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 15 章
时悦领赵柏行进屋时,余歆她们正对着电视上某个唱跳男团讨论得热火朝天。
喧嚣声在某一个瞬间静止,随即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探了过来,凝固在赵柏行的脸上。
时悦简单介绍了下赵柏行,这个住在她隔壁恰巧忘带钥匙,因此来这里跨年的邻居。
赵柏行朝沙发上的几人抬了抬手,自我介绍得礼貌友好,“打扰了。”
他长得帅,几人自然热情欢迎.
最兴奋的尤其是余歆。百闻不如一见,见到了传说中的邻居疯狐狸,眯起眼上下打量一通,猛地将时悦拉了过去,发出感叹,“这就是你说的邻居男狐狸啊,果然够正,啧,不上可惜。”
时悦一呛,扭头就见赵柏行就站在一步距离,似笑非笑地望着她,险些没绷住。
好在余一听到客厅动静,从厨房冒出来打招呼,打断了时悦短暂的尴尬,陈星闻也在后头冒出脑袋,“你好,我是陈星闻,怎么称呼?”
赵柏行挑眉,“你好,姓赵。我应该比你大几岁。”
陈星闻抬了抬手,“那好,我就叫你赵哥了。”
余歆和另外两个同事都是健谈的人,最不怕冷场,拉着赵柏行八卦。
赵柏行这人虽说平时常常口出胡话,但好歹没在别人面前犯病,时悦坐在旁边短暂紧张了片刻,便放心去厨房帮忙了。
陈星闻正倒油准备炸酥肉,不知谁打了一通电话,语气焦灼了起来。余一去了卫生间,厨房里就剩个好奇张望的时悦,他只能将锅铲往时悦手里一递。
“油温稍微高点了再下过,淀粉不能太稀,差不多了就一块一块放进去。”陈星闻匆匆走出厨房,又折过身,“对了,时悦,能不能借你家书房电脑一用?”
“可以……电脑没有密码。”
“ok。”
转眼间,厨房里就剩了时悦一个人。
时悦就这么不明所以地接过了炸肉的重担,可她充其量只给自己煮过小菜,炸肉这种重量级的大菜她也只在逢年过节见时文海做过,瞪着一锅冒泡热油,时悦简直欲哭无泪。
金灿灿的热油在锅里逐渐翻涌起来,时悦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瞧着应该差不多够热了,便准备放肉下锅。害怕被油溅到,她一手举着锅盖作盔甲自保,另一手拎了块肉,远远地往锅里一掷。
呲,无数泡泡应声炸开。
“救命救命!!”
溅起的油花伴随着时悦的惊呼声,在厨房里噼里啪啦。
“我来吧。”
时悦正与那锅热油焦灼对抗,一只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锅盖,同时将她拉到了一步之外。
赵柏行的动作熟练,放下锅盖,调小油温,有条不紊地将肉一块块沿着锅沿放进油中,“炸东西的时候不能丢,丢得越重,溅出来的油越多。”
时悦愣愣站在他身后,看他用锅铲轻搅锅中炸物,“嗯……”
赵柏行笑了声,“如果油烧得太热,可以把火调小,而不是举锅盖。”
被他一说,时悦更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愚蠢,为自己轻声狡辩了句,“但是不举锅盖我害怕啊。”
“害怕就叫我啊。”赵柏行应得极为顺嘴自然。
时悦眼睫一颤,看向他的侧脸。
他的神色散漫,眉梢松弛,说话时她看到他左侧脸颊那颗痣,嵌的位置不高不低,唇角一动,那颗痣也被扯着微微颤动。
这男人的五官本就优越得具有迷惑性,不然也不会让许远见了都无法反驳,添了这颗痣,一说话便被嘴角扯动,叫人移不开眼,更蛊人心智几分,仿佛一不小心就会被他哄骗得把自己卖了。
赵柏行唇角那颗痣闲散牵起,“不都说了,一通电话,空降上床。”
“……”
正经不到半分钟,又开始说胡话了。
时悦撇了撇嘴角,收回视线,“我又不需要你空降上床。”
“哧。”
大概是觉得逗她很有意思,赵柏行手握铲子还在热油里搅着,肩膀却笑得微微颤动。
笑了好一会才往后看了眼,促狭眸光扫过倚在冰箱旁一脸认真的女孩,这才慢悠悠清了下嗓子。
哄小孩似的,不紧不慢来了句。
“不用上床,厨房业务也有,特地为我们了不起的时记者开辟的。”
赵柏行似乎就是有着莫名神奇的力量,让人和他说话时不自觉松弛下来。
譬如此时,时悦就在这聊天中不知不觉忘了白天采访时高度紧绷的状态,跟着笑了起来,顺着他的话问,“我哪里了不起了?”
