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得了老师和芭蕾舞生们的允许之后，艾普莉与朱丽叶得以在舞蹈室角落里拍照。

“真美...我也学过芭蕾，但......”朱丽叶想起了小时候，露出了个一言难尽的表情：“我的老师真的非常诚恳......”

“我也...”艾普莉默默回看她。

朱丽叶的家庭也很富有，所以她们的孩提时代真的有很大的相似性。都是被家庭教师围绕，学完这个学那个——女孩子的话，学点儿舞蹈好像已经是一种惯例了，只不过有人能坚持下去，有人很快就停下来了。

两个漂亮的女孩子看了一会儿舞蹈生排练，装模作样拍了几张照片，这才告辞离开。手挽着手走在走廊，一路都是一些课外活动室，可以听到各种特别的声音，比如琴房的琴声、画室里老师在讲‘装饰艺术’......

再然后、再然后她们就出去了，因为今天有曲棍球对抗赛，朱丽叶想要拍一点‘体育生’们的照片。

皮特罗没有男子曲棍球传统，反而是女子曲棍球一直是强校，每年还会有几场校际赛，对手是威斯敏斯特等伦敦地区有名的公学。

“海多克...”

“是海多克和布莱克。”

“话说，有人知道海多克到底什么来头吗？”

“我听到的版本是，她是美国外交官的女儿。”

“不、不对，听说她的母亲是默多克集团的股东之一。”

......

对于很少有转学生的公学来说，忽然有一个转学生，还是外国人，总是会引起一些议论的。这一点上来说，封闭性很强的公学其实和乡村学校很像。

虽然刻板印象中，英国人应该是内敛的、稍显冷漠的，至少不应该这么八卦。但既然是‘刻板’印象，那就不能当真了，所有国家的人八卦起来都是一样的——考虑到英国的舰队街、狗仔队、八卦小报，他们的八卦程度可能还要在平均水准以上。

“你觉得我能让汉娜答应结束比赛之后客串一次模特吗？我很喜欢她的身材，看起来非常健美...”朱丽叶在艾普莉耳边窃窃私语。

汉娜是场上曲棍球红队的队长，小麦肤色、身材修长、肌肉线条优美，大腿到小腿都是紧绷绷的，以一个十七岁少女来说，当然是难得的‘健美’。

朱丽叶还在说时，一群穿着红白条纹运动服的女生走了过来，是玛丽莎和她的‘好朋友们’。

一个金发女孩儿看到了朱丽叶和艾普莉，在玛丽莎的眼神示意下说道：“嗨！布莱克、海多克，emmm，这个周末要来玛丽莎的聚会吗？一次女生派对，玛丽莎的妈妈找到了专业活动策划...一切都会非常有意思的。”

另一个栗色头发的女生也帮腔：“来吧！特别是你，海多克...入学以来一次派对都没有参加过，大家都想认识你呢！你不想多交几个朋友吗？”

“大家都在传，说你谁都看不起...我想，你不是这样的人，对吗？”

艾普莉奇怪地看了她们一眼，‘啊’了一声，慢吞吞地收回了视线：“周末我没有时间。”

多余的解释一句都没有，艾普莉点了点头，转身就走了。朱丽叶也只能飞快说道：“对，周末我和艾普莉已经有安排了，所以...真抱歉...”

跟上艾普莉之后，朱丽叶低声说：“你原本可以不用那么直接的，这下，你彻底和玛丽莎一伙儿翻脸了。”

朱丽叶并不是责备艾普莉，正是因为她是站在艾普莉这边的，才会说这些。

艾普莉好奇怪：“她们并不是真心邀请我啊。”

‘她们不是真心邀请我的，那我直接拒绝也就算不上唐突无礼了’，朱丽叶一下明白了艾普莉的潜台词。头疼是真的头疼，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爱惜地摸了摸艾普莉柔软的卷发。

“亲爱的，你真是太可爱了...”

