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他的订婚宴
今日是融创集团CEO孟繁泽的订婚宴,整个金融圈内,几乎是人尽皆知。
孟繁泽订婚的消息一早就传出,至于订婚对象是谁,一直对外保持着神秘,引得众说纷纭。而今日,谜底必会揭晓。
订婚宴的邀请函也给了白氏集团一份。不过那张邀请函并没有交到白似锦手中,而是被白氏集团的董事长——她哥哥白绍霆拿到。
但白似锦自有办法让邀请函回到她手中。
此刻,白似锦戴着黑色的低檐帽站在酒店门口,与热闹的人群格格不入。帽檐几乎将她的面孔遮住,让人看不出她的情绪。
她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就有人来主动接待她。
“您好,请问您是女方还是男方的客人?”
白似锦没有说话,片刻,她将邀请函拿出。
“哦,原来是孟先生的朋友,您里面请。”
进去后,她心很乱,没有顺着人流的方向走,而是独自一人来到了安全通道。
终于,整个世界安静了。
她大口喘着气,心里很不舒服。意识到自己不对,她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小瓶子,猛吞下几粒药片。
寂静的楼道,只剩下了她的声音。
拿到邀请函的那一刻,她不愿相信这是真的,直至此刻,她来到了他即将开始的订婚宴现场,才不得不选择相信。
一切当真如此戏剧。
此时此刻,她状态不好,很不好。
她又犯病了。
但事实就摆在她面前,她再也没办法逃避。
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一步步向上走。
如果处在狂躁期,她一口气上二十楼都不在话下。然而现在她处在抑郁期,心情烦闷至极,情绪的严重内耗让她根本没什么力气,每每抬脚迈一级台阶,都要死不活的。
伤心与不快将她整颗心填满,甚至以焦虑躯体化的形式外显,走起路来都摇摇欲坠。
刚推开四楼安全通道的门,门外嘈杂的喧嚣声就立刻喷涌而来,顷刻间将她淹没。她站在门后缓了好久,才彻底将门推开,融进人流。
突然,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不少人捂了下耳朵,朝声源处望去。
“抱歉,刚刚试了下音乐。”台上的音响师赶忙说明了情况。
混乱中,白似锦被一位服务生不小心撞到。
“抱歉。”服务生赶忙道歉。
“没事。”她心不在焉地回应着,目光未聚焦,并不在意撞她的人是谁。
四处摆放了不少鲜艳的玫瑰,落入白似锦眼中格外刺眼,不断提醒着她某种既定的事实。
不知不觉间,她双手紧攥,纤长的指甲嵌入肉里,留下了血痕也浑然不知,像是丝毫感受不到疼痛般。
心跳频率不自觉加快,内心躁动的因子又在隐隐作祟。
她漫无目的地朝前走,一直朝前走,本能地规避喧嚣的人群。向左转,然后继续向前走。兜兜转转绕了好久,直至来到一处僻静的长廊,她的心情才逐渐平复了下来。
她随手推开一个并未上锁的房间,走了进去,房间内寂静,空无一人。环顾四周,她看出了这里是化妆间。
不远处,桌上玻璃杯中的水还在冒着热气,许是方才在化妆间的人刚离开不久。
再三确认此刻屋内没人后,她疲惫地坐了下来,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血色全无,脸颊甚至可以用惨白来形容。
然而,还未等她缓过神,一阵脚步声突然靠近。
人在极度紧张与亢奋状态下,对外界的一切风吹草动都会明察秋毫,此刻的白似锦便是如此。随着脚步声愈来愈近,她动若脱兔,赶忙藏在了偌大的窗帘后。
“砰”的一声,化妆室的门被推开。
白似锦顿时呼吸一滞。
透过窗帘缝隙,她看到了多年未见的熟悉面孔。
此刻,化妆间很静,静到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多年未见,眼前人五官并没有太大的变化。脸部线条硬朗,下巴尖而挺翘,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内眼角微微带钩,眼眸深邃,鼻梁挺拔,五官非常有立体感。
只不过,曾经的阳光青涩褪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浑然天成的冷漠与疏离。
她的心脏顿时紧缩了起来,连呼吸都快要忘记。这么多年在国外,每每听到有关他的消息时,她的身体总会本能地给出剧烈反应,更何况此刻亲眼见到。
孟繁泽突然看向身前的镜子,眸色一暗。
敲门声却在这时响起,一个年轻的女声从门口传入。
“先生,请您准备一下,仪式十五分钟后开始。”
“好的。”
说着,他转过身就要换一条领带。
听着方才女服务生的脚步声逐渐消逝,一股冲动涌上白似锦心头。顷刻间,理智被吞噬,动作先于大脑。
“砰”的一声,清脆的声响。
花瓶里花的掉落,陶瓷碎了一地,碎片沾了血。
一阵剧痛传来,孟繁泽来不及向后看,就倒在了地上。
意识逐渐模。
白似锦呆滞在原地,心跳频率异常加快。
事情已然发生,她需要人来帮他。
她哆嗦着手,拨通了电话。
孟繁泽是在一阵刺痛中醒来的,他觉得头都快要裂开。
他艰难地睁开眼,下意识地想要活动下手脚,金属与金属相撞的声音却无比清晰地传入耳畔。
四周漆黑一片。
他的心顿时一沉。
大脑飞速运转,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在化妆室里。
他正要换一条领带,然后......
有人袭击了他!
想到这里,推门声响起,微弱的光亮透了进来,孟繁泽隐约看到一道极瘦的身影。
但只一瞬,那人进来后就关上了门,光源消失,房间内再度陷入一片漆黑。
黑暗中,两人都没有说话,但他们都在默默注视着彼此。
空气中充满死寂。
“咔哒”一声,开关摁下,灯光亮起。
突如其来的亮光太过刺眼,孟繁泽本能地闭上了眼睛,直至眼睛能适应光亮,他才缓缓睁开。
眼前熟悉的面孔逐渐与记忆中的重合。
他神色一滞,像尘封多年的记忆打来了一条裂缝。
“原来是你。”他喑哑着声音,让人听不出是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