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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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前,秦宇悄咪咪凑进林衍川办公室,神秘兮兮地说自己艳遇了,女方漂亮、性格好,还特别懂得撩,一晚上撩得他整个人软趴趴的。
林衍川:“软趴趴的?”
秦宇啧一声:“一种形容。”
他继续说,你懂那种感觉吗?很神奇,明明刚认识,彼此还不了解,但就是抗拒不了,浑身的支棱都消失了,只剩下了顺从……
林衍川挑眉:“浑身的支棱都不见了?”
秦宇骂人,臭小子,你再质疑我的威武雄风,我不跟你说了!
秦宇说这些时,林衍川只是淡淡笑,并未放在心上。因为他从未有过相似经历,也不想有这样的经历。
大学时,同寝室的室友将这种事视为一种炫耀的资本。他能理解男人控制不住自己的下半身,却理解不了这有什么可得意的?
直至现在,他也是如此觉得——不值一提。
所以即便扑上来的莺莺燕燕很多,明里暗里接收到的邀请也不少,可他从未想过尝试。
直到那天雨夜,
直到今天晚上——
两个晚上,两次点头,对他来说都是荒唐至极的事。
秦宇还在电话里叫唤,林衍川就将电话挂断了。
他实在不想秦宇酒后大言不惭,冒犯了此刻此景,或不小心令苏姚感到不适。他认为即便是一夜情,也该给予对方最大的尊重。
酒店房间里的灯光昏暗,最亮的是书桌上的那盏,旁边放着一套台式电脑,只是酒店里的电脑大多都不会被使用,显得有些多余。
苏姚的目光逡巡四周:“有吹风机吗?”
林衍川站起来,拉开了电视柜下的一个抽屉,拿出吹风机递给她。
“谢谢。”
苏姚接过,潮湿的发丝凌乱地披散开,卸妆后素净的脸朝他粲然一笑。然后将插头插上,上一个使用的人没关电源,立刻发出了嗡嗡的声音。
苏姚一手捋发,一手持着,微微歪着脸吹。
随着吹风机的运作,发丝上的温度升高,酒店洗发水的味道飘溢在房间里。
不知道是因为四星级酒店的洗发水质量好一些,还是因为她的头发有特殊的能力,居然不是廉价的香,反而淡淡的,若隐若现,既神秘又高级。
林衍川顺势坐在身后的床尾上,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身形不算高,大概一米六五的样子,但体型消瘦,宽大的白色浴袍足以裹足她两圈,却依旧显得松垮。她的指骨匀称,白皙好看,撩弄着湿法,柔骨纤细,拨着发,也牵人心。
鼻息间是潮湿的香气,眼前是暗淡的暖灯,伴随着吹风机轰然的声音,长发飘逸,丝丝动人。
林衍川站起来,走至身后,从她手里拿走了吹风机。
苏姚这才抬眸,从面前梳妆台上的镜子中,看见他离她很近,垂着眸,手上携着暖风,长指散开她的头发。
她怔怔看着,感受着身后温热的风扑在耳根处。
乌发不再滴水,林衍川透过镜面看她,两人视线缠接。
哒!
他将吹风机关闭,放在了桌子上:“头发长得不错。”
又黑又粗,还富有光泽。
苏姚转身,因为距离过近,她上半身微微后仰,才能看见他的表情。
微笑道:“手法也不错,看样子不是第一次。”
“指哪方面?”
“你说呢?”
林衍川双手杵在梳妆台上,往后推了一步,身体前倾,与她平平对视。
他微微一笑:“帮女生吹头发,是第一次。”
“那……”苏姚一脸狡黠,紧追不放:“哪方面不是第一次呢?”
林衍川挑眉:“怎么?有条件?你的邀请卡上,有处男这个要求?”
苏姚笑:“那倒不是,好奇问问。”
林衍川直起身,转身往床方向走去:“这么好奇的话,不如问题换问题?”
他将枕头垫高,上床背靠着,双手抱着后脑勺,在床头暗黄色的暖灯下,意味深长地说:“敢玩吗?”
敢玩吗?
在苏姚的记忆中,上次跟她说这句话的,是伍正龙。
苏姚刚学会极速驾驶后,伍正龙将她带到赛场,一辆新手入门级的飞度,正红色的车身在阳光底下是女性飒爽的帅气。
伍正龙说:“这是我能借到最普遍、也最容易上手的车,你已经能120码过弯道,可以用这辆车试试更快速地飞越在这个赛道上,勇敢突破自己。”
“不过我事先说明,你第一次上车,很容易就控制不了速度,风险很大,但我依旧期待你的完美表现。”他目光灼灼,看向面前的少女:“姚姚,敢玩吗?”
