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13
“你到底剪不剪??”
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生硬了,郁晚襄又换上温和的语气重新说了一遍:“我的头发昨天被殷黛月揪掉了好多根,今天怎么能再被剪呢,被剪了就不好看——”
“好了。”傅遮淡淡的声音响起。
郁晚襄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脑袋,发现头发真的没有被牵扯住的感觉了,放心地抬起了头。低头低了那么久,她的脸上有些充血。
她理了理凌乱的头发,看到傅遮手上拿着一颗透明的纽扣。她又往他身上看过去,发现他校服衬衫的第二颗纽扣没了,第一颗和第三颗纽扣间漏了一块,隐隐能看到一点点锁骨,神秘、禁欲。真是捂得越严实越让人想窥探。
察觉到她的注视,傅遮吊着眉梢问:“看什么呢?”
“看你英勇牺牲的纽扣。”郁晚襄移开眼睛。
她被这件事弄得有阴影了,决定还是把头发扎起来。她拿出皮筋,发现自己和傅遮桌上的英语书都是立着的,前面隐约能看到两个脑袋。
她把英语书放下,对上两个把头扭过来专注听墙角的人的眼睛。
鲳鱼和卷毛一阵尴尬。
鲳鱼看郁晚襄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大渣男。
“一点点状况。”郁晚襄一边扎头发一边解释说。
随后,傅遮也坐正身体,把英语书放下了。
卷毛眼尖发现傅遮校服上少了个扣子:“我日,傅老板,你上面的扣子呢?”
“掉了。”傅遮干脆把最上面一颗纽扣也解开了。
余光看到他的动作,郁晚襄瞄了一眼。两颗扣子一开,露出了锁骨,整个人在清俊淡漠中染上了一点不正经。
他还挺闷骚。
卷毛:一个扎头发一个少扣子,要不要这么激烈??
鲳鱼幽幽地提醒说:“襄襄,你可是有家室的人。”
卷毛:“家室??”
“一班的唐隙知不知道?这次考了年级第二。”
郁晚襄用眼神警告鲳鱼不要再胡说八道。是你飘了还是我提不动刀了?
鲳鱼一脸不是滋味地把身体转了回去,只留一个后脑勺。
卷毛本来还想说什么,可见傅老板靠在椅背上,身上散发着一种不太爽的气息,他默默也把身体转了回去。
鲳鱼似乎真的生“渣男”郁晚襄的气了,接下来几节课都没理她,郁晚襄怎么逗都逗不好。
直到第三节课下课的课间,师师着急地跑过来说:“襄襄!鲳鱼和他同桌在楼梯间里打起来了!”
鲳鱼的同桌不就是卷毛吗?他们两个好好的打什么架?
郁晚襄下意识看了旁边正在看书的傅遮一眼,也没跟他说话,匆匆和师师出去了。
楼梯间外面围着一堆看热闹的人。
郁晚襄挤开这些人走进去,只见鲳鱼和卷毛正扭打在一起,卷毛被鲳鱼按在墙上,鲳鱼被卷毛锁着一双手。
“别打了!”
师师也跟着劝:“鲳鱼,别打了,一会儿老师来了。”
两个人都很上头,似乎听不见别人的声音。
郁晚襄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去把他们分开,她身后走出来一个身影,先一步上去把两个人拽开了。
是傅遮。
“别打了。”他的声音很冷淡,像是往人脸上砸了一团雪,又冰又凉。
卷毛本来还想打,见是傅遮,稍微冷静了一些,指着鲳鱼说:“他强行挑事,莫名其妙的,有毛病!”
“你才有毛病!”
鲳鱼还想冲上去,被郁晚襄及时拦住了。“干什么!好好的突然打架。”
鲳鱼别开脸。
这时候,又一个声音响起:“怎么回事?”
唐隙也来了。
鲳鱼立即一副看到了爸爸的样子:“隙哥!”然后又幽怨地看了眼郁晚襄。
郁晚襄:“……”敢情打架是跟她有关?
“打架也不叫上你隙哥。”唐隙看向卷毛和傅遮。
郁晚襄瞪他:你又挑什么事?
卷毛小声对傅遮说:“傅老板,这就是D姐的那个家室?”
“班里的事班里自己解决,牵扯不到外人。”傅遮开着的领口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痞。
外人?唐隙轻笑了一声。
气氛莫名又变得剑拔弩张。
这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起来。
郁晚襄:“散了散了,大家回去上课吧。”
看热闹的都散了,几个主角纹丝不动,好像脚下在楼梯间里生了根一样。
郁晚襄对唐隙说:“唐狗隙,你回去上课。”
唐隙收回目光看向她,凑近不正经地笑着说:“我不放心你。”
“滚啊。”郁晚襄把他往楼梯间外推,“听见没有,快回去上课!我来解决。”
“你解决得了吗?”唐隙问。
郁晚襄:“……”这一个个的都要造反了,真当她提不动刀了吗?
“行了行了,我去回去上课,这节是老葛的课。”唐隙半推半就走出了楼梯间,“有什么事找我。”
看他们像平时那样打打闹闹,相互之间的熟悉不经意就流露了出来,鲳鱼心里终于舒服了,得意地看了看傅遮。
他襄姐和他隙哥就是天生一对!
