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不能就这样消失【双更合一】

一人一狼在雪原上疾驰大半个小时,才赶到防风洞。

贺灼几乎是看到它的瞬间就知道季庭屿为什么说它是最隐蔽的了。

这是开在半山腰上的凹进去的地势,仿佛雪山的伤口,打眼一看根本看不出那是山洞,要先钻进去再向里拐一个角度刁钻的弯,才是防风洞的入口。

“挖这个洞的真是个人才。”贺灼衷心赞叹。

“当然,这是小青挖的。”

“……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季庭屿哈哈大笑:“你够了,你是小孩儿吗,干什么老和小青过不去。”

“他才是小孩儿,他今年刚满十八岁。”

“你怎么知道?”季庭屿都见怪不怪了:“你好像知道我身边所有事。”

“上辈子知道的。”

“哈哈真好笑啊。”

他毫无感情地捧场的样子,总让贺灼想到面无表情应付热情主人的臭脸小猫。

狼勾了勾嘴角,退后几米一个助跑冲进防风洞口。

他驮着猫咪大摇大摆走进来,仿佛巡视领地的狼王,还在洞口扭着屁股蹭了蹭,留下自己的味道。

季庭屿对他的幼稚行为感到无语,伸手揪住巨狼的耳朵:“快放我下来!”

“嗷呜……”

狼王看似灰头土脸地伏低身子,把猫咪放下。

他现在温驯的样子一点都不可怕了,就像一只特大号的哈士奇,让季庭屿下意识想要亲近。

说直白点就是想撸他。

果然。

季庭屿下狼时趁机摸了一把顺滑的背毛。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巨狼脸上露出一个几不可察的得逞的笑。

“我看看你的腿。”

狼轻轻把他扯向自己,低头注视着他小腿上一片黑红色的糜烂伤口。

尽管做了再多心理准备,贺灼在那一刻还是觉得胸口被洞穿了一样疼。

前世季庭屿葬身火海的惨状如同一把生锈的电锯,把他一点点锯成两半。

“我得找点什么分散你的注意力。”

他要把和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料给揭开,那会剧痛无比。

“什么注意……嘿——!你等等……别、赶紧把这个会动的毛球给我拿开!”

季庭屿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一根狼尾朝自己伸过来。

巨狼的尾巴长且粗壮,尾巴尖圆圆的像个球一样,灰色的毛毛又软又滑,不用摸就知道它的手感一定一级棒。

可猫咪根本受不了这些啊!

这种东西在猫眼里简直就是一根活的逗猫棒,没有一只小猫能够抗拒。

“等等、我、我……我觉得我不需要分散什么注意力!”

季庭屿如临大敌,亦步亦趋地向后退,一边装作满不在意,一边恨不得把眼睛黏在毛球上,拼命攥紧裤子才忍住没有上手抓它,好险!

然而下一秒。

巨狼轻轻地抖了抖尾巴。

“……喵。”

猫咪当场放弃抵抗,飞起一爪精准地抓住狼尾,并发出一声满足的叫声。

与此同时,巨狼用獠牙揭开伤口上的布料,“刺啦”一声,季庭屿惨叫着攥紧手里的毛球:“唔——”

“好了,结束了。”

狼伸头过来,温柔地顶了顶他。

狼吻擦过他额头上瞬间疼出来的冷汗,然后去查看他的伤势,并没有把尾巴从他手里抽出来。

让贺灼庆幸的是:那片烧伤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严重,只是和被烧黑的布黏在一起,看起来才那么触目惊心。

季庭屿也不太好意思地说:“没伤到骨头,就是暂时不能站起来……”

至于他刚被烧时为什么叫得那么厉害,让贺灼以为他的腿都被炸断了。

是因为他怕火。

猫咪都怕火,怕热的东西,对温度非常敏感。这也是为什么小猫吃热汤热奶时要用舌头一点点舔着吃。

但季庭屿显然不想被人知道这一点。

作为一个队伍的领导者,他不允许自己有任何弱点或把柄。

抗拒不了会动的毛球的事已经暴露了,他不想这一点也瞒不住。

但贺灼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他前后两辈子加起来,最绝望、痛恨的事,就是季庭屿那么怕火,却单单要他被火烧死。

烧死是最残忍的死法,而猫咪干燥的毛毛是最天然的助燃剂。

他在最后一刻会眼睁睁看着自己被烧成一颗红彤彤的火球,毛毛在瞬间被烧焦之后,皮肉就开始被大火焚咬,眼睛烤化,牙齿和骨头融掉,剧痛伴随始终。

然后一具肉体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证据就都灰飞烟灭了。

只剩一块花25块钱买来的小石头。

而这个过程,贺灼在梦里看了上百遍。

每一遍都痛得他无法呼吸……

他在重生前是一个绝对的无神论者,坚信这个世上没有鬼神,但他每次梦到在大火中惨死的小猫,都想跪求世界上所有的神明,用自己来换他。

“你哭了吗?”

