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火花
付倾颜微微一愣,顿时有些迈不开脚步,她明知故问:“慕言哥,你在等我?”
“嗯,你那么久没回来,我不放心。”他收回手机,挺直身体,用灼热的目光看她。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他越是这么看着,付倾颜突感被人窥探了内心,越发的心慌,她撇开脸,视线乱瞟:“挺晚了,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他先一步转身。
付倾颜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越过他身边,走在最前面,“不必了,我自己开车来的。”
情急之下,她没有注意到自己话里的纰漏,但是慕言注意到了。付倾颜并没有买过车,还曾拒绝他的馈赠,那么车是从哪儿来的?
“颜颜。”慕言掷地有声地唤住她,“我有话对你说。”
付倾颜闻声顿住脚步,心慌的感觉不减反增,她竟连回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耳边传来皮鞋踩地的“踢踏”声,一步、两步、三步,继而停下。
慕言顿了几秒,不急不缓地开口:“颜颜,我最近时常回想起你第一次来慕家时的情景。当时你面对母亲的刁难,从容不迫,应对自如。但后来我撞见你偷偷躲在院子里哭,我才知道,原来你也很胆怯、害怕。却只能用这种要强的方式保护自己。”
“这些年,我知道你一直把我当作亲哥哥看待,但有时我却忍不住想……”
“慕言哥。”
付倾颜打断他未说完的话,回过头来用真挚的眸光看向他,轻颤的薄唇一字一句道,“真的很感谢你,这些年在慕家对我和父亲的庇护,你真的是位很好的哥哥。我爸入赘了慕家,已经遭受到很多非议,我不愿看到你某天也会遇到同等的非议。”
她勾起唇角,一脸坦然,“我很享受做你的妹妹。”
语毕,她不给慕言说话的机会,转身逃离了原地。
付倾颜一路小跑向出口,却在楼道的转角与岑博衍碰个满怀。
岑博衍毫无防备地被冲出来的人影撞到,余光中,付倾颜的脸色微微泛白,神色慌张,他下意识地搂住她的腰线,稳住她踉跄的身体。
打量了她片刻,紧着声线地询问:“怎么了?你不舒服?”
付倾颜抬起眼眸,脑子里心跳的突突声绵延不绝,却又在短时间内莫名地被他宠溺的眼神所安抚。
“没有。”她撒了个慌,“怕你等久了。”
岑博衍将人放开,确定她的脸色逐渐回温后,恢复一如往常的声音道:“走吧。”
“嗯。”付倾颜眉开眼笑地挽住他的手臂,脚步轻快许多。
而此时,慕言不放心地跟过来,意外撞见两人并肩走出主题party馆,付倾颜一脸乖巧地挽着男人的手臂,时而扭头对着他露出如冬日暖阳般的笑。
男人反应很淡,却没有表现出拒绝。
他跟了一小段路,直到两人一同坐上路边停的劳斯莱斯,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当中。
他不悦地蹙起眉头,那个男人他记得很清楚,是付倾颜电台领导。
如此亲密的举止,只有情侣间才会有的行为,他眸光微动,心中缱转百回。
两人到了家门后,司机在岑博衍的吩咐下,领着车钥匙去主题party 馆取回付倾颜的车。
进了家门,付倾颜一刻也不消停,嚷嚷着想吃阳春面。虽然岑博衍呲嘴嫌弃她出去玩了一晚,还饿着肚子回来。但最终还是没狠下心,老实地去厨房给她煮面。
于是,她托着腮,静静地坐在岛台,欣赏居家好男人的背影,恍然感觉到,母亲离开之后少有的温情。
一时没忍住,她眼眶里蕴满了水光,好巧不巧,被岑博衍恰时扫过来的目光撞上。
付倾颜惊了一跳,急忙撇开头抹掉脸颊上的泪,再度回头,岑博衍仍停在原处,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一碗面条,能让你如此感动?”