“嗯……让我想想。”
赵柏行作出一副认真思考模样,然后答,“时记者今天到现在都还没喝酒,很了不起。”
“……”
那倒也不一定。
时悦心虚往旁边瞟了瞟,“我又不是酒鬼。”
酥肉炸至金黄后便准备捞出,时悦赶忙从橱柜里翻出餐盘,洗净后端到赵柏行身侧。
赵柏行接过盘子,“这里烫,你小心点,别过来。”
“哦……”
陈星闻出去得匆忙,旁边还摆着不少还没处理的食材,时悦就拿了一袋蔬菜到水池旁清洗,侧着打量赵柏行娴熟的手法,颇为诧异,“想不到你还会做菜。”
“嗯哼。”
赵柏行没有回头,不慌不忙地将锅里东西捞入盘子,“一般是做给自己吃的,要求不高,做的比较随便,也不会几个拿得出手的菜。唯一拿手点的,也就是个羊肉粉了。”
“是吗。”
有钱人还需要自己做菜啊。她还以为从小就是保姆管家伺候着的。
时悦看向他握着铲子的那只手。
她见过他端酒杯、握笔、沏茶时,一丝不苟的、沉稳的精英上位者模样。
可当此刻厨房油烟弥漫,他穿一件被动作拉得松散的衬衣,松弛地站在充满家常烟火的气氛中,却也意外地丝毫不显得违和。
就像是个刚刚下班的普通上班族,每日忙碌于柴米油盐。
唯一不同的——比普通还要帅点。
也是这时,她才注意到赵柏行身上还穿着浅色衬衣,来不及系上围裙,即使油锅在他的控制下已经很少溅出,但腰侧部分还是在所难免溅了不少小油点。
时悦放下蔬菜,擦了擦手,走去冰箱旁取下一件围裙递给赵柏行,“你穿这个吧,衣服会弄脏的。”
“嗯?我现在不太方便。”赵柏行扫过一眼,又看向面前油锅,不在意笑笑,“没事,衣服脏了洗洗就好。”
时悦却固执道,“油渍不好洗的。”
而且他的衣服肯定很贵,轻易弄脏了多可惜。
她认真打量了下围裙,示意赵柏行,“你手举起来。”
赵柏行看向她,见她抻开了围裙,正朝他身上比划。他扯起笑来,配合地退后一步,抬起手臂,“会穿吗?”
“……会的。”时悦声音不大。
她平时不进厨房,自己也没穿过这围裙,抻开研究了下构造,才拎着挂脖的绳子往前举,然后顿住。
“你蹲下点……我够不着你脖子。”时悦皱了皱眉。
她以为自己不矮的,这样近的站到他面前才感受到差距,怎么连他的头顶都套不过去。
赵柏行笑着,在她面前低下头,时悦这才顺利举着围裙绳子绕过了他的脖颈,踮起脚来帮他打结。
可能是锅铲上的一滴水不小心甩进油锅,热油在时悦身后“劈里啪啦”响了起来。时悦一颤,下意识缩了缩肩膀。
随即察觉到颈后笼罩上一片温热,赵柏行用手挡在了她后颈那块没有遮蔽的地方。
“不用怕,不会溅到的。”
赵柏行仍保持弯腰配合她系带子的动作,开口时鼻息便落在她的耳尖,像片羽毛扫了过去,带过一阵战栗。
时悦眼睫簌簌颤了颤,小声嘀咕,“……我没有怕,是你太高了,我站不稳。”
“嗯,那怪我。”哼笑嗓音从男人喉咙溢出,“回头找个机会截肢了。”
“……”
“有病。”
时悦只穿一件修身针织衫,踮起脚时难免身形不稳,肢体堪堪擦过赵柏行衬衣,窸窸窣窣,带过一阵静电。
或许是油锅太热,她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飞快系了个死结,逃离般回到了水池边,用冷水给自己降温。
听到赵柏行轻笑,“还是166,有长高吗?”
“没有……还是166。”
时悦耳朵热得不像话,下意识答了句,顿了片刻,才恍然抬头,“你怎么知道我166。”
赵柏行早就收回目光,“目测。”
不一会,酥肉炸好了,余一也刚好进来。说是刚刚肚子疼去了趟卫生间,一回来就抢走了时悦手里的活儿。
在余歆的悉心培养下,余一同学有着极为高级的男德思想觉悟,“女孩子就不要碰这些凉水什么的,对身体不好,这里交给我就行啦,你就出去坐着吧悦悦。”
赵柏行不动声色睬了他一眼。
时悦笑道,“没事,师兄刚刚好像有什么急事出去了,我先帮着做点,省得一会大家饿了。”
“哦对了,星闻哥还有我姐他们好像在赶什么紧急工作,你要不要去看一下?”
