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那年此景
陆灵莞随即身形灵动如风,翻手如花如电用剑直奔几人的咽喉而去,五人脖子上就多了一道血痕,鲜血喷涌而出,五个杀手连惨叫之声都没有发出,身体便砸在地上,抽动了几下,再也不动了。
陆灵莞身上也溅上了鲜血,看着很是扎眼。
这是陆灵莞第一次杀人,原来剑划过皮肤之时,剑会先是有一刹顿挫和涩滞,破口后才会一剑而下,若脱缰骏马腾空而来绝尘而去。
陆灵莞看了看手中滴血的剑,内力正如一股巨大的洪流,在体内横冲直撞,像狂风一般肆虐。心跳如鼓,以一种疯狂的节奏敲击着胸膛,呼吸急促,剑身在手中微微颤抖,仿佛在响应内心的激动。
肖子翰见陆灵莞一直出神,撒娇试探地拉着陆灵莞的手腕轻轻晃道:“漂亮姐姐,你带着我好不好。”
陆灵莞回了回神,看了看肖子翰稚气的脸,心想:“影蛇这群家伙一击不中,想必还是要再下手的。我不能让这小子和哥一样,被影蛇所伤,放任他独行实在是太危险,先带着再做打算。”
“我也正要去京城 ,暂带着你也可以,但我是哥哥,我叫宇文凌枫,你以后可以叫我凌枫哥,不能乱叫,记住了吗?”
肖子翰乖巧地点点头,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
肖子翰撒娇自己不会骑马,两人只得骑一匹马前行。
几日相处下来,肖子翰古灵精怪,撒娇耍赖本事尽出。陆灵莞有时觉得肖子翰麻烦,想另找几个护卫送他回家。但肖子翰十分聪明,极易察觉陆灵莞想送他回家的心思,每次就对着陆灵莞拉长声音叫:“凌枫哥哥”哥哥两个字还特别重音。
陆灵莞被这小子抓住了把柄,如果被人追着叫漂亮姐姐,身份就暴露了。拿他也没有办法,心想小小年纪如此无赖,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两人路过一个城郊。见到一群人路过。三三两两,男男女女地往前走,人人都是衣衫褴褛,面有菜色,眼神空洞。还有一些受伤,士兵装扮的人相互掺扶着也在往前走。应该是边境交兵后受伤回来的士兵和流离失所的百姓。
陆灵莞拉停马,闪到一边,把路让出来,让这些人先过去。
肖子翰看着这些人,突然感慨:“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陆灵莞听到肖子翰如此感概,心中一惊,“这小子看上去像个富家公子,平日里油嘴滑舌,居然还能知道这些道理。”
陆灵莞好奇:“小子,你居然还能懂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道理,倒是难得,谁教你的?”
“我哥哥教我的。”肖子翰提到哥哥声音都高了八度。
“哥哥?你哥哥是谁?”一路上陆灵莞并没有问过肖子翰什么问题,因为肖子翰具体是谁,家世怎样,陆灵莞只觉得没必要知道。本想着把肖子翰平安带到京城便好了。此刻却有些好奇起来。
“我哥哥叫阎骏!”肖子翰十分骄傲地朗声答道。
“阎骏?难道是俞凉王阎骏!?”陆灵莞心中暗惊,知道如此为君之道的阎骏只能是俞凉王了。
“是呀,是呀,凌枫哥哥也听过呀,我哥就是俞凉王阎骏。我哥可厉害了。”
当今天下,最大的两支军队,一支是玹丞王手里的龙吟军,一支就是俞凉王手里的阎家军。
阎家军自立国以来就一直镇守西北,上一任统帅阎昱老将军是位名将,带领的阎家军曾多次攻打外邦立下大功。特获封俞凉王。
独子阎骏十六岁就随父亲四处征战,军功卓越,十九岁时就升任骠骑将军。阎骏二十二岁时,阎昱突发疾病离世,正值外邦来犯,可谓是内忧外患。阎骏力挽狂澜,带领阎家军不但阻止了外邦来犯,还四次直捣黄龙,收复了外邦之前所占疆土,扩大了西北领地。凭此骄人战绩堵住了质疑之声,得以顺利世袭了俞凉王之位。
经此一战,人们都称他是:玉面阎王。也算一个家喻户晓的大人物了。
陆灵莞不禁皱了皱眉,暗想:“没想到这小子是阎骏的弟弟,阎骏,只是若此刻就碰上阎骏,是祸还是福呢?”
陆灵莞追问道:“阎骏是你哥哥,那为何他姓阎,你姓肖?”
“因为我是孤儿呀,是哥哥捡了我 ,养我长大的,凌枫哥哥,我很可怜的,我很小的时候父母就死了,幸亏遇到了哥哥收养我。凌枫哥哥,看我那么可怜,你可千万不要丢下我。”肖子翰说得可怜巴巴。相处多日,肖子翰早就发现陆灵莞是个嘴硬心软之人,赶紧趁机会卖惨。
果然,陆灵莞眉心微动,疼惜地拍了拍肖子翰的头:“不会!”