付倾颜并着掌心在眼前扇了扇,指着吊顶的彩灯说:“有点刺眼,趁早换了。”
岑博衍默默地接受了她这个荒唐的说辞,转过身继续忙碌。
本以为后续还需要很多理由去圆自己的谎,没想到他竟然就这么算了。
五分钟后,面条上桌,付倾颜直愣愣地瞪着眼前的碗,语塞。
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两个荷包蛋摆得挺整齐。”
一左一右,上下对称,毫不违和。
在她暗暗猜忌,岑博衍龟毛到连摆盘都要精确到用尺子量的程度时,男人已经悄然走到她的面前,伸手将筷子放在碗面的左侧。
一本正经地介绍:“预祝你明日取得100分。”
两个荷包蛋是“00”,外加筷子“1”。
岑博衍的意念深的可怕,让她想笑又丝毫笑不出来。
她拿起筷子,二话不说埋头苦吃。
许是太过饥饿的原因,付倾颜觉得这碗普普通通的阳春面,比任何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隔日清晨,付倾颜随岑博衍一同出门。
自与他同居以来,这是她第一次搭他的车去上班。
经历“第一次”,岑博衍就让付倾颜有了终身难忘的体验。
从上车的那一刻起,他便端着资料,从头自尾给付倾颜过了一遍整个选拔考核的流程。
让付倾颜清晰地感受到,他是铁了心要她赢。
她嘴里背着词,思绪却翩飞到十里开外,到底怎样才能输得完美,输得让他看不出自己是故意为之?
跑神的空档,不由得背蹿了频道。
紧接着,岑博衍凌厉的咳嗽声将她打断,她一脸茫然地扭头看着男人,话还未出口,就遭到他的批斗。
“付倾颜,你自己写的稿子上,哪来的《唐诗三百首》?”他似乎是气到了,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水,“背得还挺顺溜,想什么呢?”
付倾颜垂下脑子,闷声道:“对不起,岑总。”
他缓了一口气:“继续。”
十五分钟的路程,岑博衍为了帮她回顾一遍题目,硬是让司机开了半个多小时。
临近电台,付倾颜提前在前一个巷口下车,避免被熟人撞见。
等她沿路悠哉悠哉地步行到会议厅,紧闭的大门前已经站满了人,明霞正有条不紊地给参赛选手们安排出场的顺序。
百忙之中的她瞅见付倾颜站在电梯口,急匆匆地将人拽过来,“来那么迟,我还以为你要临阵脱逃。”
“霞姐,我怎么会给您丢人呢!”她附在明霞耳边小声说,“我信心倍增,预感新节目已经在向我招手了。”
明霞欣慰地笑:“你能想通便好,我也不愿看见你为了执念,断送自己的前途。”
付倾颜扬着唇角,打“呵呵”回应。
本次参加新栏目选拔赛共计18人。
付倾颜领到的标签号,正好尾号“18”。
所有人按照标签号进入后台等待区域,区域内的大屏幕上,此时正播放着岑博衍的演讲。
付倾颜落座后,仔细聆听,霎那间恍如回到两年前的毕业典礼,那时的他在典礼末尾上演了压轴的演讲,惊艳全场的效果与现在无异。
整片区域内,回荡着他轻透有力的嗓音,字字句句直击人心。
末了,此起彼伏地传来热烈的掌声。
随后,银屏开始上演评审员登场,付倾颜分了神,瞥一眼斜对面的孙芝琳,只见她仰着高傲的脸,嘴角噙着自信心爆棚的笑。
下一瞬,她的目光也朝着付倾颜瞟来,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溅射出无形的火花。
直到台上传来主持人的播报声,付倾颜收回视线,“1”号选手开始登场。
随着摄像机的镜头扫过评审台,付倾颜正好看见坐在评审席首位的梅有芊。
付倾颜怔住,梅有芊居然是主考核官?