“紧急工作?”时悦放下了手里东西。
余一端起一大盆菜,点点头,“嗯啊,看起来蛮急的。”
“你去吧,有我在这里看着,不用担心。”赵柏行捞起一块抹布,擦拭过被余一手里的菜淋湿的灶台,“这些食材我看着做就好了,问题不大。”
潜意识里,时悦还是把余一当作小孩子,而赵柏行在不说胡话的情况下,还是一个十分令人信服的成熟大人,见他也在,便放心出去了。
“那就麻烦你了。”
转眼,厨房里只剩了赵柏行和余一两人。
余一擅长帮工打下手,做些家常小菜,但也不算精通厨艺,便虚心望向赵柏行,“哥,接着做什么食材,你煮还是我煮啊?”
赵柏行这会倒是没了刚才的温文尔雅,抹布一放,从口袋里摸出烟盒,含糊不清地叼了支烟,眯眼看向门外背影。
“随便,都行。”
时悦走进书房时,就见陈星闻和余歆她们一个抱着电脑,几个抱着手机匆匆忙忙在搜索什么,一问才知道,原来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个关于草莓的不实新闻正是他们自家报社发的。
这会舆论炸开了锅,纷纷抨击襄日是无良媒体。领导大发雷霆,立马让人删除了那篇未经核实的虚假新闻。
要找写那篇稿的农业板块负责人追责,却半天联系不上,无奈之下只好找了有报道过农业相关新闻的陈星闻帮忙写一篇科普稿,要求半个小时之内发出去。
刘玉冷笑,“真想不到,骂了半天,无良媒体竟然是我自己。”
余歆抱着一只库洛米玩偶,咋舌摇头:“别这样说,我们只是生产零阅读量的垃圾文章而已,像这种传阅8w+的爆文我们可写不出来。”
张菲菲:“好有道理。”
话糙理不糙,时悦无可奈何地笑了下,问陈星闻:“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稿写了七七八八,就差专家问答这块了。”陈星闻按了按太阳穴,头疼道,“这种科普稿没有专家发言太没有权威性了,但是要得太急了,联系不上专业对口的专家。”
刘玉也皱着眉头,“刚刚联系了一个,跨年夜人家在和家人团聚呢,没说两句话就把我挂了。”
余歆:“要不就先不要这块了,时间这么匆忙真不好联系。”
陈星闻沉吟不语。
时悦想起上回农业丰收季,她和前辈下乡挖藕时,同行的另一位农业教授不小心踩进池塘,时悦瞧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便将自己的鞋子换给了对方,后来两人还留了联系方式,也不知道愿不愿意帮这个忙。
抱着被对方拒绝的心理准备,时悦给老教授去了个电话。
难得对方还记得她,接起电话便祝她新年快乐,当时悦冒昧提起能否接受电话采访时,对方也欣然同意。
时悦便马上将手机递给了陈星闻,眼神示意他这事儿成了。
陈星闻从善如流接过手机,示意余歆记录。
“喂,您好……”
五分钟后,陈星闻将手机抵还给时悦,神情这才松懈了下来。
“要的问题基本都问到了,我把这些堆进稿子就行。多亏你了啊,时悦。”
时悦正在那位老教授的对话框中编辑感谢及新年祝福,笑着地摆摆手,“没事,要感谢的话,回头师兄在群里发个红包就好了。”
“那是当然,本来就要发的。”陈星闻笑着应下。
将编辑的消息检查确认无误后发出,时悦回过身,也是这时才注意到欠着身子倚在书房门外的赵柏行。
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外,脸上没什么情绪,唇线抿成直线,冷淡的视线就落在书房电脑后。
“你怎么在这儿?”时悦一愣。
赵柏行这才幽幽收回视线,不紧不慢说,“哦,找不到生粉,来帮个忙?”
这边陈星闻的事情已经不需要帮忙了,时悦才放心和赵柏行去了厨房。
然后才意识到,找不到生粉很正常……因为她家根本就没有这东西。
“不过,你要做什么菜需要生粉?”
时悦扫过灶台,剩下的都是蔬菜类,并没有看到她传统认知中需要生粉的东西。
余一正在给生菜焯水,诧异地看她一眼,“不用生粉啊,就剩下一些蔬菜过水就行了。”
“哦。”赵柏行这才慢悠悠跟进厨房,喉咙里滚着含糊不清的语调,闷哼一声,“嗯,那是我记错了。”
记错了?时悦不解。
她没说什么,绕去橱柜后取出一次性碗筷,将餐具拿出厨房,走过赵柏行身侧时,闻到了一股不太好闻的烟草精油味。
又抽烟了么,时悦拧了拧眉心,欲言又止。
书房里那几位极限赶工出来时,饭菜也刚好端上桌。
时悦家的饭桌不大,要坐下所有人太拥挤,他们便将东西挪去了客厅茶几上。
作为在场资历最老的前辈,陈星闻率先举杯,感谢了在场帮忙赶稿的同事,也感谢这房子的主人时悦为今晚提供的聚会场所。
余歆不满道:“喂喂,师兄,我还帮你端了水果呢,你没感谢这个!”
