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领证了
在这一秒,顾渝的脑子都快炸开。耳边所有声音都快模糊掉,脑袋嗡嗡地响。她怔在原地,像是呆住了。
头上的呆毛晃了晃,眼前崔时砚的笑在她眼中无限放大。她有些说不出话来:“崔、崔时砚……”
她不知道崔时砚到底又要耍什么花招。
和他结婚?!
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她和崔时砚领了证,那很多事情都会迎刃而解,周妄也没这个胆量来烦她。
顾渝咬了咬唇。
“不愿意啊?”崔时砚遗憾地说,“我要是你,一口答应。”
她脑袋还是一片混沌。半晌,顾渝缓过神来,决定问清楚:“你和我结婚没什么好处。为什么要选择我?”
崔时砚直起身,没靠她那么近。侵略性的压迫感很快消失,他摊手:“崔家忌惮我。在婚姻上,他们会采用联姻的方式绑架我。如果是这样,不如娶你。”
说完,他呼出一口气,满脸无辜:“怎么办啊,顾渝。”
……好吧,这就是互相的“政治联姻”?
她咬了咬牙。
“好。”顾渝点了点头,“我们结婚,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崔时砚回答得言简意赅:“说。”
顾渝思忖两秒,说:“如果我不想维持这一段婚姻关系,那我们能不能在事情解决之后各奔东西?”
崔时砚顿了顿。随即他回答得很干脆:“随便你。”
协议结婚,这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顾渝勾了下唇角。船正好停泊在岸边,船夫看见二人在一个狭小的船舱里,不禁“啧啧”了两声。
见船停了下来,崔时砚骤然间凑上前。二人的影子荡漾在水中,像是可望而不可即的月。顾渝微微仰头,乌黑的发垂下来,丝毫没注意自己雪白的锁骨暴露在他眼中。她小声道:“崔、崔时砚,你干嘛……”
崔时砚莫名其妙地笑了。下一秒,他懒洋洋的声音在顾渝耳畔响起,她浑身一酥:“顾渝,领证吗。”
领证吗。
这两句话在顾渝脑海中回响。
崔时砚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在她耳边低语的时候,有着冷淡而勾人的味道。
灯火阑珊处,男人笑得恣意。他直起身靠在船舱里,稍稍侧过头,侧脸的轮廓在黑暗中有些模糊,但线条棱角分明,流畅利落。
顾渝一怔,问:“回北城领证?”
崔时砚挑了挑眉:“不然?”
“去就去,”顾渝一咬牙,“明天就去!”
“那走,回民宿睡一晚。”崔时砚站起身来等她,将手插进裤袋里,姿态有些吊儿郎当。
二人上了岸,崔时砚给了船夫钱,这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到此结束。二人走在回民宿的路上,秋天的风有些冷,往顾渝的衣服里灌。她打了个喷嚏,身子因冷而有些发颤。
南方入了秋,并没有顾渝所想的那么暖和。
……早知道出门就披件外套了。
灯光昏暗,二人并肩走着,顾渝又打了个喷嚏。
崔时砚一言不发,脱了自己的外套就要往她身上裹。顾渝一惊,下意识拒绝。她纤细的脖颈暴露在冷风中,激得她又是一阵颤栗。
“披着,你感冒了怎么领证?”崔时砚觉得好笑,“在民政局时刻打喷嚏吗?”
好像也是。
顾渝摸了摸鼻尖。下一秒,崔时砚将大衣裹到了她身上,温度从大衣席卷到她身上,她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味儿。
心跳似乎有些漏,崔时砚的手触碰到她的时候,力度很轻,大掌滚烫。
顾渝在灯下看见他俯下身来的眉骨。美人在骨不在皮,细看他,好像是挺好看的。嗯,当她的合法伴侣也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顾渝耳根有些发烫,轻轻地说:“崔时砚,谢谢你,回去我让老板给你煮碗岩浆。”
崔时砚笑了一声:“要不岩浆你喝了吧。”
给顾渝裹了大衣,崔时砚修长的身躯显得有些单薄。他像是感受不到冷似的,将手插在裤袋里,吊儿郎当地往前走。顾渝和他并肩而行,眼前是寒风凛冽,但自己披上大衣,丝毫感受不到寒意。
她想如果找个人凑和过日子,其实崔时砚也不是不可以。
从南城飞回北城,已经是第二天下午。旅途很长,顾渝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疲惫。
反而有些脑热,这种感觉很莫名。她靠在客座上,怎么睡也睡不着。
顾渝在飞机上小声问:“一下飞机就去民政局?”
躺在客座上小憩的崔时砚慢悠悠地抬了下眼。
“随便,你想什么时候都可以。”
顾渝思忖了半晌,说:“那还是去民政局吧,我户口本在我身上。”
崔时砚懒洋洋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既然崔太太既然那么急,那就早点领证。”
“我……”顾渝急红了一张脸,“我哪有急?胡说!”
