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谁动他我跟谁翻脸!”
回国九个小时的飞机,严琛全程没睡。
一闭上眼,就会想起今晚和安奕在车上的每一个细节。lanya
尤其是那句“我和别人做了”,安奕的语气平静寡淡,却十足残忍,以至于严琛在飞机落地前才回过味来。
安奕一定是在骗他!
撒这样的谎,就是想让他吃醋、发火,他越愤怒,才会彰显安奕在他心目中的地位越重要。
谈恋爱的人,在吵架时总会翻旧账,就算安奕再温柔懂事,也肯定避免不了。
严琛想,以前自己身边情人不断,但跟谁都不长久,这个肯定会让安奕没有安全感,再加上结婚的新闻一出,安奕心里怕是更难受,所以他才故意拿这种谎言来刺他的心。
这么一想,严琛心里顿时好受多了。
愤怒加伤心,安奕说出这种话也正常,还是多理解、多哄哄他吧。
飞机一落地,严家的车就在舷梯下等着,根本不给严琛任何机会,直接带他回了严家老宅。
严琛对这种架势嗤之以鼻,下车第一件事就是对他大哥吐槽:“这么大阵仗,你当拍警匪片啊?”刚才在机场被很多人围观,想想就觉得丢人。
严珩站在门廊下,不赞同地觑他一眼。
严琛一挑眉,进门就看到一楼会客厅里,他爸坐在沙发主位,脸色阴沉、不怒自威。
而他那个一心扑在工作上,平常鲜少回家的二姐严瑾,竟然也在。
“干嘛呢,”严琛皱眉,“聚这么齐。”
“你还有脸问?”严琛老爸严经纬把一张报纸丢在他脚边,“你看看你干得好事!”
严琛低头一看,自己和谢南沧在酒店大门口打架的照片赫然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他眉头皱得更紧了一点,就听他姐在旁边幽幽嗤了一声:“这年头还有报纸?”
严经纬瞪她一眼,拿手里的酸枝拐杖用力敲了下地板:“为了个男人争风吃醋,还动手打架,你挺有出息的啊!”
“打赢了吗?”严瑾又插嘴问。
差点把老头气厥过去。
“小瑾,”严珩无奈地轻叹,“别打岔。”
严琛一脸无所谓:“打都打了,还能怎么样?你年轻的时候没打过架?”
严珩和严瑾齐刷刷看向他们老爸。
严经纬噎了一下,气得脸都红了:“听你的口气还挺骄傲啊!给老子丢脸都丢到国外去了!那你说说,你打算怎么跟周家人交代?!怎么跟人家千语交代!”
“我电话里已经说得很清楚,”严琛还是那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这婚你们爱谁结谁结,反正我不结。”
“你再说一遍!”严经纬撑着拐杖站了起来,怒瞪着他。
严琛一点惧意也没有,反而更加坚决,“我说,我不结婚,让周千语拿着她的五百万滚蛋!”
大厅内有一瞬间的安静,严瑾放下手机,像第一次见她的小弟一样,把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哇哦。”
严珩:“……”
“我跟你周伯伯那可是八拜之交,你跟千语又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再说了这关系到我们严周两家的长期合作战略,这婚你说不结就不结了?!”
“跟我从小一块长大的人多了去了,我娶得过来吗?”严琛有一手阴阳怪气的好本领,“想合作就好好谈合同,别给儿子、女儿乱牵线,我跟周千语上床生孩子又他妈算不了业绩!”
“你——!”严经纬气得抄拐棍,直接一下打在了严琛的腿弯。
严琛吃痛,单膝跪在了地上。
严珩和严瑾连忙一左一右,架着老头往后退。
严经纬仍不解气,哆嗦着手指严琛,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就是从小把你惯坏了!谁教你这么讲话的?!我看你是昏了头,在外面玩疯了吧你!”
“我疯没疯不知道,但这婚我肯定不结!”严琛豁出去了,“我是gay,知道什么意思吗?就是同性恋,我喜欢男的!我这玩意儿对着女的竖不起来!老爸不想再丢脸的话,就赶紧跟你的八拜之交去退婚,不然以后指不定能传出更难听的话!”
严经纬不是不知道他玩男人,但他以为只是年轻人一时兴起,不会当真。
严琛在家里年纪最小,从小被宠到大,脾气乖张了些,但在生意场上他还是一向有分寸,等玩够了,自然知道为家族利益打算做妥协。
而且明明之前订婚答应得好好的,结果消失了一个多月,回来就撂挑子不干了。
严经纬自然把这一切都归咎于安奕身上。
“我看你就是被那个姓安的迷昏头了!”严经纬怒道。
严瑾哪壶不开提哪壶:“确实长得挺乖的,我喜欢。”
严珩:“……小瑾!”
严经纬现在也就看老大还顺眼,他使唤严珩,要他想办法把安奕弄得远远的,最好永远也回不了国。
严琛听后急了,他跪得笔直,气势却最嚣张:“谁动他我跟谁翻脸!”
