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已经忍耐多时的维塔斯在看到这个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后，终于再也受不了的弯腰扯下自己的防毒面罩激烈地吐了起来。

提尔下意识伸手拍了拍维塔斯的后背，右眼眶里的仿生眼已经开始了对土腔底部那数不清的虫卵池以及蚁后进行快速扫描分析，左眼则看向维塔斯，问道：“Vitas，你是不是，怕虫子？”

维塔斯用手撑住膝盖，他本来就只喝了营养剂并在从战机上跳下来前打了体能增强药剂，胃里几乎可以说是并没有太多的东西，然而眼前的画面和气味实在令他难以忍受，他根本控制不住呕吐的欲望，在一轮搜肠刮肚的呕吐后连胃酸都吐出来了。

满嘴酸涩苦味，维塔斯满眼都是生理性泪水，勉强抬头看提尔，道：“有谁规定志愿军首领不能怕虫子吗？！”

提尔了然地颔首，道：“我懂了，你也被丢进过虫池里。”

基因实验基地里曾经有一个装满虫子的实验池，他们这些实验体基本都被丢进去过，而且是赤身裸体的被丢进去，虫池里有不少毒虫，意在测试他们作为实验体的抗毒能力和自愈能力，有不少的实验体都没能熬过虫池，感染病毒后直接就死在了虫池里，然后被虫子啃得只剩下骨架。

实验体进入虫池，就相当于是跟各种各样的虫子以及其他实验体的尸骨待在一起，不吃不喝地被关三天三夜后才会被放出来。但即便是活着从虫池里出来了，如果感染严重研究员确认会留下无法痊愈的后遗症，实验体也同样会被处理掉。

之前去摧毁基因实验基地，提尔被抓后遭受到过去经历过的种种实验折磨，但并没有被关进虫池里，他还以为这项实验测试在他们二代之后已经被废除。可现在看到维塔斯这反应，大概维塔斯在基地里的时候，那些研究员们都还在进行虫池实验。

“虫池，是什么？”原赦站在他们后面，并不太明白他们在说什么，只是觉得维塔斯对于丧尸蚁虫的反应，确实比看到其他异形丧尸时更大。

提尔还在拍着维塔斯的背，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别问了，你不会想知道答案的。”

站在最前面的顾淮突然提醒道：“你们，抬头往上看。”

提尔、维塔斯跟原赦闻言下意识抬起头，随即看到在土腔的顶部，爬满了比一般丧尸蚁虫攻击性更强的大型丧蚁，那些腐烂的翅翼正在快速颤动着，随时准备向他们发起攻击。

他们一路攻进来，大型丧蚁却越来越少，不是因为大型丧蚁数量少，而是因为这些大型丧蚁都被蚁后召回到主巢护卫了。

好不容易才止吐的维塔斯，再次弯腰吐了起来，只是他刚刚就已经把胃里的东西吐空了，再吐也只能是干呕。

右眼已经显示出完整的分析数据，提尔眼角一阵抽搐，有些困难地说道：“环境扫描分析结果，主巢里有将近一亿颗虫卵，即便不能全部成功孵化成蚁，孵化率也高达70%，如果我们不能把蚁后跟这里的所有虫卵一锅端了，后果不堪设想。”

“一，一亿颗？！”原赦震惊得连话都说不好了，瞪大双眼道：“这只能进行核弹清洗了吧？！只靠我们就算能把蚁后杀了，也不可能把这些虫卵都处理掉。”

“这个主巢土腔的深度远比我们看到的深。而且，你觉得现在进行核弹清洗，我们正在跟丧尸蚁虫交战的战士来得及撤退吗？如果我们现在撤退，等我们撤退干净后再发射核导弹，你要怎么确保丧尸蚁虫跟蚁后没有在我们撤退期间转移？”提尔左眼睨向原赦，严肃道：“我们的任务就是将蚁后清除，除非任务达成，否则不能撤退。”

原赦一时语塞，再看顶上黑压压一片的大型丧蚁，他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

“我知道你心里觉得这是不可能任务。”提尔重新把面罩拉起，给手里的突击步枪换上了新的弹匣，然后说道：“但我跟顾淮，最擅长的就是不可能任务。”

