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我不是大英雄
邵仲文出了个差,一回来就接到了两个大消息!
第—个,他侄子悄没声的参加了特事科的特别行动小队,去山海世界的核心寻找结界符阵去了。
邵仲文的工作跟特事科不沾边,但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有些事情总能打听到一点的。而且侄子在特事科,别人也愿意给他透个气。
所以他是知道这个结界符阵的——特事科的人找了二十多年都没找到,估计是隐藏在山海世界里最危险的地方,这样才能防止再出现共工那样的人,轻易地打开两个世界之间的大门。
自从邵景行进了特事科,邵仲文还特地回去细读了山海经。别的没看出来,就看见满篇的异兽词条后头都写着“食人“。
好家伙! 这要是最危险的地方,得是什么样啊!特别行动小队进去,岂不就像是被端上桌的红烧肉?
邵仲文是想侄子前程似锦的,但没想让他真去玩命。他听说侄子的异能非常特殊,那不是应该留在特事科里配合研究的吗?就算执行任务也应该就是小打小闹——特事科那么多能打的呢,邵景行的最大价值应该是在科研方面啊。
结果这小子—声不吭跑去了最危险的地方,邵仲文听到消息的时候简直—口血都要吐出来!那是他亲儿子!老邵家的唯一香火!没了怎么办!
不过他这口血还没吐出来, 第二个消息就来了∶他侄子从山海世界回来了, 而且立了大功!
邵仲文堵在喉咙口的这血顿时跑到脸上去了,简直是满面红光精神奕奕, 恨不得下楼跑个—千米来庆祝一下。
大功!特事科的大功!艾玛他侄子——不是,他儿子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啊! 光宗耀祖啊!这么一来, 两年之后他看中的那个位置, 八成就能到手啊!
邵仲文被这大悲大喜冲得脑袋都有点晕乎乎的, 立刻驱车直奔医院, 结果一推开病房的门,就看见他侄子跟个男人搂—块儿,正亲得热乎呢!
当时邵仲文就觉得眼前一黑。邵景行和霍青一直粘粘糊糊他当然知道,也没打算怎么反对——尤其是知道霍青的能力之后。
在他想来,这种事嘛不过就是年轻人一时的荷尔蒙作祟,被社会毒打之后自然就会收敛了。现在不收敛也不算啥,俩人愿意私下保留这层关系也行,正好他侄子在特事科里还多了个强援,更好立足呢。
至于以后,他侄子总要结婚生子的,到时候自然就收心了。
但是有了心理准备,不等于他直面议样的画面不受冲击。这可是在病房!就算是特殊病房,也不是自己家,这要是被医生护士撞见,往外一说,可就瞒不住了!
邵仲文这些年混下来,深知看破不说破的道理。很多事都是这样,哪怕大家心里都猜到了,只要你自己不来个高调公开,大家就都可以当没这事儿,更不会去揭字你,
可是你要是自己不收敛,搞得人人都看见了,那……邵仲文脑袋嗡嗡的响,连忙把门关上,才敢放开声音∶“邵景行!”
“二叔啊。”邵景行当然知道邵仲文来了。自从激发异能,他的身体素质上升,五感当然也敏锐了,邵仲文走到门外的时候他就已经听到了脚步声。而且除了他,也没人不敲门就进来的。
正因为知道是邵仲文,他才不放手呢。以前他就跟邵仲文说过他和霍青的关系,但看邵仲文那样子就知道根本没放在心上,说不定还想着给他包办婚姻呢。所以干脆,这次就让他二叔清醒一点吧。
要不然,真当他愿意亲给邵仲文看呢?要亲也是他和霍青两个人的事好吗,凭什么给别人看!
“你,你在干什么——“邵仲文感觉自己脑袋又在发晕了,想必血压这会儿已经飚到至少一百六!
“二叔你干吗呢?进来也不敲门。” 邵景行随手抹抹嘴,把身上的被单拉拉好。说真的,他和霍青也有好些日子没亲热了,这会儿一擦枪就有点控制不住要走火啊。
唉,邵仲文来的真不是时候。
其实邵仲文自己也觉得来得很不是时候,但他的出发点当然跟邵景行不一样,他只是单纯地不想看见这种情景罢了。
但是他又不好对霍青摆脸色,人家可不是他的什么人,如果他要撇清邵景行跟霍青的关系,那就尤其不能这么随意地对待霍青了。于是他只能板起脸瞪着邵景行∶“你这像什么样子!”