严珩拧眉道:“你先冷静点,再说话。”
“行,那我现在认真地、心平气和地说一句,”严琛直勾勾看进他老爸的眼睛,“我就算跟安奕成不了,我也不会跟周千语结婚,让她拿着她的五百万麻利地走人。”
严经纬被他的坚决震慑到了一瞬。
随后,整个别墅陷入一阵鸡飞狗跳的吵闹中。
严琛被他爸拿拐杖狠狠地打了几下后背,说什么都不肯改口。
严瑾见拦不住,就拿着手机走到一边给好姐妹齐悦打电话实时转播,严珩身心俱疲,劝了这个劝那个,最后好不容易把严琛生拉硬拽拖去了二楼卧室,把人锁在里面“闭门思过”。
“别给他饭吃!也别给他水喝!”严经纬气愤道:“我看是他嘴硬,还是老子的拐棍硬!”
严瑾冷笑:“这么下去他的尸体最硬。”
“……你一边玩去!谁叫你回来的?!”严经纬没好气地说。
“别跟他犟了,他不愿做的事,你拿枪指着他脑袋也没用。”严瑾从包里掏出一个文件夹,扔到茶几上,“这是周家这几年的财务报表,你看看再说吧,我玩去了。”
说完,她跟严珩摆了下手,潇洒离去。
严琛的手机被没收,联系不到外面,房间内有个平板、有台电视,但因为被拔了网线,也查看不了新闻。
因而他不清楚,在他“闭门思过”的第三天,他与周千语便被宣告“和平分手”。
这场豪门间的联姻从订婚到分手,还没撑过一百天,在商娱两届掀起了一阵讨论热潮。
安奕看到这条新闻时,刚回到国内,和谢南沧在机场外办了新的国内号码。
他看了有一阵失神,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远处可见连绵青山,头顶是万里晴空,他的心情没什么起伏,这算是个好的征兆。
“灵安的景色很漂亮,附近还有个5A级景点,”谢南沧拎着行李箱来到他身边,把一顶大帽檐的草帽盖在安奕头上,“到家后把时差倒好,我再带你去走一走。”
安奕扬头冲他笑了笑,上车后还是有点犹豫:“我在外面租个房子吧,直接住到你家不太好。”
“你怎么舒服怎么来,”谢南沧善解人意地说,“不过今天肯定来不及,你就当是到朋友家借住几天,不用太拘谨,我爷爷也是个很随和的小老头儿。”
“……好。”
安奕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秀美景色,有点出神。
这里不是国外,不是大海,更不是他生活了近三十年的厦川,他感到一片陌生。
直到双脚踩上这片黄土地,他才有了一点真实感。
谢南沧从出租车后备箱拿下行李,给安奕带路,“这边走。”
灵安是座偏古韵的小型旅游城市,环山抱水,下设的区县有不少瓷业工厂和烧窑口,已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谢南沧说:“我爷爷隔段时间会去那边看陶土、烧窑,你感兴趣的话,到时候我让他带你一起过去看看。”
“那太好了。我以前只用工作室的电窑烧胚,上次去那种窑口还是小时候的事了。”
见安奕眼睛都变亮了,谢南沧不禁感慨地叹了口气。
安奕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谢南沧轻笑:“我在佩服自己带你来这里,是个多么明智的决定。”
安奕听后也不禁笑了笑。
两人边聊边走,穿过一片小花园后,来到一座红瓦白墙的三层小洋楼面前停下。
这里和安奕小时候的家差不多,前院也被辟出来一块空地,搭了简棚用来堆放陶土和釉料,棚子外面各式各样的陶胚正在晾晒风干。
“谢大师,在哪儿?”谢南沧把行李箱拎上台阶,推开门朝屋内喊了一声。
安奕紧张地摘下帽子,攥住了衣角。
谢南沧又高声喊了句“爷爷”,话音未落,就从洋楼东面传来稳健的脚步声,“这呢这呢,臭小子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一个身穿灰色棉布短衫、头发花白的老头儿,迈过几朵墙根下栽种的开得正艳的月季走过来,手里灰扑扑的,随他的步子洋洋洒洒掉了一路粉末。
看见谢南沧身边还站着个白净高挑的年轻人,他不禁眯了眯眼。
安奕赶紧冲谢飞年鞠躬问好:“老先生好,我叫安奕。安静的安,神采奕奕的奕。”
谢南沧补充道:“说起来很有缘分,安安还是您旧相识的外孙呢。”
“谁啊?”谢飞年走过来,“抬起头给我瞅瞅。”
安奕抬起头来,露出抹拘谨的笑:“我外公是……”
谢飞年突然竖起一根手指,示意他噤声,然后他绕着安奕走了一圈,沾着高岭土的手在空中比划两下,他从脑子里搜罗出了那个久违的名字:“飞白!你是不是飞白的小外孙?!”
安奕十分意外:“您……是怎么知道的?”
谢南沧无辜地举起双手,笑道:“我可没提前透露。”
谁知,谢飞年笑着捏了捏安奕的脸蛋,语出惊人:“我当然记得!你可是我下过聘的孙媳妇,你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作者有话说:
严珩:《我的母语是无语》
严瑾:《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
严琛:《悲伤五阶段之否认》
谢南沧&安奕:《谁还没个娃娃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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