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0019
梁帝见状脸上展颜一笑,可见对此情景,心中还是比较满意的。
解决好了两个男人,皇帝又把视线放在了萧幼窈的身上。
只见今日的她,一身翠羽罗裙,色如皎皎之月,目如天上星辰,端的上是柔弱美丽,矫脆风情。
多可爱的女子啊,难怪义弟喜欢,但这性情若是在平和些,不要那么狂暴就好了。
梁帝在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后,随即对萧幼窈说起了造纸之上,他表示:在这件事情上,你是有大功的,朕要奖励于你。
然而这一次,萧幼窈却推辞了。
“其一,造纸之术乃妾身从古书上所得,非己发明,受之有愧。其二,把纸从古书上办成现实存在之物的是她的三弟,霍元峰。所以陛下若是要赏,就请赏给他吧!”
梁帝听了这话后,果然哦了一声,脸上露出非常感兴趣的表情。于是萧幼窈就趁机告诉他说:三弟虽不善言辞,读书也平平但却是个极度心灵手巧之人,在家乡的时候,就能帮着县里改农具,造水车,设计守城的器械等等。
“原来如此。”梁帝点了点头。
觉得这霍家真是了不起生的几个孩子都如此出色。
既然当事人自己都推辞了,梁帝也就没有勉强,于是他当场就亲封了霍元峰一个工部员外郎的官职。
虽然只是区区的从七品,还是散官。
但无论如何也算是有了官身呢。
萧幼窈顿时心花怒放,看梁帝的那张老脸都越发顺眼了许多。酒宴继续,大家觥筹交错,气氛看上去也越发和睦了,好像那段深仇大恨真的完全被遗忘了一般。
“三郎你身子不好,不要贪杯。”太后突如其来的发话,让那个被称之为三郎的男子脸上露出了无奈的苦笑,只听他说道:“孙儿知道了,让祖母担心了。”
萧幼窈眨了眨眼睛,身体自动自觉的向着旁边微微一倾,一副,这人是谁,你还不赶快个我说明一下的表情。霍玄见状,目中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但最后却还是轻声解释起来。原来三郎就叫景三,他是太后长子的庶子,也就说陛下的侄儿。
景家这一代,唯一还剩下的一根独苗苗。
是的,梁帝至今还没有自己的儿子,据说原来也是有的,只不过后来夭折了。
一顿尚算和谐的家宴结束,梁帝和月贵妃一左一右扶着太后率先离场。
萧幼窈则是与霍玄紧跟着离开,不过公仪延却没有着急走,反而他与那位景三郎亲热的说起了话,二人看起来也颇为亲密的样子。也对!皇帝的岁数不小了,若一直生不出孩子来,那么说不准这位景三郎,日后就是下一任天子了,自是要好好奉承拉拢的。
萧幼窈若有所思地随霍玄出了御帐,本以为他们是要回自家的帐篷去,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何处蹦出来的阿松居然牵来了一匹黑色大马。
是霍玄的马。
都这个时辰了,他还要去哪里?就在萧幼窈疑惑的想要开口询问时,忽地她细腰一勒,整个人顿时腾空而起,等到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整个人已然是骑在马上了。
“这是做什么,快点放我下来。”萧幼窈的抗议之声尽数被男人无视,因为下一秒,他也骑了上来。把女子软软的身体完全嵌于自己的胸膛中,霍玄一声轻斥,身下的骏马顿时扬起四蹄跟火箭似的,蹭地一下就窜了出去。
空气中徒留下女子的吱哇乱叫,听起来真是颇为聒噪呢!
萧幼窈被带着骑了许久,终于,马儿停了下来,她也四肢发软的被霍玄抱了下来。捂着砰砰乱跳的胸口,生生缓了好一会儿后,萧幼窈方才发现,他们出现在了一处陌生的地方。这里远离人烟,四目眺去,全都是大片的草地。
“月黑风高的,带我来这里干什么?”萧幼窈作势抓住了自己的领口,怯怯说道:“告诉你,我可是有丈夫的女人,你若要强来,那我就只能……只能……“”
霍玄面无表情:“只能什么?”
女人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只能从了。”毕竟我是那么的弱小可怜又无助。
霍玄:“………”。
对于妻子的表演欲再次有了一个全新认知的男人,满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萧幼窈过完了干瘾,然后推了推他:“所以说,到底是什么事情啊?”