她背脊一凉,隐隐预感到自己的小伎俩怕是难以施展开了。
周围的同事皆是关注银幕上的战况,时而发出阵阵唏嘘声,只有付倾颜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低头刷着小视频。
唯独孙芝琳上台时,吸引了她一小段时间的注意力。
耳边的吵杂声不断,过一段时间又趋于平静,她的余光触及到身边的位置空了,不一会儿又有人来落座。
忽然变暗的手机屏幕倒映出一张浓妆艳抹的脸,付倾颜抬眸看向身边的位置。孙芝琳正以毒辣的目光斜斜地睨来。
“怎么样?我的表现堪称完美,连岑总都为我鼓掌了。”
付倾颜漫不经心地一笑:“抱歉,没注意。”
“你——”
她的脸憋得一阵红,一阵黑。
付倾颜就当没看见,庆幸广播及时喊了她的名字,她才得以逃脱。
她夹着稿子,从台后走到台前,在上台的前一刻把稿子交给工作人员,理了理着装,从容镇定地走上台。
从她登场的那一刻,岑博衍的目光就锁定在她身上,即便是这个场景他看过无数遍,仍然毫无保留地被她吸引。
付倾颜很适合舞台,舞台的音效总能把她的声线修饰得恰到好处,灯光无限放大她精致细腻的美。
“大家好,我是播音一组的付倾颜,本次带来的作品是一则睡前绘本小故事……”
儿童读物?孙芝琳嗤之以鼻,从最开始的轻视,逐渐到中段转变成震惊,最后看付倾颜的分数获得评审团全场最高,表现出了愤怒。
第一轮的自备稿件播读刷掉近一大半的人,从原先的18人,仅剩下8人。
第二轮的名单公示,付倾颜以30分排第一,孙芝琳29分排在第二。
料想到的结果,付倾颜并不意外,只不过她增长的气性便越发不可收拾了。
她撇开目光,尽量忍着不听、不看,维持好状态,即便是她想输,也绝不能让孙芝琳白占便宜。
一小段舒缓的音乐后,比赛进入第二轮,指定稿件朗读。
工作人员往台上摆放好题板,由剩余的8个人依次上台抽取。
按排名倒序,从第八名到第一名,付倾颜压根不用考虑抽哪张,默默地等人把全部题板拿光,剩下的最后一块才是她的。
她领到题板后翻开一看,果然正是岑博衍书签插的那一页。
她的目光忍不住瞥向台下,正好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
仅一秒,她垂下头,心里暗戳戳地想,老板也带头做徇私舞弊之事。怪不得孙芝琳能够心安理得的占资源,走捷径。
第二轮由付倾颜开始打头阵。
她站上圆形台,深吸一口气,洋洋盈耳地朗诵,灵活自如地转换声线,时而如潺潺流水,时而辉煌壮阔,令听者仿如身临其境一般。
岑博衍也是第一次发觉,付倾颜的声音有那么多种可能性,可谓是将可盐可甜展示的淋漓尽致。
朗读结束后,付倾颜在工作人员的引导下走到台侧,这一回台下无数双眼睛瞪着她,以至于她只好干站着等待结果。
总算是专注地看了一回对手的表现,付倾颜不得不承认,孙芝琳虽然走了捷径,但能够看出是下了一番苦功夫。
第二轮结束,原先的8人剩下4人进入最后一轮。
主持人挨个公布分数。
播音二组:林泽23分。
播音三组:许婷婷25分。
播音一组:付倾颜……
荧幕上的分数闪烁,付倾颜的心跳扑通扑通加快,一瞬间就提到嗓子眼。
上一轮付倾颜已经拿了个单轮满分30分,这一轮她预感相差不大。
29分!
场下一阵欢呼。
付倾颜紧抿着唇,脑子里飞速地考虑在下一轮能否找到失误的可能。
就在这时,荧幕上已经开始跳动孙芝琳的分数。
全场的目光齐聚一刻。
紧张的氛围到达冰点,因为总分排在第一位的,下一轮将拥有主导权。
闪动分数骤然停止,荧幕赫然亮着30。
除了擂动的掌声,孙芝琳高兴地尖叫起来。
总分相同,评审席顿时陷入激烈的讨论。
过一会儿,主审官梅有芊当机立断,增加一场加时赛。
付倾颜眼睛顿时泛出一抹光亮,这不,机会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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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赛内容包含戏剧效果,资料来源于网络,如与事实不相符,请温柔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