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离执剑司 第一百七十九章 千年一梦见圣人
这是哪?
浮云笼罩,见不着前路,寻不到来处。
楚遗呆愣原地。
自己为何在这里?
这里又是哪里?
种种疑问萦绕在心,他只能是漫无目的地走着,走着……
突然,前方景象开始变换。
浮云退散,现出一汪清潭,潭水清澈不见底,可知潭水之深。
一块从岸边突起的石块成四十五度角朝天刺去。
一袭白衣垂钓于上面,稳坐如山。
“敢问前辈这里是什么地方?”
好不容易见着一人,楚遗赶紧问道。
“我的梦里,你的梦里。”
梦里?
楚遗率先回忆起的便是执剑令的黄粱一梦。
可自己何时又中了执剑令的黄粱一梦?这一次,又要做些什么?
“小友,这一场跨越千年的梦境,感觉如何啊?”
跨越千年?
楚遗愣在原地,怔怔地看着这袭白衣。
“前辈,敢问您是……”
千年前的人物出现在自己的梦里,楚遗已经嗅到了不简单的味道。
“名字嘛?忘了……”
楚遗面色一黑,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名字都给忘了。
“后世之人似乎尊我为儒圣。”
嘛玩意?
楚遗觉得自己肯定是听错了。
堂堂人间二圣之一的大人物,怎么可能出现在自己梦里?
不科学!不科学!
“你很费解?”儒圣问道。
“是的,您这样堂堂的大人物出现在我梦里,我确实费解。”
“有什么费解的地方?曾经,我也和你一样,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一员。”
此话,醍醐灌顶。
楚遗愣住了。
他仔细沉思一番,是啊,所谓的儒圣道圣,曾经也和自己这些人没有什么区别啊。
“先生高论,晚辈受教了。”
楚遗学着孟老先生那般行了儒家之礼,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儒圣轻嗯了一声,语气有些疑惑。
“你不像是循规蹈矩之人啊。”
“先生,那我也不是那般放浪形骸之辈啊。晚辈是不拘泥于世俗了些,也不至于毫无礼貌吧!”
“哈哈哈,你的性情倒是难得。不是君子,也非小人,活脱脱一世人。”
世人?
这个形容或许不是那么好听,仔细想想,又何尝不是了。
君子总是少数,小人或许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更多的还是介乎了君子和小人之间的普通世人。
“先生这算夸赞吗?”楚遗恬不知耻地问道。
“你脸皮厚,就当是夸赞吧!”
堂堂一位儒圣这样形容自己。
楚遗无奈。
“你可知为何与我在此梦境中相见吗?”
儒圣的话让楚遗很茫然,他很诚实地摇了摇头,等待儒圣给出解释。
“因为你是三千年后又一位见到众生之态的人。”
是因为这!
这个理由,楚遗的确没有想到。
既然如此的话,儒圣出现在自己梦境之中是不是有什么要交待的?
“敢问先生,可是要为楚遗解惑。”
“不,解惑尚需你自己来。我解的惑是我自己的惑,你的惑需要你自己去解开。”
“那先生与晚辈梦境相见是有什么要事要交待不成?”
儒圣提了提手里的鱼竿,声音也变得浑厚几分。
“能见到众生之态的人,皆是天选之人。除你我之外,其实还应有两人。”
“还有两人?”
这是史书上所没有记载的,便是野史也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楚遗细细想来后,脱口而出:
“有一人莫非是道圣?”
“正是,只是他素来寡淡,见众生之态后,便悄然离去,无人知晓。”
天选之人,纵观史书记载,也就只有儒圣和道圣了。
楚遗没有理会自己什么天选之人的身份,他还好奇最后一人。
“先生,敢问还有一人是谁?”
这个问题似乎颇为棘手。
儒圣一直注视着湖面的目光也昂起来,望向无际的天边。
“一位被历史掩藏之人……”
这……又是哪位大神?
楚遗在脑海中搜寻大半天,没有找到哪怕是一丁点的信息。
他再次怪罪以前的自己不学无术,后来的自己整日里满脑子蟹黄。
“昔年,我与道圣即将离开尘世之时,曾对未来有过推算,可不管如何推算,总会发现两千年后,有一人是被历史所掩藏起来的。”
“这人为何能被历史掩藏?”
“不知。”
儒圣都不知道的东西,楚遗觉得自己还是不要再多加考虑。
或许,那个人有什么不得了的地方吧!
楚遗如今不得不面对儒圣嘴里,自己那所谓天选之人的身份。
他问道:
“先生,你为何说我也是天选之人。”
“我不是与你说了嘛,你能见到众生之态,所以你就是天选之人。”
“这能说明什么吗?”