不等邵景行回答,他就对霍青露出客气的笑容∶“小霍啊,我有事要跟小行说,你看——”
要是识相的人,现在就应该自动找个借口离开了。但是霍青似乎并不打算识相,倒是邵景行哩嘿笑了一声,拍拍霍青的手∶“我想吃草莓。”
邵仲文听见他这腻腻歪歪的撒娇语气,就感觉血压又要上冲,勉强按捺着看霍青给邵号行整理好了被子枕头才离开,立刻就想劈头盖脸骂侄子一顿∶ “你怎么说话呢!”
“说话怎么了?” 邵景行往枕头上一靠,打了个呵欠,“霍青都没说不好呢。”
邵仲文对他这油盐不进的模样恨得咬牙,到底想着这里是医院,勉强压下自己的火气∶“你别胡闹了!”
邵景行嗤地笑了一下∶ “我哪儿胡闹了? 我自己男朋友,亲个嘴可怎么了?”
“什么男朋友!” 邵仲文觉得自己真要脑溢血了,“你胡闹也要有个限度。”
“二叔——”邵景行拖长了声音,“合着我跟你说过的话,你都当放屁呢?”
邵仲文本来要骂他,可是到底还是在骂人之前感觉到了一点儿威胁——邵景行的话里头,带了一丝怒气。
要是换了从前,邵仲文自然不当回事。但不知怎么的,这次邵景行沉下脸来,他居然感觉到了一点儿压力。
这个侄子,好像不是像从前那样只会嬉皮笑脸了……
邵仲文居然不太敢再训斥他,只能耐下心来劝说∶“别闹了。你年轻,还不知道社会的压力。你们这样,外头人都会指指点点,说话很难听的。”他感觉自己真是苦口婆心,“我这一回来就听说了,你立了大功,后头肯定要提拔的。可是你们立功的人也不少,上头的位子却是有限的,你闹出这种事来,人家背后就要议论你们生活作风不好。就凭这一点,就能把你们按下来,知道不知道?”
邵景行很随意地应了一声,忽然说∶“二叔你这是出差一回来就过来了?那关于我异能的事儿人家没告诉你?也对,大部分人也不知道这事,就算是知道的也没必要赶着当报丧的。报喜还能在你心里落点好,报丧图什么呢?”
他话还没说完,邵仲文的心已经吊起来了∶“什么,什么报丧?”
不是说立功了吗? 哪儿又跑出要报丧的事来了? 邵仲文精明的脑袋飞速转动,想到招景行说的“异能”,忽然间心思—动,脸色一下就变了∶ “怎么了,你异能受损了?”
不,不会吧?不会这么寸吧?
“其实也不只是我一个人。”邵景行看起来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进去的人伤了不少。最严重的——你知道姬家那个吧?他现在不能画符了。他就是靠画符吃饭的,现在这样麻烦大了。还有唐佳,异能彻底没了。”
他说的这些都是真话。刚刚霍青才告诉他的,虽然牺牲的只有顾融—个,但其余的人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首先就是冻伤。贺茂川当初想先弄到辟寒犀角再进入冷川的做法其实是很理智也很稳妥的,因为当时下水挖土的几个人都被冻伤了。虽然白欣给他们做了治疗,当时看起来似乎没有大碍,但等回到现实世界大家才发现,烛龙的极寒之气没那么简单,它居然是有后遗症的。
到现在庄卷还在治疗,他一个木系异能的人尤其被冻得厉害,就好像一棵树被寒潮冻坏了根,即便寒潮退去,也得需要很长的时间休养生息。
白欣的情况跟他相似,但好在白欣本身是治疗异能,抵抗力未必更强,自愈却是更快—些。
这里头最惨的就是姬琰了。姬家人的异能主要在大脑,对身体的强化有限,再加上当时姬琰殚精竭虑地强行绘制传送阵,所以他受伤最重,符已经根本无力再画了。
至于没进钟山的人倒是不大受影响,只有唐佳——不知是不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个培育方法不太对的半截子妙音鸟,在拼命的歌唱过一番之后,她体内的异能完全消失,异化的皮肤恢复了正常,也同时失去了那天籁般的声音。
邵仲文听得脸色都发白∶“真的? 怎么会是这样!”
