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友情当场破裂
共同参加节目的六个嘉宾建过一个微信小群。
这几天群里比较冷清,不过前些日子,另外四人录制最后几期节目时,还挺热闹的。
几个女孩在群里发了不少照片,各色当地美食、风土见闻、美丽极光,看得乔霖眼馋不已。
还好那些天池向臻就住在他家,每天睁眼能就能看着,伸手就能抱着,给他带来了些许慰藉。
那时他和池向臻说,这次错过就错过吧,未来一定要找机会两个人单独去一次。到时候没有摄像师傅跟着,异国他乡也没人认识他俩,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多好。
池向臻对此表示了强烈的支持。
他不仅想和乔霖一同去北欧看极光,还认真考虑要不要把他们住过的那栋海边别墅买下来。他跟乔霖算了一笔账,得出的结论是,趁着那座岛现在还没被彻底开发,半年内下手是最划算的。
数额太大,乔霖不敢发表意见。
之后池向臻再也没提过这件事,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付诸于行动。乔霖不敢问,怕原本池向臻只是说说,见他关心,以为他特别想要,冲动消费。
海景房姑且不论,极光之旅提前来到,乔霖还是挺高兴的。
虽然不怎么爱在众目睽睽之下谈克制型恋爱,可毕竟是这档节目让他和池向臻走到了一起,他发自内心希望一切能有始有终。
时隔半个月,再一次看到池向臻时,乔霖在欣喜之前被吓了一大跳。
“……你脸上这是什么东西?”他指着池向臻的下巴问道。
池向臻很莫名:“一看就知道吧,胡子啊。”
“我是说,为什么突然……”
“因为拍完这个就要进组,从现在开始蓄,到时候修一下正好,”池向臻说,“不好看吗?”
那倒也不是。
若他还是个粉丝,在屏幕前看到池向臻以这样的造型出现,一定会夸赞一句偶像真是男人味十足帅得没有天理,甚至可能跃跃欲试想要效仿。
可现在,他的思考角度完全不同了。在看到的第一眼,他下意识想,这肯定很扎人吧?
“这个不能化妆吗?”他小心翼翼提出建议,“是怕用贴的效果不好?”
“那倒不是,”池向臻摇头,“但要效果真实,就不能一片一片黏,得一根一根的,很浪费时间。而且每天一次上妆卸妆,时间久了皮肤会痛。”
看来都是血泪教训。
乔霖在心里叹气,想着,可这样我的皮肤恐怕也会很痛吧。
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乔霖暂时并没有机会亲身尝试。
在他们会面不到两个小时后,就被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大量摄影器材包围了。等上了飞机,虽然暂时不会被拍摄,可毕竟是公开场合,也不方便太过亲昵。
乔霖坐在位置上,时不时打量池向臻一眼。
那个方才还让他感到有些嫌弃的下巴,此刻却散发出一种奇怪的诱惑力,让他很想伸手触摸一下。
“怎么啦?”池向臻注意到了他的视线,转过头来。
乔霖先是直起身子,小心地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过安全后,立刻抬起手来,用手指戳了过去。
池向臻很紧张,还缩了缩脖子,被摸下巴时僵着一动不动。
乔霖指尖戳了两下,又整个来回摸了摸。刺刺的,像小板刷,扎手。
“好硬啊!”他小声感叹。
池向臻也不知道是在得意什么,露出了一个有一点点愚蠢的笑容:“男人当然要硬。”
乔霖回味了一会儿,怀疑他在说黄色笑话,苦于没有证据。
想开口吐槽,又怕池向臻根本没那个意思,反而显得自己很下流。
不过嘛,热恋期,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们现在绝对算是久别重逢了。还没好好亲昵一下,很难完全克制住脑子里那些乱蹦跶的坏东西。
乔霖很快憋出了一个折中方案。
找一条毯子盖着,在毯子底下越过扶手去牵池向臻的手。当他的食指勾到池向臻的小指尖,池向臻立刻向他看过来,接着心领神会,回握住了他。
不仅如此,他的身子也倾了过来,贴在乔霖的耳畔,小声说道:“我很想你。”
明明是每天都会通话的。
“想我就多看看我的照片。”乔霖笑着逗他。
池向臻摇头:“我没有你的那种照片。”
乔霖一愣,心想,哪种?是我想的那种吗?
