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女眷貌美

第二天宋玉醒来时,身边已没了人影。

与平日一般,肖阚已经在备好早饭了。

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万物爽清,看样子要放晴了。

两人沉默的坐在院中吃着早饭,将要吃完了肖阚才开口:“义师,今日有何吩咐?”

宋玉撂下筷子,“今日你将三日所学温习几遍,为叔有事要忙。”

“哦。”肖阚起身收碗筷,“义师所忙何事?”

“一些……”宋玉顿了顿,“私事。”

肖阚没再问什么,拿着碗筷进了伙房,再出来时,院里已经只剩他一人。

扫干净了院里的洼水,肖阚手持短剑舞练起来。

这两年多来,宋玉几乎要把样样精学都传授给了肖阚,唯独还没有教给他就是宋玉的底牌绣春刀的刀法。

肖阚也不急于这些,毕竟世间总说,一个人最拿手的东西多少都有些交不出手。

温习过了两遍,肖阚想着去看看柳知节,也不知道有没有被柳五爷怎么样了。

结果刚刚出青玉案,就碰上了柳知节。

“听说,昨天玉叔把你给抽了?”柳知节揽着肖阚的肩膀往青玉案里走。

“柳五爷没罚你?”肖阚把对方的手取了下来。

柳知节有点痛苦的晃了晃头:“罚了,两棍子,背上还疼呢,让我给寨里看一个月的堤沟。”

肖阚去堂厅里拿了茶水过来,两人坐在院中闲聊。

黑夭寨青年俊杰不少,但肖阚和柳知节关系较好些,此外还有那个喜欢肖菱的二李,李少游,跟他俩关系也不错。

“哎,玉叔不在还好,他在我真不敢来。”柳知节把弄着腰间的扇子。

肖阚擦拭着自己的短刃,问道:“你怎知义叔不在?”

“谣叔回来你知道吧。”柳知节说。

肖阚嗯了一声,对于这个谣叔,即二当家关谣,肖阚没有太多印象,见得也很少,主要是这关谣一年到头都在外边,也不怎的有过接触。

“谣叔还带来了个兰质蕙心的女子,正给玉叔说亲呢。”柳知节漫不经心道。

肖阚手里的动作立马停下来,不可思议的看着柳知节,“说亲?给玉叔?给宋玉?”

“是啊,是给玉叔啊,不然还能给谁,给你么?”柳知节拿扇子敲了敲桌面。

肖阚眉头拧起,“你休得胡说,万一是谣叔自己的相好呢?”

“不是,径云啊,你不会不知道谣叔有龙阳之好吧?”柳知节一脸难以置信。

肖阚有点恍惚,“谣叔,关谣?”

“你当真不知道啊?哎哟,这又不是什么秘密,前两年,谣叔还带过一个男子回来过中元节呢。”柳知节饶有趣味的挑了挑眉。

肖阚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堵,“那他们人在哪,义叔答应了吗?”

“当然在铜楼那边咯,我怎么知道玉叔答没答应,反正那女子我只见过一面,那真是杏脸桃腮,柳腰花态啊,是我,我恨不得马上成亲呢。”

柳知节一脸知味的叹了叹气。

肖阚没回话,突然站起来,到一边拿起了一把长枪,耍弄起来。

“步调平稳,出枪有力,玉叔教得不错啊。”柳知节赏味的看着,甚至鼓起了掌。

可没耍完个几式的,肖阚突然在踏枪时,重心不稳,从一旁的木桩上掉了下去。

“唉,径云!你没事吧!”柳知节立马过去扶起肖阚。

肖阚表情看起来有点痛苦,“伤到,伤到背上的伤了,嘶,好像裂开了。”

“那怎么办啊?”柳知节慌张的搀扶着对方,“哦,去赵医头那,不过他好像下山了,不知道临江在不在。”

临江是赵医头的儿子,平日寨子里谁病了伤了,都到赵医头那去,赵临江又学得父亲的医术,索性黑夭寨就立了这么一个小医坊。

“临江不在。”肖阚笃定道。

柳知节立马反驳:“你怎知他不在?”

“他,他也下山去了。”肖阚躬着腰,一副吃力的样子。

柳知节有点摸不着头脑,“那怎么办,我又不会看伤,这要是伤的不重,我替你上药就是了。”

“不行。”肖阚一手撑在石桌上,“落下病根怎办。”

“不至于那么严重吧。”柳知节伸手就要去摸对方的背,“让我看看?”

肖阚拍开对方的手,“玉叔抽的我,你怎么知重不重?”

“那这要怎么办。”柳知节两手叉腰。

“去,去把玉叔他请来。”肖阚缓缓在石凳上坐下。

柳知节啊了一声,“现在吗?”

