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打脸暂完
夜云衣抬手,两溜侍卫才甩手又将肖若水就地丢下,听她口中疯言,“还请殿下明示,小女到底何处不典又何曾对您言行无状过?”
朝夜云衣看似礼仪周全、但就是不满于她对自己的惩罚,而像是想要为自己讨个说法道。
“小女自认克守本分从未逾矩,此前也都是千家姐姐在处处针对小女,专与小女不睦。但小女只念我女子间本该大度从容,因此未敢与千姐姐哪怕多辩上一句,对殿下您就更是如此了。可殿下,殿下您为何......殿下......”
说着嚎啕大哭,将自己整成个泪人不止,还再将头又重重一磕,做足了她一副气节傲骨不为权势所摧的惺惺作态样,作呕的夜云衣差点都没忍住,想上前亲自给她一脚了。
暗道真也不知她曾经的家族到底是怎么教的,听听那话里话外意思,总之就是她半点错没有,都是别人有心看她不能好过了,她大度她从容,她待别家和和气气,都是千洛玖,还再加上个顺道夜云衣自己,俩人没人家大度从容还爱与人和气,所以明里暗里要跟她不对付了。
夜云衣:“......”
翻白眼无语了半天,最后才又想着,好吧,还真是本殿存心跟你过不去了,但那又如何?!
尤其当转眼看到肖若水在两个重重把自己脑袋当破|瓜砰砰磕了一通后,她那额前比起刚才千洛玖的只是红印隐现血瘀模样来,要触目惊心更甚。
鲜血破了皮,成道成道的干脆毫无阻拦在往下来淌了,心底冷笑。
对方大概是个什么心思她也差不离都能猜到,无非苦肉计,传出去就是她受辱自尽未成,再或者轻些的,乃自己嫉妒她......呵呵,不知晓什么方面,所以苛待了她才会辱其几近破了相。
说实话,已经半点继续再陪她玩下去的耐心都没了,因为折腾来折腾去,这女人看情形,只会用这么些尤其上不得台面的自欺欺人手段,路数根本不是她们这些正经人家教导出来的贵女会使的。
顺便,也着实佩服她胆量,好像根本看不清自己身份似的。
这是在皇宫,而不是她曾经的三亩地小家别院,由着她有心算无心。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些,在她这位盛乾国长公主的面前全套演下来,除了只彰显出她肖若水大抵到底还是嫌自己命过长了以外,跟她要解释?要理由?
究竟有没有长脑子?
了无兴致斜睨脚下,对肖若水居然不要脸的还敢再倒打自己一耙、而气得头顶都快冒烟的千洛玖摇摇头,千洛玖见状,心知殿下这是没信这女人的反咬一口,定了心思,揖礼才又默默退后,只嘲讽等着看那不知死活的东西,再怎么糟蹋她自个儿那条贱命了。
就听夜云衣转眼幽幽,“你是想要本殿给你何种解释?”
千洛玖如今蓬头垢面衣衫凌|乱,使劲抬头仰望夜云衣时,还得拼命从乱发掩面的几丝缝隙间挤眼瞧,被夜云衣这么一问,立马说不出话来。
她刚刚吼是那么吼了,可你要再拿这种问题真的来问她?她哪知道?她就是当时下意识先那么一推而已。
夜云衣便一声嗤笑,气势凌厉逼下来,压得地上跪首的肖若水受不住浑身抖如筛糠,再出口的话语,已经冷到极致,蘸上了刺人冰碴道。
“抬起头来。”
下头肖若水这回是真的怕了,这长公主简直邪门,根本不按自己预想的走,说话做事全都与自己心中所思基本反着来,让她无处着手。
埋头动都不敢一动,只能赶紧死死磕头,砰砰砰,再请罪,是真的没辙想要认栽了。
“小女不敢,小女再也不敢了......”
夜云衣眉间深深一拧,厉喝,“本殿让你抬起头来!如今还使唤不动了?”
身后一侧步的红昭,见状也是恼的厉害,正准备再敢不遵主子令她就撸袖子自己上了,肖若水识趣,已抖抖索索勉强一动,将头抬了起来。双眼望进了夜云衣,正阴云罩顶的眸中。
那里头深不见底的黑沉,肖若水骨子里泛凉,不由咽了口唾沫,惊惧非常。
夜云衣又声音一柔,唇边含了点子缥缈笑意,话语落地极缱绻,“乖。本殿怎么就忘了呢,同你讲话,何需费这般功夫?”
转眼,“昭儿,记下,改换禁足三月,每日抄经不得低于二十。若经卷查验有误,补罚丈责七十。”
责罚,竟是又重了。
不仅如此,若她稍有怠慢,让那最后的七十板子真成了真落到她身上,直接都能被打死了,肖若水已经目瞪口呆惊到傻眼。
“是,殿下。”红昭福身记住了。
夜云衣才又看着肖若水笑得一脸云淡风轻,“如此,你可满意了?”