池向臻到底是在什么时候想他,才会需要那种照片啊。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要交换?就现在吗?不合适吧?
却听池向臻又继续说道:“不过我记性很好,只靠回忆也可以。”
“……”
乔霖决定装死,不再深究这段莫名其妙的对话究竟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商务舱有提供免费的wifi。
飞行时间很长,暂时还不困,乔霖无所事事,一手牵着池向臻,另一只手玩平板电脑。
难得有这样悠闲无所事事的时间,他随手翻了翻当初强迫自己断网时错过的信息。
池向臻没有小号,可他有,最近刚注册的,关注了一大堆有的没的。
很快,就发现了尴尬的东西。
他之前光知道池向臻傻乎乎关注了超话后,超话内满是带着喜悦的惊慌失措。如今才知道,在那之后的短短一天内,超话里的粉丝自发删除了几千个帖子。
史称“臻爱降霖9月自我净化大行动”。
那之后,一直到现在,整个超话氛围都变得团结紧张严肃活泼,十分积极向上,仿佛是已经发现了班主任在后窗偷看的中学生教室。
乔霖替池向臻感到羞愧。
“你后来有去那个超话看过吗?”他小声问池向臻,“就是……我外婆让你关注的那个。”
池向臻有点困,眯着眼睛,摇了摇头:“怎么?”
乔霖也摇头:“……没什么。”
太可怜了,吓成这样,其实正主压根没给过眼神。可现在好像也不方便让他取消关注,那肯定又会引来不必要的风波。
乔霖继续翻,马上有了新的发现。
很多粉丝还另外关注了一个名叫#真巧遇见你#的超话。
点进去一看,群魔乱舞。
这个被视为难民营的超话规矩相比臻爱降霖要来的松散许多,发帖不讲究什么格式,乔霖随意一扫,入眼全是各类创作,文图视频一样不缺。
看到的第一张图,一个极有可能就是他的q版小人正脸红红羞答答掀起自己的裙子。
乔霖赶紧往下拉,发现了一个被加了精华标志的视频。点开后,居然看到陆长灯对着他当初饰演过的那个偶像剧男二号深情表白,镜头一转不知道属于谁的两只手握在一起在床单上动来动去。
乔霖带着惊叹欣赏完,再往下一拉,看到了一张全是文字的长图。
他快速阅览了一遍,大意是写他用一种极为娇俏可爱的方式冲着池向臻卖萌撒娇,让池向臻证明自己对他的爱。池向臻带着温柔宠溺的笑容一只手在他身上上下游走另一只手拿着手机关注了臻爱降霖超话。他对此又羞又喜,而池向臻则向他讨要回报,然后两人在沙发浴缸厨房卧室阳台上施展十八般武艺。
那作者用了大量的篇幅,描写他水蜜桃一般的臀部和娇嫩可爱引人怜惜的那啥啥。
乔霖不堪受辱,走了。
他表情丰富,引来了池向臻的好奇。
“看什么呢?”他问乔霖。
乔霖摇头:“没什么。”
池向臻瞄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小声抱怨了一句:“你的粉丝总是骂我。”
他语调极委屈,可怜巴巴的,仿佛是在撒娇,要乔霖为他主持公道。
乔霖瞥了一眼这个一脸胡茬子的男人,心想,妈呀,真可爱。
“最近没有了吧,”他安抚道,“本来也只是少数。”
这是一件他自己也觉得神奇的事情。
按理说,他完全是托池向臻的福才能逐渐走进大众视野,为什么会有有些喜欢他的人对池向臻充满敌意呢?