十八岁的苏姚,自信张扬、自我奔放,没什么不敢。
不过今晚面对林衍川的试探,用真心套真心的游戏,苏姚不敢玩。
她的心思并不单纯,甚至畸形、变态、黑暗,不如林衍川那般坦荡。
“这有什么好玩的。”苏姚爬上床,一点点爬到林衍川身边,上半身缓慢地趴了下去,手抚在他的胸膛,下颌抵在上面:“这种时候,在这种地方,你不是应该急着跟我玩点别的?”
林衍川不动,像一座有温度有呼吸,胸口会正常起伏的人形雕塑。
他低眸看着她,声音很低,语调柔和:“我说过——我喜欢慢一点。”
苏姚笑。
方萍和她的姐妹们曾说过,男人见到脱光的女人,如果没有如狼似虎般扑上来,要么不行,要么不合胃口。
苏姚觉得林衍川此时的情况,大抵是后者大于前者。
她愿意承认自己不会是林衍川的北长尾山雀,所以他们之间,这辈子最近的距离也就今天晚上。
方萍的姐妹们还说,遇到这种男人该怎么办呢?那就只能想办法挑起他的欲望,让他兴奋到不能自持,不能冷静,让他狂躁,然后接下来的事也就全掌握在自己手里了?
“可是怎么办呢?我喜欢快一点。”苏姚将脸贴在胸膛,听着里面温和的心跳声,她的手往下,于柔软的浴袍探索,感受到纯棉的触感,她抱怨了一声:“林律师不自觉。”
“怎么?”林衍川依旧未动。
苏姚说:“洗完澡,居然还将自己禁锢在两个巴掌大的布料中,你说是不是不自觉?”
“……”林衍川笑起来,枕在脑后的手抽出,一手放在身旁,一手细捻着她的头发:“头发还没全干。”
苏姚坚持说:“我帮你解放出来吧?我已经寻到了洞口。”
林衍川的眼神渐深,他低声说:“洞口不够大,我会难受。”
“哦?”苏姚挑眉:“需要帮你卸下布料吗?”
“谢谢,我自己来?”
“好。”苏姚手指在温热上弹了两下,抽出了手坐直,并顺杆提要求:“谅解人意又勤快的林律师,可以顺便帮我也解放一下,虽然我只有一件束缚。”
“愿意效劳。”
林衍川解决完自己,长手啪一声关掉了总灯,视野内徒然漆黑,连对方的轮廓都看不见。
但他却精准地抓住她的脚踝,猛地一脱,苏姚啊一声躺倒在床上,他倾身而上,压住她的半寸自由。
“苏姚。”他在她耳边说:“你在哪里学的开车?”
她的手法很独特,转弯的角度也不是常人能做到的。林衍川判断,她的车技不是在普通驾校学的,她应该接受过某种特殊的训练。
比如,赛车。
他的手是不正经的,这也是他的车即将上道的时刻,终该是要拿回一点主动权,不能让她一直牵着鼻子走,何况在这种事上,他多少有点大男子主义,他希望自己是主导的那一个。
柔软的浴袍包裹着另一个柔软,他也嫌碍事,于黑暗中手指灵巧,帮她解开了外界的约束,就又将她拉进了另一种纠缠中。
“你指哪种车?”
她也总不正经,嘴上不正经,手也不甘示弱。这更像是在赛道上争夺带节奏的那辆车,这两人都有点好胜心。
“每一种都说说。”他有了好奇心。
苏姚笑,抬头,学他含住耳垂,然后在湿润中含糊说:“都是经验,要不要我教你啊?”
“呵,”林衍川轻笑:“说说看。”
苏姚双手用力,猛地将他推倒,她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手握着坚硬的方向盘,口不遮拦:“先从80码说起吗?”
“愿闻其详。”
苏姚往上挪了一下,空出手来:“80码的摩擦力是最合适的,对车子的轮胎损伤最小,适合心情平稳,在春日里兜风,沐浴着温和阳光时的速度。”
“不过人对于长期的平淡,就会感到憋闷,间歇性地想出逃。”她手指抚摸着林衍川的嘴角,慢慢附下,亲上去前,说:“要不要我带你出逃呢?”
唇舌触碰,他的心跳已经到每分钟110下。
他猛然翻身做主,暧昧说道:“我的车技也不错。”
苏姚闷哼一声,整个人绷直,眼泪夺眶而出。
林衍川惊诧,他察觉到自己被骗——
这个女人,从不会开车,到今晚的总总行径,从说的话到做的事,没有一点真实性在里面。
他不敢动:“苏姚,你……”
“现在——”苏姚咬着牙,扯着嘴角笑,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到了110码。”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懂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