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这个女孩要不要这么可爱
相较于天字命楼,黄字命楼中能够在一个时辰内完成炼气考核的学子确实不多,甚至可以说没有,因此,当许南山顺着楼梯而下,整栋楼中回荡着的只有他那清晰脚步声。
不少小院中拆解元气郁结失败,准备进行再次拆解的学子透过门间缝隙,看到了许南山,流露错愕,但很快便被叹息所取代。
许南山看来是放弃了炼气考核,这是被贬到黄字命楼,直接自暴自弃了?
这也许就是黄字命楼学子的现状吧,他们的修行,没有未来,最终……还是只能选择放弃和躺平。
当许南山走出黄字命楼的时候,天色渐晚,夕阳西斜,扬洒下红彤彤的晚霞。
伸了个懒腰,许南山心头热切,打算回店铺中,着手用通天道符描绘笔法,制作一张传音符试一试,没准这高端的符箓绘制手法,能让小店起死回生呢?
准备回店铺的许南山,刚出命楼,便看到那站在道旁小树下,夕阳红火之间,一位不施粉黛的青衣少女。
少女似乎在等人,两手背负在身后,将青衣之下的身材勾勒的曼妙动人,伴着如火的夕阳,似在散发着微光,衣裙微飘,露出白色长靴之上的藕白细腿。
“陶薇安?”
许南山不由发出轻呼。
正拿脚尖拨弄地上碎石的陶薇安顿时一楞,猛地抬头,夕阳映照着微红的青丝之间,露出一张惊讶的面庞。
“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陶薇安黛眉微蹙:“你放弃了炼气考核?”
不怪陶薇安会有这般想法,毕竟哪怕是炼气八层的她,也只是刚刚完成炼气考核罢了,以许南山炼气四层的水准,怎么可能这么快完成这次难度极大的炼气考核?
“你在等我么?”许南山倒是不在意,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走到了陶薇安的身边,自然的抬起手,掐了下少女婴儿肥的脸颊。
陶薇安本还想张嘴劝诫下许南山,被许南山的动作弄的满脸通红,冰山气质又一次山体滑坡。
她还生气着呢,本来听到许南山说记着小时候的誓言,她很开心,现在看到他这自暴自弃的模样,莫名有些小失望。
若是自暴自弃,那记着誓言又能怎么样?
“放弃?为何要放弃?我完成了考核,自然就出来了。”许南山笑道。
话语让陶薇安又是楞住,真的吗?
看着许南山在夕阳照耀,流露出的和煦又自信的笑容,陶薇安抿了抿嘴唇,一时间都忘了被掐脸的羞恼。
“行吧,姑且信你。”
陶薇安捋了下鬓角的青丝,恢复了冰山所该有的高冷。
“所以,小陶子你是专门在等我?”许南山打蛇上棍般靠近,笑着说道,一边说一边从书袋中取出两册书籍,正好还给陶薇安。
陶薇安后撤一步,腰间悬挂的黑色命牌上元气波动一晃,四枚湛蓝色的下品元晶出现在她的手中。
“这借给你,努力修行,虽然很多人说你没有时间了,但你只要不放弃,其实还有机会的,虽然随波逐流的环境很消磨人的意志,比不得百舸争流的天字命楼,可我希望你能竭尽全力,哪怕身在黄字命楼也不要自暴自弃,你说过你记得小时候的誓言,所以,请你认真为誓言而努力,好吗?”
陶薇安比起许南山矮一个头,此刻对话,不由得仰起姣好的面颊。
而且少女说这番话的时候,漂亮的眼睛中似乎有光。
许南山看着四枚只能用寿元购买的元晶,看着少女发光的眼睛,在某一刻,内心似如琴弦般被轻轻拨动。
这个女孩,要不要这么可爱啊?
