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小狗是最好的

六十二.

“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路棠听着这句问话,疲惫不堪地在床上翻个身,从床边垂下来一截胳膊,有情况,手腕上一圈青红的指印好惹眼,像被凌虐过一样。

柚子当即惊呼:“啊!棠子!你的手!”

路棠半阖着眼支吾:“‘棠子’是什么鬼……?”

乐知攸傻乐起来,叭叭叭地解释一通,顶着个还没消肿的额头眉眼弯弯,一扫昨日哭成了泉眼儿成精的悲伤和难过。

“昨晚在伯温,喝了点小酒,开心嘛,好妹妹他不知道咋回事嘴巴一瓢,想叫我‘宝儿’又想叫我‘柚子’,结果瓢成了‘宝子’。”

说到这儿乐知攸又仰头大笑起来:“然后就停不下来了,整个房间里都回荡着‘宝子’和‘狗子’,把我笑飞。”

今早两人都有课,不能再翘了,于是起大早退房,再去香香街买早点吃。

期间这一路,乐知攸就没消停过,可算是把所有心结都说开,有恃无恐,恃宠而骄,黏在祁开身边没完没了,脸蛋都吃鼓了还眼馋这个嘴馋那个,巴巴地问狗子馋不馋,祁开馋不馋都买给他吃,然后吃不了几口就捧在手里说撑着了,又问狗子怎么办。

祁开真是服了他,臭德行,宝个屁。

乐知攸奋力地往下咽,试图为自己辩解:“我没在外面过过早,去食堂都懒,就想能多睡两分钟。”

祁开叹气、无奈、能怎么办,一边拿过他吃不下的帮他扫尾,一边命令道:“暑假前不长胖五斤,你等着。”

结果到教室,乐知攸没翘课,路棠翘了。

乐知攸坐在空书桌前给路棠发消息:咦?

找同学借纸借笔做笔记,和同学合看一本书,一上午四节课匆匆而过。

中午回到宿舍前,乐知攸又想起来路棠未说完的高中往事,一开门就把嗓子眼儿里的话蹦出来了:“后来到底怎么样了?”

路棠从床上爬起来,口渴得不行,求柚子赏口水给他。

“你是车震去了吗?”

乐知攸接满水,递给他,合理怀疑:“蓝色小车还安好吗?”

路棠仰着脖子猛灌自己,灌饱了,抱着水瓶懒洋洋地歪坐着,说:“小车没事儿,我不太好。”

太憋屈了,马卡龙里空间实在太狭小,根本容不下一个堪比发情的Alpha大动干戈。

在此之前,纪念天天累屁去做家教,两人半个月没有亲热了,所以这一场车震,不仅是纪念兑现“下次我们也震”的承诺,还是一个憋了太久的Alpha面对自己Omega的兽欲发泄。

路棠全身都痛,颤巍巍地直起腰,龇牙咧嘴道:“要命,我再车震我是狗。”

“‘狗’早就不是贬义了,”乐知攸换下睡衣也爬上床,抱住自己的陪睡娃娃,“小狗是最好的。”

说罢就给他的祁开发消息:别忘记再喷喷云南白药,涂星燃可以帮你不?

小狗妹妹:回去了喷。来找米拿车了,正在和他一起吃饭。

柚子:好的!

小狗妹妹:晚上见。

乐知攸幸福躺倒,定个午睡闹钟,看路棠从卫生间里出来了,忙追问:“高三学习压力大,你和纪念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去小旅店里开房,结果把床给摇塌了。后来呢?一直都没讲后续。”

路棠从他的水果篮里挑了个粉嫩的蜜桃,他喜欢洗洗干净后连着皮一起吃,他先问:“宝子你要吗?分你一半。”

乐知攸笑得打滚儿,说“路子我不要”,于是路棠挂着满手水珠大口咬,边嚼边回忆道:“就塌了,我吓得不轻,但是纪念觉得问题不大。等完事儿了掀开床单,发现断了两片还是三片木板。”

“真的好薄,炸薯片都比它结实!”路棠感慨,“虽然可能赔起来没有多贵,但是那时候我们俩都没有钱,所以纪念想办法伪装成无事发生过的样子,把塑料椅子,没有靠背的那种,塞到了床底下去撑着木板。”

柚子惊叹:“高度刚好?”

路棠点头:“不幸中的万幸。”

“那最后,被发现了吗?”

“没有。将就睡到早上,也不用退房,也没有押金,起床了立刻就撤。”

乐知攸“哇”地幻想那画面:“Alpha疯起来真的好可怕,我们到底是怎么承受得住的啊。”

路棠吃完了桃子,拿纸巾擦擦手,开始煮柠檬茶。

他说:“到我了。”

“什么?”

“你昨天,怎么回事?何承南那个瘪犊子用什么威胁你的?跑得命都不要了。”

乐知攸一秒变哑巴,抓着小狗耳朵犹豫要不要告诉路棠。

路棠发现了他的纠结,问:“不好说?”

乐知攸支支吾吾。

“那我,嗯,告诉你个事,我猜你不好说的事就是这件事。”

乐知攸迷茫又好奇,脑袋搁在了床栏上:“你说。”

“就是,大一的时候,你过生日,你请我吃蛋糕。”路棠把柠檬切片放进玻璃壶里,拿着陶瓷刀转过身,仰起脸,小心翼翼地措辞道,“但是那天晚上,你睡觉的时候,嗯,说梦话了,你说……‘我不想自残的,我不想’大概这些。”

路棠举起小刀,在自己胳膊上比划了两下:“所以……是这个吗?”

