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初见(从这章开始,便是女主恢复记忆,男女主的初见了)
十四是被赶进漠北的狩猎场的。
同行的人有许多,大多也都是十几岁的孩子,最大的应该也不超过二十岁。
他们大多都是孤儿,有的来自中原的孤幼堂,有的来自漠北的善堂。
十四来自后者,她现今十二岁,中等个子,有个极美的皮相——肤色白皙细腻,眉毛不浅不浓,下巴尖尖,鼻梁高挺。若是遮住那双眼睛,是个小家碧玉的长相。但她偏生双既像狐狸眼又似桃花眼的眼睛,不算大也不算小,给她尚未长开的面容平添几分媚意。
这细微流转的媚意与面上的单纯懵懂一合,更添几分倾城。所有教她练武的师父都说,十四长大了,必定是个美人胚子。
但,这确然不是漠北的长相。
那些师父说完,必然会叹一口气,道一句可惜了。
十四当时并不知道他们究竟在可惜什么。
十四生来便是个孤儿。
十四在善堂十二年,日日三餐管饱,又有专人教她武功。她在武学上很有造诣,在五岁那年,善堂的师父便让她不再学习琴棋书画,专门学习练武。
她每日寅时一刻起床,子时一刻才休息。
日日勤勉,不敢懈怠。
十四十二岁那年,许是出落的越□□亮精致,武师父竟然给了她两个选择。
一、去无间阁厮杀两年,最后的胜者便能成为凌虚阁的杀手。
二、去中原,当瘦马,趁机进入富家公子的府邸,窃取情报。
这选择本就是给善堂所有美貌的女郎。
十四毫无疑问的选了前者。
武师父看她半响,同她解释道:“十四,无间阁也并不是很好进的。不止是我们漠北善堂,还有中原的孤幼堂,所有适龄的人混在一处,进漠北的狩猎场,不断的厮杀。最后,选出两百人进入无间阁。”
十四又问武师父道:“那其余的人呢?”
武师父又看她半响,眼里透出几分莫名其妙的情绪,似是怜悯又似是漠然:“都死了。”
十四默然半响。
她从小跟着师傅上山厮杀,出手又快又狠,更甚有人说过,她是生来就要做杀手的。
十四有点疑惑“瘦马”的意思,她问道:“那瘦马呢?需要做些什么活呢?”
武师父眼中的怜悯更甚,将册子递给十四:“需要一张美艳的皮相、讨人欢心的嘴皮、有一技之长的琴棋书画和能拿出手的房中术。”
显而易见,十四除了第一项,其余几项,一个不占。
武师父默然片刻,又道:“没关系,你长得已经足够好看。去中原再学两年,未必不能学会琴棋书画其中一项。”
“至于,房中术,”武师父看着十四茫然的视线,又顿了顿:“会有专门的嬷嬷教习。”
武师父又重复了一遍:“你长得很漂亮,以色侍人,也未必不行。踏入无间阁,生死不由命。去中原做个瘦马,虽说身子不是你的,但倒是不会轻易死亡。”
十四理解了武师父的话语,但她生来便与刀剑为伍,即使死去,也不愿屈于他人。
他们离开善堂去往漠北的狩猎场时。
十四看见,武师父替他们烧了纸钱。
十四的视线刚一动,便被蒙上了特制的黑布,如同牛羊牲畜一般,被赶进了狩猎场。
两百个人,只能活下来二十个。
许是十四身量娇小的原因,她一踏入狩猎场,便有刀剑冲她而来。
周围到处都是厮杀声,短短一瞬,牛羊便开始自相残杀。
十四捏着刀柄,冲上前去。
她一路走,一路杀。
浑身都是血迹,衣衫紧紧的贴着十四的皮肤,恶心又粘腻。
十四拽了拽衣领,她呼出口气来。
浓重的血腥味几乎压得她透不过来气,十四缓了缓口气,靠在树面,喝了口水。
“狩猎场”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食物——而他们每个人被赶进来的时候,身上也只被塞了两个水囊和一袋干粮。
只够三天。
十四闭上了双眼,沉重的呼出一口气来。
漠北的阳光很晒,但好歹能将身上那股血腥味压下去。
豆大的汗珠顺着十四的额面往下落,她抬手随意擦了擦。