“别废舌头了,快去,就说我伤坏了。”肖阚声音有些急促,看起来似乎是挺痛苦的。

“哦哦哦,你等着,我这就去。”柳知节说完就跑出了院子。

肖阚看着柳知节的背影,不得不叹息那般大智的柳五爷怎么生了个这么好糊弄的儿子。

铜楼是黑夭寨的中心区域,以一个大广场和一栋楼组成,铜楼又一共有三楼,一楼用来聚众谈公,二楼则是接客迎宾用的,三楼则是寨子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日里喝茶说事的地方。

此时,关谣,宋玉,还有那女子正端坐在圆桌前叙谈,关谣不知说了什么,那女子掩着手帕笑了笑。

柳知节一口气跑上了三楼,气喘吁吁冲到圆桌前,看着宋玉的脸就直奔主题:“玉,玉叔,径云,径云出事了!”

宋玉立马起身,皱眉问:“径云怎了?”

“慢慢说,径云怎么了?”关谣也站起来,随即那女子也跟着站起来。

柳知节甚至不忘看这女子一眼,才说:“径云,从木桩上摔下来了,伤及背上的伤了。”

“去医坊了吗?”关谣问。

“没,赵医头他们下山去了。”柳知节呼了一口气,“径云让我来叫玉叔回去。”

关谣脸色微变,“过去吧。”

宋玉不多思索,便对其他两人说:“二哥,重锦先告退了,杜姑娘,抱歉了。”

这杜姑娘摇了摇头,关谣关切道:“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杜姑娘在此,二哥就在此作陪吧,恕不奉陪了。”

没等两人作答,宋玉就快步离开了,柳知节也连忙跟着走了。

回到青玉案时,肖阚正坐在自己厢房里,脱了上衣,昨晚包扎好的布条丢在桌上,已经被鲜血染红了。

“义师!”肖阚欣喜道,随即看到了宋玉身后的柳知节,又瘪脸起来。

“怎的回事?”宋玉抚平了气息,一脸稳重。

肖阚一脸憋屈似的,“练功,伤到了。”

宋玉没说什么,看了看对方的后背,伤口确实是裂开了一点,正渗着血。

“不算重,等着,为师去拿着东西。”宋玉说完就出了厢房。

柳知节立马凑过来,“我看看,哎哟,这抽得,玉叔得多用力啊,渍渍渍,我爹果然还是疼我的。”

“行了,这里没你事了,回去看你的堤沟去。”肖阚挪了挪身子。

柳知节脸色发白,“你不说我都忘了,我还要看堤沟呢,不说了,我得过去了!”

柳知节走后,肖阚舒了一口气。

“柳知节走了?”宋玉拿着瓶瓶罐罐进来。

“嗯,柳五爷要他去看堤沟。”肖阚说。

宋玉把瓶瓶罐罐放到桌上,看了看肖阚的伤势,“你莫要把五爷的爱子带坏了,他老来得子不易。”

“他本就……”肖阚背后一痛,话卡在喉咙里。

宋玉不知拿着什么去刮伤口处的干血痂,辣得生疼。

“义师先前在忙何事?”肖阚立着腰,“知节说谣叔回来了。”

宋玉轻手轻脚着,“嗯,你闲时就去问候一声。”

“径云明白。”肖阚突然眼珠子一转,想到了什么,“听闻,谣叔带了一名女子回来,是谣叔的相好吗?”

宋玉声息尚浅,“不是。”

“那来者是?”肖阚试探心极强。

“问来做甚?”宋玉打开了个白玉瓶子,将期中粉末撒到了伤口处。

肖阚背后颤了颤,有点刺痛,“听闻其人柳弹花娇,胜比庭芳姐。”

庭芳,即伙堂掌勺的大女儿李庭芳,李少游的嫡姐,是黑夭寨里的桃李年华第一佳人。

“你若想知晓,自行去问礼即可,这般论他人不合礼节。”宋玉扯开一片布条,开始给肖阚裹伤。

肖阚等对方缠好后,才开口:“那径云去了,如何唤她?”

“由你。”宋玉毫无波澜。

收好东西后,宋玉又出门去了,肖阚思前想后的,有几分气闷。

宋玉走到一半时,却碰见了赵医头和他的儿子赵临江。

“三爷。”赵医头停下步子毕恭毕敬叫了一声。

赵临江也停在一边,“三爷。”

“赵伯,临江。”宋玉面色温和,“今日下山怎么回来这般早了?”

“下山?”赵医头蹩眉。

“三爷是有事寻我们吗?”赵临江也有点不知所云。

宋玉掂了掂袖子,“哦,此时无事了,只是听知节说你们父子今日下山了。”

“不曾不曾,老身不过带着临江去山南那边看了看药材而已。”赵医头拍了拍手里的布包。

“是吗。”宋玉面不改色,“那你们忙罢,在下先行了。”

“好好好。”

宋玉有点弄不明白这柳知节是个怎么回事,但也不打算多追究什么,继续赶往铜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