乐知攸出离震惊了,他瞪圆了眼睛,磕巴道:“你、你怎么,也没问过我?”

“你让我咋开口啊?”路棠道歉道,“我当时挺害怕的,偷偷观察了你好一阵。我和纪念也说起过,所以他也知道。”

乐知攸缓了缓,看开了,躺回到枕头里。

“那你后来还怕我吗?”

“我要是后来还怕你,我就申请换宿舍了。”

乐知攸撅起嘴,心里暖洋洋的:“呜,棠棠,你好好啊。你和纪念都好好。”

听到确凿的承认了,路棠心里反而五味杂陈:“虽然我没办法感同身受,但我还是挺想骂你笨蛋的。”

挨骂也开心,乐知攸三言两语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总结给路棠听,说:“恶人有恶报,活该他这个黑心南瓜!”

路棠气得把小金桔当何承南一顿咣咣切,切完一股脑放进茶壶里煮它!

他提醒道:“柚子,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把柄落在他手里,当心他临死豁出去,又来咬你一口。”

周末天放晴,艳阳高照,气温直奔三十七度。

跨江大桥下波光粼粼,闪得耀眼,乐知攸眯着眼睛硬要看,不敢想采砂船上的工人是忍受着什么样的炙烤在辛苦捞砂。

“叮”一声,消息来了:[妥了.jpg],真不用我去么?

柚子:不用,我们导员很好的,她会帮我改好的。

江女士:如果要我去,再跟我说。

柚子:[妥了.jpg]。

江女士:恭喜我的宝贝![/礼花]。

乐知攸笑起来,息屏后扔了手机就去厨房里熊抱祁开,刚亲热完没多久,满屋子都是拿铁醇香,此时再混入几缕可乐鸡翅的味道,闻得馋虫叫。

“顺丰次日达,我妈妈给我打包好寄过来了。”

祁开光着膀子,但是乐知攸没能和他身贴身,因为有一片儿喜鹊打架的大红肚兜儿挂在乐知攸的脖子上、夹在了两人之间,光滑丝溜儿,边缘有一点脱线,被祁开藏在枕头底下日日夜夜给揉搓的。

秃脸的傻汪钥匙扣,脱线的喜鹊红肚兜。

还有好爱祁开的乐知攸。

乐知攸踮脚啄祁开的腺体,反被使唤道:“芝麻。”

乐知攸就松了手,颠颠儿地去冰箱里拿白芝麻,等翅膀装盘了,抖一抖撒一些上去。

“还气呢?”他拿出撒娇的本领朝祁开胳膊上蹭,小狗似的。

祁开瞥他,没好气地:“起开。”

不怪祁开冷酷无情。

就刚刚,情到烈时,祁开真的要把乐知攸干化了,捧着他的脸亲得身心都沉醉,呢喃道:“宝宝,你好甜。”

多美妙的时刻,乐知攸翻江倒海的脑袋瓜里突然一丝清明灵光闪过,让他拿一把湿润的嗓音脱口而出:“何承南!”

祁开都愣了,腰臀凝固,难得傻掉:“什……?”

乐知攸惊觉自己又做蠢事,才保证再也不做蠢事的,这就食言了!

他急急忙忙夹紧双腿缠住祁开:“呜,是祁开,是祁开,是小狗!”

苦咖啡都不香了,裹挟着侵略性毫不客气地就袭来,乐知攸真真自讨苦吃,嫌弃死自己了:“我、我是说,我想到,我还有,什么把柄,他知道,了……”

祁开倒是半点不会认为柚子在床上会叫错人,但是、但是!除了他的“祁开”,任何一个人的名字都不应当出现在他们蜜里调油的时候。

乐知攸被惩罚得好惨,小柚子憋得要坏掉了---没用手帕绑住,也没有用手指堵住,仅靠着信息素里无法反抗的压制性,就让乐知攸爽到丢魂儿也出不了,只能硬邦邦又湿漉漉地甩来甩去,想要摸一摸更是痴心妄想,会被苦咖啡残忍地威胁住,除了把屁股撅得高高的承受惩罚之外,他是连一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

乐知攸,认了。

体会了一把强制爱,爽了,也认了。

可乐鸡翅出锅,葱花点缀,再撒上白芝麻。

还叫了几道其他的客房餐,正好也都送到了,祁开去开门,只让服务生送到卧室门口,他再一个个把精致的餐盘端进屋去,放到落地窗边的圆桌上。

乐知攸受不住只穿一片肚兜儿光屁股,偷空套上了一件属于祁开的15号球服,顿时自在很多。

他把第一只翅膀夹给祁开,看祁开垂眸剔骨,赶忙继续解释:“等我明天拿到了病历,就去找辅导员,跟她证明白开水是事出有因的,看她可不可以调取我的学籍档案,帮我更改过来。”

骨头剔完了,把露出来的、白嫩的翅膀肉重新放回盘子里蘸蘸酱汁,再夹起来,却没进祁开的嘴里,而是喂到了乐知攸的嘴边。

手机铃响起,破坏气氛。

乐知攸二话不说一口吃掉,跳起来就去找手机,谁啊谁啊,没点眼力见儿的。

是路棠:“柚子,我他妈服了,你看校内网了吗?何承南又开始兴风作浪了!”

作者有话说:

感谢!

何承南:我头铁,请继续看我的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