楚遗想不明白。
儒圣叹了一口气,心里升起一股孺子不可教的感觉。
好在他性子早已淡泊,还是耐心地和楚遗解释起来:
“能见众生之态的人,皆是天道所选中之人。既然见了众生之态,自然得担起天道给予你的这份重担。”
原来就是一笔买卖啊!
怎么非得是自己?
就因为自己是穿越之人?这和时空之轮选择自己貌似一个理由啊。
楚遗心里的猜想,到如今依然是他自己的猜想。
“既然如此,敢问先生究竟是何等重担?”
“挽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我擦!
这啥子天道对我的认知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我能挽救黎民于水火?
这不明显是开玩笑嘛!
“先生,那个……如今黎民百姓在大离国皇帝地领导下,也算幸福,你这要让我揭竿而起,是不是太草率了些。谋反这事,我不太擅长了。”
“谁要你谋反了?”
不谋反?
那什么叫拯救黎民于水火之中?
楚遗第一次觉得自己脑子转得比较慢,不适合讨论这些哲学性社会性的问题。
“晚辈迟钝,请先生明示。”
“此乃天意,我说不透,说不透啊……”
这群成功人士啊,怎么说话都怎么拐弯抹角。
恼火!
楚遗一脸不爽。
儒圣依然稳坐石台之上,手里鱼竿轻轻一动,他顺手一提,以一种诡异般地速度将那上钩的鱼儿直接吊出水面来。
“钓鱼嘛,有时候就得快,磨蹭磨蹭地来回拉扯固然是办法,可只要速度够快力量够足,鱼儿依然会上钩的。”
此番话,似乎暗含哲理。
楚遗仔细想想,终于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果然啊,现世里那些个养鱼大户,有时候还是得简单粗暴一点。
关键时刻,抓住机会:大力换真心,速度换声音。
“心里那些许情绪可还闹心?”
儒圣这么一提,楚遗这才想起此前的自己可是被那累世的情绪折磨得不成人样。
怎么如今没有任何感觉。
“好像全好了。”
“并不是,只是如今你在梦境之中,有我在此,那万般情绪不敢躁动罢了。”
“先生您还能管这玩意儿?”
“哈哈哈,圣人之境,远远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
圣人之境!
楚遗心里越发向往,他很想知道圣人境界到底属于那一层境界?
还没开口问,儒圣便继续说道:
“有我在此,你且先静下心来将那些情绪尽数捋捋,不然等梦醒之后,你可便又要备受折磨。”
“晚辈感谢先生大恩,就是不知道这些情绪晚辈到底该如何捋捋呢?”
“用心。”
这不废话!
楚遗望着已经一副事不关己,别来打搅自己钓鱼的儒圣背影,只能是盘坐起来,将自己的情绪沉入到那一堆杂七杂八的情绪中去。
楚遗自己不知道的是如此动作不仅是在梦中,就是如今身处儒家真言堂的自己的肉身都跟着盘坐起来。
此番动作看愣了儒家三位大儒以及怀词。
“他这是在干嘛?”怀词问。
孟仲阳三位大儒彼此间互相望了望,心里谁也没有个准确的答案。
最后,林雨舟只能是不怎么确定地说道:
“可能是楚遗自己找到办法了吧!”
怀词盯着他,目光里带着审视。这话,她是不相信的。
她带着楚遗进了这儒家真言堂,只见到孟仲阳牵引儒家真言堂周围浓郁的圣贤气将楚遗包裹后,再也没有见到他们三位大儒有其他动作。
怀词都怀疑这三位大儒是不是根本就毫无办法,完全是抱着瞎猫能不能撞上死耗子的心态。
碍于三位大儒的身份,怀词将疑惑压回心底。
“那现在我们该做什么?”楚遗的情况不乐观,怀词心里也着急,她委婉地问道。
三位大儒再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后,三人整齐地说了一句:
“等!”
听到这话,怀词拔刀的冲动越来越明显。
她觉得自己进攻把御医给绑到这里来都要靠谱些。
就在怀词思考宫里到底哪位御医的手段最高明的时候,几人周围却明显有了变化。
一种道不清说不明的情绪突然升起。
这股情绪很怪,似悲似喜,又非悲非喜。
几人明显感受到自己内心里的情绪跟随着这股情绪在走,整个人都开始变得极度郁闷,难受起来。
就好像找不到自己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好想,就这样结束这惨淡而无味的一生。
这个念头在众人心里升起。
三位大儒面色一变,急忙盘膝坐地,嘴里不断颂着静心之词,以此来对抗这股情绪。
怀词也运转内力,可她守一境的内力修为在这情绪之下竟然毫无作用。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关键时刻,楚遗的声音突然响起。
“世间悲喜,具是无常;多谢前辈护法,晚辈已悟出控制情绪之法,我愿称它为悲喜无定!”
悲喜无定?
这是武学招式吗?
怀词面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