话一说出口,自己的辩解却是那样的无力苍白。
崔时砚乐不可支,趁她不注意,又扯了下她的辫子。顾渝懒得理他,思忖道:“崔时砚,我要不要去换一身衣服啊。拍结婚照是不是都要穿白衬衫?”
崔时砚抬了下眉梢:“不知道,我没结过婚。”
顾渝摊手:“我也没结过。”
“那穿吧,”崔时砚思忖两秒,说,“去衣店买一套。”
于是二人下飞机后直奔服装店,买了一套白衬衫穿上。
二人衣着一样,像是一对真夫妻。老板笑吟吟地问:“结婚去啊?”
顾渝还没来得及开口,崔时砚就抢先一步回答:“是,和太太去领证。”
他笑得恣意,像是得了一个什么不得了的好消息,到处炫耀。顾渝一张脸红得像是能滴水,想用脚去踢他两下,却被他反手抓住——
男人的大掌滚热,紧紧地扣住她的手。力度恰好,并没有弄疼她。
他当着老板的面,一边紧紧扣着顾渝的手,一边慢悠悠地说:“走啊,崔太太。”
在外人面前顾渝不好多说,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出了服装店的大门,崔时砚直接开车带她去了民政局。景物在穿梭,顾渝托腮看着窗外。
刚刚又被他恶心了一回,她坐在副驾驶咬牙切齿:“崔时砚,你下次还敢乱来!”
崔时砚还挺得意:“能把崔太太气到,是我的荣幸。”
不知道为什么,崔时砚说“崔太太”的时候,不像是叫她“顾同学”那样阴阳怪气。
叫得很认真,毫不敷衍。
“什么崔太太,协议结婚,协议结婚!”顾渝又重复了一遍,“我们可是协议结婚!”
崔时砚笑得阴阳怪气,挑眉道:“协议结婚就不是崔太太了?”
顾渝:“……”
行吧,讲不过他。
下车进了民政局,她有些忍不住好奇地左张右望。民政局里人不多,领了号二人就在一边等。
顾渝看见有夫妻也没有穿白衬衫,皱眉低声问崔时砚:“好像也不是所有人都穿了白衬衫啊。”
崔时砚:“……”
顾渝懊恼:“怎么我就不知道呢?也可以不穿白衬衫的。”
崔时砚幽幽地开口:“怎么?你穿了还想脱掉?”
顾渝正想和他干一架,下一秒,叫号已经叫到了她。崔时砚下意识把顾渝拉起来,二人填资料。流程走完后,就来到了拍结婚照的环节。
顾渝和崔时砚在一起有些拘谨,离他远了些。工作人员无奈道:“姑娘,可以离你爱人近一些吗?”
顾渝:“……”
她又往崔时砚那边靠了靠。还未等工作人员再次提醒,崔时砚已经“啧”了一声,将顾渝一把拉过来。
他滚烫的手掌包裹住她的,随即十指和她相扣。温度从崔时砚的手掌一直透过皮肤流到顾渝的四肢百骸,感受到她一下意识在挣,他又把她的手扣得更紧。不疼,反而有些舒服的安全感。
崔时砚微微一笑,礼貌道:“不好意思,我家这位有些拘谨。”
工作人员也笑着调侃了两句。
窗外的阳光灿烂,空气带着微微的暖意。
顾渝呼吸一滞,心跳也莫名其妙地开始加快。在“咔嚓”一声后,工作人员洗好照片、在结婚证上盖上钢印,笑着祝贺二人新婚快乐。
顾渝接过结婚证,上面是崔时砚和她的结婚照。在照片中二人都在笑,顾渝居然也发现,她居然也神不知鬼不觉地露出了淡淡的笑容,酒窝绽放在唇边,笑得很可爱。
崔时砚则笑得一脸恣意,和十年前那个张狂的少年没什么两样。二人穿着白衬衫,背景是红底,很喜庆。崔时砚和她的相貌都是上乘,拍出来的照片居然还挺般配。
顾渝怔怔地拿着结婚证,用手在结婚证上摸了摸,总感觉不真实。
……她结婚了?
还是和崔时砚结的婚。
她有些迷茫地和崔时砚走到民政局门口。耳边传来崔时砚欠揍的声音:“怎么了崔太太?中邪了?”
顾渝摸了摸有些泛红的耳尖,茫然地说:“我还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
顾渝解释:“我这是第一次结婚,所以有些不习惯。”
崔时砚将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看着天空中的飞鸟,和澄澈的天空。
“你不需要习惯,”他像是漫不经心地说,语气却很认真,“我来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