跟他们正相对那边的土壁发生爆炸，烟雾缭绕中，郑语跟戴桀从那被爆破开的缺口中进入到主巢土腔内，虽然比预计稍迟，但也总算成功抵达主巢。

“人到齐了。”顾淮将手里的M2重机枪丢给原赦，再把弹链脱下给原赦，从战术包里取出了突击步枪，道：“退到入口支援，一旦收到其他指令必须立即执行决不能留下，现在开始这里是我们的战场。”

与此同时，戴桀看着下面的蚁后和虫卵，按住耳机对他们说道：“不要掉下去，也别让皮肤碰到粘液，泡着虫卵的粘液对人类有致死毒性，一旦沾上必死无疑。”

提尔看向维塔斯，问道：“你可以吗？”

维塔斯往地上再吐一口唾沫，从腿侧的包里取出一根注射剂给自己打上，然后也把面罩重新拉上，道：“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以’这三个字。”

最后一个字没入空气，在原赦看清以前，顾淮、提尔、维塔斯、郑语以及戴桀，同时一跃而出，没有半点犹豫地跳下土腔底部落到了蚁后那庞大无比的腹部上。

“吱——！——！！——！！”

蚁后发出刺耳无比的尖叫，原本伺机待发的大型丧蚁纷纷从顶部落下扑向五人。

下一秒，除戴桀外，顾淮等四人进入OE状态，顾淮也在发起攻击之际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最高压的具象化雪松信息素，土腔内部空气温度骤降，土壁上在短短几秒内结出了薄薄的一层冰霜。

五人的身影被黑压压一片的大型丧蚁所包围完全无法看见，原赦缠好了弹链提着M2重机枪退到入口，一边开枪对着外围的大型丧蚁扫射一边让入口附近的战士跟他一起进行火力支援。

顾淮高强压的具象化信息素硬生生给他们撑出了一个安全区，大型丧蚁一旦靠得太近就会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即便冲破了这面无形的墙，动作也会因具象化的信息素压制变得滞缓。

蚁后用只剩支架的翅翼向几人发起了攻击，翅翼尖端就像利刃一样不断刺向五人；大量的大型丧蚁前赴后继地扑向他们，五人一边躲避着翅翼尖端的攻击，一边试图突破大型丧蚁的包围，向蚁后的胸节和头部攻去。

即便有顾淮的信息素压制，大型丧蚁的密集围攻仍然让五人无法轻易突破。

蚁后包裹着数百颗虫卵的腹部不能轻易划开，因为里面同样有着致死的毒液，否则他们在落下的那一刻就会将蚁后开膛破肚。

提尔的右眼不断给出战斗动向的指示，尽管更多时候，提尔都是根据自己的经验和反应跟顾淮配合着射杀大型丧蚁，极少数情况才会参考仿生眼给出的战斗指示。

“有没有一种可能！”郑语旋身一个飞踢将一只扑到他面前的大型丧蚁踢开再补枪，大声问道：“只要我们能将蚁后杀死，这些在围攻我们的丧尸蚁虫就会停止活动？！”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据我所知，蚂蚁的特性是蚁后一旦死亡就会立即诞生新的蚁后！”提尔在震耳的枪声中大吼着回答郑语，一只大型丧蚁被他爆头了马上又有一只新的补上，“我们能做的，是把这只蚁后杀死，然后在新的蚁后诞生前把这个主巢炸掉！”

“战机正在各处协助清扫其他副巢，Vitas，我需要你跟你的志愿军下令，五分钟后开始撤退作战！”郑语对维塔斯说道。

维塔斯刚一脚把一只大型丧蚁的尸骸从蚁后的巨腹边缘踹下卵池，紧接着一个打滚避开蚁后的翅翼尖端攻击，人还没爬起来就对着上方扑过来的一只大型丧蚁开枪，怒吼道：“你们一会打算怎么撤退？！总不成是想跟蚁后和这堆虫卵还有丧尸蚁虫抱着一起死吧？！”

