别叫我老婆,我不习惯,你直接喊我名字吧。】
微信上喊老婆,许松荔还仅仅是一点点不适,要是当面喊她,她估计脸能热爆炸。
一会,陈惘言回了。
CWY:【好,松荔。】
许松荔嘴角翘了下,她选人选的太对了了,陈惘言这么好说话,脾性斯文,不能人道,完全就是一个工具人好丈夫!
晚上七点半,许松荔手机上收到陈惘言的消息。
CWY:【车子到了,在南门。】
许松荔拎起背包,给陈惘言回:【马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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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七点半天仍旧亮着,南门外面是美食一条街,再加上这时候正是饭点,南门人流量很大,成群结队的学生乌压压一片。
许松荔从人流中穿过,看见了陈惘言的车,她背着书包,步伐轻快地走过去,拉开车门,低着头就往里钻,坐下时才发现陈惘言也在车内。
“你你也在啊!”许松荔吓一跳,她以为陈惘言只是安排了司机接她,没想到他也在,她拨了拨耳边的碎发。
陈惘言示意司机开车,将开着的笔记本合上,侧眸瞧她,“顺路接你过去。”
“哦。”许松荔记起来一件事,猛地拍了一下额头,“我忘记通知我爸妈,我现在给他们打个电话。”
她拿出手机,就要拨号,面前探过来一只骨骼分明指骨修长的大手,那只大手遮着她的屏幕,许松荔眨眨眼,“怎么了?”
陈惘言:“我想着你可能会忘,给家里打电话时,顺便也通知了他们一声,你不用再打了。”
许松荔松一口气,夸道:“陈惘言,你真的好细心!”
陈惘言对她的夸赞淡笑一声,并没接话,只侧眸问她:“一会到了酒店想好怎么跟家里人说你跟我领证的事了吗?”
许松荔被问住了,这事她真的没想过,算计陈惘言一事过于顺利,以至于她一整天都沉浸在陈继还没喊出口的那声二婶里,她蹙了蹙眉,片刻又舒展了眉毛,“我没想过,不过结婚的原因很好想……”
陈惘言支起手臂,撑着下颌看她,眸间带着淡笑,“嗯?你说说看。”
这难不倒许松荔,她信口胡诌,“就比如说,我对你一见钟情,或者你对我一见钟情——”
她话停下,仔仔细细看了眼陈惘言一遍,又摇头吐了吐舌,颇有自知之明道:“还是说我对你一见钟情吧,你对我一见钟情没什么说服力,我爸妈和你家人指定是不信。”
陈惘言瞧着她粉嫩的小舌只在空中停了一息便收了回去,他眸色深了点,面上依旧温和,好似长辈对小辈般耐心,继续问:“你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我为什么要答应跟你领证?”
“唔……”许松荔绞尽脑汁想破头也想不到陈惘言愿意跟她结婚的理由,她心下其实有一个坏主意,她偷摸看一眼陈惘言,试探道:“陈惘言,那个,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干脆我们就直说好了。”
陈惘言笑:“直说什么?”
许松荔很不好意思,声很小,像蚊呐:“就说你欺负了我,要对我负责。”
这事要是在饭局上坦白,陈惘言的脸面要在双方家人跟前丢那么一点,不过席又说他眼下掌管着陈氏集团,是陈家的老大,许松荔觉得他即便是真做了这种“错事”,陈家人也没人敢置喙他。
她小声问:“你觉得可以吗?”
