振作些!她喝道,看那些小丑!什么小丑?在哪儿?噢,到处都是。就在你身边。草木是小丑,文字是小丑。场景、数字都是小丑。把两件东西放在一起一玩笑、形象一就有了一个三料小丑。来吧!玩吧!虚构世界!虚构现实!我真的这样做了。天哪,我真就这样做了。为了纪念最初的那些白日梦,我虚构了这位姑婆,而现如今,她正沿着记忆前廊的大理石台阶,颤颤巍巍地走来,侧着身子,侧着身子,可怜的跛脚夫人,用那黑色手杖的橡皮顶端触着每一级台阶的边缘。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斩首之邀》是纳博科夫反乌托邦的小说代表作。小说的主人公辛辛纳特斯因为与周围庸俗的人们很不一样,所以被认定有罪而判处死刑。在监狱里等待行刑日期最后确定的过程中,他一边忍受着死之将至的痛苦煎熬,一边又身不由己地沦为一场滑稽闹剧的主角。监狱长、囚友、看守、行刑者、亲人、爱人,似真却假,囚室、要塞、行刑广场竟是演出的道具,死亡迟迟不至,希望若有似无。小说中魔幻的光怪陆离且滑稽可笑的场面让人目不暇接。它展示了非理性世界的幻象,讽喻了极权统治的卡夫卡式黑色滑稽悲剧。是一本值得大家一看的小说作品。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这部小说的情节从根本说不是不熟悉的,事实上,我怀疑那两位值得尊重的作家,巴尔扎克和德莱塞,将会指责我严重模仿,但是,我发誓,当时我并没有读过他们那些荒谬的作品,甚至现在也不太知道他们在柏树底下说了些什么。毕竟,夏洛特·亨伯特的丈夫也不是那么清白的。书名的问题。那三张人头牌,都是红心牌,我留下了,同时舍弃一个小对子。发给我的那两张新牌也许证明这场赌博是对的,因为在这场赌博游戏中,我总有象牙大拇指。势均力敌地、十分侥幸地、难分难解地穿过烟雾的刺痛,挤出一点优势。我只能希望我那些出色的打牌老搭子,全都是一手满堂红和一手顺子牌,希望他们认为我是在用大赌注吓退对手。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本书为纳博科夫的第一部小说,集中体现青春初恋和流亡思乡主题。故事描述了在柏林流亡的恶果军官加宁、从邻居的一张照片中发现邻居正在等待的妻子玛申卡,原来是他中学时代的初恋情人,而后的几天里,加宁不断的追忆自己的往昔与连接人度过的美好时光于是将邻居的闹钟拨慢,代替他去接玛申卡,并期望着与玛申卡重叙旧情,但是在等车的时间里,加宁顿悟到,今日的玛申卡已经是别人的妻子,无论过去多么让人怀恋,毕竟一去不返。最后,加宁踏上了另一列火车,离开了柏林,去法国开始新的生活。这是我的第一部小说。我是在柏林开始写这本书的,那是在一九二五年春我结婚后不久,到次年年初完成……众所周知,初次进行创作的人具有把自己的经历写进作品的强烈倾向,他把自己或者一共替代者放进他的第一部小说,这样做与其说是由于现成题材的吸引力,不如说是为了摆脱自我后可以去轻装从事更美好的事情。这是我接受的极少数的一般规则之一。由于俄国非同一般得遥远,由于思乡在人的一生中始终是你痴迷的伴侣,我已习惯于在公众场合忍受这个伴侣的令人肠断的怪癖,我承认自己对这部处女作在情感上的强烈依恋,丝毫不为之感到困窘。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普宁》是纳博科夫最具自传色彩的诙谐经典名作。最初在一九五三年至一九五七年的《纽约客》杂志上间断地连载了四章,是纳博科夫第一部引起美国读者广泛注意和欢迎的小说。它描述一个流亡的俄国老教授在美国一家学府教书的生活。他性格温厚而怪癖,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常受同事的嘲弄,妻子也离弃了他。他子然一身,只得沉溺于故纸堆,钻研俄罗斯古文化和古典文学聊以自慰;时时刻刻回忆往事,流露出一股浓重的乡愁。纳博科夫把俄罗斯文化和现代美国文明巧妙地融合在一起,诙谐而机智地刻画了一个失去了祖国、隔断了和祖国文化的联系、又失去了爱情的背井离乡的苦恼人。
弗拉基米尔·纳博科夫
纳博科夫所有小说中最奇特的一部。这部小说由前言、一首四个篇章的长诗、评注和索引组成。单看这以评注为主体的四板块结构就不能不令人生疑。据说纳博科夫是在翻译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过程中产生了灵感,其注释部分的页码超出译文部分达十倍之多。作为一个前卫性的探索作家,纳博科夫一直在寻找独创的小说形式。这种以评注为主体的互文结构,反映了纳博科夫的一个观点:人类生活无非是给一部晦涩难懂而未完成的杰作添加的一系列注释罢了。!我亲眼目睹一种罕见的生理现象:约翰·谢德边了解边改造这个世界,接收,拆散,就在这储存的过程中重新把它的成分组织起来,以便在某一天产生一桩组合的奇迹,一次形象和音乐的融合,一行诗。我在少年时代也体验过这种激动人心的感觉。有一次我在舅父的城堡里,隔着一张茶桌望着那个魔术师,他刚变完一套绝妙的戏法儿,那当儿正在吃一盘香草冰淇淋。我凝视着他那扑了粉的脸蛋儿,凝视着他别在纽扣眼儿里的那朵神奇的花,它方才变换过各种不同的颜色,如今固定为一朵石竹花。我还特别凝视着那些不可思议的、流体一般的手指,如果他愿意的话,那些手指就能捻弄那把小匙儿,把它化为一道阳光,或者把那个小碟往空中一扔,顿时变成一只鸽子。说真的,谢德的诗就是那种突然一挥而就的魔术:我这位头发花白的朋友,可爱的老魔术师,把一叠索引卡片放进他的帽子——倏地一下就抖出一首诗来。文学,真正的文学,并不能像某种也许对心脏或头脑——灵魂之胃有益的药剂那样让人一口囫囵吞下。文学应该给拿来掰碎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你才会在手掌间闻到它那可爱的味道,把它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细细咀嚼;——于是,也只有在这时,它那稀有的香味才会让你真正有价值地品尝到,它那碎片也就会在你的头脑中重新组合起来,显露出一个统一体,而你对那种美也已经付出不少自己的精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