季庭屿伸手抚上他的脸,不知道那双漂亮的眼睛为什么又露出这么绝望的神情。

“是风雪太大了。”

狼轻轻蹭着他的手心回答。

接下来的时间,一人一狼都陷入安静,沉默地在歹徒的背包里找能用的药和绷带。

不幸的是一片药都没找到,幸运的是季庭屿找到了别的——“他们居然还知道带水和巧克力!”

而且是没开过封的。

干渴的喉咙瞬间被唤醒,他立刻把水瓶拧开,清水灌进去的那一刻,身体里从内到外每一个干瘪的细胞都得到了滋润。

颠沛流离一个晚上,又是逃命又是搏斗的,在酒馆里吃的三文鱼早就消化没了,他现在饥寒交迫,嗓子里要冒烟,恨不得把这一瓶水全喝完。

但他不能这样做。

他还有同伴,和之后不知道要被困多久的时间。

“过来喝一点。”季庭屿把水递给狼。

狼摇摇头:“不渴。”

“怎么可能不渴,现在可不是你无私奉献的时候,我们两个必须保证体力都充沛。”

他怕他再推拒,直接上手掰开巨狼的嘴,把瓶口怼进去。

贺灼猝不及防差点被呛死,结果就是水从左边嘴里进去,又从右边嘴里流出来。

“……你这嘴是吸管吗?”季庭屿简直不敢置信。

贺灼也有些无奈。

这怎么能怪他,狼和猫咪一样,都是舔着喝水的。

“全浪费了,你渴了喝什么啊……”

他不怪贺灼把水弄洒,反而担心他没得喝。

看着洒在自己手上的水,季庭屿心疼得恨不得扑上去舔。

但下一秒,就有人帮他舔了。

狼伸出长长的舌头,包住了他的手。

温热的触感从手背开始,慢慢向下蔓延,舌苔上一排排倒刺不算锋利,却触感鲜明。

舔完了手背和手腕上的水珠,又向上舔到他的手指,把每一根手指都卷起来找水。

季庭屿浑身一僵,脑袋里的弦瞬间绷紧。

整根脊椎骨都像被扔到油锅里炸了似的,麻到极点,不能动弹。

“脏的、别舔……”

他低着头去推狼的脑袋,可贺灼不仅不放开,反而舌头向下,舔上他的小臂。

“唔——你干什么!快放开我!”

小臂上有很多爆炸弄出来的细小伤口,一被舔到就像在伤口里滚了一把小石子那样蛰痛。

他这次真的炸毛了,连骨头都在发烫:“赶紧给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揍——”

“我在给你消毒。”贺灼的声音终于响起。

“你觉得疼说明它们已经被感染了。”

狼的口水可以消毒,野外的狼受伤后都会自己舔伤,如果季庭屿因为伤口感染发炎而高烧,今晚就死定了。

“……啊?消、消毒?”

季庭屿愣在那里。

看着狼严肃到不能再严肃的脸,他莫名觉得心口憋了一股气。

贺灼趁他愣神的间隙继续舔下去,舌头已经从小臂来到脖子,季庭屿被他抵着躺在地上,衣领大开。

他感觉越来越不对,在拉链被咬开前赶紧扯住衣扣:“你还要往下?我浑身都是伤,你难道都舔过来吗!”

“为什么不能?舔局部和舔整体有什么区别?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要害羞。”

他回答得太一本正经,让季庭屿哑口无言:“我、我……”

“什么时候了我都会害羞啊!我他妈是一个omega!”

季庭屿像是才想起来这一点,立刻推开狼,手忙脚乱地捡起自己害羞的权力。

贺灼看着他炸毛的样子轻笑,每当看到季庭屿活力满满的模样时他都想感谢上苍。

“你还敢笑!”

季庭屿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一张狼脸上看出笑意的,他伸手狠狠扯住狼嘴道:“我说,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捉弄我吧?”

狼一脸“我根本就没想掩饰”的表情。

猫咪被气炸了,浑身的毛毛全都竖起来。

“你真该庆幸我受了伤,不然我把你的牙都打掉!”

“就这么怕我?”

“你那么大个儿谁不怕!”他怕得理直气壮。

“可你明知道我不会伤害你。”

狼看着他的眼睛说:“你没发现吗,你刚看到我的本体时吓得恨不得从我嘴里跳下来,现在却敢肆无忌惮地扯我的脸了。”

这倒是真的,就连季庭屿自己都惊讶:我为什么这么快就对他放下了戒备?

“你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又用力揪了一下狼脸才放手。

狼歪头顶顶他,“你的伤口在流血。”

贺灼是真的想帮他清理伤口,在雪山上发烧绝不是闹着玩的。

“我知道,不用管。”

“感染了怎么办?”