两人又连着赶了几日路,路上还被影蛇伏击了两次,陆灵莞仍快速果断的解决掉来人。
陆灵莞心想:“幸亏带上了这个小子,不然都不知道这小子要死几回了。这小子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追杀他的人,到底是为了他还是为了他哥。看来要再查查这事。还要教教这小子逃命的轻功,打不赢好歹能跑。正好玉珠安排京城事宜还需些时日,我也正好教教这小子轻功。”想到此处,陆灵莞晃了晃头,对自己的多管闲事之举也是无奈。
不久两人踏入了繁华的通州城,这座城市比那些沿途的小村庄要富饶繁荣得多。宽阔的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小摊位,人们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肖子翰穿梭在摊位之间,这个摊看看,那个摊瞧瞧。一脸的好奇兴奋。
“小子,你过来。”陆灵莞牵着马叫道。
肖子翰笑嘻嘻乖乖回到陆灵莞身边,肖子翰可喜欢陆灵莞了。虽然两人相识时间不长,但是陆灵莞一路上都保护他,多次救他,肖子翰觉得陆灵莞是这个天下除了他哥哥,对他最好的人了。肖子翰一脸讨好地看着陆灵莞:“凌枫哥哥,这个地方好热闹呀。”
“小子,这些时日我们赶路都累了。我们便在通州休整几日可好?”
“好好。”肖子翰点头如捣蒜。
“我找一个大点的客栈,明天开始教你轻功如何?”
“啊!要练功啊!”肖子翰脸上写着一万个不愿意。
“是的,必须练功,你这小子乖乖的给我学,下次再有人追杀你,你好歹可以跑!对了,我听说你哥哥武功非凡,你怎么没学会一星半点?他没有教你?”陆灵莞用手里的玉箫敲了敲肖子翰圆圆的脑袋。
“他当然有教我,但是我不愿意学!“肖子翰回答的口气居然有些骄傲,仿佛不学武功是一件多厉害的事情。肖子翰转着滴溜溜的眼睛,撒娇:”凌枫哥哥,可不可以不要学呀!”
“可以呀,当然可以!”陆灵莞浅笑。
肖子翰一听可以不学眼中又闪起了开心的光芒。
“那子翰少爷就自己去京城吧,我们就此别过,你路上可千万要当心,不知影蛇还在哪个角落里等着你呢!”
肖子翰眼中的光芒立刻全熄灭了,嘟着嘴乖乖应道:“那我学嘛。”
两人一起去了如意客栈,如意客栈是通州最大的客栈。陆灵莞要了一个独立的跨院。这个跨院有三间客房,还有自己独立的一个庭院。倒是把如意客栈主楼的吵吵闹闹隔了开来。
晚上肖子翰睡后,陆灵莞在自己的房中坐着。
窗户轻声地响动了一下,房中就多了一个黑衣人。黑衣人进房后便单腿跪地道:“属下参见少阁主。”
陆灵莞抬手示意他站起身来:“玉珠可有消息?”
“玉珠已探明京城各府的情况,都记录在此。”黑衣人双手递给陆灵莞一封信。
“江湖各派呢?消息都传到了吗?”陆灵莞接过信问。
“按少阁主吩咐,夜半阁各处已经四处放出消息,现在全江湖都在传衡山派王千秋灭门夺宝之事。”
“好,密切关注此事动向,一定要让此事人尽皆知,阻止有其他说词传出,且不能让人知道消息是从夜半阁传出的。我会在通州盘桓数日,有个少年,叫肖子翰,是俞凉王的义弟。我记得之前的记录很少,本以为没有什么特别,但是能引动影蛇一路追杀,绝不简单。你速安排阁中人查查此人,有任何消息再来报我。退下吧。”
“是!”一眨眼,黑衣人就消失了。
陆灵莞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边喝一边看手里的信。看完后把信放在一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眉心微皱,若有所思。“现在整个江湖都知道衡山派的王千秋灭门夺宝之事,就不知道玹丞王会如何咬这个饵了。也不知道这先皇的宝藏地图,还能钓出哪些鱼。”
这个宝库是先皇在立国初期就建立的,里面有足以撼动皇权的宝物,是所有想登上皇位的人都趋之若鹜的宝藏。现在却是陆灵莞搅乱时局的诱饵。
“王千秋呀王千秋,你当玹丞王的走狗那么多年,陆鸣山庄和欧阳家两次灭门,你首当其冲!现在先让你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待到武林大会之时,我要屠尽你衡山派一门!让你血债血偿!”陆灵莞漆黑的眸子里恨意翻涌,戾气陡然而生。
第二日清晨,肖子翰就被陆灵莞抓起来练功。肖子翰换了一身练功服,干净利落!多了几分英气,少了几分富家少爷的骄纵之气。
肖子翰每天都在庭院的空地处练习轻功,陆灵莞则坐在庭院的亭子里教导他练习:“微乎微乎,至于无形;神乎神乎,至于无声;绵绵若存,用之不勤;将内力绵绵散到四肢百骸,方可无影无形。”
亭子里的桌面不但有茶,还有一堆小石子。陆灵莞时不时弹出一个石子打在肖子翰练习的错处:“重来!”
肖子翰每被打一次,都要一脸幽怨看陆灵莞一眼,不过也不敢发作,只有乖乖地重来。
陆灵莞看着肖子翰那一脸委屈却认真表情,心中不免偷笑:“这小子根骨极好,又聪明,要是认真习武一定能是个高手。”
几日下来,肖子翰基本的口诀心法和步伐都学会了,身法也有点雏形。
两人在跨院专心习武,却不知客栈的大厅又到了一个新的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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