这事毕竟事关陈惘言脸面,还是要征求他意见,如果他不愿意,那许松荔只好再想其他说辞。
陈惘言并没任何停顿,他嗓音低着,甚至是含笑着,说:“可以。”
许松荔微微睁大眼,他答应的这么爽快,倒让她羞耻起来,分明是她算计在先,眼下还要让陈惘言丢点脸面,她想了想,身体下意识往陈惘言那边靠,两只手肘撑在两人座位间的扶手上,上半身连带着一张瓷白漂亮的小脸离陈惘言很近,一副全然信任他的模样,她保证道:“陈惘言,你放心,我既然跟你领了证,指定会做好你的老婆,不会让你丢脸,你往后需要用到我的地方,你可以随时喊我,我保证随叫随到。”
陈惘言并没退,两人之间的距离因为许松荔毫无防备心的趋近变得触手可及,他垂眸看着许松荔透白脸上因为说话一张一合的湿润粉唇,刚才一闪而过的小舌也在他视线里吞吞吐吐,他抬解了一颗衬衣纽扣,眸底氤着莫名深意,笑的斯文:“好,松荔要记得跟我保证的话。”
许松荔举手发誓:“我一定记得!”
到了酒店,许松荔跟在陈惘言身后上楼进了雅间。
门推开绕过屏风,圆桌上已经坐满了人,个个都翘首以盼着望着屏风这边。
许松荔刚进去,就收获了好几道探究的视线,她抬头看人。她爸妈陈继父母,陈继都在,除此之外,还多了两人,应当是陈继的爸妈陈修凯于微荷。
陈修凯今年六十岁,不过并不老态,穿一身西装,面容肃穆,于微荷跟陈修凯年纪相当,看着很年轻,穿一身米白旗袍,面容秀美,是陈惘言的小妈。
许松荔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识要坐去叶秀书身边,刚挪一步,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扣住,走动不得,她抬头看大手的主人。
陈惘言将臂弯里的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低头看她,“坐我身边。”
许松荔想想也在理,领证夫妻坐一起很正常,她乖乖点头,然后就在陈惘言身侧坐下了。
刚坐下,她就察觉到餐桌上的视线全都聚拢在了她身上。
“……”她抬头,先看向叶秀书,叶秀书眉头紧皱,欲言又止,不过陈继率先憋不住,不可置信的语气,问的不是许松荔,问的是陈惘言:“二叔,您刚才握了许松荔的……手?”
许松荔跟陈惘言都不是小孩子,尤其陈惘言今年二十八,对男女之间的分寸不会不知,但他刚才就当着全雅间的人面,自然而然地握住了许松荔的手腕,还让她坐自己身边,这太不正常了。
陈惘言慢吞吞喝着茶,轻描淡写瞥一眼瞪大眼的陈继,慢条斯理道:“小继,改口。”
陈继满脑袋问号,略有几分呆怔地问:“改什么?”
许松荔听到这,也来不及看叶秀书了,她猛地扭头,一脸希冀地看向陈惘言。
她等了这么久,就在等这一刻!
陈惘言察觉到身侧许松荔投来的灼灼眸光,暗自失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给他下药闯进他房间的意图,不过是因为陈继退婚一事受了委屈咽不下去要让陈继吃瘪才来攀他这个二叔,不过意图不清白,但他很享用。
他也自然乐意顺她的意,让她开心。
陈惘言把茶杯搁下,骨瓷跟桌面碰撞发出一声清脆响声,他掀眸,瞧着陈继,缓声:“喊二婶。”
话一落,桌上大人几乎全然反应过来陈惘言是什么意思,唯独陈继以为自己听错,“二叔,您刚才说什么?”
陈惘言伸手从西装内侧口袋里掏出两本结婚证,探身向前搁在圆桌的转盘上,随后手肘撑着圈椅,手掌示意结婚证的方向,姿态斯文,“今天把大家喊来就是要说这件事,我跟松荔昨天领了证。”
这一声声调并不高,话也缓慢,但效果犹如惊雷,餐桌上瞬间静了一秒,随后不约而同响起几道内容一样的惊疑声。
许士安、叶秀书、孟婉异口同声道:“领证?”