霍玄没有回答,他只是突然坐了下去,并一脸冷淡的抬起了脑袋,萧幼窈见状顺着他的视线同样望去,于是就什么都明白了。
漫天繁星,犹如一道璀璨银河。
萧幼窈怔怔看着,许久都没有话说。
两人肩并着肩坐在草地上,半晌之后,萧幼窈方才叹息般地说了句:“真美啊!”同时她心里想到,原来霍玄是特地带我来看星星的啊,怎么办,突然觉得有点浪漫啊。唉,我也真是堕落了居然被男人带着看了一回星星,就觉得他好帅气。
事实上,霍大将军不仅会带着女孩子看星星,他还会给女孩子编蚂蚱。
翠绿色的蚂蚱,看起来凶凶的。
萧幼窈用手捧着看了好几眼后,突地噗嗤一笑,她对霍玄说:“你弟弟用花环追女孩子,你用草编的蚂蚱追女孩子,你们真不愧是兄弟啊。”
霍玄闻言一怔,显然并不知道萧幼窈指的是什么。没有隐瞒的必要,这本就是要与他说的事情。于是很快地,霍玄就知道了那个被他弟弟送花环的女孩子是谁了。
他的表情怎么说呢,不像是高兴也不像是不高兴。
“你觉得,二郎他有希望吗?”
霍元滔的官位是不高,但别忘了他可是是霍玄的胞弟而且人生的也是一表人才,还是正经八百的探花出身,最最关键的是,无论是太后还是皇帝,都非常的希望绥阳公主尽快出嫁,所以为此,应该也能放宽一些要求吧……
“这要看绥阳自己的态度。”霍玄沉吟说道:“对此,我并不看好。”
那就是说没希望了呗。
虽然萧幼窈自己也并不看好,但这个结论从别人嘴里说出来还是让她觉得颇为不爽。毕竟…滔滔可是她一手拉扯起来的,自然相当的护犊子。
“老话说得好,烈女怕郎缠。”萧幼窈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手里的蚂蚱放入袖口中,一边对霍玄放话道:“她虽贵为公主,但我们家滔滔也是个好小伙呢,只要献出一片真心,天长日久的不信感动不了她。”
霍玄闻言摇了摇头,心想:哪有那么容易。
“绥阳……曾经遇到过一些事情,导致她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那以后她便完全将自己封闭了。”霍玄说到此处时,不知为何眉宇间突然一黯,隐约的也露出了一丝愧色来。萧幼窈其实是很想问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但女人的第六感却在告诉她,霍玄不会说……起码,现在不会说。
一个受过伤的女人吗?
萧幼窈的脑海中浮现出绥阳公主那张忧郁的面庞,心里隐隐约约的似是猜到了什么。
这个话题应该到此为止了。
萧幼窈深吸一口气,而后有些突兀地提起了另外一件事情,只见她兴致勃勃的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对着霍玄问道:“我听说你把那个阮公子给踹下水了,哎呀,这是为什么呢,人家既没招你也没惹你,你干嘛对他那么凶啊。莫不是……”
面对着身体骤然紧绷起来的男人,萧幼窈越加得寸进尺了,只见她对着霍玄的耳朵,轻轻的往里面吹了口气,跟只狐狸精似的,软绵绵地问道:“……吃醋了?”
霍将军英俊的下颚骤然绷的死紧,因为两人面对面离的极近,所以萧幼窈可以清楚的看见男人的瞳孔在千分之一秒间变得及其危险起来。
糟糕,好像有点玩脱了。
萧幼窈下意识的想要远离一点,但是霍玄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记住!”男人面无表情地说道:“这是你自找的。”
下一秒,这个自找麻烦的女人就被凶狠的叨住了嘴唇。
她感觉,自己要被吃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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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时五日的大型春游终于在皇帝陛下的依依不舍中落下了帷幕。
在这场人数众多的集体活动中,留下了上百篇质量不一的诗篇,喝空了无数酒坛,促成了十几对互相看对眼的小冤家,大家活动了身体,放松了身心,每个人都觉得十分满意。唯一不满意的,可能就只有萧幼窈了,因为她的嘴巴被弄伤了。
破了皮,流了血的那种,不仅非常痛,最重要的是还没脸见人。
“你也给我好好反省啊。”因为疼痛而显得有些抓狂的女人,对着罪魁祸首就是一顿疯疯狂输出:“技术差成这样,就不要搞什么持久战啊,一直啃一只啃的,呜呜呜呜……我又不是猪蹄。”
霍玄看着女人泪眼汪汪的眼睛,很惨不忍睹的嘴角,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男人,生平头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心虚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