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
“找你可以吗?”
棠鲸长着一张秾丽秀美的脸,周身气质却如冰霜般淡漠冷艳。
矛盾感与反差感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却又融合得无比完美,让人忍不住想向她靠近,看清她这副冷漠面庞之下的心,究竟是怎样的。
棠鲸朝薄京易笑了起来,眼尾似乎都带着点儿诱惑与挑衅。
“可以啊,看你敢不敢来。”
他俩在这儿你来我往的时候龚瀚叫来接棠鲸的车已经停在了路边。
来接棠鲸的人是龚瀚的线人,虽然不是警察,不过平日里专门帮龚瀚做些跑腿的事儿。
她脑袋探出车窗对棠鲸高喊着:“棠姐!龚哥让我来接你!”
“来了!”
棠鲸没多看薄京易,快步走到车子旁边,开门坐上了副驾驶。
薄京易在原地转身目送棠鲸离开。
车渐渐开远了。
男人把手放在心口,那里正急速跳着,像是乱撞的小鹿。
自从那日与棠鲸分别之后,薄京易脑海中时不时就会浮现棠鲸白皙滑腻的肌肤以及红润饱满的嘴唇。
她眸光潋滟如水,带着欢纵与沉醉。
将薄京易的心缠得紧紧的。
这次相遇的确算是巧合,连薄京易自己也没想到。
不过看见棠鲸身边那个男人的时候,许久未有的阴暗想法爬上他脑海。
要把那警察赶走。
棠鲸身边的位置只有他才能站稳。
不过天助他也,那位名叫龚瀚的警察因为工作忙碌没办法送棠鲸回家,让他捡着个漏。
但龚瀚也不是省油的灯,很快就叫了人来送棠鲸回去。
到手的机会溜走,薄京易在夜风中站了一会儿。
他的司机把车停在路边问他是否要回老宅。
薄京易把手搭在车门上,闭上眼睛想了想方才棠鲸说话时的神态和语气。
灵光乍现,薄京易赶紧坐上车对司机说:“百衲酒店。”
“是。”
棠鲸下车的时候问张萝有没有吃饭,要不去附近找个店子。
张萝笑眯眯地说:“谢谢棠姐,不过不用啦,我还得去帮龚哥办事儿呢,您到了房间记得和龚哥报个信儿,我就算任务完成啦!”
“好,你路上小心点儿。”
张萝朝棠鲸摆摆手就开车离开,棠鲸也向张萝摇摇手说再见。
回到酒店房间,棠鲸给龚瀚发了消息。
龚瀚没有立马回复,应该还在犯罪现场勘查,没看见棠鲸发的消息。
棠鲸慢悠悠地拿起一盒火柴点燃了放在支架上的香薰蜡烛。
曾经有一段时间棠鲸失眠很严重,需要许多助眠的用品才能睡个几小时。
时间一长她的失眠得到缓解,有些习惯却保留了下来。
门铃突然被摁响,棠鲸抬眸看过去。
她把手里的蜡烛放下,才融化不久的蜡油随着棠鲸的动作轻轻摇晃。
棠鲸并没有叫客房服务,所以这会儿来的人是谁已经不言而喻。
唇边露出一抹似嘲讽似了然的笑容,棠鲸深深叹息一声。
有些事情已经朝着她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了。
棠鲸才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外面就传来男人清润含笑的声音:“如果你是想看看我的诚意,我会乖乖在外面站一个晚上的,你放心。”
“滴———”
门没有任何犹豫就被屋里的人拉开,薄京易往里跨了一步,他抬起双手就捧住棠鲸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
棠鲸不由自主地往后退,门自动合上,她仰起头开始回应。
他们亲吻,纠缠,津液交融,呼吸一致。
棠鲸鼻腔里溢出低哑温软的气音,薄京易心跳快得像是要炸开,酥麻顺着脊背爬上天灵。
喘息间他捏住棠鲸的下巴,强迫她与自己对视,语气暧昧蛊惑,“这回你可没醉。”
棠鲸握着薄京易的领带轻轻哼笑,“酒不醉人人自醉啊……”
两人拉扯着去了浴室。
水雾渐浓,伴随着咸涩与腥甜寸土必争地侵蚀着思绪与灵魂。
棠鲸分不清弥漫在空气中的味道究竟是什么,或许是她咬破薄京易脖颈渗出来的血,又或许是从外面飘进来的香薰味道。
它们像是无形的罗网蔓延在每一寸细胞,密不可分,无处不在。
洗漱完薄京易抱着棠鲸离开浴室,棠鲸浑身泛粉,双臂圈着薄京易的脖颈,小腿还时不时抽动着。
她脑子里只剩混沌的欢愉,被薄京易轻轻放在床上之后拉着他的手臂说:“右边的柜子里有医药箱,你自己去擦药……”
薄京易挑挑眉,重新覆在棠鲸身上问:“真的要就这样,结束今夜吗?”