破空声传入十四的耳膜,她无意识的耳朵一颤,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来,抬手捏住自己的狂刀,便冲了上去。
“铿锵”一声。
此人力气极大,挥舞着一对铁锤,铁锤几乎要比十四大出两个脑袋。
十四的手臂被巨大的震力,震得麻木不堪,虎口隐隐约约渗出血来。
那人又是一击。
十四被巨大的冲力震到在地。
十四跌坐在原地,她的手臂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手中的刀柄。
面前的男子身高八尺,肌肉结实,拿着铁锤。满是络腮胡的脸上挂着不屑又得意的神情,硕大的铁锤砸过风沙,朝她袭来。
十四爬起来,她紧紧的咬着牙,盯紧眼前的巨锤,缓缓的捏起刀柄,鲜血顺着她的手腕砸落在地面,在沙面上蔓延开来,最后又被飞扬起的黄沙盖住。
巨锤破开风沙,仰面砸了过来。
十四迅速移开身体,翻身上前,用刀抵住男子的手臂,几步翻身上去,用刀尖插入男子的胸口。
男子面上带了些不可思议,剧痛的牵扯下,癫狂的甩出手中的巨锤直击十四的背部。
十四咽下口中的鲜血,反射性的往后看。
两个巨锤前后夹击,十四跳了出去,她身量娇小,一呼一吸之间便躲在了男人身后,狂刀直接甩进男人的后背。
男人反倒是被巨锤的声响,惊得脑膜直震。于是,他更愤怒了起来,手中的锤子“哐哐”得晃动起来。
十四尽量稳住自己的心神,她抽出狂刀,再次刺了进去。身后响起巨锤破空的声响,十四退后几步。
剑光一闪,剑面却蓦然接住巨锤。
十四的身前出现个少年。
这少年生得极为精致,肤色白皙,许是年岁过小,又多了几分雄雌莫辨的美感。他穿着身华而不实白衣,剑面抵着巨锤前,还转了圈华而不实的招式,甚至还安抚的冲了十四笑了笑。
锤面又砸了过来。
少年携剑抵抗,又转了圈华而不实的招式,锤面堪堪擦过他的面上。十四面无表情走到他的身后,顺势握住他的手,剑尖直冲上前,避开石锤,割断男人的手腕。
巨锤落地,砸在地面,扬起巨大的黄沙。
十四松开手,她吐出口中的血,倏地又站了起来,甩起狂刀,不顾眼前迷眼的黄沙,砸响眼前的巨人。
少年呆愣片刻,指节似是要触摸尚有温热的手背,上前一步,同她并肩而立。
他们明明是第一次见,却配合得极为默契,像是相熟几百年一样。
男人被刺中右胸,“哐”得一声,砸在地面上。
十四摇摇晃晃的按着刀柄站了起来,眼瞳死死盯着倒地的男人,听见旁边少年不停的粗重得喘息声,嗓音却吊儿郎当的:
“女郎,你叫…”
十四猛然站直腰杆,捏住刀柄,倏地指向少年的喉咙,看着他茫然不解的眼眸,恶狠狠的吐出句话:
“蠢货。”
这是他们的初见。
灰头土脸,鲜血淋漓。
十四喜静,但少年很吵。
少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十四望着他,心里生出些疲惫来。
他不累吗?
十四面无表情的捏起刀柄,将刀尖抵在少年的喉结处,嗓音冷冽:“别说话了。”
许是最近杀人杀多了的原因,十四的眉眼间多了些凛然的杀意。
少年被这杀意一唬,倒是真的不说话了。
但没过多久,少年小心翼翼的凑到十四的面前,面上带着笑意,嗓音也含笑:“对了,女郎,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呢?”
十四默了默,实在受不了少年的聒噪了:“十四,我叫十四。”
她实在是太累,余光警觉的扫着周围,生怕又出现些出其不意的人来。
少年点了点头,似是发现十四看不见,又大声的“哦”了声,下一瞬,刀尖又抵在他的脖颈上,他听见十四道:“小点声。”
少年点了点头,又轻声的“哦”了句。
十四面无表情的看向少年,就见少年凑近了些她,嗓音低低,眸光明亮:“女郎,你怎么不问我的名字呢?”