……
……
告别了陶薇安,许南山漫步在夕阳下的街道,繁华之中,人影绰绰。
攥着其中一颗少女递来的元晶,似能感受其中的一抹温热。
元晶只能用寿元去万寿塔等商会中购买,四颗元晶,需要两年寿元,陶薇安为照顾情绪说借给他,但实际肯定没指望许南山还。
回到了店铺,关上门,许南山将元晶收入命牌,命牌对于元晶等修行物品有着专属的储物功能,他现在不急着吸收元晶中的元气,他打算试验一下通天道符描绘笔法的实际应用。
来到桌子前,从一刀玄黄符纸中抽出一张,玄黄符纸是专用于制符的纸张,属于入门级别,一般高级的符箓都不会用玄黄符纸做载体。
紫竹简,符玉,妖兽皮,蛮骨等等材料才是高级符箓的载体选择。
从柜子中翻出一小瓶低级妖兽血,倒入朱砂中,开始挽袖研磨,形成画符的朱砂血墨。
闭目下来,让心神宁静,脑海中则是开始思考勾勒要画的符箓符文。
许南山选择的是符箓店铺主打的传音符,首先他在小考中画过一次,手感还在,另外则是因为传音符的符文文路最简单,笔画最少,成符率高。
待得再度睁开眼,许南山的专注力集中,狼毫吞饱墨,落笔在了抚平的玄黄符纸上。
沾纸的瞬间,运转炼气基本法,一丝丝元气自丹田中游走,顺着手中经脉,涌入狼毫笔中,于墨迹留痕间,蕴于文路之上。
通天道符绘制笔法是抽奖得到的能力,化作了许南山的本能,笔法飘逸苍劲,行云流水,但比起在白纸上描摹,画符的过程则艰辛许多。
一个不慎,许南山元气输出过多,符纸自燃!
许南山后撤一步,抹掉额头上泌出的细汗,还真是个心力活。
以过目不忘的能力,反思画符过程中的失误,许南山倒是没有太过失望,自燃的符纸很快化作灰烬,清理干净后,再度铺上玄黄符纸,重新落笔。
这一次的元气输送,许南山则是以灵识牵引,小心翼翼。
一路都没有出错,当流畅的长直笔画,如宝剑出锋完成最后收笔。
元气在符纸上形成完整闭环,顺利流淌起来,符纸似是闪烁一抹清光,其上以通天道符描绘笔法所画的文路,仿佛活过来似的,隐约间化作一个漩涡,拉住许南山的灵识,猛地一扯,似是堕入了另一处虚空!.
……
……
夜深人静。
江洛命院,教习小楼。
老教习抱着黄字命楼第十七小院学子们的试卷回到了住处。
此时此刻,老教习满脑子都是许南山在试卷上所画的文路笔法,那种让他隐隐接触到熟悉空间的感觉,让他浑身激动颤栗。
他迫不及待的打算回来小楼中,实际临摹一番那笔法。
小院门前,酒气飘香,一位放荡不羁,身材高挑丰腴的红衣女子,捏着个酒葫芦,倚靠围栏一边饮酒,一边哼着小调。
待得见到老教习拖着瘸腿,疾步而行的时候,不由一笑,抹了一把沾染酒液的红唇,酒葫芦悬挂蜂腰处。
“赵先生,还有冰心玉壶酒吗?匀我一些,我马上要回宗了,以后都喝不到你酿的酒了。”红衣女子打了个酒嗝笑道。
“原来是倪丫头啊,要酒是假,来当说客是真吧,你又替你父亲来劝老夫?算了吧,老夫在这小命院里呆的很舒服,清风闲云正适合我这连元始虚空都进不去的半废老头。”老教习见到女子,楞了片刻,压下激动情绪,方是笑道。
女子黛眉一扬,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笑道:“赵先生,小女子就是来讨口酒喝而已。”
“你个姑娘家那么喜欢喝酒作甚?酒的事先不提,命院刚完成小考,老夫得先批改下卷子。”老教习此刻心心念念都是许南山的笔法,不愿与女子多扯皮。
红衣女子倪清焰楞了下,批改卷子而已,需要这么着急吗?
赵先生往常批改卷子,不都是到命院要成绩之时最后一个时辰才开始批改?
如今怎么这么敬业了?
老教习也懒得与她解释,匆匆进屋。
一身红衣的倪清焰起了兴趣,拿起酒葫芦,一边喝酒一边跟进屋。
从卷子中抽出许南山的那一份,随后将剩余的卷子扔在了桌上,赵先生行至书桌前,取一张符纸,抚平于桌面,笔染朱砂墨,平心静气后,开始照着卷子中的符文笔法,开始引渡元气描摹。
赵先生聚精会神,落笔符纸之上,按着许南山的笔法描摹了几笔,越画越别扭。
渐渐的一张脸变得通红,体内牵引的元气,变得紊乱,竟是在他体内乱窜,以老赵的修为竟是都无法压制下来。
红着脸,瞪着眼,喷出一口鲜血。
一旁,正砸吧着嘴,品尝葫芦中美酒的倪清焰,不由错愕扭头吃惊。
啥神仙卷子啊?
刚开始批改,就把老赵给气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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