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喂药
“怎么,做噩梦了?”
顾今月拿起帕子给他擦汗,风轻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一片水珠,眼中带着刚睡醒的茫然无措。
“你昨晚发了高热,大夫说要好好休息。”她仔仔细细地端详床上的人,他气息杂乱,脸色寡淡。
倏地,他眼神变得犀利,猛地擒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拽。
猝不及防跌入他怀里,顾今月单手撑在他颈窝后,尽量不要压到他伤口。
他力道很大,双手摁住她后背,强迫她往下压。
顾今月敌不过他的力气,只能调整角度把头往左边偏,刚好压在他左胸心脏的位置。
他的心跳得很快,硬邦邦的胸口硌得慌,后背的双臂不断收紧慢慢往下滑,直到腰腹被加上两道重重的枷锁。
勒得快喘不过气来,她吃痛叫了一声。
“顾今月,”风轻妄松开些力道,下巴抵在她额头蹭了两下,没等到她的回应又叫了一声:“顾今月。”
他很少连名带姓叫她,大部分都是“夫人,夫人,”的,像是在时时刻刻提醒她的身份,唯独那次叫她的名字让两人都十分难堪。
“是我,”顾今月敏锐地感觉到他空洞声音中的不安,放软语调回他:“我在呢。”
这句话像把他从梦里惊醒了似的,腾出一只手不甚温柔地揉捏她的脸颊,弄得她有些疼,摇头也避不开,又怕动作太大牵扯到他的伤口,只能任他宰割。
风轻妄忽然轻笑一声:“顾今月,你是我的妻子。”
心里奇怪他为什么冒出这一句,下一秒他又发狠捏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目露凶光瞪着她,逼问道:“我是你的什么?”
顾今月被他犹如铁钳的手指捻着,难以挣脱。
“说!”他久久听不到回答有些暴躁,眉眼间染上戾色,满身肃杀之气令人退避三舍。
顾今月被弄得很不舒服,眼中含泪哀求他,可他不为所动,幽深的双眸直勾勾盯着她,就是要一个答案。
苏嬷嬷站在一旁看见太子右肩白纱透出红晕,想上来规劝,被他一个眼神呵退。
“说出来,”风轻妄命令她:“我要听。”
顾今月身体一抖,在他迫人的目光下嗓音有些发颤,“夫君……”
“再叫,”风轻妄眼神刹那间变得柔和,声音低哑:“我想多听几次,好不好?”
“夫君,夫……呜……”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全数堵在喉咙里。
他忽而低下头,疯狂碾压她的双唇,指间的力道卸了大半却让她仍然保持向上仰的姿态,他要她承受他的一切。
暧昧声打破了冷寂,屋子里渐渐变得燥热。顾今月斜眼往后看,下人们头压得极低,木然地站在原地。
“嘶~”唇被重重咬了一下,她眉头轻蹙,注意力被拉回到他身上。
风轻妄不满嘟囔道:“你不专心,我会生气的……”尾音消失在喉间,他的进攻更加强劲,像凶兽在撕咬猎物,又急又凶。
腰间的手一路往上来到后颈,不轻不重地揉捏,痒意沿着背脊直直没过天灵盖。
她被吻得晕头转向,身子无力地半躺在他身上,喉间溢出细碎靡靡之声。
他们交换着彼此粗重急切的呼吸,分不清到底是谁的更热一些。
嬴风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顾今月就在他怀里,他可以随意吻她,甚至更亲密的事情他也可以做。
梦里的事情绝不会成真,绝不。
“啊……大夫快来!”顾今月惊呼出声。
她上一秒还被风轻妄揽在怀里亲吻,下一刻他就闭眼晕了过去,右肩的白纱染透了血。
刘二郎被点名,急急抬头发现夫人正用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她的脸和唇红得比花还艳丽,不知道是急的还是羞的。
“刘大夫,快过来给他看看。”夫人的声音绵绵软软像染了春水,刘二郎耳根子悄悄热了起来。
“怎么样?”顾今月担忧地看向大夫,发现他嘴角紧抿,一副不敢说的样子。
脑子发蒙,风轻妄不会出什么事吧?
心里自责得紧,若不是她任性要出门,他怎么会遭这样的罪。
刘二郎见夫人眼眶通红,里面蓄满莹莹泪光,楚楚可怜地望着他,这下不仅耳朵,心更加热。
“没、没大事。”刘二郎结结巴巴:“主子只是一下子失血过多,刚起来又未进食,体虚罢了。”
顾今月绷紧的脸瞬间放松,笑颜如花,对着刘二郎连声道谢。
刘二郎偏过头不敢直视顾今月,苏嬷嬷眉心一跳,赶紧拉走顾今月。
“让大夫给主子换药,夫人坐着歇一会,奴婢命厨房炖了鸡汤,等会您也喝一些。”苏嬷嬷挡在二人中间,对着下人使眼色。
不一会儿两碗鸡汤端过来,苏嬷嬷劝顾今月喝了碗,又端着过去要喂太子。
“我来吧。”顾今月擦干净嘴角,走过来坐在床边,拿过碗和勺悉心吹了吹送到风轻妄嘴边。
即便是昏迷,风轻妄的戒心依旧很高,牙关死咬愣是喂不进去一口汤。
顾今月一筹莫展,求助地看着苏嬷嬷。
苏嬷嬷看了眼刘二郎,他的眼神一直盯着顾今月,心念一动,笑着开口道:“主子以前有一次也是喂不进药,还是夫人口对口才让主子服下的。”
口对口?
顾今月听得脸烧得慌,转头看着双眼紧闭,脸色泛白的人。他的伤口已经重新包扎好,为了方便换药上半身并未穿衣服,紧致有力的肌肉一览无余。
苏嬷嬷知道她害羞,沉着脸扫了一圈,众人纷纷低头,当做听见也没看见。
顾今月端着汤进退两难。
苏嬷嬷偏头对刘二郎道:“刘大夫随我出去,我有事请教。”
刘二郎恋恋不舍看了顾今月一眼,跟着出来了。
顾今月等他们走后松了口气,环视其他人后目光落在风轻妄右肩,咬咬牙喝了一大口汤,对着微白的双唇覆了上去。
门外,苏嬷嬷停下脚步,刘二郎心中有事一时不察撞了上去。
他赶紧道歉,苏嬷嬷斜睨他一眼,淡淡道:“刘军医,有些人不是你能肖想的。”
刘二郎听了脸色煞白,颤抖着唇说不出一个字。
苏嬷嬷念他这些年来跟着太子风里来雨里去,九死一生,稍微放软了语气:“今天的事情我什么都没看见,辛苦刘大夫了。”
刘二郎失魂落魄地拱手告退,跌跌撞撞消失在东苑。
苏嬷嬷处理完这件事后回到房内,顾今月手中的鸡汤已经见底,两人的唇上都抹着一层透亮的水渍。
脸上浮起笑意,她轻声道:“夫人辛苦了。”
顾今月对上她了然的笑容,头顶顿时热得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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