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17

棠鲸欣然收下了礼物,也没问薄京易为什么要送。

聪明人不把话说死,更不会产生多余又自不量力的疑惑。

薄京易送来的基本都是棠鲸日常会用到,还留有傅承光痕迹的东西。

不求贵重,只求实用,能把棠鲸的生活占得满满的。

棠鲸感觉到了,他确实很想上位。

等薄京易把他带来的那些礼物全拆完,棠鲸的茶几已经摆得满满当当。

她颇为无奈地看了薄京易一眼,用眼神问他这些东西谁收拾。

薄京易扬眉一笑,“我来就好。”

棠鲸去书房打电话给谢珠,让她去警局帮她盯着袁岫。

谢珠问棠鲸是不是案件有了新的进展,棠鲸说,“看警方能不能抓到吴芬的前男友,杀人案可能另有真凶,但强/奸案未必,不过你可以去安抚一下袁岫的情绪,他故意把强/奸过程模糊化了。”

“我明白了。”

这些年谢珠和棠鲸配合得很默契,棠鲸对待任何案子情绪波动都很小,也不喜欢安慰人。

而谢珠擅长说软话,她和棠鲸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往往能让当事人以为谢珠也感同身受,从而信任她说出真相,而棠鲸会再通过这些证词延伸调查写辩词。

有时候隐瞒并不是最好的办法,嫌疑人认罪的态度非常重要,很多时候坦诚反而能争取宽大处理。

挂断电话后,棠鲸拿出她的记事本重新看了一遍那天与袁岫见面时他说的那些话。

袁岫真的喝得很醉吗?

他把在车上的那段记忆简单盖过,刻意强调他是在家里与吴芬发生的性/关系,不仅如此还是吴芬主动脱的他裤子。

有没有一种可能,脱裤子的不是吴芬,而是她的前男友?

棠鲸下意识咬着唇,盯着本子思考了很久。

才两三个小时,薄京易就完全摸清了棠鲸家的布局。

除了棠鲸不准薄京易去的一间比较偏僻的房间,别的他进进出出把东西收拾好,还用吸尘器和扫地机器人把家里清扫干净之后,他轻轻敲响棠鲸书房的门,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你是把我这里当家了吗?”

薄京易扬眉浅笑,“看你工作忙,想帮你分担一些啊。”

棠鲸刚想完事,脸上还带着点儿工作时有的冷艳严肃,“我平时不在家做饭,所以你今天带来的那些生鲜品在很久以后说不定会变成一堆腐烂物。”

然而薄京易目光却更加痴迷,有种恋爱脑的不管不顾,“没关系啊,我可以做,你吃就行了。”

棠鲸突然沉默下来。

她对薄京易这种软硬不吃的人其实不太喜欢,因为她讨厌狡猾的泥鳅。

可是一想到这条泥鳅是自己放进来的,棠鲸又有些无奈了。

她靠在门沿边,低笑两声说,“你想从我这里得知袁岫案子的进度,是不是找错了人?”

薄京易表情没什么变化,目光却沉了几分。

棠鲸不喜欢和他玩暧昧游戏,干脆直接把他的目的挑明。

薄京易有些感慨,却没有选择撒谎。

“你是他的辩护律师,自然会对他的案子多上心些。”

他倒是承认得爽快。

既然薄京易这么干脆,棠鲸也开门见山,“这案子和你有什么关系。”

薄京易很是无所谓地说,“我不过是想趁火打劫而已,袁卓手里的几个企业我很感兴趣,这是再好不过的机会,不是吗?”

薄京易这种商人在袁卓最焦头烂额的时候对他的公司下手不是不可能,按照他现在的“闲情逸致”,也许只是顺手捞一把,未必是幕后黑手。

但棠鲸还是不喜欢这种被利用的感觉。

她扫了一眼客厅,下巴朝着门口仰了仰,“事情做完了,你可以走了。”

薄京易:“……”

第一次见翻脸这么无情的女人。

这会儿薄京易倒真觉得有些委屈了。

“原来你还是喜欢我晚上来。”

“是啊,不然呢?”

从最开始棠鲸愿意让薄京易留下以及签署协议就是看中了他的脸和身材,不仅如此他在床上还挺乖,有被调/教的余地。

现在可好,她算是引狼入室了。

这个男人不仅不简单,还和她手里的案子有不为人知的牵扯。

棠鲸简直想把他踹得远远的。

趋吉避凶是人的本能,棠鲸不喜欢薄京易和她讨论除了性以外的事儿,对薄京易的这种体贴也感到很不习惯。

她还是将自己封闭在厚厚的墙内,不允许别人的靠近。

薄京易盯着棠鲸看了一会儿,他眸色漆黑,目光略显深沉。

好像棠鲸说的话伤了他的心一样,让他暂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棠鲸从来不会怀疑自己是不是过分了,她见薄京易没有动作还以为他想继续赖着不走,刚想再说些什么,男人却突然凑上来站在她面前。

“既然如此,我得好好履行职责才行。”

薄京易低头含住棠鲸的唇,大手轻轻握住棠鲸的腰,吻得缠绵缱绻,有种刻意要将棠鲸拉入他所制造的漩涡中的感觉。

这些年来棠鲸对床笫之间的事都不怎么热衷,傅承光中规中矩,她反应平静。

倒是在遇见薄京易之后,她的身体总是能瞬间被点燃。

男人眉眼松弛,以绝对的掌控地位握着她。

棠鲸先前被薄京易背影勾出来的那点儿痒此时灌入四肢百骸,她抬手把薄京易的衬衫尾摆一点点扯出来,抚摸着男人完美的肌肉线条,默许了他的进攻。

薄京易背肌鼓动,腹肌紧绷,手臂泛起青筋,一举把棠鲸整个人拖了起来。

他们都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点开始。

但那又如何?

