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分手局

凌扬张嘴要辩解,稚澄怒火中烧,抡起巨大的蛋糕胚就塞他嘴里。

拿爸爸打赌?

去阎王爷那投胎吧!

纨绔们欲要解救凌少,小河豚脸当场黑化爆言,“怎么你也要去阎王殿插个队吗?需不需要爸爸搭把手啊?”

她一手搭在栅栏,那木料被捏得粉屑簌簌落下?!

“谢谢爸爸,但不必。”

纨绔勇气归零,立马乖巧坐了回去。

这他妈是倾世绝美粉羊羊吗,就那俩羊角能顶得大家伙无人生还吧?!

凌扬好不容易挣脱蛋糕纸盒,大家又眼睁睁看着:

啪叽。

那性感的后脑勺再度被人毫不留情摁进蛋糕里,额头甚至堆起一只死不瞑目的奶油马头。

“……”

爆头好惨。

众纨绔疯狂吞咽口水。

他们拼命地回想:他们刚才没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没得罪这要命的祖宗吧?

今天还能全须全尾离开这里吗?!

羊圈正骚动时。

那阎王爷点名,“刚才谁要看打赌来着?我今个儿有空得紧,倒是可以给他演示演示。”

倾世绝美粉羊羊摁着凌少的脑袋,皮笑肉不笑的调子,那张稚甜面孔都在暴徒滤镜下变得阴气森森。

唰唰唰。

纨绔们目光一致投向某人:

是他,是他,就是他,我们煽风点火的好兄弟!

陈斯伯:???!!!

只见那祖宗丢开了凌少,唰唰往后退了几步。

众纨绔迷惑注视。

这是要做什么?

顷刻。

暴冲,起跳,横跨。

他们:“……?!”

粉鸭舌帽双手撑压栅栏,如同一支凌厉掷来的漆白标枪。

切割热风,模糊视野。

那栅栏横条被恐怖的力度压得嘎吱作响,嘭的一声,腰胯横扫边沿花藤,双腿敏捷又迅疾地落地,奶蓝色的polo衫灌满风后,鼓开一角,露出流畅精瘦的暴力线条。

靠靠靠六块腹肌整整齐齐那是人类吗?!

“你干什么?!”

凌扬精心做的发型糊满了奶油蛋屑,顾不得丢脸,又一个箭步冲上去,拉下女友滑出腰儿的短款polo衫,气急败坏,“都叫你不要穿短的都被看光了!”

稚澄单手糊他脸,“给爸爸一边儿玩去!”

凌扬被她大力甩进了栅栏,密刺刮破手背一片皮肤。

甄梦姣哪里还记得这男人的冷漠,心疼扶起他,“你,你没事吧?她怎么这样啊……”

稚澄根本不在意墙脚被挖,她环视一圈,拎起一瓶未开封的甜白葡萄酒,细长瓶颈对着石桌,猛地一砸,木塞飞了出去,碎片四溅,冒出滚滚白沫。

纨绔们:可怕qaq。

集体静止成一面背景板。

别看他们平日嚣张,但在真正狠人面前,比鹌鹑还乖,要不然他们也活不了这么大。

稚澄满手酒液,跑到起哄打赌的陈斯伯面前,后者缩进椅子里,色厉内荏,“你想干嘛?!”

稚澄牵唇一笑,露出两粒尖锐虎牙。

“干什么?”

她拖腔带调。

“送你上路啊。”

“哗啦!”

酒液如同一道澄亮瀑布,冰凉又呛,淋得陈斯伯大叫起来。

“搞什么你神经病啊!”

尖叫戛然而止。

酒瓶子狠顶着陈斯伯的颈骨。

粉羊羊头发短得骑脸,鬓边抓紧,扎成了一尾圆揪揪,被压进一顶粉羊羔鸭舌帽里,口罩漆黑勒住鼻锋,愈发显得脸小眼圆,混着某种悍匪的戾气,偏生耳骨软软尖尖,覆着一层奶皮,整体矛盾感异常尖锐。

“狗嘴里再蹦出粪球,就不是现在这么简单了。”

“……”

“住手你还胡闹?!”

后头是吼出来的凌大少爷。

他烦躁推开了甄梦姣,匆匆抹了脸上的甜腻奶油,又狼狈又尴尬,心里窝着一团火。

“你是不是疯了?!”

那顶粉绵羊鸭舌帽转过来,也撕下平日可爱小甜甜的表象,说话很不客气,“你是要替你兄弟受过吗?”

稚澄巨生气。

她以为的绝美爱情,竟是一场蓄意的赌注?

超!不!爽!

至于初见的情节,稚澄压着怒火,耐着性子往回翻了翻记忆。

嚯!

还真有!

某个晴日周末,她跟同学外出逛街,中途去了一家服装店买衣服。稚澄无意闯进某试衣间,迎来的是惊声尖叫,夹杂着一两句男人的低沉脏话。

好家伙,你试衣间跟人服务生谈恋爱?

臭不要脸!

稚澄啪的一声甩上门,没有过多在意这对狗男女,更不知道自己即将成为泄愤打赌的祭品。

于是不久,篮球场就发生了一见钟情的事件。

稚澄深深醒悟:

浪子回头,比彩票还难中!

果然天下就没有白吃的午餐!

是爸爸我太过肤浅,被大羚羊的长腿迷了眼睛!

“这么嚣张是想死吗?以为老子不敢收拾你吗?!”