“当然是真的。” 邵景行耸了耸肩,“要不怎么说是大功呢。不付出点代价,叫什么大功啊?”
他确实没说谎,只是隐瞒了一点内容;姬琰不能画符了,可是他对于空间系异能却摸到了一点门道,让姬家欣喜不已,打算资源重点倾斜,好好培养;至于唐佳,她倒是巴不得异能消失——虽然没有了美妙的声音,但也不必再肩负那样的责任了,而且这次任务她也算将功折罪,不再追究从前犯下的过错。
没有落到郑盈盈的结果,唐佳已经心满意足。老实说她现在比邵景行还要佛系,一副准备看破红尘做个咸鱼的派头。
这点儿隐情,他不说邵仲文当然不可能知道,这都是他们这个圈子内部的秘密,邵仲文想打听都打听不到,只能打听到他说过的那些罢了。
邵仲文也知道邵景行刚才说的那些他都能打听到,所以根本没必要说谎来骗他,顿时心烦意乱∶“怎么会这样.……那你,你的异能也不行了?”
“不行就不行了呗。”邵景行一脸无所谓,“以前二叔你不是嫌我这活儿太危险吗?现在异能没了,我也不用再去冒险了,挺好的。你看还牺牲了好几个人呢,我能活着就行。”
“好什么好!”邵仲文简直不知道侄子这脑袋是怎么长的,“现在你们这结界都修复好了,以后也不用进山海世界了,哪还有那么危险!”以前跟他说危险的时候他非要去,现在不危险了,他倒放手了?
“你简直是——”邵仲文恨铁不成钢地在病房里转悠, “没出息!”
邵景行靠在枕头上看他转悠,忽然问∶“二叔你现在很失望吧? 偏偏在立了功的时候不行了,以后没了往上爬的资本,也帮不了你了。”
“什么?” 邵仲文愣了一下,脸上不知怎么的有点发烫,“胡说!”
“胡说吗?”邵景行看着他, “那二叔你有没有想过,我异能受损,会不会伤身体? 你从进了病房,有没有问过我—句?”
“你,你这不是好好的吗……”邵仲文头一次被侄子看得窘迫起来,想要发火,却又发不出来——邵景行戳穿了他内心最深处却也是最本能的想法,他确实一听见异能受损就忘记了问问侄子的身体,也确实是有些失望,而且这失望不仅仅是失望于侄子失去了机会,也失望于自己失去了助力……
但他当然不能承认,只能硬着头皮板起脸∶ “我这都是为了你好!不说别的,你跟他在一块儿,孩子怎么办? 他会生孩子?”
邵景行歪着头看看他二叔,忽然叹了口气∶“其实吧,我觉得咱们邵家的基因不太好。”
他不等邵仲文瞪眼就说∶ “我爸,找老婆就图漂亮,带出去有面子,娶到手也就无所谓了;二叔你呢,娶老婆跟做生意一样,利用完了也扔一边。就是对孩子吧——我琢磨我要不是个儿子,我爸可能也就不放心上了,跟二叔你一样,说不定就在外头再包一个生儿子。”
“胡——“邵仲文想反驳,却又实在没什么可说的。因为邵景行说得半点都没错,他倒是没在外头包什么小三,可是跟自己嫂子——性质一样恶劣,说不定还更差劲。
“所以啊——”邵景行把两手一摊,“我真不觉得我这样的基因有什么好传下去的,难道咱们家还有皇位继承吗? 以前还有点家产,现在啥也没了吧?”
邵仲文的脸色阵青阵红,一口气已经冲到胸口上,想把侄子兼儿子大骂一顿,可是这嘴却始终张不开。他能说什么? 邵景行说的全是事实,包括现在邵家已经没有什么财产可继承,这也是事实,因为都被这小子捐了!