“按照计划，我的战机很快就会根据我们的信号对我们此刻的所在位置进行集中炮击，把这里的顶部打开接走我们同时投放带有生化药剂的炮弹，所以我们必须在十分钟内把蚁后杀死！”郑语回答道，他正跟戴桀相互打着配合，竭力想要正面突破将大型丧蚁的包围撕开一道口子。

也就在这时，蚁后的翅翼尖端对准了郑语和戴桀，闪电般刺向他们的后背。

比蚁后的翅翼尖端更快的，是顾淮跟提尔。

Alpha与Omega几乎是同步将两只各自扑向他们的大型丧蚁的头射爆，两具丧蚁的尸骸重重摔落，两人眼也不眨地跃起踩过丧蚁的尸骸向前疾冲，从刚刚才站起的维塔斯两侧掠过，两个枪口分别瞄准了翅翼骨架连接处，那是最脆弱的地方，即便是在奔跑中，两人的射击依旧平稳没有一枪落空。

连续的射击将翅翼射得偏离了原来的轨迹，顾淮跟提尔就像是对方的镜像，动作完全一致，射空子弹的突击步枪被甩到了背后，双手交叉各自从腰两侧拔出了长刀，以极限速度追上了遭受枪击后仍晃动着刺向郑语和戴桀的翅翼尖端，脚踝发力蹬地一跃而起，长刀劈开空气狠狠砍向翅翼已经极度脆弱的连接处。

“嚓——！——！！”

重合在一起的断裂声响起，Alpha跟Omega同时将那翅翼骨架带有尖端的那节砍断，没有半秒的停顿，两人双刀绞上下一节骨架，借力在空中翻身，特制的长刀刀刃带有激光，被绞住的翅翼骨架随着两人手臂发力而被彻底绞断。

眨眼间，蚁后的翅翼被顾淮跟提尔砍断成好几截，再无法产生半点威胁。

两人落下长刀入鞘，同步再抓起被背带挂住的突击步枪，右手飞快地写下空弹匣再插上新弹匣，并肩向前集中一处射击开路。

而在顾淮跟提尔后方，郑语、戴桀和维塔斯三人背抵背，分别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开枪射杀不断扑下的大型丧蚁，并一步不落地跟上顾淮跟提尔。

而维塔斯也已经通过耳机下达了撤退作战的命令。

翅翼被废显然对蚁后造成了打击，因要产卵而无法动弹的庞大身躯都震动起来，蚁后发出极诡异的尖叫，周遭的大型丧蚁更加地躁动，却也因此失去了之前有序的攻击补位，互相之间失去配合性，围攻开始变得凌乱起来。

大型丧蚁的混乱给了五人突破的机会，提尔跟顾淮对视一眼，顾淮微微点头，提尔便也毫无保留地释放出自己所能维持的最高压的具象化火焰信息素。

刹那间变得冰火两重天的空气和压强，身为第三代基因实验体的维塔斯还能抗住，郑语跟戴桀却是明显脸色都变了，尽管都是S级的Alpha，却在双重的具象化信息素压制下呼吸困难，他们铁青了一张脸，知道顾淮跟提尔要抓住机会突围了。

提尔具象化的信息素成功地对大型丧蚁进行更强的压制，本来就开始混乱的丧蚁动作更加迟滞，顾淮跟提尔集中且互补的射杀成功将大型丧蚁的包围撕开了一个缺口，他们将后背完全交给了郑语、维塔斯和戴桀，在丧蚁因失去秩序而来不及补位的空隙中，提尔扔出了一个手雷。

“嘭——！——！”

威力极强的手雷炸出了一个火口，五人飞快穿过，终于在被大型丧蚁包围五分钟后突破。

蚁后的胸足不知是因为实验丧尸化还是其他原因，已经退化得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然而顾淮跟提尔在通过蚁后的胸节时，还是分别将胸节两侧无力摆动的胸足都给射毁了。