池向臻的粉丝对他态度就很淡定。
之前卓栋良分析,说是因为两人定位不同,受众不同。池向臻从来不是什么“偶像”或者“流量小生”,他是一个家喻户晓的、绝大多数人都看过或听说过他所出演作品的,最纯粹的“演员”。
前阵子因为真人秀的缘故似乎有了那么点流量化苗头,不过,因为他的团队对此不做任何支持,甚至有意遏制,终究没能成大气候。
单看微博,池向臻的转发评论数还不到乔霖的十分之一,可没有人会觉得乔霖比池向臻更红更有影响力。
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之前乔霖的粉丝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只敢偷偷的吐槽。若大张旗鼓攻击池向臻,绝对会被路人嘲讽。
到了现在,池向臻身上最大的黑点不复存在,成为了人格魅力的代表。那一点偷偷的不满意,也再难觅踪迹。
乔霖猜测,池向臻之所以能留意到之前的那些攻击,肯定是因为私下没少偷看他的粉丝发言。
明明对待铺天盖地的恶评都能靠自我催眠保持淡定,却在这些小事上纠结,还真是……
乔霖抓了抓头发。
他发现自己的词汇量最近越来越匮乏了,大脑变得很单线程,只要联想到池向臻,脑子里除了“可爱”,蹦不出别的词。
见池向臻还是别别扭扭的,他在心里默默叹气,怪那些小妹妹尽给他出难题。
要不是怕被人看到,亲一口大概就好了。
乔霖琢磨了一会儿,心头一亮。
为什么要怕被人看到啊,又不是没在镜头前亲过!这节目组里,恐怕没人不知道他俩是什么关系了。
乔霖舔了舔嘴唇,跃跃欲试,却见池向臻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有人给他发了一条特别长的文字消息,他认真看了好一会儿,眉头逐渐蹙起。
“什么呀?”乔霖问。
“一个小麻烦。”池向臻说。
有好事者发现了事件中那个冒名顶替者是池向臻的助理,一时间各类阴谋论又开始冒头。
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纷纷展开想象力,认为这人一定是收了好处被利用来顶罪的。而乐溪南哭得那么夸张,极有可能是受人逼迫,言不由衷。若非有人强迫,她根本没理由特地录制这样一个对她没有任何好处的视频。
这类言论因为满足一小部分人的心理需求,哪怕没有任何证据且逻辑混乱,依旧逐渐被传播开来。
池向臻的工作室雷厉风行,短短几个小时内已经整理出了其中所有转发过一定数量的账号,打算不发律师函直接在法院网上立案,通过正规渠道进行起诉。
但这样,虽能起到一定的威慑作用,可难保不会引起逆反心理,被盖章为做贼心虚。
所以,最好还是能在根源上让所有人相信,池向臻根本不可能性骚扰一个女孩子。
“怎么让人相信?”乔霖呆呆地看着他。
池向臻有些尴尬:“呃……”
当晚,他们正身处万里高空,真人秀节目的播放平台发布了一个《蜜月旅行特别篇》的节目预告。
前些日子播出的正片中,池向臻和乔霖的片段被剪得一干二净。如今风波已然过去,有关他们的部分将通过vip点播的方式单独上线。
当然,这段预告是免费观看的。
一共三分钟左右的片段里,两人收拾屋子,生火做饭,谈天说地,玩闹逗狗,气氛悠闲舒缓且居家,透着一股岁月静好的甜蜜感。
直到最后十秒。
轻快的背景音乐逐渐淡出,画面被定格在他们所居住的那栋破屋的后院。
镜头很远,因为从中途改变了焦距,角落里那两个蹲在地上的人轮廓模糊。
最后一个画面,一团模模糊糊的人影逐渐向着另一团靠近。
眼看就要彻底叠在一起,画面一片漆黑。
可声音还在继续。
伴随着沙沙的树叶声响和阵阵虫鸣,两人开口时的声音显得遥远而模糊,轻声细语,仿佛耳边呢喃。
“被、被拍到了怎么办?”
“不会的,这个位置又没有摄像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