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娇纵
被门铃吵醒时,许星宁的梦境停在这里。
她朦胧间睁开眼,还维持着嘴角上扬的弧度,让她险些以为,自己真就身处那一刻,而这几年间发生的所有才是梦。
一场噩梦。
但显然不是,门铃声还在继续。
许星宁回到现实,眼神放空了一会儿。
——倘若回到那时,她没有告白或者他没有答应,或许才是最好的结局。
连续不断的门铃声打断她的思绪,她翻身下床,拿起手机联系最常光顾的奢侈品店送套衣服过来,然后抬手摸了把脸。
昨晚的泪痕已经干涸,绷在脸上很不舒服。
路过卫生间时,她简单冲洗了下,一抬头,就看到镜子里的人略显疲惫的脸。
门开时,赵登高的食指举在半空,正要对着门铃再次戳下去。
他是许星宁的大经纪人,所有事务除了许星宁本人,基本都由他说了算。
“祖宗喂,怎么这么憔悴,”见她显然才睡醒的模样,赵登高一嗓子似嗔似怨,“不过出这么大事儿,亏你睡得着!”
他指着自己硕大的眼袋凑上前:“瞅瞅你瞅瞅,我这黑眼圈都快赶上熊猫了。”
“赵哥,”许星宁瞥他一眼,不以为意地捂着嘴打了个哈欠,转身往回走:“跟你过夜的是你男朋友,赖我干什么。”
赵登高傲娇地哼了声:“没良心的,少拿我开涮。”
看他这反应,事情解决得应该还算顺利。
许星宁窝进沙发,随手扯了个抱枕垫着脸,恹恹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斗胆问的大老板,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你俩的合照。”
大老板也就是沈从宴,许星宁所在的传媒公司,他是最大股东。
见许星宁瞪圆了眼,赵登高连忙补充:“远景照,都没拍到他正脸,”想了想,又说,“也可能拍到了,但没人敢发。”
“要不说怎么是大老板,牛逼坏了,亲自站你不说,还顺道把周铭那跳梁小丑给收拾了。”提到周铭,赵登高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周铭?”许星宁拧起眉头,很快反应过来:“你的意思,这次是他给我下的套?”
“可不是,自导自演,也不看看自己是谁,配和你名字挨一块儿吗。”赵登高语气颇为不屑,转念想到什么,乐开了花,“不过他经纪人倒挺识相,听说他惹的是咱大老板,立马就把给他争取到的资源分给了手里其他人,姓周的这辈子都别想混出头咯。”
平心而论,周铭开罪了沈从宴,被雪藏也不奇怪。
想到后者,许星宁心头有些别扭——毕竟之前还为这事儿错怪了他。
原本棘手的事儿解决得不费吹灰之力,顺便还给自家艺人狠涨了一波怜爱粉,赵登高喜闻乐见,话也格外多。
“这事儿真得好好谢谢大老板,要不是他,你这会儿都能被网友的唾沫星子淹死,可别动不动跟人拉着个脸了。”
“再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公司里那些莺莺燕燕的,明里暗里哪个不想勾搭他,就你不知好歹。”
“说实话,”赵登高喋喋不休个没完,说到这儿娇羞了一把,故作忸怩道:“要不是大老板英年早婚,人家都快爱上他了。”
“……”
许星宁抖了抖鸡皮疙瘩,白了赵登高一眼。
这话他也就只敢在她面前说,要恶心到沈从宴那儿,有他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过既然提到了这茬,她皮笑肉不笑地弯了眉眼:“其实也不是不行,你还有机会。”
赵登高嘴角一僵,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许星宁:“我昨晚又提了离婚。”
赵登高的小翘指和他本人一起石化。
他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许星宁又补了一刀:“他好像也同意了。”
救心丸,速效救心丸!