“那就死。”

“……”

贺灼无奈地看着他:“小屿,不要闹。”

是我在闹吗!你刚才都……

季庭屿泄气了,被他看得受不了,仿佛被贺灼目光所及的每一寸皮肤都被烫着,让他想起被狼竖着倒刺的舌头舔过的感觉。

“把你的眼神给我收一收。”

他伸手推开狼脸。

贺灼又从善如流地伸回来,专注地望着他:“我说过了,你喜欢我的眼睛,我可以让它一直注视你。”

季庭屿瞳孔颤了颤,在心里叹了口气。

因为他在刚才那一刻心想,贺灼的侧写画像又要再加一个画面了。

——被我的倒影填满的,巨狼的眼睛。

几乎是认输一般,季庭屿把掌心贴在狼的脸上,轻轻摸了摸他的眼尾。

“嘿小狼,我承认你这两颗大玻璃球确实很性感,甚至变成本体时还能变色真的很酷炫,但你用那种随时随地都恨不得把我扒干净的眼神看着我,也是真的很变态。”

不想被我当变态,就把你的眼神收起来。

贺灼:“如果光用眼神就能把你扒光就好了。”

他就是变态!他就是变态!

季庭屿当场把自己的话吃了回去!

贺灼在他面前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

当然,也很难掩饰得了。

但这种不掩饰又并不会让季庭屿觉得下流或过界。

可能是因为他的气质太过特别,身上即便沾满鲜血和硝烟,都显得和战争频发的尼威尔格格不入,像一个优雅而漠然的绅士。

嘴里说着不正经的话,做的却是用生命保护他的事。

-

两人最后只找到半卷纱布,和几枚掉到背包角落里的药片。

药片被弄得脏兮兮的,季庭屿只能小心地把它们磨成粉,撇掉弄脏的部分,在自己的烧伤上撒了一些,留了一半给贺灼。

狼腿上也全都是血红的伤口,只是被毛毛挡住了。

但贺灼并没有用,他用头轻轻一撞,就把剩下的药粉全都撞洒在了季庭屿的伤口上。

猫咪照着狼脸直接就是一拳。

他揍狼揍得愈发熟练。

绷带剩下很短的小一截,季庭屿坚持用它蘸着药粉给狼的前腿包扎了一下。

白色的绷带缠在灰色的狼腿上,靠近爪子的位置,像给狼穿上了白袜。

他包扎的手法简直乱七八糟,紧紧缠几圈然后暴力地打个死结。

但贺灼却觉得很可爱。

因为两人伤口的包扎手法相同,位置也相近,像是情侣款。

狼站起来,甩着尾巴,甚至有些屁颠屁颠地走过去,挨着季庭屿坐下,不动声色地伸出那条包过的狼腿,和季庭屿的伤腿并在一起。

只是这样微小的细节,就能让他患得患失的心得到满足。

而闭着眼装睡实则正在偷看的季庭屿,则在给贺灼做的侧写画像上又加了一条。

——他真的好幼稚!

不知道突然用腿撞他一下,能不能看到他吓一跳或者很尴尬的表情?

但季庭屿最终还是没那样做。

他只是问:“哎,你叫什么啊?”

“你想要了解我了吗?”贺灼反问。

想要了解一个人是喜欢一个人的开始,贺灼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他。

可季庭屿回答:“少来,我只是想骂你时方便点。”

“好吧。”

狼歪头想了想,季庭屿常年在国外,对宜城商圈漠不关心,不认识他的脸很正常。

但他不确定季庭屿是否听说过“贺灼”这个名字,知道他就是贺世锋的儿子。

他怕那个便宜爹给自己减分。

“达蒙。”贺灼很轻地念道。

这是母亲取给他的英文名,在母亲离世后再没人这样叫过他。

季庭屿叫了一声:“达蒙?”

“什么?”他装作没听清。

“达蒙。”季庭屿又叫了一遍,“我发音错了吗?”

“没有,你的发音很标准,很好听。”

让我觉得我有全世界最动听的名字。

狼满足地眯起眼,那模样看起来甚至有些慈祥。

-

两人短暂地修整了半个小时,把唯一的口粮——那根冻成冰棍的巧克力,一人一半分着吃了。

Alpha的体力恢复得比omega快得多,因此当重卡的轰隆声从远处响起时,贺灼是第一个听到的。

“救援来了?”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想出去查看,起身时尾巴却猛地被抓住:“这不是我们的车声!”

季庭屿把狼拽回来扑倒在地,脸色瞬间煞白。

外面战地猎人的声音像鬼魅般响起,让两人的心瞬间将至冰点。

“为什么他们会知道这里?”