陈继是最后一个反应过来的,他脸色犹如见了鬼一样诡异,手下猛地去转动转盘,把那两个小红本拿在手上,见到许松荔跟陈惘言的红底合照时,他僵硬着抬起头,目光直直落在许松荔脸上。
许松荔抱着茶杯啜饮一口,时刻观察着陈继那个王八蛋的反应,见他看来,她冲他弯眸一笑,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像是大仇终于得报的恶毒反派,面上的笑都是遮掩不住的嘚瑟。
陈惘言注意着她,见她冲陈继笑的开怀,眸子轻阖了下,冲陈继道:“小继,还不喊人。”
陈继:“……”
许松荔闻言,立即放下茶杯,坐端正了。
陈继面如土色,攥着结婚证的手发紧,别扭道:“二叔,我不喊。”
陈惘言面上并无不悦,他问:“你不喊是对我有意见还是对我新娶的妻子有意见?”
他声是温温和和的,并无疾言厉色,但陈继觑一眼陈惘言平和的脸,硬是不敢接一声话,他憋屈着,闷得脸通红。
孟婉心疼儿子,扭头笑着缓和气氛,“惘言,先别着急让家里人改口,你先跟我们说说具体情况,我跟你大哥,爸妈,还有松荔的爸妈都一头雾水,怎么就……突然领证了呢?”
她咳了咳,看一眼陈惘言神色,补充一句:“毕竟前些天松荔还是小继的未婚妻呢,现在你俩突然领证,这……我们得知道怎么一回事。”
叶秀书跟着附和,不过她跟陈惘言不熟,问的是许松荔,“孟婉说的对,荔荔,你跟小继二叔到底是什么一回事?怎么就领证了呢?”
许松荔想到车上跟陈惘言对好的说辞,又瞥见一雅间的人都注意着这边,她顿时又觉得愧对陈惘言,心虚地松了松板正的腰,一只手在桌下轻轻去碰陈惘,想让他来说。
她本意是要碰陈惘言的袖口的,但不知怎么的,桌下偷偷探过去的手,碰到了陈惘言的手背,温热的肌肤和肌理分明的骨骼触感完全不同于女生,她下意识就要缩回去,刚有往回缩的动作,陈惘言的大手直接反扣住了她的小手,压在他的腿上。
“……”她没跟男人这么掌心贴掌心地牵过手,心下怪异,周遭都是人,又不能开口让他松,只能用手指挠他掌心,然后小手用力往回缩。
男人手没松,许松荔不得不扭头,余光瞥见一众等着解释的长辈,她不敢说出声,只能身子往陈惘言那边倾了倾,然后嘴巴凑到他耳朵边,极其小声道:“陈惘言,你松开我呀!”
陈惘言微微侧了下头,像是没听清她的话,“嗯”
许松荔下意识地猛地把脑袋往后仰了仰,男人的薄唇轻轻掠过了她的脸颊,弄得她脸颊绒毛微微泛痒,她用手摸了一下左脸,嘀咕:“好险好险。”
差一点就当着大家的面跟陈惘言亲亲了。
但两人这并不算亲昵但绝对也算不上疏远的举动也被其余人纳入眼底,一众人面色迥异,唯独陈继脸色最差。
一直没出声的陈修凯此刻出了声,音色带着中年人的浑厚沉肃:“惘言,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陈惘言余光瞧着她还在用力往回抽自己的手,小脸憋得通红,他眸间含了点笑,松了许松荔的手,才道:“这事说来是我的错,我昨晚喝了点酒,碰见了松荔,不小心把人欺负了,出于责任,我跟她领了证。”
许松荔很心虚,这事分明是她的小算计,她腰又往下塌了塌。
其余人则被陈惘言这话惊得合不上嘴巴,显然是都了解陈惘言这人,喝醉酒把女生欺负这事能发生了陈继身上,但绝对不会发生在陈惘言这种在商界运筹帷幄的男人身上。
孟婉笑着,“惘言别开玩笑了,谁不知道你酒量很好,身边又经常跟着心细如发的李助理,你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叶秀书跟许士安没说话,目光复杂地放在许松荔身上。
陈继爸爸陈一泽也开了口,“惘言,你大嫂说的对,你别开玩笑,说事实。”
陈惘言靠着椅背,面上斯文笑着,“大哥,你知道我从来不开玩笑。”
被那双漆黑的瑞凤眼淡淡注视着,陈一泽静了片刻,没再说话。
陈修凯也没多问,只是目光在许松荔脸上多看了两眼,毫无波澜道:“不管如何,既然你要负责也领了证,那她就算是你的妻子,我们陈家的一份子。”
陈家最年长的发了话,这事就算是认了定了。
陈继憋不住,他脾性不如他爸,猛地站起来,粗声冲着许松荔道:“许松荔,我二叔不会做出这种蠢事,是不是你——”
“小继。”陈惘言出声打断,他掀眸淡淡道:“你想说什么?你是觉得我会被一个十八岁小姑娘骗到是吗?”
