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不了。

假的真不了。

古往今来，这都是真理。

好比顾承，若他不是人皇，即便取代了纣王，人界的三皇五帝第一个不放过他，绝不会有后续的顺利。

反观幕后主使，他并非三清老师，偏偏以盘古斧最后的命运之道，篡改现实，变成了三清的师父鸿钧，一手促成三教封神，但终究也有戳穿的一日。

太清、玉清、上清，这三位天尊在这个时代，虽然化作了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添了几分人性，性格落了凡尘，但身为混元道祖的实力仍在。

所以顾承分而治之，触动太上，交好通天，压制元始。

当太上老君产生怀疑，入人界道教时，其实就已成了。

鸿钧的身份一定会被揭穿，而顾承连最后的体面都不准备给他留。

眼见三清目光炯炯，鸿钧也不多言，竹杖点向乾坤鼎。

这根竹杖是新的，旧的那根被超脱之光融化得干干净净，威能不免下降。

此消彼长之下，顾承依旧以横推寰宇的姿态，对撞了过去。

就在竹杖弯折，鸿钧的威严即将扫地之际，昊天催动天皇镜，又是一转，镜光射出。

按理来说，之前已经无效的老招式反复使用，唯有自取其辱，但这抹镜光与竹杖竟有结合之势，一道洪钟大吕的声音响起，乾坤鼎巨震，被震飞出去。

“起源么？”

顾承扬了扬眉，毫不诧异。

早在穿越之前，他就确定了幕后主使身怀部分起源之力，籍此催动天皇镜，与他为难。

所幸无上大罗天被女娲娘娘的超脱之力封禁，内部存放着中天鼎以及龙灵所化的封神榜和打神鞭，幕后主使未能直接使用天皇镜，起源之道一直无法完整。

至于三千大道之首的起源之道，为何会分散成几份，通过之前娲皇宫内看到的盘古开天辟地，顾承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而现在，他面对的，就是相对完整的起源之道了。

幕后主使化身鸿钧，昊天上帝持有天皇镜，两者合一，起源重现。

一点玲珑剔透的光辉流转，看似缓慢，但顷刻前就已蔓延到整个天界，以及那环绕天界的银河之上。

以起源之光为起始，自起源之光为永恒，无始无终，无穷无尽，天地万物都变成了一种颜色，再无任何一丝的杂质。

顾承稍一接触，就知道诸天世界中，第三种能直接灭杀混元道祖的手段，出现了。

盘古斧灭杀混元，是因为其内存有命运之道，又被盘古亲手杀戮了众多混沌魔神，以独一无二的经历，铸就了诸天第一神器的威仪。

超脱之光灭杀混元，是女娲娘娘超脱之前的乾坤鼎锻造，又被顾承融合人道光辉，薪火传承，以一种最完美的形态，造就了这无与伦比的神通。

现在的起源之光能灭杀混元，则是因为起源本就是诸天万物的起始，混元道祖在其笼罩之下，也唯有回归到初始。

如今超脱之光对战起源之光，再加上三清天内，三清各自持有的神器，武器、神通与大道，三种灭杀混元的手段，在这一战竟然齐聚。

如此时刻，确实前所未有，接下来的交锋，已经不是惊心动魄的大道之争，而是无限逼近超脱，凌驾于混元之上的至强层次。

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五大纪元中，从未有过如此激烈的战斗。

不过正如之前九尾狐狸看盘古灭混沌魔神时的茫然，相较于此前精彩纷呈的战斗，这一场反倒简单得有些单调。

包括孔宣在内，天人两界就看到光芒闪来闪去，你来我往，居然看不懂了。

不再是规则，也非本源的运用，这混元道祖看了，也是一脸懵。

所幸还是有例外的。

三清天内，太上老君、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的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

一方面，他们的修为绝非孔宣那类新晋混元可比，对于自身的超脱之路，有着明确努力的目标与方向；

另一方面，他们手中的神器，太极图、盘古幡和诛仙剑阵，正受到两者交锋的影响，产生某种奇妙的变化。

“难道老师所言……”

元始天尊一直不解，为什么太上老君的态度会突变，但这一刻，当盘古幡内产生一种让他都为之惊惧的变化时，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涌上脑海，将之前种种疑点窜连起来。

莫非从三教封神开始，就是一个针对人皇的局？

但发起这个局的，是他们的老师鸿钧！

鸿钧算定殷商气数已尽，西周当起，人道洪流，定众神之位，可后续的发展完全不是鸿钧所算的那样。

如此一来，唯有两种可能，要么鸿钧算错了，天机变化，即便混元道祖也不能算定。

要么就是这其实并不是天机，而是鸿钧希望的发展。

有鉴于后来鸿钧扶持的昊天上帝，与人皇直接对上，那么鸿钧推动三教封神，是为了压制人皇，就显得极为可能。

当摒弃了情感与偏见，元始天尊得出了正确的结论。

但他依旧有些迟疑。

直到宫外禀告。

太乙真人回来了。

“师尊！”

当这位唯一保留住修为的十二金仙入了殿内，元始天尊伸手一招，从太乙真人的怀中飞出一卷道书。

依旧是道家之卷，元始天尊曾经参详过，有了警惕，才没有让姜子牙直接投向西岐，可惜后来还是被燃灯道人说动，让阐教群仙遭了劫数。

而这一回，元始天尊看着道卷，福至心灵，将它往盘古幡内投去。

呲啦！

就如同烈油入锅，火星四溅，两者相触，迸发出激烈的反应，不光是盘古幡，太极图和诛仙剑阵都随之影响，三清面色齐变，不约而同地出了道场，将三件神器聚合。

斧刃、斧身、斧柄的形态开始恢复，三神器拼接聚合，最终，一柄巨斧徐徐现形。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三清凝视着这柄神器，发出感慨万千的叹息，一同伸手握住盘古斧，向着鸿钧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