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番外二 殷缙、吴楚
历闻脸色变了,他望着吴楚道:“你耍我?”
在周围的青春期叛逆崽子的窃窃私语中,吴楚面不改色淡定道:“认错人了。”
他看上去实在太淡定了,在一群张扬肆意的富二代面前也没有露出什么异样,反而反主为客将头盔丢给了历闻,看上去随意得很。
那些富二代朝着吴楚嬉笑吹了一个口哨,圈子里有好吴楚这口的富二代朝他暧昧道:“认错人了?”
“那你好好再看看,你是不是对我眼熟一点?”
圈子里打着这种认错人的借口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人不在少数,他们看得上的也就心照不宣地默认了下来,带回去风流一夜,最后再给那人买个包开张支票。
若是相处得不错,合眼缘的,调查清楚后还可以当作长期关系发展。
这个方法虽然冒险,但是对于那些没有路子接近这个圈子的人来说,也算是一个富贵险中求的方法。
在他们看来,吴楚显然也是那些人中的其中一个,只不过不会选人罢了。
选谁不好,偏偏选上了殷缙,圈子里谁不知道殷缙跟这种事不沾边。
其中一个富二代偏头对身旁一个人道:“你好这口?”
他身边的那个富二代盯着吴楚,他勾唇低声道:“就这种才他妈的带劲。”
“我先说一声,谁他妈都不许跟我抢。”
靠在车上的男生眼皮子都没掀一下,却面无表情将烟摁在了身下的跑车车引擎盖上,看上去心情不是特别好。
而吴楚八百辈子没人敢冲着他吹口哨了,他微微一挑眉,转头望向了那个毛都没长齐的富二代。
那富二代却误会了吴楚的意思,他站直了身体,眼睛亮了亮,朝着吴楚语气更加暧昧道:“你看看我,是不是我比较眼熟?”
明眼人都能瞧出来他是看上了吴楚。
吴楚眉毛挑得更加厉害,他盯着那个富二代,面色带点古怪想着十八岁的殷缙身边都是一些什么牛鬼蛇神?
那富二代笑吟吟朝着他招手,还偏头示意吴楚坐上自己的机车后座。
在一片口哨声和嬉笑声中,靠在车上的男生忽然冷着脸开口道:“一个搞诈骗的你们也看得上?”
吴楚:“???”
嬉笑声顿时就小了起来,那个富二代愣了愣,他转头望向殷缙,先是观察了一下殷缙的脸色,却从那张冷冰冰的脸上观察不出什么情绪。
他摸不准殷缙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殷缙的话朝着吴楚迟疑道:“你真是搞诈骗的?”
吴楚:“……”
还没等吴楚说话,一个银色的打火机就在空中抛了过去,吴楚下意识就伸手接住了那个飞过来的打火机。
几个富二代面面相觑,望着殷缙站直了身体,冷着脸朝着那个男人道:“过来。”
说罢,竟是转身走向自己的车,看样子像是要带人回去。
吴楚指尖转了转那个银色打火机,想了想十八岁的殷缙应该不会对他怎么样,于是就听话地跟着殷缙,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比自然地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驶。
身后的那群富二代目瞪口呆。
历闻更是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看得出殷缙刚才没有骗人,他说不认识这个大半夜忽然出现在路边的男人,那就是不认识这个男人。
可如今算是什么回事?
那边的拉开车门的吴楚屁股刚坐下来,就听到自己十八岁的爱人语气冰冷朝他道:“坐后面去。”
吴楚:“……”
他微笑着告诉自己说狗屁梦境不要当真,深吸了几口气后关上了副驾驶的车门,闷头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坐在驾驶位的殷缙依旧是冷着脸,跟谁他妈欠他几百万一样,摸出了一根烟,手搭在车窗上语气讥讽开口道:“你就那么浪?”
“是不是只要是个开车的,你就能上人家车里?”
男生语气带着几分讥讽,但是实际上这语气深处藏着连男生自己都不知道的不甘心。
倘若他刚才没有开口,这个男人是不是就会像以前那些人一样,上了那些人的车?
然后像刚才一样,直接自然而然地坐上副驾驶,然后在情意正浓的时候发生点成年人该干的事情?
吴楚神色越来越古怪,他望着自己十八岁的爱人,面色复杂道:“你对这些事很熟?”
“经常干这些事?”