随着胸足被毁，蚁后发出了更惨烈的尖叫，大型丧蚁在蚁后阴森的尖叫中重新组织起了阵型，又一次成群结队的扑向五人！

没有半点交流，已经没有新弹匣可用的顾淮跟提尔解下了突击步枪，长刀再次被拔出，顾淮跟提尔仍是以两面包抄的形式，从两边冲向蚁后的头部，丧蚁迎面扑来，两人却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丧蚁斩杀。

维塔斯、郑语和戴桀停在了蚁后的胸节上，抵挡着又一次发起攻势的丧蚁大军。

丧蚁无法阻挡顾淮跟提尔，进入OE状态的两人斩杀丧蚁犹如切菜砍豆腐，丧蚁的尸体也再度被他们当成了垫脚石，两人踩着丧蚁的尸体跃过了蚁后那正发出尖叫并吐出臭液的下颚，凌空翻身落到了蚁后的复眼上，手中长刀狠狠插进蚁后的复眼再一拖拽，将蚁后的复眼生生切毁！

一再遭遇重创的蚁后整只都颤动起来，头部短小的触角在复眼被切毁后痉挛着卷向了还插在它复眼里的刀刃，顾淮跟提尔的见刀刃被卡，果断放手并腰后拔出了进攻型手枪向对方开枪，几枪就将对方身后的丧蚁击杀！

就在这时，一直隐藏在蚁后的脑袋下方的数根触手倏然从底部涌出，从四面八方攻向顾淮跟提尔！

触手像是完全不受双重具象化信息素的影响，顾淮跟提尔被触手逼得节节后退，同时还要提防扑向他们的丧蚁。

两人身上剩余的弹匣已经不多，当那数根触手再次同时刺向他们之际，顾淮在后退中扔出了一个小手雷，手雷在触碰到触手的瞬间爆炸，将那集结在一起的触手炸得四分五裂！

烟雾未散，仿生眼已显示危险逼近，一根漏网之鱼的触手像矛一样刺向了顾淮，而顾淮恰好对着提尔身后的丧蚁开枪并将炸药丢进蚁后的口中！

想也不想，提尔直接挡在了顾淮身前，头一偏，触手的尖端就那样刺进了他右眼眶的仿生眼中。

用手死死抓住了触手，提尔没给触手刺穿他脑袋的机会，而顾淮已经拔出了腿侧的短刀反手将那触手砍断！

将断掉的触手端拔出，仿生眼虽毁，却并没有对提尔造成任何影响，提尔只花了几秒便适应了独眼的视野与立体感的丧失，周遭有丧蚁袭来也被他准确开枪射杀。

提尔将装满手雷炸药的战术包丢出，顾淮左手甩出短刀将战术包钉在了蚁后被划开的复眼里，右手朝战术包连开三枪并跟提尔一起后撤。

“嘭——！——！！”

爆炸的巨响再度响起，蚁后的整颗脑袋被烈焰包裹。

脑袋被炸开花的蚁后最后挣扎了几下，身体便再不动弹，可很快，周遭的虫卵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孵化。

像是早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种情况发生，顾淮跟提尔将剩下的最后几枚液氮手雷丢进了正在孵化的虫卵堆中，液氮手雷落下即爆炸，瞬间将周围一片半孵化的虫卵都冻结。

大型丧蚁在蚁后被爆头后再度失去了组织性，开始一只只盲目地在土腔内四处乱撞。

然，即便表层的虫卵被液氮手雷冻结，他们也阻止不了埋在下面的虫卵也开始了快速孵化。

而耳机里，更是传来战机在下降时遭到从巢穴中冲出的大量丧蚁的冲撞式攻击，导致引擎受损，无法按照计划进行接应的消息。

郑语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起来，他看了一眼顾淮跟提尔，正要说话，却听到维塔斯极为冷静的声音。

“Kego，发射导弹，降落战机接应。”

郑语难掩愕然地看向维塔斯，可维塔斯却并没有看任何人，仅仅是持续地击杀四处乱扑的丧蚁。

一分钟后，这个藏在地下深处的主巢被炸开了顶部。

被炸开的土壁块当头砸下，四根滑降绳落下，维塔斯大声说道：“你们先上，我殿后！！”

