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他的人生,只有边樾
后面几天,林一年又跟边樾试了几次,还是不行,已经开始反思会不会自己压根没弯,只是纯粹喜欢边樾,又或者是有什么心理障碍,要不要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
边樾倒是对谁1谁0谁攻谁受表现得十分无所谓。
非常想得开的样子,一点不急。
不但不急,也劝林一年别把这些多当回事。
用边樾的甜言蜜语那就是:“只要在一起,其他形式内容都不重要。”
林一年不吃这套,怼他:“你放屁,你天天蹭我。”
竟然还能说这种风凉话。
林一年看透了:“我不行,你在心底偷乐呢吧,早晚换你上,是吗?”
边樾就笑,笑成了一只大尾巴狼。
但边樾哄归哄,两人腻歪归腻歪,只要林一年说不行,他就绝对不会强行推最后一步。
林一年还要试,他也让试,多少次都行。
有时候想想,边樾自己都意外,他对林一年的纵容竟然会到这种程度。
是因为独占欲的关系?
不。
边樾稍一深想,觉得还是因为喜欢。
他在不知不觉中或许已经喜欢了林一年很多年。
喜欢了很久,太喜欢了,才会这样毫无底线可言。
但具体究竟是什么时候?
脑海中的回忆没有给边樾一个具体的答案。
时间的洪流盖去了太多生活的印记。
边樾只略微有点概念——
或许很早。
—
这日,边樾不在,林一年一个人去骨汤店吃饭,很巧,一进门就看见了苏悦悦。
苏悦悦自从上次被边樾拒绝一起吃饭后,天天在班里都躲着林一年,也再没给林一年发过消息让他帮什么忙。
今天难得撞见,眼看着苏悦悦冲他干笑了一下,又要溜之大吉,林一年叫住她。
苏悦悦一只脚都要迈出店门了,生生给收了回来,转身。
林一年示意她刚刚吃饭的桌子,饭都没动几口,说:“不是刚开始吃吗。不用躲我,我不吃人。”
苏悦悦干笑两声,和窦苗苗对视一眼,坐了回去。
林一年大大方方地在她对面坐下,闲谈了几句——
林一年:“吃得习惯吗?”
苏悦悦:“挺好吃的。”
林一年:“喜欢吃什么就点。你和苗苗认识了?让她多给你加点菜,我们店一直这样,熟人来如果不免单,都是多加菜。”
苏悦悦:“谢谢。”
林一年:“最近在学校还习惯吗?”
苏悦悦:“挺好的。”
两人相互默了几秒,一起开口:“那天……”
林一年让苏悦悦先说,苏悦悦默默深呼吸,鼓起勇气道:“那天,就我发消息给你,让你帮我约边樾吃饭的那天,不好意思啊,真的,我那时候不知道你和边樾……我以为你们都单身……”
林一年点点头,余光扫了窦苗苗一眼,不意外苏悦悦会知道。
苏悦悦跟着解释:“其实我也没喜欢边樾,我就是觉得他人挺好的,那时候以为他单身,他长得也帅嘛,人也不错,就想约了看看。”
哪知道……
林一年点头,实在道:“我没怪你的意思,你不用在心里过意不去。”
苏悦悦松了口气。
林一年想到什么:“不过——”
苏悦悦立刻竖起耳朵。
林一年:“不过你刚来那会儿,怎么会有边樾电话。”还给他打电话,让他来接?
这个呀。
苏悦悦:“我们两个学校不是友校吗,经常有交换生这种。我过来之前,刚好认识个这边去我们那儿的同学,那个同学认识边樾,我初中时候对边樾印象挺深的,就问那个同学要了边樾的联系方式。”
苏悦悦:“后来飞机落地,我不知道怎么来学校,想到边樾,觉得他这人挺乐于助人的,就给他打电话了。”
对边樾印象很深?
边樾乐于助人?