贺灼听着洞外没有任何停顿直逼这里的车响,双眼暴怒:“他们是直接冲着这个洞口来的,他们知道我们藏在这儿,还有谁知道这个洞口?”

“没有别人,只有我的队友。他们不会有问题!”

“没有问题?可他们到现在还没到!我把逃跑的时间让给那几个人,是让他们回去叫救援的,可他们反手就把你的藏身地暴露给了猎人!”

狼的双眼霎时血红一片,浑身都被戾气笼罩。

前世季庭屿就是被队友背叛惨死,可在此之前他的队员曾被全面洗牌过,贺灼没想到就连之前的人都有问题,那今晚这一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人故意设计?

“救援不会到了,起码在我们死之前……”

贺灼用冰冷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让季庭屿觉得心被冻住了那样绝望。

“听着小屿。”狼在车声还没有逼近之前,低头眷恋地碰了碰他的眼睛:“我出去把他们引开,你趁乱逃走,不要再去其他防风洞,不要去任何你队友知道的地方,你必须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你认为安全的地方。那半块巧克力我没吃,你带上它。”

“不!达蒙!你……”季庭屿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心里在想自己到底是凭什么值得他这样做,“别自己出去,不要逞英雄!你知道我并不弱,我可以和你并肩作战!”

狼退后一步,“不可以。”

“达蒙我——”

“我说了不可以!你知道你被他们抓住会发生什么。”

狼绝望地眨了眨眼,里面滚出一滴透明的泪。

“对不起,我的承诺又没有做到……”

是他太自大,以为掌握好时间差让队友先回去就能为季庭屿赢得生机,可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些人现在就已经出现问题。

那前世的季庭屿知道吗?

知道他不惜付出双腿和耳朵也要去保护的人,在处心积虑地想要他死吗?

他真诚地对待每一个同伴和队友,为什么要给他的人生设置这么多背叛……

贺灼不知道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改变他的命运了……

季庭屿含泪望着狼,两只手无助地比划着:“可你只给过我这一个承诺,你不要冲动,我们一起出去,或许……或许我们都能逃走……”

他说出这句话自己都知道不可能。

狼摇头,已经快退至洞口。

“我以前给过你很多承诺,可我都没有做到,新的承诺,我也没有时间去做了……”

季庭屿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只想拼命抓住狼,可他一伸手过去贺灼就咬他。

“你的队伍出了问题,你要小心你的顶头上司威廉。”他像在交代遗言一样步步后退,那么庞大的身躯,看起来却像只伤心欲绝的狼崽。

“还有,如果你硬要干这一行,记得这辈子都不要去叙斯特,算我求你。”

前世他就是在叙斯特战区被烧死的。

季庭屿眼泪成行,不顾伤腿朝他扑过去。

他站不起来,几乎是爬着去抓狼的爪子。

贺灼快要疼死了。

眼前这一幕和季庭屿前世濒死前在血泊里爬的画面,简直要重合那样像。

“别这样小屿……你起来……你听话一点……”

他的声音在颤抖,泪水淹没了冰蓝色的兽瞳。

“可是,我才刚知道你的名字,你不能就这样消失……”季庭屿崩溃一般念出这句。

贺灼贪恋地望着他,像是在看最后一眼。

“我也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给了我找回你的机会,却只给我见一个晚上……”

或许这场重生从一开始,就是为了惩罚他。

说完这句,狼王毫不犹豫地冲出洞口,绕着半山腰拼命奔跑。

整个峡谷都是他的嘶吼声,猎人被吸引过去,直接开着车追上他。

轰隆声像炸雷般响起,不过几分钟时间,他就已经把人引离防风洞百米远。

这是季庭屿绝佳的出逃机会。

贺灼往身后看了猫咪最后一眼,风雪迎面掀起了他的毛发,月光下狼的身影如同一道悲伤的笔画。

跑出二百米后,贺灼紧急刹车,调转回头,直接朝歹徒冲去。

他这是鱼死网破的打法,根本没有给自己预留活路。

可这伙猎人显然比刚才的刀疤男战力更强。

就在巨狼要冲上他们车头的前一刻,雪地里突然绷起一根闪着寒光的粗铁链,瞬间拉高至半空!

铁链拌住狼的后腿,两端扯铁链的人从埋伏的雪堆里钻出来,将狼四爪缠住狠狠丢向车后。

车后一名举着长刀的歹徒助跑数米,奋力朝狼砍杀过来!

“嗷呜——”

一声凄厉的狼嚎响彻峡谷。

巨狼坠地,翻滚数圈,擦出雪地十几米,“砰”地一声撞在石头上。

他如同一只被虐打的大狗蜷缩成一团,左腹部插着一柄白森森的长刀。

作者有话说:

小屿:你之前给过我什么承诺?我怎么不知道。

贺:前世结婚时我向牧师起誓:会永远对你好,但我连新婚夜当晚都没坚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