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京都，皇宫，咸福宫中。

庄嫔在琢磨近日的事儿，此时有宫人来禀话，五皇子李隆暻来给庄嫔请安。

“快请进来。”庄嫔一听儿子来，她脸上全是欢喜。宫妃想见亲儿，特别是年纪大的孩子，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毕竟一旦儿子大婚后就会上朝办差，往后就开府住在宫外。

宫人得吩咐，马上应下话后告退。

稍片刻后，贤郡王李隆暻进殿中。贤郡王是庄嫔膝下的独子，诸皇子中排序第五。李隆暻天皇贵胄出身，赞一声玉树临风，面若冠玉，皇家好儿郎，自然完全是受得起。

“儿子给母嫔请安。”李隆暻一进殿中便向庄嫔问安。

“咱们娘儿俩的哪用多礼，快快起身。”庄嫔语气里含着亲昵。她在宫人送上茶点后，就挥挥手让侍候的宫人退下。

母子二人说一翻话，多是庄嫔叮嘱儿子学业之外也当注意身体，要懂得劳逸结合。得母嫔叮嘱，贤郡王李隆暻自然全是应下。

“过几日，你仲孝表弟的中举庆贺喜宴会举办。我虽是她姑母，却也是宫嫔，不能亲自去贺喜有一份遗憾。”庄嫔提一话。

“母嫔不方便，儿去一趟，儿替母嫔送一份贺礼给表弟。”李隆暻揽下此事。在李隆暻眼中此是小事一桩。

“成，你去一趟也好，给你舅舅家做一份体面。”庄嫔笑的开心，她对于儿子一份孝心最是满意不过的。此时庄嫔顺道又提一话，她道：“你仲孝表弟在学业上最是刻苦，我从你外祖母嘴里听过不下一回。我让人备了好些的上等养生荮材，你去一趟你舅舅家，就替我赠给你仲孝表弟。”

庄嫔给侄儿杜仲孝赠养生药材当然不是闲得慌。庄嫔不会忘记的事情便是在前世，就是永安二十九年的春闱，她这一位娘家最出色的侄儿考得进士。偏偏就是这般能干的杜家郎，在中得进士后未能去翰林院当差，就突然因病去逝。

庄嫔想一想这般憾事，她是替娘家可惜人才。要知道诸多杜家郎，这可是小辈中头一个考得进士，也是庄嫔记忆里唯一一个走科举之道能过殿试的儿郎。再往后的杜家郎在庄嫔前世记中，至多就是考中举人的功名。

“母嫔放心，此事儿一定办妥。”李隆暻不觉得这有什么难的，他一口应下。

庄嫔想着送药材了，等着侄儿仲孝的中举宴庆功过后，杜家人欢喜的情绪慢慢松懈下去时，她再跟亲娘点一点事儿。庄嫔要让娘家人多注意一下侄儿仲孝的身子骨。好好的儿郎，有才华在身，哪一科春闱考中都成，就不能劳累过甚的坏了身子骨。

李隆暻与庄嫔说一翻话后，庄嫔自然又是留儿子用饭。等着李隆暻离开时，母子也是相处有小半个时辰。

待李隆暻往皇子所去。

咸福宫中，庄嫔一边消消食，一边与身边的杜嬷嬷说着话。庄嫔吩咐道：“嬷嬷，准备安排去我娘家的教养嬷嬷，可是再查过一回？”

“娘娘放心，依着您的吩咐，准备安排到郡王妃身边的教养嬷嬷都是查过三回她们的家世背景，全是人品过关，背景没问题的。”杜嬷嬷回了话。

“成，此事嬷嬷一定盯紧，可不能安排错了人，把好姑娘的性情给教坏了。”在庄嫔的眼中，她娘和弟妹的品性都好。想着前世侄女的许多做事态度，庄嫔还是有些迁怒侄女身边的下人们。

“郡王妃嫁进皇家给娘娘做儿媳，有娘娘的教导，郡王妃自是样样般配郡王爷。”杜嬷嬷捡着好话讲。

庄嫔只听听，她往后一定还会再多考验一下侄女的为人处事。倒底侄女虽亲近，还是亲近不过儿子。

“嬷嬷这话，本宫爱听。”庄嫔只简单回一话。

此时庄嫔又是随口提一话，她道：“本宫已经挑好吉日，就这月的月末不错。嬷嬷，你到时候亲自走一趟皇子所，把本宫安排给隆暻的两个侍候宫人领过去。顺道也给这两个宫人提前安排几身好的四季新衣裳，几套合用的新手饰。都是要去侍候隆暻的人，可不能丢隆暻的脸面。”

听着庄嫔的话，杜嬷嬷自然是一口全应下。

永安二十八年，九月，日子一天天过去。

钱珍珠和兰香都是早早得过话。在月末的这一天，二人早早起身。洗漱后，二人简单的垫一垫肚子。她俩都没有担搁时间，就是各自拿一个小包裹，然后去了杜嬷嬷那屋。

在准备离开住了三年之久的屋子，钱珍珠是愣神片刻。她真有些不舍，在这儿住久了总归有一些感情。

“钱妹妹，咱们得赶紧去杜嬷嬷那儿，可不敢让嬷嬷等着咱们。”兰香瞧着停在原地的钱珍珠，兰香提点一话。

“嗯。”钱珍珠应一话。这会儿她不再愣神呆住。

等关好寝屋的门后，钱珍珠和兰香一道离开往杜嬷嬷那儿去。

杜嬷嬷按着往常的时辰起身。她是庄嫔的心腹，她的身边也有一个侍候的小宫女。这是庄嫔吩咐的，是庄嫔对杜嬷嬷的优待。

钱珍珠和兰香到了杜嬷嬷的寝室时，杜嬷嬷刚起身，小宫女在给杜嬷嬷梳头。

“嬷嬷，我这一去往后许是难见到嬷嬷。不若让我再替嬷嬷梳一回头。也是成全嬷嬷一直待我的好。”兰香很热心，在进屋后，她与钱珍珠一起给杜嬷嬷见完礼。兰香又开口提一话。这会儿兰香就准备抢一抢小宫女的梳头活计。

“兰香你是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杜嬷嬷笑着夸一话。然后杜嬷嬷又摆摆手，她是拒绝兰香的提议：“今个儿是兰香和珍珠你俩的喜庆日子。兰香，你的心意，嬷嬷心领了。”兰香在往常自然给杜嬷嬷梳过头。杜嬷嬷和兰香的关系还是非常亲近。

只是打今个儿起兰香就要去皇子所侍候，往后身份再不同。杜嬷嬷就是得庄嫔的信任，她也不会过于高看自个儿，就是真的轻狂嚣张起来。

杜嬷嬷说了这话后，还是跟小宫女一催再催，只让其加快梳头的举动。

“嬷嬷，这会儿时辰还早。是我和钱妹妹来早了打扰到您。要不，我和钱妹妹再等等，您莫催香儿妹妹，我瞧着香儿妹妹都是急红眼儿。”兰香这会儿做好人，又是替小宫女香儿说好话。

“嬷嬷，兰姐姐说的对，是我们来早了打扰到您。香儿妹妹是手脚利落的。”钱珍珠这会儿也是附合一回兰香的话。

有兰香一再劝，杜嬷嬷待小宫女香儿是和缓一些语气。这会儿也不再一催再催。只是待杜嬷嬷梳妆好后，她也是简单的垫一垫肚子，没多担搁时间。然后，杜嬷嬷就是领着钱珍珠和兰香去正殿，去给庄嫔磕头谢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