棠鲸唇瓣微张,缓了口气。
她抬腿勾着薄京易的腰晃了晃,“你先去拿医药箱。”
薄京易在她唇角轻吻,起身去把医药箱拿了过来,棠鲸撑起身从医药箱里拿了棉签和酒精,她让薄京易躺下。
“来,我帮你。”
棠鲸眉眼间透着点儿坏笑,薄京易对她没有任何抵抗力,就眼睁睁看着棠鲸跨坐在他身上,然后———
对他肆意妄为。
伤口沾了酒精带来剧烈的刺痛,薄京易眼尾发红,一眨不眨地看着棠鲸在他面前摇晃。
仿佛分不清梦境与现实,薄京易喘得不行。
她的经验比他多,能够掌控他的一切。
而他只有青涩的莽撞与勇猛。
直到半夜房间的灯才彻底熄了下去。
薄京易和棠鲸像热恋期的爱侣那般抱在一起,没有人会知道他们其实才见了“两面”而已。
床铺上皆是凌乱的痕迹,床铺下是几个被装满了的套。
一觉醒来,世界归于真实。
棠鲸浑身难受,骨头像是要散架一样。
体温偏高的男人手足并用地圈着她,棠鲸把他玩儿得哭红了眼,连睡着了都张嘴呲牙咬着她脖颈后的软肉,口水沁着被磨破了皮的伤口一阵涩痛。
这人是狗吧?
咬着骨头就不松手了,什么玩意儿。
不过男人身上的痕迹不比棠鲸浅,他肩膀上的两排牙印无比清晰地告诉棠鲸。
她昨晚玩儿嗨了。
棠鲸想起身,轻微的响动弄醒了薄京易,他皱着眉头慢慢睁开双眼,看见棠鲸的时候眉间的烦躁瞬间消散,凑过去在棠鲸脸上亲了亲。
这般黏人的模样让棠鲸有点儿恍惚。
她想了想,她应该是把这男人欺负得挺惨,甚至起了逗弄的心思故意让他反感。
但男人从头到尾都只是红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她,像忠诚又无辜的小狗,只期待着他的主人什么时候能放过他。
小狗应该是累了,亲完棠鲸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棠鲸窝在男人怀里睁着眼睛,一时之间居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离婚后棠鲸对生活没什么具体规划,有种得过且过的散漫。
男人的出现打破了她原有的生活,像是为即将枯萎的藤蔓注入了一针营养剂,让她重新拥有了些许生命力。
既然如此。
棠鲸眼里划过一抹精光。
她深吸一口气靠在薄京易胸肩膀,在心底嘲笑着自己。
果然是上了年纪。
做什么事儿都是以自身利益为先。
棠鲸抬手按上薄京易的发顶,男人的体温从旺盛茂密的头发丝传递到她指尖。
薄京易被棠鲸这番动作彻底闹醒了。
他握住棠鲸的手腕在她薄薄的皮肤上亲了亲,动作缠绵悱恻,带着数不清的眷恋与爱慕。
薄京易睁开眼睛注视着棠鲸,目光像狼犬一样赤诚热烈,还夹杂着数不胜数的霸道与占有欲。
“早。”
“中午了。”棠鲸不接茬。
薄京易想继续把暧昧氛围搞下去,然而她就是叛逆。
男人无奈地笑笑,朝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日光正盛,京市的春天已然来临。
棠鲸起身打开衣柜找衣服穿,她没什么避讳,往身上套衣服的时候床上的男人正侧身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
他在等待一个结果。
就从昨夜他的表现以及两人的身体契合度来看,薄京易似乎很有信心。
棠鲸才转身就看间小狗眼巴巴望着她,像是在等待奖励。
男人身材很好,腹肌结实,浑身肌肉匀称线条流畅,不过分强壮,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类型。
棠鲸笑笑,想着他那套昂贵西装现如今估计还在浴室里泡着水,拿了一条浴袍扔在他身上,“昨天是第二次?”
“学习能力有令你满意吗?”
他可不像第一次那样只知道又重又狠的冲撞了。
从棠鲸的表情反馈中他学会了安抚和亲吻。
这会儿男人眼角眉梢似乎都挂满了得意。
棠鲸觉得有点好笑。
她从床头拿出手机摁下薄京易的号码,铃声在浴室响起。
“这是我的电话,下次见面带着你的体检报告过来,当然,我也会给你一份,我目前能给你的关系就只是这种,如果你不能接受,我找你的时候直接把我电话拉进黑名单就好。”
棠鲸是圈子里公认的女强人,曾经创下过七十二小时不合眼的“辉煌”记录。
面对公事时她身上有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她私下里究竟是怎样的倒是鲜少有人知晓。
薄京易又想起昨夜。
她如藤蔓一般攀着他,柔软又蛊人。
也能掌控他的全部,揉着他的头发说“好乖”。
能有这种待遇对薄京易来说似乎不算太差,至少比第一次被当成是牛郎好点儿。
“还有什么规矩么?”
这就是答应了。
棠鲸朝薄京易走了两步,她打量着男人,目光直白赤/裸。
男人注视着棠鲸,神色坦然无比。
“我对你是什么人,做什么的都不感兴趣,进了屋我们是情人,出了屋就是陌生人,能明白吗?”
棠鲸伸出食指从男人的颈窝缓缓滑到他喉结,触碰力度由浅到深。
她弯腰朝薄京易笑得妩媚,“还有,在我们的关系存续期间,你不能找别人,如果被我发现,我会让你比昨天还要痛的。”
指尖的喉结上下滚动,显然是想起了某些事儿。
棠鲸收回手。
薄京易眨了下眼睛说“好”。
他起身站在棠鲸面前,垂下头亲吻她的耳垂,呢喃道:“我只想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