十八岁的殷缙粗鲁地将烟头摁灭在烟灰缸上,冷淡道:“比不上你。”
真他妈浪。
脖子上还顶着别人的吻痕就出来找冤大头。
最他妈操蛋的是,他如今就是这个冤大头。
还是自己上赶着当的冤大头。
殷缙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盯着后视镜中男人在昏暗灯光下的脸庞,连自己都搞不清楚当男人长腿跨下历闻机车摘下头盔时,为什么自己会心头悸动得厉害。
明明男人连头盔都没有摘下,只露出一双跟野生动物一样眸子,他的眼睛就已经牢牢地定在了男人身上。
殷缙只知道,在男人逆着车灯摘下头盔那刹那,露出桀骜眉眼时,他就已经下意识微微站直了身体,一动不动地盯着那个男人看。
当历闻问他认不认识这个男人时,殷缙只盯着男人脖子上那一片像是被吮吸出来的吻痕,脸色冷得厉害。
他当然是知道圈子里这种套路,甚至当他没有望见男人脖子上吻痕时,他头一回生出了点类似于期待这种套路的荒谬心情,就好像是青春期的毛头小子一样。
明明面前这个男人来路不明,明明他以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甚至他连面前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就荒谬地生出了点期待的心情。
可是接了下来所有的暗暗涌动情绪在望见男人脖子上的吻痕时僵硬停滞住了。
然后殷缙就听见了男人说认错人了。
或者说不仅仅是男人说的那句认错人,还有身边一些不知道人说的那几句话。
——“就这种才他妈带劲。”
——“有什么好带劲的,看起来硬邦邦的,还没有前两天历闻身边那个小白兔看起来软……”
——“你懂个屁,这种人在床上哭起来,啧,真他妈是绝了……”
盘山公路的夜风凉得厉害,吹得人头发丝沁凉,却吹不散车内十八岁殷缙心里的燥热。
他目光一寸一寸地透过后视镜望着后座吴楚的颈脖和一截清晰的锁骨,甚至是下颚到耳垂的位置。
半晌后,殷缙忽然冷淡开口道:“要多少?”
把手机捣鼓到没电的吴楚抬头,面色上带着点茫然:“什么?”
殷缙喉咙动了动,索性直接将自己的钱包里一些重要的卡粗暴地抽了出来,然后将装满钱的钱包丢在了身后坐上,哑着嗓子冷冷道:“那个人包你多少?”
“我出双倍。”
吴楚:“……”
漂亮。
他微笑望着砸在自己膝盖上的钱包。
重回到爱人十八岁,不仅发现了自己不抽烟不喝酒堪称居家好男人的爱人抽烟飙车,还他妈学霸总砸钱包人。
是不是明天就他妈的要去烫头,集齐叛逆三件套了?
“不够?”
十八岁的殷缙性子乖张,他盯着吴楚道:“谁包的你?”
好像吴楚说出那个人名字后,下一秒他就能将那人的脑袋摁在地上当皮球踢。
吴楚拿着钱包微笑道:“够了。”
殷缙盯着面前男人冷冷道:“那就脱衣服。”
吴楚:“……”
这个梦是他妈越做越离谱了。
殷缙望着沉默下来的吴楚,眸子越加冷道:“不脱等我我帮你脱?”
吴楚叹了一口气,已经对这个梦的发展感到麻木了。
至于脱衣服?
都在一起七八年的老夫老妻了,还在乎这个脱衣服?
这么想着的吴楚很淡定,双手交叉放在腹部利落地脱下衣服,露出了格外漂亮的腹肌和人鱼线。
“——镪”
火机被殷缙用力弹起又按下,他近乎是一动不动地死死盯着面前人上半身细细密密包含爱欲的痕迹。
那些痕迹是个人都能看得出那个人对面前男人的占有欲多重。
操。
他妈的。
不知道是面前人脱衣服的熟练让他愤怒还是身上的痕迹让他愤怒。
总之,在这一刻,他心里一股莫名其妙的情绪猛然往上窜,烧得人眼珠子都红了起来。
殷缙也不知道自己心头的那股火是怎么涌上来的,他沉着脸拉开车门,然后又用力地关上了车门。
车门发出一声巨响,车门内地吴楚愣了愣,然后带着点稀奇地想从窗里探出个脑袋。
生气暴走的十八岁殷缙。
估计也只有梦里的能够见到。
可当吴楚脑袋只探出半个,就被眼珠子有点红的男生摁了回去,男生俯身弯腰,掐着他下颚冷冷道:“就他妈的真有那么浪?”
“自己光着上半身不知道?”