赶走唐隙后,郁晚襄回到楼梯间,看了看傅遮和卷毛,又看向鲳鱼,说:“你跟我来。”
她脸上的微笑让鲳鱼抖了抖。
三班这节是体育课,郁晚襄、师师和鲳鱼三人直接翘了。
此时,三人正在学校某个无人的角落里。
郁晚襄双手环抱在胸前,冷着脸、耐着性子,如同女王一样看着瑟瑟发抖的鲳鱼说:“是你故意找茬的吧?说吧,什么毛病。”
鲳鱼别扭了一会儿,委屈地说:“襄姐,我就是看你这几天跟傅遮卷毛他们太好了,有些吃醋。”
“我什么时候跟他们太好了?”
“你昨天放学跟他们一起去打桌球了。”
师师不淡定了:“什么?襄姐!我们分开后你竟然跟他们去玩了!”
郁晚襄瞪了她一眼:“你添什么乱?我是遇到了傅遮的弟弟,他非要缠着我找哥哥,我只好带他去。”
师师捂着嘴:“你连他弟弟都见过了???你这敌情打听得太仔细了吧!别真把自己搭进去!”
鲳鱼不是滋味地说:“襄姐,我们觉得你跟隙哥才是一对。”
“一对你个头!你们是来上学的还是来搞cp的?”郁晚襄快被他们气死了,“我跟唐隙只是朋友,就和跟你们一样。”
鲳鱼倔强地说:“不一样的!”
他刚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疼得捂住了头。
郁晚襄叹了口气,在台阶上坐了下来,语气变得很认真:“我真的只当唐隙是好朋友,跟你们一样。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唐隙的家不在这里,最晚到高三,他肯定是要回B市的。你们也记得高一刚开学他是什么狗样子吧?”
鲳鱼和师师在她一左一右坐下来。
他们当然记得。那时候的隙哥看谁都不爽,一副谁都欠他的样子。
“我们是他在T市唯一的朋友,要做的就是让他在T市这段时间过得开心一点,最后高高兴兴回B市,对不对?”
师师点头:“襄姐说的对。”
鲳鱼:“可是——”
郁晚襄打断他:“蚂蚁在你的脑子里一定不会迷路。”
“啥?”
“因为你只有一根筋。”
鲳鱼沉默了一下,委屈地说:“那你也不能跟那个装逼王走得太近。”
“我没有跟他走得很近。只是同桌的一些必要社交,你跟卷毛不说话吗?我还准备踹了傅遮上位呢,你问问师师,哪本小说里要篡位当皇帝的人不是最积极的?”
师师:“襄姐说的有道理。”
“行了,谈心时间结束。你们记得暂时别暴露我,不然坏了我的计划小心我揍你们。”郁晚襄的手指在膝盖上轻敲了一下,站起来,“走吧,襄姐请你们去小卖部吃东西。”
去小卖部的路上,他们遇到了几个高三的男生。
郁晚襄停下脚步,对面的人也停了脚步。
“襄姐,怎么了?”师师问。
阳光有些刺眼,郁晚襄微微眯起眼睛:“柯榕榕的表哥,周彬。”真是冤家路窄。
“哟,真巧。”周彬大摇大摆地走过来,说话的时候看了看四处。
郁晚襄用手挡了挡太阳,语气里透着几分懒洋洋:“别看了,就你襄姐在,没别人,不用怕成这样。”
“怕个几把!你他妈上次挺会装是不是?”那天早上柯榕榕被郁晚襄教训后,找周彬撒了一通气,让他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暂时先别再找郁晚襄,可是周彬自己咽不下这口气。这是遇上的,也不是他去找的。
鲳鱼准备撸袖子:“襄姐,咱们开干?”
“等等。”郁晚襄按住他。
“还要干啥?”
“先挑下事再打。”说完郁晚襄看向周彬,“你上次挺怂的,怎么现在这么横了?你果然像傅遮说的那样只会找软柿子捏,看到他就腿软了。他说你就只是软脚虾,私下里都这么叫。”
周彬气得脸都红了:“我操!以为有傅遮撑腰了不起?他算个几把!”
郁晚襄一脸“就了不起”的样子,继续给傅遮拉仇恨:“他比你厉害啊,在学校你还不是要听他的。我跟傅遮可是同桌,他就是我大哥。他不光成绩好,什么都好,你要是敢动我,他一定不会放过你这只软脚虾的!”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不远处走来几个身影,正好是傅遮、卷毛费城他们几个从小卖部回来。卷毛费城几个说说笑笑,傅遮低头看着手机,浑身透着股漫不经心又不耐烦的气质,不参与其中。
这节课上的傅老板似乎心情不怎么好,让他们莫名不敢靠近。
卷毛眼睛很尖:“那不是D姐他们吗?怎么周彬也在。”
傅遮听到声音抬起头。
然后,他们就听到少女清晰的声音传来,清脆中带着几分骄傲。
卷毛:“我日,傅老板,D姐原来是你的迷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