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天价婚戒
男人单侧眉上挑,低头编辑回复。
「Q:我有给严辞支付薪水,也一分不少按售价购买这两件商品,不是我在照顾你?」
姜糖肺快气炸,发了两个微笑的表情过去。
发完,傲娇地试用东西。
手术室里,姜糖偶尔会见同事戴护腰,她腰肌薄,锻炼又少,站久了腰容易受不住,之前想过也买一个,连台手术多的时候戴戴,但一直没买。
这男人还怪贴心,她一句卖惨的无心话都记住了。
姜糖新奇地摆弄着护腰,正要戴上试试,忽然发现扣带内侧刺了什么,她展平一瞧,黑色丝线刺着三个小指甲盖大小的字:姜冉冉。
幼稚园或者小学生才会在衣领上写自己的名字啊!祁清淮知道他自己在做什么吗!
姜糖崩溃,倏地一念过,随即把护腰垫拿出来,翻到背面一看,一模一样的三个字。
再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她拍照质问对面,知不知道她几岁了?
对面意外秒回。
「Q:哦,几岁?」
姜糖决定不回他消息,熄灭屏幕握住手机,如同握着救心丸,不断催眠自己,他是一番好心绝不是揶揄她。
“姜姜姐,想什么羞羞事脸这么红?”林熹悦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半个身倚在姜糖办公桌面。
姜糖将护腰带收起,底气不足辩解,“我那是气的!”
林熹悦看就一护腰护腰垫,没多心,小小声和她分享,“姜姜姐,刚才你回来的时候有没有看到电梯间那里站了个超帅的帅哥?”
“嗯?”
林熹悦着急,两手比划,“就戴着墨镜黑口罩,西服皮鞋,公狗腰大长腿,啧啧,目测身高得有一米九,那么抢眼的目标你竟然没看见?”
“程医生来啦。”
姜糖翕唇,话到嘴边,外面值班的护士就愉悦地和程唯打招呼。
林熹悦迫切想证明自己没说谎,作势要叫人对质,“程老师过来两趟了,姜姜姐不信问问程老师,他肯定也看见了。”
姜糖眼疾手快拉住林熹悦,“不用不用,我有看见。”
她只是一下子没把林熹悦口中的帅哥和祁清淮画上等号而已。
“对了,为什么最近程唯总是往我们科跑?”
妇科和乳腺外在同一层,两个科室的人见面多些不奇怪,但这阵子程唯“串门”的频率是不是高了点。
恰巧病人是林熹悦他们组的,她头痛,“哦,我们组49床的病人总是说乳.房胀痛得不行,其实没什么事,我们看她就是看上程老师了,听说49床家里有点背景,我们又不好得罪,再过几天出院就好了。”
难缠奇葩的病人时不时有,姜糖失笑,“那应该让49床去看看刚那大长腿,搞不好今天就追着出院了。”
“是吧刚那,啧啧,我觉得碾压程老师。”林熹悦压低声,一手围在嘴边,“姜姜姐,我能和你说程老师的坏话吗?”
程唯目前单身,医院里有不少他的迷妹,林熹悦很谨慎,要是介意她就不说。
姜糖合上装护腰的盒子,“什么事?”
林熹悦玩着按动笔,“就我有个朋友,她轮乳腺外,之前跟程老师纤维瘤的手术,找瘤子分离组织的时候,她看见程老师大幅度地撑开镊子,她问程老师这样不是把kufou韧带扯断了吗,后续还会缝起来吗?
程老师说不会缝。我朋友问那会怎么样。程老师轻描淡写地说,‘就乳.房下垂呗’。
我知道纤维瘤这手术小,一天接台很多,但也不能为了图速度,就不管这些吧,纤维瘤的患者大部分是年轻女孩子,虽然这个影响不痛,但女孩子爱美的啊。
我就觉得程老师有点不太负责任。
医院传他对初恋深情,初恋真狠心甩了他什么的,我看没准背地里还有故事呢。”
姜糖坐到转椅上,“那你朋友没和程唯说让他别这样吗?”
林熹悦撅撅嘴,“说了,程老师嘴上说下次注意,后来我朋友不跟他们组,至于注没注意,谁知道呢?不是我酸,我觉得程老师硕士能留院就不寻常,总感觉他有点儿虚伪。”
姜糖但笑不语。
“真要说深情,在京市,我只服京西祁家。”林熹悦抱臂靠到桌沿,和姜糖面对面。
姜糖感兴趣地附和一声。
林熹悦更来劲,“什么全球公认的顶级财团,发家明末时期,中泰银行是他们家的,泰安现在涉足.交通、金融、地产多个行业,现在当家的叫祁清淮这些能查到的就不说了。
我就说点野的,听说他们家从不联姻,还专出情种,难听点就是恋爱脑。
远有祖辈官至宰相者为妻放弃仕途。
近有祁清淮父亲给前妻巨额离婚财产。
像祁家这种高门大户,各式各样的婚前协议叠起来比人都高,普通人想要借离婚分一笔巨额财产,不如做梦,你就是分了也不一定有机会花,可就是那个偏偏啊。
祁清淮也是,身价千亿的掌权人,有人分析他不离身的那只婚戒也就六位数出头,还没他身上一件西服贵,唯一的解释就是他老婆送的,那得是多爱他老婆啊。”
也就六位数出头。
领证那会她差几个月博士才毕业,还是个学生,六位数戒指不算天价也是巨款了!他敢不戴非得和他闹。
姜糖百无聊赖转着椅子,怨念,“估计祁清淮自己都不知道原来他很爱老婆。”
林熹悦一口咬定,“他一定知道。”
话落,林熹悦注意到姜糖脚边的牛皮袋好像很熟悉,开口问前,门口突然有人叫她,“小林,会诊单一会我送来。”
程唯不知何时站到门口,看似顺便进来知会一句,实际重点落在侧对他的姜糖身上,以及她旁边那两牛皮袋,无人察觉的瞬间,程唯眼底黯了黯。
“好的程老师。”林熹悦心里嘀咕了句奇怪今天程老师居然不让规培生送东西,不过这小插曲立即就被新的发现盖过,“姜姜姐,你这两牛皮袋跟电梯间那个帅哥当时手上拿的一模一样哎!”