艾普莉不是不擅长社交，事实上她很聪明，也能敏锐地感知到他人的情绪，如果她愿意，她可以成为最受欢迎的姑娘...但她有幸生活在一个没有人强求，她可以一直‘不懂事’的环境中，所以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对于某些人来说，她未免有些‘反社交’了，一点儿也不可爱。但朱丽叶不在此列，她真的很喜欢艾普莉这个朋友，甚至羡慕她能够一点儿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应该给她一点儿颜色瞧瞧，玛丽莎，你认为呢？”玛丽莎的‘好朋友’明知故问——不同于艾普莉与朱丽叶的平和，玛丽莎和她的‘好朋友’们这儿，气氛可要火辣多了。

玛丽莎要比艾普莉大一岁，她是巴西裔，身上南欧血统很重，是个青春又性感的拉丁美人——她的面孔、气质，都和英式公学里大多数女生不一样，非常有魅力，是学校的风云人物。

足球队队长与另一位校园明星曾经为她争风吃醋，使她成为皮特罗学生们最常挂在嘴边的人之一，大家也认可了她的魅力。

在学校里，校园皇后的地位确立就是这样，必须要有‘战绩’，必须被议论，成为校园头条。只有这样，大家才能不管是不是真心喜欢，都要聚集在她身边。

玛丽莎脸色微微扭曲，如果不是因为周围有太多人在看，她早就发怒了...虽然给人的印象更多是‘拉丁美女’‘活泼’‘热情’，但实际上她的脾气很坏也不是什么秘密。

“先这样吧。”然而出乎其他人预料的，玛丽莎并没有指挥‘姐妹们’做点儿什么，就像是她们过去做的那样，而是表示事情‘到此为止’。

所有人满肚子疑问...当然、当然，玛丽莎并不是突然改性格了，她只是有自己的打算而已——艾普莉·海多克并不是并不是过去那些和她争夺校园皇后位置的女孩儿，至少不仅仅是如此。

因为阿瑟·本廷克的原因，她对艾普莉的敌意是要超出往常的。

早在朋友们提出要给艾普莉一点教训前，她就想过要让艾普莉·海多克吃苦头了——在她的计划里，是需要保密的，至少不需要一群塑料姐妹花知道。不然，不仅帮不上忙，还可能打乱她的计划。

几乎是一回到家，玛丽莎就注册了一个小号，在皮特罗的校园论坛上寻找有关‘艾普莉·海多克’的发言。

这是很简单的，‘海多克们’非常引人瞩目，入学以来被讨论是家常便饭。

玛丽莎并没有自己单开一个话题，而是在‘艾普莉·海多克’相关话题中，选择了一条比较新、讨论度高的。然后留言，以一个知情者的口吻回答了话题中某个人的疑问——海多克们到底什么来头？

“嘿！关于这个，我倒是知道一点儿...我有一个女友，她说她知道海多克，她们之前在同一所中学念书，那是美国的一所学校，寄宿制......”

玛丽莎一直很会编故事，她擅长将一件事半真半假地讲出来，细节上的真实往往让她口中的事件十分让人信服。这也是很多时候，她能同时将几个男孩儿耍的团团转而不自知的原因。

现在她要编造有关于艾普莉的事了，真正发挥了她全部的本事。

“所以，她根本不像是传闻中的那样，是美国大使的女儿！她的妈妈只是个高级交际花...天呐！真没想到......”大概是玛丽莎编造的故事足够有趣，又事关皮特罗最近的大红人，很快就有人回她了。

是的，玛丽莎在造谣艾普莉的妈妈是高级交际花。

皮特罗公学的学生以中产精英家庭为主，还有少数上层家庭的孩子——其实所有的公学都是如此，哪怕是传闻中貌似高不可攀的伊顿公学，学生也主要来自于中产家庭，而不是所谓豪门。

对于这些孩子们来说，有同学的妈妈是高级交际花，这可以说是重磅新闻了！再加上这个同学是红人‘海多克’，就更爆炸了！

就这样，一条发源于校园论坛的小道消息被传出来了，一开始影响力并不大，并不是人人都关注校园论坛的，关注的学生也不一定会看到那条消息——事实上，哪怕浏览到了，有的人也没有立刻相信。

没有证据的流言在论坛上并不少。

但玛丽莎并不着急，在用小号编造好了故事之后，她没有再做任何事，就这样静观其变。

她知道这类流言会自己进化，也知道朋友们不满海多克很久了，她们一旦听到流言，就会自动推动流言的再传播。

而事实也正如玛丽莎预料，首先是在网络上，关于艾普莉的说法越来越离谱：

“海多克的妈妈和本廷克的爸爸曾经有过一段儿！所以本廷克认识海多克...啧啧，有其母必有其女！真是当代卡米拉！”

“哈哈，我早说她是婊.子养的——字面意义上的婊.子养的！”

“艾普莉·海多克和海多克双胞胎的父亲不是同一个！”

“艾普莉·海多克被送进公学念书，她妈妈的目的就是让她结识富豪子女...钓-金-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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