林一年有些意外,问苏悦悦:“你和边樾初中的时候很熟吗?怎么会对他有这种印象。”
苏悦悦:“不熟,我那时候才在你们班呆了多久啊,但我对他印象确实挺深的。”
既然聊到这儿了,又是曾经的老同学,苏悦悦便和林一年聊起了以前。
苏悦悦:“我那会儿不是快出国了嘛,我家里不想我天天在家呆着看电视打游戏,就把我送来了我姑姑的学校。”
苏悦悦的姑姑在林一年他们学校做老师,苏悦悦便插班过来,待了两个月。
她谁都不认识,和谁都不熟,还坐在讲台边,怪孤单的。
但女生么,那个年纪很容易被长得帅气的男生吸引。
苏悦悦便很快留意到了班里的两大帅哥。
一个是林一年,还有一个就是边樾。
但那时候的苏悦悦并不知道边樾和林一年关系好,她只是在看到边樾帮林一年的时候,对边樾有了一个直观的印象:乐于助人。
林一年听到这儿,纳闷:“边樾帮我?你看到他帮我什么了?”
苏悦悦:“值日的排表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林一年有点印象。
苏悦悦:“女生扫地,负责轻松细致一点的活儿,男生搬椅子,负责把椅子全部搬到桌上。”
林一年点头,当然记得。
苏悦悦:“有几次我走得晚,发现都是边樾把椅子搬到桌上,我还奇怪,怎么经常是他。”
后来发现,其中几次,当天值日的并不是边樾,值日排表上的名字,其实是林一年。
林一年想起来了,他那时候有课后竞赛辅导,一下课就跑老师办公室,哪儿有时间值日,全是边樾替他的。
苏悦悦:“还有一次,下大雨,你好像在小卖部吧,等他送伞,我在一楼楼梯口遇到他,老师喊他不知道要去干什么,他知道我也要去小卖部,就把伞给我,让我给你,他自己一个人淋雨跑了。”
……
苏悦悦吃完走了,林一年独自吃饭,禁不住想起从前。
初中,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如果不是苏悦悦提及,他都要忘得差不多了。
但苏悦悦提及的那个给他送伞的雨天,林一年印象深刻。
因为在他的记忆中,那是他喜欢上苏悦悦的原因。
那天的雨很大——
林一年两手插兜,站在没什么人的小卖部门口,看雨水瀑布似的往下坠,在地上激起细碎的水雾,朦胧胧的,天地都看不清了。
这么大的雨,冲回教学楼势必要淋得满身是水。
林一年中二期的时候格外少爷,别说淋雨了,鞋湿了都要不高兴。
他便索性没走,站在小卖部里,等雨停。
或者等认识的哪个同学撑伞过来买东西,刚好再撑伞一起走。
奈何上课时间快到了,小卖部里空荡荡的,几乎没人过来。
林一年做好了赶不及上课被老师念叨的准备。
恰在这时,雨雾里出现了一把天蓝色的伞。
伞下的女生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手里还拿着另一把黑伞。
走进小卖部,收伞,女生被屋檐上低落的水珠淋到了头发,哎呀一声,缩了缩脖子。
看到他,女生犹豫了一下,唤道:“林一年?”
林一年看向她。
女生把手里的黑伞递了过来,道:“给,伞。”
林一年纳闷:“给我的?”
女生点点头。
林一年接过。
握住伞柄的瞬间,温热贴上掌心。
林一年以为那是女生手心的温度,顿了顿,心里窜过异样。
他特意没先走,等了会儿,等女生买完东西,他和她一起撑伞,从小卖部出来。
女生走得不快,林一年特意慢了几步,落后一些,可以看到她蓝色伞面下的背影。
瘦瘦高高的,披肩长发,很漂亮。
但林一年从小到大见过太多好看的女生,并不因此觉得有什么特别。
反而是手里伞柄的温度,不知为何,会莫名的在这个有些冷的雨天,通过掌心,慰帖向他的心口。
而很多年后,哪怕已经把女生的模样忘得一干二净了,那把伞的温度,他一直记得一清二楚。
因为那个瞬间,是他莫名开始暗恋一个人的起点。
如今听说那把伞其实是边樾的……
林一年摸出手机,给边樾发消息。
林一年:伞柄上原来是你的体温啊。
边樾:什么伞?