“二叔你坐下歇歇吧。” 邵景行也不是想把他气死。以前他看见邵仲文就浑身难受,找不到该用什么态度去对待,所以只能变着法的气他。但现在山海世界走了一遭,他感觉自己都有点升华了,再看邵仲文的时候,居然觉得有点怜悯他的意思——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没有看见过星辰大海的人,只知道自己的那口井也是正常的了。
咳,虽然他也不是去看星辰大海的,但他都是经历过生死,接受过考验,拯救过世界的人了,何必再跟邵仲文这样还汲汲营营于名利的俗人计较呢?
“二叔啊,你眼光应该看长远一点……“邵景行感觉自己现在可超脱了,“你别只看自己这一辈子。人这一辈子才多久啊,让你活成第一寿星,也不过就一百来年吧? 一百来年算什么呢? 何况去掉小时候不懂事的那一段,再去掉老了什么都不能做的那一段,还剩多久啊?”
邵景行说着说着,有点找不到重点了,诶他刚才是想说什么来着?对了,是要让邵仲文把眼光放长远一点,别只看自己的基因,要想想整个人类的传承嘛。
在山海世界里,那鳌足柱里的累累白骨也是一条条性命。刑天共工被阖族而灭。另外两根柱子他没有见过,但想来里面也是相同的。
这些白骨里,有没有不该死、不愿死的人呢?在死去的时候他们心里有没有怨恨着女娲?甚至没有被送进螯足柱的人里,有没有在心里暗暗觉得残忍的呢?
女娲最后把自己封在了钟山里,是因为只有这种办法能保存玉红草,还是因为她内心深处其实也已经不想再走出钟山,不想再面对那个决定的后果呢?
而后人的记载之中,最终只留下了“女娲炼五色石以补天“的大功,只记载了“断鳌足以立四方”,而把诛共工隐为“杀黑龙以济冀州“,而掩埋了五色石的真相,又是因为什么呢?是因为当权者需要塑造一个英雄形象,避免真相引发动乱吗?
邵景行总觉得不是这样的。大禹秘密地留下了相柳,大概就是在维持着冰洞里的那个传送阵吧?也许有人一直期望着,女娲最终还能从钟山里走出来……
脱缰野狗般的思维让他愣了一会儿神,然后把前面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反而是十分感慨且真诚地说∶ “二叔,我是做不了大英雄的。”
其实就是在相柳池那里,他拼了命的一步不退,那时候他心里想的其实也不是什么完成任务拯救世界,他想的还是霍青。要是霍青不在钟山里面,或许他就跟唐佳一样只想离开山海世界,以后永远也别再进来。
唐佳的异能消失,说是因为使用过度,但也未必不是因为她自己也不想再要这个能力了。
邵仲文让他不着边的话说得要气死∶“谁指望你当大英雄了!看你也不是当英雄的料!”
邵景行并不生气∶“以前是没想过,但是现在二叔你已经在想了。”
邵仲文再次噎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忍着气说∶“既然你不想当英雄,那二叔也不强迫你。”
他正想着怎么先劝邵景行收敛一点儿,让他有时间慢慢来处理这件事,就听邵景行嘿嘿笑了一下∶“二叔,你做不到的。”
“你说什么!” 邵仲文差点控制不住自己。
“我说二叔你做不到。”邵景行笑得像个小痞子,“二叔你比我爸还像个生意人,只要有筹码,你就肯定要去交换的。就算你现在说不换了,其实你心里想的不过是以后再换。”
邵仲文脸胀得通红,半天才咬着牙说∶“你真不像我们邵家人,就这么没出息!”
邵景行倒是很无所谓地拍拍手∶“我倒希望不像。咱们家有二叔出息就行了,我不用那么出息。二叔你想想,我捐了家里的钱才出息了一次,那要是我真想当大英雄,真想出息,万一再想起来把你也捐了呢?”