陈继哑口无言,许松荔那颗脑容量就那么一丁点大,他二叔即便再蠢也不会被许松荔这种蠢笨的女大学生算计到。
陈惘言:“没话说,那就过来喊人。”
陈继:“……”
陈惘言笑:“怎么?是对二叔的妻子有什么不满吗?”
这笑并不真切,短促的不过两秒,显然并非愉悦,陈一泽瞥了一眼陈惘言的神色,拍了一把陈继的后背,主动催促了自己儿子,“过去喊人。”
陈继目光投向于微荷,向她求助,眼下打死他他都不想去许松荔跟前喊一声二婶。
于微荷一整晚没说一句话,见了陈继视线,淡淡摇头,和善道:“过去喊人,毕竟是你二叔的妻子,不能没礼貌。”
陈继求助无门,只能憋屈着起身,走到许松荔跟前,面上犹如吃了屎一般,黑着脸盯着她。
好一会没声。
许松荔把塌下的腰肢重新挺了起来,一张瓷白的瓜子脸对着陈继,故意道:“我听着呢,你喊了吗?”
“……”陈继咬牙切齿:“二——婶!”
“哎——”许松荔眸子一弯瞬间应了,随后想到什么,伸手摸进挎包里,摸了个红包出来,递给陈继,眨着眼,装出一副长辈的口吻,“这是给你的红包见面礼。”
陈继脸黑得不能再黑。
许松荔眨眨眼:“你不拿是对我有什么意见吗?”
陈继死死盯着她,硬是不动。
许松荔正想着要怎么才能让陈继手下这个屈辱的红包时,身侧伸过来一只骨肉均匀的大手,陈惘言从她手中接过,继而递到陈继跟前,“你二婶的心意就是我的心意。”
“……”陈继被逼的咬紧了牙龈,伸手接过,甩头就要走,陈惘言慢声道:“不谢谢你二婶吗?”
陈继眼睛都快憋屈红了,人僵立在原地,从牙缝里硬挤出两个字,“谢——谢!”
话一落,他再也忍不了,直接扭头就走,用力拉开雅间的门,大步出了雅间。
陈惘言并不管陈继,他看了一圈圆桌上的长辈,又瞥了一眼得意了正偷摸开心的许松荔,“今天还有一件事,我跟松荔既然领了证,婚礼自然是要办的,婚礼流程和婚房选址还需要各位长辈们多多操劳。”
许松荔还没从陈继吃瘪的喜悦中回过神,听见婚礼婚房猛地呆了呆,她以为就只是跟陈惘言领个证,然后各自过各自的生活,有忙帮忙,没有忙互不干扰而已,她完全没想过要跟他办一场办婚礼住同一间婚房啊!
作者有话要说:来晚了!给老婆们二更请罪,二更放在中午=3
就真的很想写新婚之夜!荔荔兴冲冲数份子钱然后陈叔叔仔仔细细数荔荔身上的敏感点(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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