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剑断人亡在姐眼里就没有这事(微调)
像是过了漫长的数十年,又仿若只一刹那间,江照月顿感自己身上的压力稍减,从那团旋转着的酒水上挪开眼睛。
她才忙吐了口浊气,颤声相询道:“仙驾是哪路大能?烦请高抬贵手……”
怎知,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大屋顶上那团酒水一晃荡,自己身形随之一矮,又给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姐是让你透口气,不是给你问东问西的!”云舞没好气的说着,又喝了几口酒。“还有,姐是来看比斗的。”
江照月赔笑着连连点头,方才意识到,在场之人似乎就自己所受的压力最弱。她发现,最严重的并非境界低的聂平、杨彰这些人,反倒是云岚、流云等人。
云岚等八人,个个是紧咬牙,面色憋红,满头满身直冒汗,让江照月见了,便感觉他们头上有一座神山,慢慢的倾压而下,谁也没敢有丝毫松懈。
怎么回事?
江照月心头不由“噗嗵噗嗵”狂跳,暗想怎么会有人敢在东域,如此明目张胆的针对天秀宗的人呢?莫非这大能与天秀宗有仇?
没容她多想,云舞又声音懒洋洋的催促道:“喂!那不快让你的徒儿开始?”
又应了几声“是”,江照月忙呼唤道:“淇儿!李淇!你们开始吧。”
她话才说完,立时听得“咣当”一声,又是“哗啦”水响,李淇那手中如一汪秋水似的长剑,竟就掉到了擂台上。
李淇面上也毫无血色,明明云舞未曾施加丁点压力的她,居然是浑身直哆嗦着,蹲下身去,捡起了那把长剑。
“嗬!就这心志?”云舞玩味地笑了笑,她反观杨炼,这小子别说身躯了,就连握着重剑的手也没颤抖,更未暗自紧握过。
简直可以说是淡然得已有些冷漠了……
江照月也失望的摇摇头,但她明白,这怪不得李淇,李家的大部分长辈都被镇压着呢,当中就包括宠爱这姑娘的父亲李基。
正因为太宠,这姑娘心志才如此不坚!
望这次,这位观战的大能可以得饶人处且饶人……
那么,即使败在杨炼手里,也算是对李淇的一种历练了!
江照月打着如意算盘,又暗示擂台上两个年轻人似的,咳嗽了几声。
杨炼终于也有点不耐烦地道:“到底还打不打了?我来可不是为了看你们怎么攀宗门、拉关系的……”
“嘿嘿!你这小子,果然够狂、够蠢。不过很合姐的心意!”云舞又为之一乐呵,顺势就往李淇身上瞟去。
她威胁似的说:“对啊!小姑娘,快点打吧。你要再不动手,让姐不高兴,可别姐怪对你的家人动手了!”
感受到她杀机顿起,好似并非在说笑,李淇又是一阵腿软,而后才咬咬唇,下定决心般,猛地挺剑就刺出。
李淇这一剑还心存恐惧,因此非但剑势轻飘飘的,就是步伐也格外虚浮,杨炼看也没看,微一扭身便将她躲开。
“咻咻!唰唰!嗖……”
李淇又迅疾的刺出五剑,每一剑都比先前恐惧锐减,更有力道、更有气势,甚至连身法、角度都变得刁钻了。
杨炼起先还能毫不费劲的闪避、挡开,但当察觉第五剑俨然有种激流扑面的意味,他也不得不抬起重剑招架。
“噔噔噔!”
这须顷,他感受到对手的这一剑又快又狠,居然把自己上中下三路都给囊括其中,若非仗着重剑抵御,即便退让步,怕也要被戳出一个血窟窿不可。
杨炼也非总让自己处于被动,架开对手快剑剑招的瞬间,他反手抡了个半圈,重剑就如同劲风刮起的一串烈火,发出“轰轰”声,狂暴地卷向李淇身侧。
李淇知晓手中的秋水剑不是凡品,丝毫未惧这风火之势,只微后撤一步,指引灵气,在剑刃上划出潺潺水光,凭剑一挡,便于身侧激起滚滚浓烟。
这是火与水剧烈碰撞所产生的浓烟,烟雾刹时笼罩了擂台的一小半区域,其间传出连番兵器交伐的异响,好像杨炼、李淇眨眼已过了数十招。
大部分观战者或许不清楚,但云舞、江照月,假云岚等乃至聂平和少数几位家主,却看得出来……
烟雾中,杨炼越战越勇,渐渐的便仿佛一阵火焰旋风,且攻且守,竟令李淇身法再轻灵、攻势再刁钻,也没法真正伤他分毫。
而李淇上下腾挪,就似一股灵活多变的水流,总能叫杨炼忽然措手不及,差点失了手,且她的攻击已在一点一点破坏对手的重剑。
“嘚嘚!”
包括云舞在内的明白人,尽皆看得出来,李淇的秋水剑和杨炼的重剑,都同为黄品宝剑,但不同的是……
秋水剑据传乃江照月初入登峰境炼制的第一把宝剑,后来几经强化,虽远不如现如今用的地品神兵清霞剑,但对上玄品奇兵也只是弱了几分。
而那重剑,看上去或有几分天品神兵,甚至圣兵的影子,却因埋藏年月久远,更可能受到什么侵蚀,竟让云舞感觉仅能相当于黄品宝剑的样子。
“咯嘎嘎嘎……”
烟消雾散之际,所有人只听得几声刺耳的迸裂声,便见有好些黑红相间的碎片向擂台外飞射开去,随后是一大截断刃,“哐”一声,掉到了厚木板上。
紧接着,众多目光汇聚处,是杨炼调动周身灵气,举起仅剩的半截重剑,拼命格挡。
李淇则在他身边,时隐时现,不留丝毫情面地接连刺出秋水剑。
杨炼就算再猛再快,毕竟已输了半剑之威。这会他虽能挡得了李淇五剑、十剑,但已越来越显左支右绌。
忽然,秋水剑划出一道水波,直指杨炼面门,逼他所必救。
实际上,这不过是虚晃一招,李淇在近身之时,猛地剑势下沉,便朝杨炼胸膛刺去。
“不好!小心……”
“明明杨炼剑断了,就已是输了!这李淇还步步进逼,直取要害,也太狠毒了吧?”
有的人忍不住惊呼提醒。
有的人却是在幸灾乐祸。
“杨炼这次怕是不死,也得重伤喽!”
“没想到这小子仅用一个月时间,就重新修练到与李二小姐差不多的境界?”
“此子资质恐怖如斯,断不能留……”
李家某位长老趴伏着,刚咕哝了这么两句,声音便嘎然而止。
在其四周的聂平、杨彰及李基众人,心头突地一凛,就觉有大蓬热血混着骨肉碎屑,浇到了脸上来。
可他们都没敢伸手去抹这些秽物,更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有把脑袋埋得越发低些,乞求屋顶那位大能饶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