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原来你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啊

瞿铮远以为,谢衍是为了未来而选择留下,但其实更多的是因为那句“如果你坚持的话,我就是你的时间证人”。

谢衍这辈子没机会和太多人亲近,所以不会将温柔与爱当成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他格外珍惜那些疼爱他的人。

自己尚且对付不了那股如影随形的罪恶感,哪里敢拖瞿铮远一起承受这些。

清晨时分,窗外响起几声鸟叫,天边有一片红光穿透淡薄的云雾,街边的早点铺子拉起卷帘门,开始招呼第一波客人,漫漫长夜就这么过去了。

谢衍站在阳台上吹风。

厦城沿海,没有冬季,但清早的风还是挺冷的,瞿铮远回屋找了件外套替他披上。

谢衍满腹的烦闷也随着朝阳的升起缓慢平复下来,但他总觉得心里有一块地方是空的。

放弃是一瞬间的事情,难的是放弃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内心。

其实比起对陶冶的怨恨,更多的还是对谢蔓的亏欠。

谢衍垂丧着脑袋,眼睛红红的:“她照顾我这么多年,而我却没有那个能力去保护好她,所以总想为她再做点什么……我觉得我很对不起她。”

瞿铮远有些心疼地抱住他:“那你会怪我当年没有保护你吗?”

谢衍不假思索:“当然不会。”

瞿铮远偏头亲吻了一下他的耳朵:“那就对了,她肯定也不会责怪你的。”

谢衍还是垂眸叹了口气:“人生好无奈啊,感觉做什么都是错的,做什么都可能会后悔。”

瞿铮远没有去反驳他的这个观点,只是伸手握住谢衍的手掌,借此传递给他多一点温暖的力量。

“我以前也怀疑过人生的意义,特别是每一次向生活妥协的时候,不断失去的时候,感觉未来都是漆黑一片……”

谢衍转过头看着他,瞿铮远眼底明澈,嘴角微微一勾,继续说:“但后来发现,任何时刻都不能丢失向前看的勇气。我读书的时候特别爱滑冰,老师和同学都夸我优秀,我也盼着能进国家队,为国争光多荣耀的事情啊,可现实是我个子越来越高,身体的柔韧性却越来越差,很多动作练多少次都无法完成。教练建议我不要将花滑当职业练下去的时候,我其实挺崩溃的,感觉上天剥夺了我的未来,但你看我现在,不也挺好的吗?”

谢衍有些惊讶,他想起以前还取笑瞿铮远是最次的一波运动员就很过意不去。

“原来你还有这么不为人知的过去啊……”

“那当然了,人都是有过去的。你望着自己失去的东西,总会觉得这世界那么不公,但你要是努力地度过接下来这十年,二十年,五十年,再往回看的时候,说不定会庆幸自己当时放弃了一些东西,人生总是充满惊喜的,就像我,一次又一次地遇见你。”

正经中突然来了句表白,谢衍有点惊喜又有点蒙。

瞿铮远转身捧住他的双颊,认真道:“谢警官,向前看,坚持你的理想和信念,尽你所能地去维护公道正义,去保护更多那些需要你的人,这个世界或许会因为你少一些罪恶呢?不好吗?”

谢衍怔怔地望着他,发现岁月把眼前这个男的变得成熟又豁达,有种他这个笨拙理科男无法形容的魅力,就好像在某个刹那,眼前的世界又明朗了许多。

他的睫毛在晨光中轻颤,无比坚定地点点头:“好。”

阳光将远处的海岸线染成了橙红色,虎子打了个慵懒的哈欠走到阳台,歪着脑袋很友好地蹭蹭谢衍的小腿。

瞿铮远想到一件事情,“你把小狮子放哪里去了?”

谢衍兜着虎子的肚皮,抱进怀里:“搁姜飞家里了,等会我就去把它接回来。”

瞿铮远猜想他把猫寄放在别处的原因大概是因为怕吵醒证人,说实在的,他还挺好奇谢衍当晚的完整计划究竟是怎样的,但看着谢衍亲吻猫咪时露出的笑容,就不舍得惊扰这份美好。

包括余生漫长的岁月里,他连提都没提过这个特别的除夕,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在他心里,他男朋友永远都是那个一说谎话就脸红,温顺善良又充满正义感的谢警官。

除夕夜在一片爆竹声中度过。

对于谢衍而言,这一页勉勉强强地翻了过去,不过瞿铮远还惦记着陶冶欺负他宝贝的事情,准备换种思路去对付。

一个丧心病狂的人,能指望他在处理其他事情的时候遵纪守法吗?