直接用行动告了她,若再多言,很可能还得被继续加罚。肖若水死死抿唇,她还能如何?默不作声忿恨掐指。
又垫了张洁白锦帕,擒着她细嫩下巴尖,狠狠掰起,旁人隐还能一瞬,听到声近似骨头错位的咔嚓脆响,就见肖若水僵着脖子疼的一咧嘴。
夜云衣歪头,让对方足够能看清自己眼中的丝毫对她不在意了,启唇。
“就让本殿下告你,为何本殿想罚你了,便罚了。且还想怎么罚你,就可怎么罚。”
霸气一指自己脚下站着的这块地儿,神情没有丝毫的故作张扬或刻意彰显,语气平淡,只是在简单直述一件不管谁人都能心知肚明的事实罢了。
“只因为此处,是我盛乾的地界,而本殿,不巧了,恰好是此国皇嗣。本殿在上,你于下,所以但凡有什么事,若惹本殿不高兴了,本殿罚你,你,”戳着肖若水胸膛,“自然就只能忍着受着!”温和笑道,“可明白了?”
一瞬瞧见对方眼中被激起的见光狰狞,虽过后不久,就已被肖若水又给惯例很好的掩饰了下去,可夜云衣,又不眼瞎?
看得真真儿的。
拂手指尖刮一下她额际还在留下的鲜血,转到自己眼前看了阵,后笑递到对方面前,也拿给了肖若水自己看了眼,见肖若水瞳仁狠狠一缩,夜云衣吓她够了,飞手甩去。
尚有残留,再抬起,旁边的红昭立即会意上前,细心用帕子暂为主子擦拭干净,听夜云衣道。
“对,合该如此。你是得不甘心,所以本殿告你,”两根莹润几可透光的指尖,轻柔|滑在肖若水面颊上。反正这回自己指尖也脏了,就也用不着再如何嫌弃对方了,刚才的帕子塞到肖若水手中。
笑盈盈弯腰,凑近了她,夜云衣凝着对方眼中央晃动再度闪现的......大概得被称为是一种“野心”的东西,吐气如兰。
“那就往上爬,拼命拼命往上爬,用尽你所有能用手段。”
起身,轻拍手掌,最后浑不在意,“等到什么时候你也能有本事站在这上头了,贵于本殿,到时本殿便也得同样,乖乖跪你下头不是?磕头还任你拿捏。”
而周围人一听她这话,想都没想一下子立马全都惊骇到扑地跪倒,脸吓得死白。
心底将那肖氏女颠过来倒过去遂又骂了个无数遍,不然要不是她的话,听听这把她们长公主都给气成什么样了?肖若水有朝一日要能贵过殿下,那她到时究竟得是个什么身份?
天下不还得跟着改姓了肖才行?
这简直是在鼓励对方赶紧反天啊?一个个心底叫苦不迭,心想这趟来的可真是要人小命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夜云衣瞧见了,好笑不已,“都跪着作甚?起吧。也快晌午了,这园子里头热,便摆膳本殿华鸾宫吧。”
众女闻之起身,准备跟上。前头被人扶着走的夜云衣忽又转身,指着肖若水,“哦对了,好姑娘,别忘了本殿等着你那天啊?到时本殿心甘情愿受着,绝不如你今日这般,还会多言半句。”
一笑,再告两旁压着肖若水的侍卫,“看着她继续跪,直到宫门将锁,再亲自,记得是亲自,替本殿好好将肖小姐送回白府。”
“亲自”着重加重了语气,意思不言而喻,省得她在路上随意卖惨再闹腾什么幺蛾子。
“是,殿下。”侍卫跪地领了命。
夜云衣不忘再对红昭加一道,“本殿好似还忘了一条?方才这肖氏女,可是对本殿大不敬来着?”
红昭凉凉如看死人的眼神侧脸瞥一眼肖若水,从善如流冷哼,“岂止大不敬,意欲谋害皇族,罪当万死,还该诛连同族。”
夜云衣沉痛抚额,便作势无可奈何了,“既如此,好在本殿无事,便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吧。只她已被罚,同族的话,那白夫人......是几品诰命来着?”
红昭抬头正待说,夜云衣又抬手一止,兀自不在意点头,“好吧,不论几品,既教女无方,合该长辈同罪,”红唇轻掀,落地极简单两字,却是——“捋了。”
就这么轻飘飘二字,白夫人命运已定。砸在肖若水眼前,不啻于晴天霹雳。
这回是真受不住了,一想到待自己回府以后那等着她的苦日子,尤其长公主刻意用的还是教女无方这样的名头,不异于直接告之对方她乃受自己牵连所致,以姑母的心狠程度,到时气怒之下非揭了自己皮不可。
眼一翻,就真给软倒彻底晕了过去。
人群远远瞧见,窃窃私语,不过并非同情,而是多半觉得她在罪有应得的幸灾乐祸。
夜云衣自然也瞧见了,她要的就是如此,敢撺掇主母磋磨嫡女?好啊,如今狗咬狗,换了你自己再去有幸试试那滋味?想必一定美极。
心底笑,面上却摇头像在替她可惜,以及再出口的话,还着实又不是那么回事了。
只听夜云衣再度吩咐左右侍卫,“记着落锁前。”
侍卫明白其中真意,夜云衣心满意足,甩袖这才到底走了。
乌泱泱带着身后的一大帮子人,眨眼已经消失在了这被精心侍弄过的恰紫嫣红园子尽头处,笑语渐远。
留着御花园中侍卫长|枪顿地,笔直守在肖若水身边,任她晕。
等中途醒了,继续跪着直到送她出宫,或干脆夜幕依旧未醒,那就晕着送出去也很便宜。一个个面容肃整,丝毫不觉这有任何不对,他们乃殿下的兵,自然该随殿下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早更,然后收拾是肯定收拾,只不过应该不会再用裹脚这样的法子哈,这姑侄俩自己还有的磨,得慢慢看着她们折腾,明天继续六点到九点更,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