赵登高见她若无其事地从嘴里蹦出这个晴天霹雳,两眼一翻,仿佛随时准备撒手人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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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登高在许星宁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瘫了很久,才缓过一口气儿。
两相对坐,大眼瞪小眼。
许星宁去冰箱拿了两瓶纯鲜果汁,善解人意地让他先选:“赵哥,石榴汁和柳橙汁,你要哪个?”
赵登高有气无力地看她一眼,又看了眼她手里的果汁,一脸生无可恋地摇了摇头,问:“有农药味儿的吗?”
许星宁:“……”
对赵登高来说,她和沈从宴离婚,好比砍倒一颗结满资源并自动掉落的参天大树,这无疑是个噩耗。
她理解对方此刻的心情,于是好言安慰:“这事儿也不是没好处,现在大家都爱看女方离婚后——”手拿大女主剧本,专注事业,打脸前任。
可她话都没说完,赵登高已然伸出手指堵住两边耳朵:“不听不听我不听,星星说话不好听!”
……许星宁看了眼赵登高手臂上隆起的饱满肌肉,再看看他比小姑娘还娇俏的举止,即使已共事多年,心情还是有些许复杂。
有点儿自愧不如。
她点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坐在离他最远的对角沙发上,喝了口石榴汁,满意地咂咂嘴。
正要对另一瓶下手时,赵登高及时出声打断她:“柳橙的给我,降降火。”
他掌心向上,向她伸出右手,左手仍堵着耳朵。
许星宁乖乖把瓶子递过去。
等她一口气解决完石榴汁,门铃再度响起。
料是衣服到了,穿着衬衫裙过了一整夜的许星宁忙不迭起身,趿拉着毛毛拖小跑过去开了门。
果不其然,身穿黑色工作制服的员工拎着好几个大大小小带标志性logo的购物袋,脸上挂着程式化微笑,笔直地站在门外。
在看到来人是许星宁的瞬间,她眼睛亮了亮,却竭力保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许小姐,您需要的几套衣服都在这儿了,请问还有什么我可以帮您的吗?”
几套?许星宁接过纸袋,边往里看边疑惑地问:“我订了很多吗?”
“是的,其他物品也一并备置齐了。”
很快,她就知道了其他物品指的是什么——里面除了风格迥然不同的日常休闲装和几条裙装,还有成套的内衣以及对应风格的鞋子,甚至连首饰搭配也没落下,都是品牌高定。
她心底隐隐有了猜测,却还是确认了一遍,问:“订货人是谁?”
女销售老老实实地答:“是一位姓逄的先生,怕打搅您睡觉,特意叮嘱我们十点左右再送。”
逄这个姓氏很少见,许星宁认识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沈从宴接手集团起便跟在他身边的逄总助。
许星宁道过谢,关上了门。
衣服饰品都是全新的,再不换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了。她随意拎起一套休闲风,略过沙发上长吁短叹的赵登高,走进了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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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完澡,惯性使然,许星宁第一时间就去拿护肤品,泵头压到一半才想起东西不是自己的。
盯着手里的精华,她冷笑一声,喜好倒是和她相当一致,都是她常用的品牌。
她毫不迟疑将东西放了回去,然后拧开水龙头认认真真冲洗了遍手,就那样素面朝天地走出去。
不知哪个女人用过的东西,碰一碰都嫌晦气,她才不要用。
她来时就只带了一个随身的链条包,也不用收拾什么,背好包包就往外走。
被视作空气的赵登高看着她从房内出来一路走向玄关,警觉地吱了声:“你去哪儿?”
许星宁这才记起屋子里还有个大活人。
她撑着壁柜换鞋:“有点私事儿,你先回公司吧,晚点儿再联系。”
赵登高不放心地试探:“要是碰上媒体堵你,问你那神秘老公的事儿,你怎么回?”
许星宁不以为意地耸耸肩:“让他们再等等,他很快就跟我没关系了。”
赵登高差点儿从沙发上跳起来,几步冲过去拽住她胳膊:“别啊姑奶奶,你再考虑考虑,这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
“你也知道覆水难收,那离婚这事儿我提都提了,回头再一反悔,沈从宴不得笑话我一辈子?”