林熹悦瞪圆眼睛,不可思议,“那帅哥不会是等你的吧!他是谁?”
“就、就。”眼看藏不住,姜糖脑子一转,糊弄道,“家里人。”
“哦……家里人。”林熹悦将家里人三个字咬得很重。
姜糖看形势不妙,在林熹悦一声声“姜姜姐别走啊”里抱着东西远离审判,想想差点什么,又倒回去把护腰垫拿上,和护腰带一起锁进了储物柜。
嗯,放在办公室会被“借用”,她舍不得。
姜糖下班回到顶层,刘慧安的结果出来了。
I期子宫内膜癌。
发现得早,手术配合术后化疗,五年生存率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幸中的万幸。
手术定在三天后。
一屋人默契地松了口气。
晚餐照例是她和祁清淮在会客厅吃。
明明中午她还有劲捉弄他,一下午而已,她就蔫哒哒的,连她爱吃的菜也没动几口,光挑着饭。
祁清淮很少见这样的她,印象里,她似乎永远是鲜活、能闹腾,像她的姓氏一样,能驱逐一切寒夜,驱寒小天使,她自己给自己封的。
原因祁清淮多少知道点,姜糖的母亲,姜梨满就是死于宫颈癌,但更多的,就不太清楚。
“我吃好了,你慢慢吃,这次碗先麻烦你,下次我收。”她客气得祁清淮不习惯,放下碗筷,蓬顺毛衣下两条笔直的腿倒腾倒腾,像只跳下窗台躲回窝的忧郁小猫,一会就消失在他视野。
之后到九点,她都窝在房间没出来。
一墙之隔的祁清淮今夜鲜少地效率低下,他手边那盒费列罗,下午严辞送来后再没动过。
有时候祁清淮觉得他们挺相似的,有过不愉快的过往,却也能独自消化。
意识到自己走神太久,祁清淮合起电脑,不自觉拿出抽屉那颗巧克力。
左右上下观察,他神色凛然地拆开巧克力金色的纸衣,如玉指节隔着纸衣,把巧克力拎到鼻尖闻闻,再谨慎咬了口。
可可、榛子还有威化外壳混合的口味意外奇妙。
不过这有违他晚餐后不再进食的原则,所以消灭完最后一口,他妥帖地将折叠成方形的纸衣藏进两层纸巾间,优雅丢进垃圾桶。
回房间没多久姜糖的心情其实就好了,她不允许自己长时间在低落的情绪里内耗。
看书看到正饿,祁清淮进房间给了她一盒巧克力,她欣喜接过,见他似乎打算洗澡,便巴巴跟着他打转,扯扯他衬衫边,故意拉着又柔又软的调,“老公,我晚餐没吃饱……”
祁清淮返回书房,高效率工作了四十分钟,接着被一通电话叫下楼,给姜糖拿夜宵。
姜糖吃夜宵时,他去冲澡,昨夜睡眠不好,今夜他打算早些歇息。
白天他让周姨多添置一床被子,祁清淮更加确信能睡个好觉。
两人一前一后躺上属于自己那一块位置。
身边的人呼吸平稳,姜糖吃得太饱怎么都睡不着,她偷偷摸出手机刷了会,却越刷越精神。
苦恼之际,瞄见地毯上浅浅铺着一层清白的月光。
她顺着往外看,大而圆的月亮像只发光的玉壁卧在黑褐色的天空中,没有一丝一毫云的遮蔽,清晰得甚至可以看见月亮上的月海。
姜糖兴奋地踢开被子,膝行到另一边平躺的人那,抓住他的胳膊使劲摇,“祁清淮,祁清淮,你快醒醒!”
女孩子像只夜晚异常亢奋的猫咪,俯趴在他枕边,目光热切,进入深睡眠的男人睡眼惺忪,低音炮含着哑问她,“怎么了?”
“快!起来!”姜糖两步跳下床穿好鞋子,嫌他磨蹭,踢踏到他那边,拽着他手腕把人拉到窗边,指着天上的月亮,激昂道,“你看,好漂亮的月亮!”
祁清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