陈星闻笑得无可奈何,“不好意思,漏了你,那还要感谢我们余大小姐的水果赞助,我敬你。”
众人笑着一起干杯。觥筹交错间,时悦却左顾右盼,不见了赵柏行的身影,仔细张望,才看到阳台外正接电话的背影。
此时襄城的雪已经停了,阳台外铺满厚厚的积雪,赵柏行只穿一件衬衣站在雪堆旁。
他其实很瘦,视觉上的高大由宽肩骨架和优越的身高构成,但很多次时悦看到他的手腕,粗大修长的骨节上仿佛只覆着一层很薄的皮肤,她几乎能看到底下的青色血管,不剩一点多余的脂肪。
夜风呼啸起来,猎猎拍打着他的衬衣,将男人的背影衬得尤其单薄。
时悦看着他的背影不觉愣神,直到余歆在她面前晃了晃手,“看什么呢,不吃菜凉了。”
时悦回过神来,碗里已经不知被谁夹的菜堆起一座小山。
隔着一人位置,余一歪着脑袋,用筷子指指碗,“你太瘦啦,当记者要多吃点,不然跑不动的。”
礼尚往来,时悦也指了指他的碗,“你也多吃点,弟弟,还在长身体呢。”
余一动了动嘴角,好像想说什么,被余歆一筷子打断了,“自己快吃吧,少操心别人的事儿。”
瞧着余一欲言又止的劲儿,时悦不由发笑。
客厅电视播放着某个电视台的跨年晚会,丝竹绕耳与客厅里的欢乐嬉笑声交相映衬着,一片温馨和谐。
不多时,见陈星闻举起了杯子。
“赵哥进来了啊,快趁热吃。来,我敬你,今晚的菜真是辛苦你了。”
“没事,本来就是我应该做的。”
时悦跟着他的视线往自己身后望,那道修长的身形不知何时进了屋。沙发位置有限,时悦坐在茶几旁的毛毯上,赵柏行便在她身后单膝蹲跪了下来。
“抱歉,工作上临时有事需要离开,没有办法和大家一起跨年了。”
此话一出,座上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大喊哪个老板这么无良,跨年夜还要人赶去加班呐?!
哪个老板,可不就是他自己这个老板。
赵柏行歉意地冲大家笑笑,目光扫过茶几,手臂从时悦身侧伸了过去。
“借用一下。”
他拿走了时悦的酒杯,顺势举起剩下的半杯红酒,朝大家敬了杯酒,“新年快乐,和时悦玩得开心。”
赵柏行将时悦剩下的半杯红酒一饮而尽。
接过空杯时,时悦触碰到他的指尖,是在积雪堆中冰凉的温度。
她看向赵柏行微敞的领口,锁骨被低温冻得略微发红,他的鼻炎似乎也犯了,鼻息粗重,烟味与寒意交错。
“这么快就要走吗?”时悦扭着头看他。
大概是因为外面寒冷的积雪,因为他亲手做了一桌的菜却来不及吃,因为他看起来孤单,她竟对赵柏行的离开感到一丝惋惜。
时悦曲腿坐在地上的姿势,加上身高差距,她要比他矮上一截。她仰着头,看向身后的赵柏行,“要不要吃点再走,有这么急吗?”
或许是对她的挽留感到意外,赵柏行一时没有应声。
以他的角度看,时悦的身影真是很小一个,与两年前那个漂亮幼稚的小姑娘无异。
明明纤瘦得在他眼里不过小小一只,却又有着不知从哪里来的自信,抬头挺胸就往他身上凑。
“我说大哥,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我净身高166好不好?”
此时客厅里充斥着暖气,单薄修身的针织衫将她的腰身勾勒得细致,她抱着酒杯团坐在毛毯上,酒意在她两颊染上一点酡红。
因为转过身和他说话的关系,她的身子微微向后倾斜。
模样就像,她躺在他的怀中,他将她环抱。
她的眼睫一颤,就像蝴蝶轻轻煽动翅膀,以一种浑然不知的效应,在赵柏行眼底掀起哗然汹涌的欲.念海啸。
“嗯,有点急事。”
赵柏行隐下眼底暗色,站起身。
走前,身子顿了下,又蹲了下来,揉了揉时悦的脑袋。
他在喧闹中看着她的圆眼,笑意温哑。
“新年快乐,小酒鬼。”
作者有话要说:明日入v,万字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