吴楚被用力地掐着下颚,他皱了皱眉,觉得自己十八岁的爱人多多少少有点野。
准确来说不是有点野。
是特别野。
或许是男性的天性中天然就存在着侵略的因素,又或许是吴楚觉得三十八岁的殷缙自己搞不过,但是没道理自己连十八岁的殷缙也搞不过,
更或许他完完全全将这一切当成了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于是在下一秒,吴楚毫不犹豫地拽着面前这个年轻的爱人,吻了上去。
十八岁的殷缙吻技跟吴楚二十一岁的吻技有得一拼,但如今的吴楚可是二十八岁,拥有了那么多年的亲嘴经验。
于是他在这场吻中完全占据了主导地位,而一向占据主导地位的人,此时此刻浑身僵硬,连眼睛都不敢闭。
一个长久的吻后,吴楚爽了,他单手撑在车窗上,舔了舔唇,勾着笑伸手从面前男生的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咬在了嘴里。
他咬着烟,神情懒散道:“你这不行啊,小弟弟。”
殷缙将他摁回了车窗内,一贯冷淡的脸庞上带着不易察觉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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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
如今圈子里最热的传言是什么?
那必定是殷家嫡长子殷缙包、养了一个将近三十岁的男人,整整比他大十多岁。
不仅如此,殷缙还将那个男人护得跟眼珠子一样,谁都没有好好见过,除了那天深夜在盘山公路的那群富二代。
某高级俱乐部。
“你说那个人就他妈跟妖精一样,把阿缙吃得死死的。”
“然后那天晚上还是莫名其妙出现了公路两旁,你说他是自己走上来的吧,也不太可能……”
喝得醉醺醺的历闻大着舌头继续道:“反正我就觉得,能把殷缙吃得死死的,肯定就是妖精变的……”
他身旁的殷缙冷着脸,眉眼神情掩在昏暗灯关下,闻言用力地踹了一脚身旁的人,似笑非笑眼里却带着冷意道:“说够了没有?”
历闻啧了一声,对他做了一个讨饶的手势,便嬉笑着不再提那天深夜的事。
但殷缙却没有了继续下去的心情,他拎起车钥匙淡淡道:“走了。”
说罢,他没听任何人的劝说,真的就朝着外面走去。
出了包厢后,殷缙第一件事就是点上烟,眉眼带着点冷意朝着电梯走去。
其实历闻说得没有错。
吴楚这个人就真的跟凭空出现一样。
不管殷缙动用了多大的人力,都翻找不到这个人存在这个世界上的证据。
殷缙的脸色沉了下来,带着点烦躁地咬着烟蒂,这些日子以来长久恐慌又涌了上来,让他上车后踩油门提着速度回到家。
回到家后,殷缙带着点急一推开门,望见了沙发上的男人后才下意识地放下心来。
听到动静的吴楚转过头道:“回来了?”
殷缙没说话,而是踩着拖鞋弯腰保住了他,将下颚抵在他肩膀上哑声道:“吴楚。”
吴楚懒散地应了声,还顺势撸了撸十八岁殷缙毛茸茸的脑袋,在心底感叹这梦还做得值的。
就是十八岁的男生精力太他妈旺盛了。
这几个差点没把他搞死。
不过吴楚估摸着自己做这场梦也有着挺长时间了,应该没多久就会醒了,所以他现在对这个十八岁的爱人格外包容。
甚至称得上是宠溺。
年轻人说话的方式除了搞那还是搞。
谈正事都是抽事后烟谈的。
比如昏天暗地又搞了一个下午的吴楚靠在床上,懒洋洋地抽着烟,望着光着上半身收拾着地上衣服的殷缙。
卧室里有点昏暗,弯腰收拾着地上衣服的男生忽然道:“过几天我生日。”
吴楚闭着眼用鼻音懒散地应了一声,就察觉到一股睡意涌了上来,殷缙的声音也变得模糊起来。
“你来……过……”
“我有话……说……你……”
甚至到了最后断断续续的话语也没有了起来,深重的昏沉涌上了吴楚脑袋。
一阵猛烈的心悸后,在现实中的吴楚猛然起身,才发现自己睡在客厅的沙发上,黑猫趴在他胸口,软软地舔了舔他。
客厅的灯也亮着,厨房已经飘出了玉米排骨的香味。
吴楚还有点懵,一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盖了层毯子,再抬头时发现穿着家居服的殷缙端着水果放在茶几上,对他挑眉道:“怎么睡那么久?”
吴楚还有点不太适应,他咽了咽口水,摸出手机瞧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足足睡了三个多小时。
梦里过了三个多月,在现实中睡了三个多小时。
吴楚揉了揉眉心,带着点劫后余生道:“我他妈梦到十八岁的你了。”
“你抽烟喝酒飙车还他妈包人。”
虽然包的人是他。
殷缙:“……”
吴楚继续道:“你还把我搞得死去活来的……”
说罢,他蹭到殷缙身边,对着男人的脸庆幸嘀咕道:“还是三十多岁的好一点……”
至少不会折腾他这把老骨头,也不会动不动就咬牙切齿说他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