十四刚想说话,视线却在少年身后,蓦然一顿。
风沙袭来,十四眼疾手快的伸手按住少年的后背,手中的狂刀也甩出,直击偷袭者的胸廓。
这是个山坡。
两人顺势滚了下去。
十四趴到少年的胸口位置,那双被师父们评为“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的眼睛蓦然间睁得极大。
黄沙漫天,随即飘落下来,盖在十四的后背上。
十四面无表情的用手按住少年的胸廓,借力站了起来,她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嗓音透出微不可查的嫌弃,吐出两个字“蠢货”。
连个基本的警觉能力都没有。
刚才少年也算救她一命,十四自觉还清,她转身准备回去找自己的武器,衣袖却被人拉住。
若是如今的十四能将内力凝实,必定会将自己这截布料割下,奈何她现今内力并不深厚,只能敛眸冷冷的盯着少年看,吐出几个字:“你有病?”
少年盘腿坐于沙面,白皙的皮肤上全是黄沙,面色带了些红,嘟囔一句:“女郎,你刚才没问我的名字?”
十四忍了忍,她面无表情的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用着他那双明亮多情的眼眸看着十四,眉眼弯了起来:
“女郎,我不叫蠢货。”
十四额心一跳,她忍了下去。
不能起冲突,保存体力。
“三千,我叫三千。”
三千伸出手看她,浑身干净又纯粹:
“十四女郎,你愿意同我联手吗?”
“走出这片狩猎场。”
风声裹着黄沙,仰面砸在十四的头面上,她略微俯身,将刀尖指在三千的脖颈,嗓音冷淡,面无表情:“为何选我?”
她问得是“为何选我”而不是“你有什么本领”?
三千没动,他看着十四略微歪头的动作——她像是纯粹的好奇,无恶意的,如同只懵懂而单纯的幼兽。
她身上的气质很特别。
厮杀一天后的众人杀红了眼,都带了些癫狂。
可眼前的十四没有,不知是过于无情,还是过于懵懂。三千选择相信后者,在狩猎场上,选择将后背托付给别人是一种极为愚蠢的行为,但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靠着这种直觉,活了十三年。
三千也在狩猎场上救过其他人,无一例外,那些人都会反过来要杀他。
三千知道自己的武功并不如这些从小在厮杀中长大的“野兽”。
他需要一个助力。
眼前懵懂的少女,正是他所寻的助力。
极强的武功、知恩图报的善心、单纯的懵懂。
三千垂下眼帘,他的嗓音带了些落寞:“虽说我们只能活下去二十个人,但是感觉大家都疯了,我去救人,他们反过来要杀我。”
他蓦然间抬眸看向十四,带了些单纯的无辜和惊喜:“只有女郎,还会来救我。”
三千举起手,眼眸清亮,发誓道:“十四女郎……”
他刚准备好的措辞几乎要吐出来,却又忽而对上十四清亮的瞳孔,顿了顿,忍不住自己笑出了声,直勾勾的盯着十四,问道:“你敢赌吗?”
你敢赌吗?
把后背交出去。
从此,在狩猎场上,你生我生,你亡我亡。
十四本来不耐烦的想给三千一剑,可又蓦然间听见这样句话,她的手顿住,剑尖依旧抵在三千的脖颈处,从上而下的审视着他,撞进那双清亮的眼瞳。
野心与求生欲。
就像是从小被抛弃的狼崽装成小狗混进狗群,却又惨遭抛弃,终于露出了尖牙。
十四望他半响,狂刀不收,却慢吞吞的吐出个字:“赌。”
赌我能活着走出无间阁。
气流声划破黄沙,十四下意识的看了过去。
极细微的火苗却“噌”得一闪,机关打开,箭矢刺了出去。
“哐”得一声,偷袭者倒地,黄沙四面八方的迎了过来,砸落在两人的身后。
机关术。
这是他的诚意。
三千伸出手来,他望着十四,眼眸里闪着光亮:“赌。”
赌我也能活着走出无间阁。
作者有话要说:接档文《流放三千里》或《夺君妻》
全员火葬场,双方自我攻略《流放三千里》