纵情享乐不就是如这般,无所顾忌的么?

今天的京市下了朦胧的小雨。

沉沦与清醒之间,空气中生出潮湿的热意。

被雨点拍得斑驳模糊的落地窗边,交缠着一对身影。

光影浮动,棠鲸望着薄京易下巴汇聚的那一滴汗,在想它什么时候会落下来。

男人手掌印在玻璃上带出浅淡的雾气,脖颈线条流畅,喉结上下滑动,朦胧的光线将他的脸照得更加令人着迷。

棠鲸抬手的一瞬间,他下巴上那滴汗落在她胸口,颤栗感传来,她后颈涌上一阵麻意。

电话铃声响起,男人抱着棠鲸走了几步,把她轻轻放在沙发上后拿起手机接通,“说。”

薄京易声音极其低哑,配合上他那边极静的背景,齐柯觉得他老板可能正在陪“狐狸精”做着什么,赶紧长话短说。

“你按照我先前和你说过的照常做就行。”

棠鲸已经清醒过来,她抬脚踩在薄京易腹肌上,等他把电话挂了冷笑一声说,“挺忙啊。”

薄京易重新把人抱住,把自己埋进棠鲸身体,偏头吻着她的耳垂,“不忙,没到你满意之前,我都不会走。”

整整一天,棠鲸被薄京易折腾得够呛。

她倒在沙发上没了想事情的精力,薄京易在厨房乐呵呵地洗手作羹汤。

把饭做完他就把棠鲸抱到腿上,还说要喂她。

棠鲸可不敢这么矫情,让薄京易把她放下,但薄京易却摇了摇头说,“我得把你照顾得好好的,不然你又要赶我走怎么办?”

她推着薄京易的肩膀,“你知道我想让你走的原因是什么。”

薄京易不动如山,依旧把棠鲸抱得稳稳的,“可你也没有真的告诉我啊。”

可能是太累了,棠鲸根本不想和薄京易再争辩些什么。

只能像个废人一样被薄京易一口一口喂着饭。

她发现薄京易在喂她吃饭的时候眼神有种说不上来的执着与专注,若是旁人瞧了肯定要害怕,棠鲸却像是想起了什么事儿,看着薄京易得时候多了几分认真。

棠鲸的唇已经被吻得红肿,可是薄京易还是再三流连痴迷,他实在是太喜欢,甚至用尖牙把唇瓣咬伤了一点儿。

见棠鲸怒瞪着他,他甚至主动仰长了脖颈指了指,“来咬两口。”

棠鲸用舌头舔了舔酸疼的伤口,根本没想到这个小动作落在薄京易眼里有多诱人。

“你自己是狗也想把别人变成狗吗?不咬。”

薄京易委屈巴巴地看着棠鲸,“背上的指甲印别人看不见,我总不可能脱了衣服向别人炫耀,看,这是我喜欢的人留下的。姐姐,你就当帮帮我,嗯?”

他这声“姐姐”喊得实在是有些犯规。

棠鲸突然笑了,狠狠在薄京易喉结以及旁边嘬了三个印子。

“满意了?”

“嗯,特别特别满意,你这样对我有求必应,怕不怕我将来有一天离不开你啊?”

薄京易又在开始试探了。

棠鲸转头看向窗外,语气怅然,“如果真的有这样的一天,我只能说你倒霉。”

很多年前棠鲸觉得如果她离开了父母肯定举步维艰,她想在父母身边当一辈子的乖乖女,她不要嫁人,他们一家三口就永远住在一起。

可世事难料,棠鲸被迫孤身一人,虽然后来有了婚姻,她对傅承光也很少有依赖。

薄京易的手默默缠住了棠鲸纤瘦的腰。

他把下巴轻靠在棠鲸肩膀,和棠鲸看着同一片景色,“不倒霉,如果是两颗找不到藏身之处的心,相遇即是幸运。”

薄京易话中暗有所指,棠鲸却没有精神思考。

她倒在薄京易怀里闭上双眼,眨眼间就睡了过去。

男人感受着棠鲸身上诱人的软香,今天的一切都让他餍足。

棠鲸并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知道她离婚后脸上露出跃跃欲试又无比兴奋的神色。

他们喜欢棠鲸如同高岭之花不容侵犯的姿态,更想把棠鲸从神坛之上毫不留情地扯下来。

她是战利品,是赌局的开端,是那些垃圾茶余饭后的谈资。

可薄京易不一样。

他只会将棠鲸变成他掌上的珍宝。

薄京易不需要她褪下防备与尖锐的盔甲,只希望将来有一天棠鲸愿意主动拥抱他。

只要这样他就会很满足。

日子还长,薄京易有足够的耐心。

但他不喜欢给别人机会。

竞争者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等着棠鲸工作结束后制造巧合与偶遇,希望能被她看上,哪怕风流一夜也足够。

薄京易虽然抢占先机,在棠鲸面前却没有太多表现的机会。

就连早点儿来都会被她觉得是在故作殷勤。

他很委屈却不能诉之于口,只能将情绪藏在心里,吻她的时候故意不收力道,在她唇上留下一点点属于自己的小印记。

薄京易知道将来棠鲸会遇上不少“花枝招展”的男人们。

可他也不怎么担心。

他相信自己是棠鲸眼前的满园春色中,最好看的那一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