顾淮、提尔、郑语跟戴桀不疑有他，立刻便抓住滑降绳被拉了上去。

随着被拉上战机，顾淮跟提尔收回了信息素，而独自留在下面的维塔斯，集中起精神，回忆着芬里尔教给他的控制信息素具象化的方法与感受，终于成功地将自己的信息素具象化放出。

虫卵孵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上方的战机在将顾淮瞪人拉上去时也一直启动机载重机枪对维塔斯身周进行密集扫射，维塔斯放下枪，长吁一口气后按住耳机给出了自己最后的指令。

“Kego，把棺材放下来，然后关闭机舱门带他们离开并立即对我所在位置进行彻底的导弹轰炸。”

片刻，熟悉的棺材稳稳地落在了维塔斯身前，看着躺在棺材里像只是睡着了的Alpha，维塔斯将紧闭的棺材盖推开，扯下面罩露出满脸倦容，他慢吞吞地爬进棺材里，蜷缩起瘦削的身躯躺在Alpha冰凉的身躯旁，再伸出手臂紧紧抱住Alpha的肩膀，维塔斯把脸埋进Alpha的肩窝中，嘴角勾起疲倦却又如释重负般的微笑，喃喃叹谓：“总算，都结束了。熬了这么久，我终于能解脱去见你了。”

——Everything I went through you were standing there by my side.

——And now you gonna be with me for the last ride.

——It i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love.

——I w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

薄荷信息素将维塔斯与芬里尔包围，维塔斯安心地闭上双眸，听到了导弹落下的声音。

持续地导弹轰炸，冲天的火光与硝烟伴随爆炸的巨响吞没摧毁所有。

在已远离的战机上，提尔怔愣地站在紧闭的机舱门前，他并没有觉得意外，甚至连难过都没有，他只是有些茫然地看着顾淮，道：“维塔斯，是从一开始就决定要这么做。”

顾淮伸手把提尔揽入怀中，道：“这对他而言，或许就是最好的结局。”

提尔沉默着，良久过后才又再问道：“顾淮，战争结束了吗？”

“还没有。”顾淮瞥一眼精疲力尽地靠坐到战机甲板上表情复杂的郑语，沉声说道：“戴习维虽然死了，但人类跟丧尸的战争还没完全结束，世界各国和社会的重建也还有一段很漫长的路要走。”

导致一切悲剧发生的罪魁祸首虽已死，可人类的战斗还远不到结束的时候。

提尔没有再说话，顾淮将他揽抱在怀里，不知过了多久才又靠在他耳边对他说道：“提尔，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

闭上湿润酸涩的左眼，提尔想说他知道，也很想说他真的已经很累，可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抬起手臂用力抱紧了顾淮。

他们是战士，在人类跟丧尸的战争真正结束那一天来临之前，他们都绝不会放下手里的武器。

战斗到最后一刻，既是责任也是身为战士的荣耀。

因为战士，永远都会为了生与希望而奋战。

在这场牺牲极大的终战结束的第三天，在大多数的人都正享受着胜利的果实，为终于看到重建世界与和平的希望而欢呼之际，才刚刚完成替换新制仿生眼手术的提尔与顾淮一起从郑语的志愿军基地里悄然消失。

没有留下只言片语，包括郑语在内，没有任何人知道顾淮跟提尔去了哪里，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如何能追踪联系到他们，更不知道他们是否还会再出现。

唯一能确定的是，顾淮跟提尔仍旧在战斗，为了延续再生的生命，也为了属于他们自己的信念。

亚盟国边境某条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公路上，两辆装备齐全的黑色重型机车齐头并进。

远方的地平线迎来久违的拂晓，已经成为传说的两名战士，乘着疾风冲破黑暗，在凛冽的寒风中驶向那再次为世界带来光明的日出破晓。

————正文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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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英文引用：

“Everything I went through you were standing there by my side.

And now you gonna be with me for the last ride.

It is been a long day without you my love.

I will tell you all about it when I see you again.”——《See You Again》填词：DJ Frank E、查理·普斯、维兹·卡利法、安德鲁·希达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