凌扬胸膛起伏,被气得不轻,显然是第一次被乖巧女友顶撞。

稚澄有个不好不坏的习惯,那就是热恋期喜欢装乖。

自从她将第三任送进医院,赔光了她飞机模型的零花钱后,她吸取经验教训,拿出对待博物馆易碎品的耐心,对男友们轻拿轻放,谨防破碎,

再加上她拥有一张欺骗性极强的软妹面容,装乖技能伪装到了极致。

以致于每一任男友,都低估了混世魔王的真面目。

“……收拾?我,没听错吧?”

混世魔王冷笑着近前一步,明明是矮他一截的身段,细巧的虎口掐住男人的下颌,真面目暴露99%。

“废物小点心,白长那么大的个儿,你打得过爸爸吗?腹肌都没我多,走两步就累个半死,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爷你怎么收拾我?用精神意念吗?”

“爸爸现在很不爽,你最好乖乖认错,不然爸爸我先收拾你!”

她阴恻恻地威胁。

众人:“……?”

凌扬:“!!!”

此通羞辱让京圈混球浑身气得发颤。

她混账!!!

凌扬张了张嘴,原本是死不认错的,但下颌被指骨箍得发疼,掐得都青了,他两只胳膊同时上阵,竟然都扯不开,可想而知她恐怖的臂力,这具娇贵的大少身子比愤怒的脑子更快顺从,溢出柔弱哭腔。

“……唔啊放手痛。”

凌扬悲愤无比,他唔个屁!

稚澄:“……”

就很火大,你玩我在先,你还敢用湿漉漉的狗狗嗓音勾引我?!

稚澄到底爱过她的大羚羊,没有当场送走他,只好迁怒踹翻旁边酒桌,“分手!谁不分谁就是小狗!”

河豚气都气饱了,转身就要单飞。

“站住!”

凌扬喝住了她,从牙齿缝里阴森挤出字眼。

“你就这样走了?你要跟我分手?就为了这个可笑的打赌?你小不小气的?!”

这小混球知道自己跟谁分的手吗?知道自己得罪的都是怎样的人吗?

她就这样轻飘飘地撂过去了?

“我小气?我小气?我小气?!”

稚澄瞪着猫瞳,拔高厚嗓,震得大家伙耳朵发麻。

“那好,我打赌,斐爷是你失散多年的亲生爸爸,你敢不敢跟?!”

她蹲草丛的技术可是一流的,从头听到尾,什么细节都没漏掉!

虽然不知道斐爷是何方神圣,但根据他们的避讳程度,怎么着也是死对头一流的人气角色,拿来扎心窝正好!

凌扬:“?!”

男人生生气笑了。

他的眼尾被纸盒棱角撞出一两道狭长红痕,发梢墨睫也沾着零星的油白碎沫,眼圈被刺激得微微发红。

凌扬不耐烦扯开灌满蛋糕的衣领,蜒出两道瘦硬锁骨,他嗤笑,“他要是我爸,你就是我孩子他妈,你还不快叫爷爷?”

稚澄:靠!我被勾引到!

就很气。

她直挺挺指了俩人,气咻咻地说,“那我打赌这俩有基情,是就不分手,不是就分手!”

陈斯伯:“……”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

高燃:“……”身在毒圈我很抱歉。

偏偏经过一场暴风雨后,尤其是目睹那六块腹肌暴力跨栏,少爷们敢怒不敢言,默默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凌扬则被闹得脑壳阵阵发疼,“他们都我朋友,你快别闹了行不行?!”

噢。

他们是你朋友,不能打赌。

我是你女朋友,所以活该打赌被嘲?

稚澄甩他俩字:“再见!”

她又增添:“永远不见!”

凌扬恼得眼睛充血泛红,咬紧后槽牙,“你真要玩这么绝?你是不是以为我非你不可?你知道多少女人等着排队跟哥哥约会?!”

大伙都意识到这位京市大少动了杀气,不禁离得远些,免得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们心情奇异。

凌少嚒,圈内知名的情场高手,跟过他的女孩儿多不胜数,贫穷的,矜贵的,很吃他那一套,分手了也余情未了,难以进入下一段恋情,甚至还闹出了几桩大事情。

轰轰烈烈,世人皆知。

后来都被凌家一一摆平,成为众人酒桌的谈资。

凌少又是怎样做的?

他从来不吃回头草,言笑晏晏又拥着新欢组局,花心冷血得令人发指。

譬如翁婧,譬如甄梦姣。

这些女人都很自信,认为自己是与众不同的,可以成为凌少的最后一任,让浪子回头,让真心无价,但他们隔岸观火那么多年,凌少频繁践踏真心,半点回头的迹象都没有。

直到今天凌少被新欢祭天,踢到了一块最硬的铁板。

所以这算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他们复杂地观望。

只听见凌家大少含着血腥,一字一顿地警告,“你今日敢走出这扇大门,你信不信四九城这片地儿,爷玩到你生不如死?!”

稚澄脚步顿了顿。

凌扬郁结难抒。

现下才知道怕了?方才做什么去了?他下颌都被她捏青了!

还在亲友面前出了好大一糗!

她休想轻松哄好他!

岂料那小甜脸比他更生气,更暴躁,小揪揪的皮筋都被甩飞到半空。

“你玩我?你还敢玩我?!”

稚澄委屈炸了。

低音炮如同猛虎冲林,震碎天灵盖。

“你信不信我今天泡你那斐爷死对头,明天泡你大兄弟,大后天泡你亲妹妹亲姑姑,你敢玩我我就把除你之外的人类都泡一遍哼!!!”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还有这种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