赵登高知道许星宁认定的事儿,别人再怎么说她也听不进,索性不再掰扯,只看了眼时间,央求道:“那你再等等,就十分钟。”
许星宁会错意,摆了摆手:“说了私事儿,别让保镖跟过来。”
赵登高刚想说这位保镖他也请不起,还没开口,门铃就在耳边响起。
许星宁满头黑线,心想今天还挺热闹。
她边开门边对赵登高说:“你叫的人,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不许跟着我——”
话没说完,撞上来人噙着温柔笑意的琥珀色眼眸:“有段时间不见,我们星宁脾气见长。”
许星宁愣了愣,语气里有几分难以掩饰的欢欣:“乔南,你怎么来了?!”
沈乔南天生一股书卷气,比起商人,更像是某所高校深受学生喜爱的温柔男老师。
他依旧是那副温温和和的模样,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听说你碰上麻烦了,刚好项目落地,就赶回来看看。”
赵登高揉了揉鼻子,看了眼沈乔南:“沈经理,您记得劝劝她,我还有点事儿就先溜了。”
没走出两步又想起什么,回过头提醒他:“我这可真是为星宁好,您可千万别让大老板知道是我给您报的信儿。”
沈乔南点头应允。
许星宁瞧着他一溜烟跑没了影儿,这才反应过来,感情是说不动她,搬来了沈乔南?
她张了张嘴,沈乔南却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笑笑地收回手:“我暂时没打算劝你,你有要紧事儿,不是吗?”
他都这么说了,许星宁也不好多言。
她点点头,反手关上门,想了想,又抬眼看向他:“你要陪我一块儿去吗?”
沈乔南扬了扬车钥匙:“乐意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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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乔南的车很快驶出地下车库,窗外的园林景观缓缓划过,许星宁别开了眼。
这是她第一次在这里过夜,兴许也是最后一次了。
与此同时,不到两公里的星盛集团内部,逄总助笔挺地站在沈从宴宽敞的办公室里,将实时搜集到的信息一一汇报。
“赵登高说,太太目前离婚的意愿很坚定,店里送的衣服她换上出门了,是往城南的方向,不过……”
逄总助说到这儿顿了顿,偷偷打量沈从宴颀长的身形。
他沉默地站在落地窗前,居高临下地凝睇着蝼蚁般奔忙的人群与车流,侧脸看不出什么情绪。
“说下去。”
沈从宴抬手捏了捏眉心,他最近没怎么休息好,处理手头工作的同时,还要分心压对许星宁不利的通稿,此刻多少有些疲惫。
逄总助收回目光,扶了扶金丝镜框,眼睛盯着鞋尖,没敢看他的反应:“……是跟沈经理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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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x小太阳】
陶以秋的小半生里,跌跌撞撞向江涣走了九十九步,终于心灰意冷停在了最后一步
“他们说得对,你就是一块捂不热的石头,我放弃。”
江涣没有挽留,久久凝望她的背影,直到被骤雨淋得透湿
后来,一路从底层跻身上位,旁人唾他冷血,他置若罔闻,只想把这世上最好的一切捧给他的心尖肉
可他没想到,那人却不稀罕了
陶以秋同样没想到
他的遗产指定人是她,保险受益人是她,就连更早,阁楼里一本少年人蒙尘的日记,也满满都是她
原来这顽石,早已为她开出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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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别重逢那天,看着来电显示上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陶以秋犹豫两秒,终于接听
她按耐住剧烈的心跳:“相亲对象在我家,没事儿的话先挂了。”
江涣:“我在你家楼下,如果不想出人命,你最好把人藏好了。”
多遥远 多纠结 多想念 多无法描写
疼痛和疯癫 你都看不见
——五月天《仓颉》
#他置身凛冬,是她一把将他拉进明媚春光#
#我走了很远的路,如果终点不是你,那一切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