林一年:以前,某天,下大雨,你给我送伞。
边樾:某天?哪天?
边樾:祖宗,给你的伞,伞柄当然要焐一焐,尤其是天冷的时候。
林一年:我有那么金贵啊?
边樾:是我怕你冻到。
林一年看到回复,笑了,笑着笑着,一脸释然。
他有过屁的暗恋。
他只是在一个冷得发抖的雨天,被一点温热的体温慰帖过罢了。
他喜欢的不是苏悦悦,是那个被伞柄温到的雨天。
而那把伞,伞柄上的温度,都是边樾的。
他的人生,从头到尾,都只有边樾。
晚上,林一年故意做了条懒鬼,沙发上一趴,不动也不去洗澡,还声称太累了,要休息,要睡觉。
边樾走过来,捏他的后颈,说抱他去洗澡。
林一年又故意蹬腿,哼哼唧唧:“不洗。”
边樾:“脸总要洗一下,手脚也要擦。”
林一年继续哼:“我不要动,你帮我。”
边樾就进了洗漱间,不久后带了条热毛巾出来,给林一年擦脸,擦完脸再擦脖子。
林一年从始至终看着边樾。
看他一声不吭地进出洗漱间,看他垂着目光细致认真地帮自己擦脸擦手。
看他神情里的理所当然,看他熟练耐心地做这一切。
边樾换了条毛巾出来,准备替林一年擦脚。
林一年用脚爪把那毛巾一夹,从边樾手里夹了丢到脚边,人坐起来,一把抱住边樾。
“边总都已经是熟练工了。”林一年吊在边樾脖子下面,闷声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天天帮男朋友擦脚。”
边樾单手搂林一年,好笑:“帮自己男朋友擦个脚怎么了?”
林一年抬起脖子:“胡说,我现在就算不是你男朋友,只是你朋友,你不也照样会给我擦?”
边樾回视他:“这可不一定。”
林一年知道正确答案锒辅是一定。
林一年埋头在边樾颈下,闭着眼睛,嘀咕:“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又说:“你对我这么好,好成这样,我能抵抗得住不弯吗?”
换边樾闷笑:“也没要你抵抗。”抵抗不住随便弯好了。
林一年抬起脖子,睁开眼睛,看边樾:“你说你是先对我这么好,然后才喜欢我,还是因为喜欢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好?”
边樾垂眸回视:“你今天的问题有点多。”
林一年:“说么。”
边樾:“不知道。”
林一年就知道边樾会这么说,本来也没期待有一个具体答案,纯粹闲的,随口一问。
他只是突然的“良心发现”,意识到这么多年,边樾待他的那些好遍布生活上的每一个细节,他像呼吸一样习惯了,习惯到可以忽略的程度,又在不知不觉中将这样的“习以为常”深埋到骨髓里,早就离不开了。
林一年悄悄觉得,边樾像个“猎手”,用真心、一点一滴的付出,“喂养”他这个“猎物”。
把“猎物”养得膘肥体壮、白白胖胖,处处依赖,“猎物”彻底离不开他了。
林一年又在边樾怀里闭上了眼睛,嘟囔:“你完了。我被你养叼了,不会有人喜欢我这种动不动就犯少爷病的帅哥的,大家被我的颜值暂时迷惑过之后,就会很快发现我的‘懒鬼’本质,谁都不会要我,我只能赖你这儿了。”
边樾抚着林一年的背:“今天怎么了。”都开始撒娇了。
林一年:“快回答我。”
边樾:“嗯?”
林一年:“说别人不要,你就养我一辈子,快说。”
边樾笑:“别人不会不要你,谁都喜欢你。但只有我会养你一辈子。”
林一年听着这口甜言蜜语,心底扭成了麻花,各种嗷呜嗷呜。
又想:
那他更要加油了。
为了两人以后的性|福生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