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打铁
六年后。
一个皮肤棕黄的小男孩在一片稻田里割麦子,手中的镰刀时起时落。一捆捆麦子被他收了起来,在工作台上合成了一块块干草块。男孩抬起干草块,将其运到了稻田的一个角落。干完这些后,男孩坐在干草块旁边,擦了擦汗,然后拿起一旁的锄头,继续干了起来。松土,播种,浇水,施肥,除草,捉虫,男孩干了一遍又一遍。
“史蒂夫,”稻田一旁,一位身穿黑色布衣,戴一顶草帽的中年男子对男孩喊道,“过来!”
“好的。”史蒂夫闻言,立马放下了手中的镰刀,停下了手中的活,朝男子跑了过去,一边跑一边道,“爸爸,什么事?”
“现在不用干活了,种田不适合你。”父亲摸摸史蒂夫的头,和蔼地道。
“那什么样的工作才适合我呢?”史蒂夫问。
“打铁!”父亲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随即转身离开稻田,一边走一边说,“跟我来!”
史蒂夫愣了一下,随即便明白了父亲的用意:“父亲这是要教我新的东西呢!”于是跟了上去。
父子俩穿过树林,走到了一座木屋前。
那是一座简陋的屋子,墙壁上还因为多年没打扫而挂上了蜘蛛网,父亲拿出一把铁剑,砍断了蜘蛛网,然后用力拉开了房门。进入屋子,一层蜘蛛网被父亲用蛮力震断。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刺得史蒂夫喷嚏不断。父亲将屋子简单地打扫了一下,走到一个桌子上,然后对史蒂夫郑重地说道:“史蒂夫,你过来!”
史蒂夫闻言,立马走了过去。
父亲拿出一把铁锤,放在了桌子上,随即俯身握住锻造台的风箱,开始生火,一边拉风箱,一边说道:“我们史家以前是一个铁匠世家,在整个人族各地都有经营堂。可是自从那次以后……唉……”
“那次?”史蒂夫不解地问道,“哪次?”
“一万年前的,”父亲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众神之战,我们叫它‘The&;’。那次大战,两位创世神之一的herobre叛变,改名为hi,打开末地传送门召唤末影人和末地神龙进攻人类世界。herobre的哥哥,也就是另一位创世神notch率领众神与hi大战,整整十天十夜才将hi打败。
“hi召唤了三百多条末影龙,让它们去横扫人类帝国,我们史家总部所在的青山城,也就是远在战场三千里之外的皇城空之帝都也受到了波及,帝都三分之一的地区被末影龙毁灭了,我们史家总部刚好就在其中……要不是最后天界的天君来了,恐怕整个帝都都要被毁灭了……”父亲说着说着,眼眶里居然都渗出了泪水。
“总部被灭后,我们史家的各个分部也被末影龙吐出的龙息给烧毁了。没办法,我们的族长带着残余族人抛弃经营堂,开始逃亡。在此期间,几百位族人惨死于乱军之中,就连族长也死于末影龙的龙息之下……只有我们的鼻祖在当时的十大长老的庇护下才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那场大战过后,我们史家走向了衰亡。大多数族人为了守卫分部,先后阵亡。就连当时的传奇铁匠史密斯都在大战末影龙的前线惨死了……
“老祖当时不过十岁,在十大长老八人重伤,两人死亡的代价下才逃到了人类帝国的云水行省,在一个小村子里度过了这场大战。后来,天下大乱,帝国分裂,远祖带着幼小的太祖为躲避战乱逃到了西边战乱较少的Natuiful,此后,我们家就在这个小村庄里生活下来了。”
史蒂夫听完父亲的话,也是黯然神伤,他从来都没想到自己家居然会有那么悲怆凄凉的历史,不禁叹了口气。
“不用悲伤。”父亲擦了擦眼泪,突然变得乐观起来,道,“虽然我们衰亡了,但是我们史家的铁匠工艺还存在于世间。看!”说罢,他拿出一块铁锭,用火钳夹着放在了锻造台上,进行高温烧炼。等到铁锭从漆黑变成了通红时,父亲一把用火钳夹住,飞快地放到了打铁桌上,拿住锤子,高高举起,然后重重地砸了下去。
“锵——”随着一道响亮的锤打声响起,铁锤已经轰在了铁锭之上,将后者敲扁了。
“第一锤,一锤定音。这是打铁的基础,你要用心去感受这块铁锭的好坏。如好,则用心锻造。如坏,则让其变好。一块好铁,不是单纯地锻造出来的,而是用心去感受出来的。作为一名铁匠,你要明白这点。现在,你来施展第二锤。”父亲说罢,将锤子放在桌上,退到一边,向史蒂夫挤了挤眼。
史蒂夫赶忙上前,抓住了锤柄,用力将锤柄向上提,想要把锤举起,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撼动锤子一丝一毫。
“用力,一个铁匠不能举起自己的锤子,那么他就不是铁匠了!”父亲严厉地说道。
史蒂夫见一只手不能举起锤子,只好用两只手。这一次,他用出了吃奶的劲儿,才勉强将锤子提起,一把砸在了那块已经被砸扁了的铁锭上。
“锵!”一道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铁锭却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不错,”父亲点点头,上前一把推开史蒂夫,说道,“可惜,差了点火候。”说罢,他将铁锤高高举起,在空中停留了数息的时间,才用力砸了下去。
“轰——”整座屋子里响起一道爆炸的声响,道道能量涟漪以铁锭为中心,朝外扩散了开来。空气都挡不住如此巨大的能量,都不禁颤抖了一下。
“第二锤,加固压迫。你要记住,打铁,每一锤都要小心谨慎,每一锤都要砸准确,要做到锤工精细,一丝不苟。若砸错了位置,就会导致铁的畸形,畸形的铁,再想锻造成精致的工具,那就难了。
“其次,锤打的力量一定要大。你的力量加上锤子的力量,才能够锤动铁,撼动铁,才能锤出精致的工具。刚才你的力量,仅仅打得好第一锤,也就是仅仅打得好锻造的基础,而在向上去,去砸第二锤,第三锤,都是很难的。这把锤子单柄至少一百斤,它的力量加上你的力量不过才一百五十斤左右,你觉得一锤下去能锤动多少斤的铁?”父亲反问道。
“不到三十斤。”史蒂夫略一思索,道。
“嗯。”父亲顿时点头道,“我们史家的铁匠标准是可以轻松举起三百斤的铁锤,一锤下去至少要达到四百斤。而你,在这方面还差得很远。我们将铁匠分为十级,从低到高分别为工匠、士匠,师匠、灵匠、王匠、皇匠、宗匠、尊匠、圣匠、帝匠、神匠。而你现在,还不沾工匠的一点边。
“我名为史杰斯,是一位尊匠。十年前,我可以举起一把一吨三百斤的锤子,一锤可达一吨八百斤。大概你也听过“乐锤尊匠”这个封号吧,那就是我十年前的封号。”史杰斯淡淡地道。
“那为什么父亲不再打铁了呢?”史蒂夫不解地问道。
“这个你不要问,当然,问了我也不会回答,现在你知道那些没有一点好处。”史杰斯神情突然变得严肃起来,双手握拳,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道。
史蒂夫听话得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心里却在暗道:“父亲,一定有什么苦衷!”
“好了,”却见史杰斯说道,“我现在将打铁的表面真谛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