邵仲文心里不可抑制地咯噔了一下。再捐? 邵家还有什么可捐的?再捐真就只能捐他了。
侄子好,儿子好,终究不如自己好。邵仲文沉默了半天,终于还是说∶“你大了,反正我也管不了你……”
这句话不过是给自己挂最后一块遮羞布罢了,他自己也很明白,因此说到一半也就说不下去了。
邵景行也不戳截穿他,仍旧笑嘻嘻地点头∶ “二叔说得对。”
邵仲文感觉自己血压就要飚到一百八了,全仗着这些年磨练出来的脸皮才勉强地支持着说了一句∶“那你以后呢?”
邵景行歪头想了想∶“我跟霍青打算跟着顾叔去住。”
邵仲文感觉膝盖又挨了一刀——他邵家的儿子,要跟着姓顾的去住!
邵景行看着邵仲文走出病房,脚步稍微有点踉跄,但人还是站得挺直的。霍青拎着—盒洗好的草莓进来,跟他擦肩而过,他也没忘记向霍青点了点头,甚至还说了一句∶“以后小行就拜托你了。”
“我二叔真是个天生的政客。”邵景行啧了一声,也不管邵仲文有没有走远,能不能听见他的话。
霍青非但没有反驳他,反而接了一句∶“不过他没等我回答就走了,看来多少还是有点触动吧。
“过两天就没了。”邵景行没心没肺地说,伸手去抓草莓,被霍青打了一下手背,顿时把脸垮下来。
霍青好气又好笑地递给他牙签;“手都不洗。”
邵景行拿牙签插个草莓填嘴里,若有所思地说∶“其实有时候我觉得我可能真是他儿子——我们俩都天生的无情无义。”
霍青给他抹去嘴角的草莓汁,很肯定地说;“你不是。”或许邵景行并不是个整块儿当英雄的材料,但他怂怂的壳子里也有那么一块热烈又坚定的芯儿,可能很多时候都看不见,但是如果有外力重压下去的时候,这块芯儿的温度和硬度就能显出来。就像当初他第一次看见他,他为了几个小孩跟绑匪硬扛那样。
只可惜,只要外力一撤,蓬松的外壳立刻反弹回来,看起来又是怂怂的—团了。
霍青想到这些,也有一点惋惜∶“你异能真的又恢复原来的样子了?”
“嗯——“ 邵景行自己也挺沮丧的,“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了。还以为能升级呢……“ 虽然自知当不了大英雄,但男孩子内心深处都有个英雄梦,再说打游戏还要升级呢,何况是自己的异能。这要是他学会了能量转换,岂不就变成了永动机?
结果永动机是没有的,英雄也是没有的,他又跟以前一样了,说起来也就比唐佳好点吧?
“也没关系。”霍青安慰他,“结界已经修复,以后战斗也会少了。再说,明天的表彰会一开,你就是英雄!”
邵景行的嘴不由自主地咧开了一点儿,随即又有点儿遗憾∶“可惜是不能公开的……”
特事科的存在本来就是机密,主要是山海世界这种事是不能宣扬的,所以表彰同理,甚至特事科成员的身份都不能公开,邵景行到现在能拿出去说的也就是之前靠着邵仲文,在卫生局挂靠了一下而已。
“要不然,回去跟他们一讲,吓死他们!”邵景行很久没见过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了,这时候还真有点遗憾,不能衣锦还乡,把狐朋狗友们吓一个跟头。
诶也不对,他还是有可以炫耀的嘛!
“看我干什么?”霍青敏锐地察觉邵景行不正经的眼神,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忍不住好笑又好气,“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
“怎么啦!” 邵景行理直气壮,“我男朋友这么棒!又好看,又能干,多拿得出手!”
钟山一战,倒是霍青的异能更上一层楼,在金属异能之外,隐隐也有了掌握空间异能的苗头,简直让特事科惊喜万分。邵景行自己不行,但男朋友行,也很骄傲啊。
霍青塞他一个草莓,泼他冷水∶ “再行,对外也就是个送餐员。”邵景行也不能把他的真实身份说出去。
“那怎么了!” 邵景行被塞了一嘴草莓,含含糊糊,“光看身材都甩他们十条街!”
霍青看着又露出纨绔相的邵景行,脸板着,眼睛里却露出了笑意∶ “那到时候你给我好好收拾—下,别丢你的脸。”这个人注定不会是什么英雄,但是他们可以携手一生,这比什么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