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甚至以为我已把你忘记的时候,你却从背后悄然无息地掩杀上来——你站在我呼吸可及的地方,眉发清晰如旧……我再次见到卓敏的时候,已是我们分手一年之后的春天,干燥得让人脱水的春天。我正靠在阳光泼辣的车窗上昏昏欲睡,她就突然出现在眼前。这样一个破旧的名叫姊隐的山间小站每天只有两班火车经过,每次只停靠三分钟,但我们再次相见,她竟像埋伏在寂静山脚数十年的一支叛军,倏尔抹杀我们永不相见的誓言。她直视着我,空洞中有一种凛然,我以为她还没有消除一年之前的怨恨,然而一声汽笛划破我俩的对峙,火车渐行渐远,卷走她苍白的脸……忽然明白,我和她在两列分道扬镳的火车上,她根本没有看见我,也许不屑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