假安静沉稳真怂得一批大小姐x假浪荡真纯情爹系少年杀手
琉双十四岁那年是全上京最羡慕的姑娘。
她出生优越,父亲是当朝丞相,母亲出自簪缨世家,同父同母的兄长琉谨年仅十四便一举成名,夺得少年探花,未婚夫是当朝五皇子。
琉双的日子是一眼望到头的顺遂与富贵。
直到家里住进来位一表三千里的表妹岁莺。表妹楚楚可怜,惹人心疼,说话总是说一半留一半的,衬得琉双更加刁蛮任性不可理会。
琉双没太在意。
直到琉双撞破表妹同未婚夫的私情。
琉双:没事,再换个未婚夫,也行。
又一次,琉双撞破表妹同小将军的私情。
琉双:没关系,她同小将军也不怎么熟。
又一次,琉双撞破表妹同太子的私情。
琉双:小事小事,呵呵。
最后,琉双撞破表妹同兄长的私情后。
琉双:不是,兄长脑子没问题吧?他可是有婚约在身的啊?程家妹妹从小体弱多病,一心都挂在了兄长身上。
她决定同兄长来一次好好的谈心,却不知怎得背上了杀人的罪名,被流放到蛮荒之地。
琉双疯狂解释不是自己的原因,可无人信她。
无论是父母还是兄长。
流放到洛城时,快被侵犯的那一刻,琉双突然觉醒了。
她是一本万人迷里面的女配,作天作地,刁蛮任性,活该被流放,活该被□□,活该被进青楼,活该被人侮辱致死,扔进乱葬岗。
觉醒后,夺命一刻。
琉双看见乱葬场给小狗埋坟的带着佩剑的中年大爷,哭喊起来,半跪着爬到大爷身边,抱住他的大腿:“爹,爹,爹,救救女儿吧。”
见色起意的一群人搓了搓双手,嘿嘿笑着:“大小姐,你爹怎么可能在这儿?你爹可是当朝丞相……”
琉双抖着腿,哆哆嗦嗦却极为坚定道:“不,我是捡来的,这真是我爹。爹,爹,爹,你不要我了吗?”
大爷终于被她拉得不耐烦了,转身露出一张眉目如画的面容,挑眉看她:“不是,你看我,能有你这么大个的女儿吗?”
琉双傻眼了。
那家的少年郎弯着背,手跟个枯树皮一样,邋邋遢遢,穿着年近半百老爷子才会穿得衣衫啊。
乘昼出任务,觉得好玩儿,便扮成了个大爷,他出完任务,正给自己活着的爱犬挖土埋坟,遇见一乱七八糟的姑娘。
姑娘穿得破旧,脸上全是灰,可怜巴巴的抱住他的大腿喊爹。
这声爹喊得太亲切了,乘昼都以为自己多出个闺女。
可真把这姑娘给救了之后,才发现,自己是多了个祖宗。
阅读指南:
1、本文没有坏人,只有立场不同的人。
2、全员火葬场指得是女主的父母、兄长、未婚夫。偶尔也有受过女主恩惠的小将军、表妹、太子,但这三个只会后悔,后悔完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3、男女主双洁双初恋,两人都感觉对方超爱自己,没了自己活不了,然后故作扭捏。
《夺君妻》
臣夺君妻/强取豪夺/女非男c/男二火葬场扬了/男主前期意气风发少年郎后期疯 恋爱脑,女主端庄有礼大家闺秀娇软大美人
付谣少时喜欢过一个人。
谢家小公子谢景煜会为她奉香拜佛,会为她点上三千花灯,也会为她放上全城烟花。
他们青梅竹马、双向暗恋。
幸好付谣同谢景煜生来便有婚约。
后来,付谣的皇后长姐死了,崔家为巩固皇后之位,决定送付谣进宫。
付谣不愿,她收拾行囊,准备离开。
可是,那一夜,谢家被判了谋逆,男子流放,女子被收为军妓。
付谣看着灵堂上跪着的谢景煜。
她转身入了宫。
八年来,付谣除了无子外,老实本分的行着皇后之责。
一次宫宴,付谣见到了这几年来风头最盛的鬼面将军。
他戴着面具,据说面上全是刀伤和烧伤,眸光冷冷扫来。
付谣手中的茶杯一晃,她愣神的看着早已转移视线的将军,苦笑低头。
谢景煜回来了。
可是,付谣没想到会有一天,谢景煜发动宫变,夺了帝位,俯跪在她的身上,眼里露出毛骨悚然的暗光,嗓音嘶哑:
“娘娘,臣肖想您许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