瞿铮远坚决不相信陶冶这辈子只犯过一次错误,于是偷偷调查了一下,发现他的名下还有另外一家小型投资公司。

公司开在外地,这几年下来投资的项目几乎都没有收益,却从来没闹过什么经济纠纷。

谢衍大概是没接触过这些,所以不懂,但从一个商人的角度去看的话,肯定是不正常的事情。

不盈利的公司开着那总是有其他目的,洗钱,偷税漏税……等等都有可能,但这些事情查起来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瞿铮远没有一定能将这件事情处理好的把握,怕谢衍白高兴一场,打算先压着,等收集好相关证据再举报。

这个新年谢警官有短暂的三天假期,瞿铮远本来是想带他回老家吃年夜饭的,但考虑到他这段时间可能更需要转换下心情,于是定了两张轮渡票,准备带谢衍去小岛上散心。

谢衍是值班回家后突然知道这消息的,惊喜得蹦到了瞿铮远,像只树袋熊一样挂着:“好突然!你怎么这么好啊!”

瞿铮远跟着他一起笑了:“这话说的,好像我平常对你不好一样。”

谢衍不说话,赏给他一个久违的,绵长的吻。

瞿铮远力气还是很大,用手掌托着他的两条大腿,从客厅一路吻到房间,情到浓时,还把床腿边的两只小动物给赶了出去。

谢衍被吻得眼底起雾,还不忘重点,一把将人推到一边:“我先找找看攻略!我还没去过小岛!”

“攻什么略,”瞿铮远夺过他的手机往边上一扔,“你想办法攻略攻略我,我给你把岛买下来。”

谢衍仰着脖颈大笑:“你这暴发户的气质是哪来的啊?我要一个岛来干吗啊?”

“钓鱼,放风筝,或者环岛裸奔。”

谢衍被他挠得快奔溃了,想从瞿铮远的身下爬出去,结果被庞大的身躯给压实了。

细密轻柔的吻落在了他的脖颈里。

“好痒啊!”谢衍缩了缩脖子,他的笑声像午后的风铃。

瞿铮远的手掌顺着他后背滑了下去:“哪儿痒啊?”

谢衍嘴上骂着变态,却还是转身,用腿勾住瞿铮远的后腰,他知道瞿铮远最喜欢面对面的姿势,喜欢在大汗淋漓的时候接吻,大概还喜欢看他承受不住时崩溃的眼泪。

一种难以理解的恶趣味。

每次谢衍一主动,瞿铮远的眼神立刻会变得很不一样,就好像是发现了猎物的兽类,充满侵略意图。

兽类对待食物,自然不那么温柔,也不那么克制。

谢衍的脖子和肩膀已经被咬得不能看了,瞿铮远又转移阵地,去舔他的腰腹和大腿,轻而易举地勾起谢衍想要的念头,又不肯温柔对待,非得把人弄到双腿痉挛才算完。

过程无比漫长,以至于谢衍每次做完都会怀疑一件事——瞿铮远是不是提前吃药了?

但这种事情又不好明着问,怪损人面子的,只是用不肯洗澡来表示抗议,暗示他不必弄那么久,挺累人的,一晚上一次就好。

瞿铮远一边给他擦身子一边觉得委屈:“你讲讲道理好吧,咱两分开八年,就算三天一次,你都欠我973次,你不得把过去欠我的还给我么?”

听听这是什么歪理!

谢衍都快被他给气乐了:“你才讲讲道理好吧!咱两那会处于分手状态,分手期间不计入总体次数。”

“那我不管,反正我都已经算好了。”瞿铮远一头扎进谢衍的肩窝里,小声嘟哝,“况且我这也没要多啊……”

谢衍被他绵软的头发蹭得嘎嘎乐:“都973次了还没多要?这事儿你还提前算好啊?要不要脸?”

“我这是在行使我作为现任男友对前男友这八年来未能满足我的追索权!”瞿铮远答得理直气壮,“你算数好,算算一天两次还有多少年能还清。”

谢衍都快被他给绕晕了:“什么是追索权?”

“当权利人的请求得不到满足时,法律赋予权利人对债务人进行追偿的一种权利。”瞿铮远往他身侧拱过去,边笑边说,“我也不收你利息,你慢慢还不着急。”

谢衍小腿狂蹬:“那我不要复合了!我要跟你分手!”

瞿铮远猛地从床上竖起来,坐在他大腿上,把刚穿好的上衣又脱了扔到一边:“欠债不还,我看你是皮痒欠收拾了。”

纵然嘴上多么不乐意,瞿铮远俯下身时,谢衍还是抬手抱住他的后背,仰起脖颈吧唧一口:“明早我们一起看日出吧。”

瞿铮远也同样吧唧他一口:“好啊。”

谢衍笑得眼尾弯弯的。

虽然未来不一定会怎么样,但有瞿铮远陪在身边,总还是有值得他期待的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