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煎饼馃子
“那您为嘛非要来这里呢?回家养老不也挺好的吗?您的房子也没人住,非要来这苦寒之地。”程旭终于问出让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小旭啊…”老爷子沉吟了一下才开口,“我来这里定居是因为一件事,估计你也看出来,你爸爸和我关系不太好。”
“嗯,这我早就看出来了,我妈因为这个老说我爸,可我爸这人犟,不听。”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老爷子也是看程旭长大了,如今也二十了,所以也就把以前的事和他说,免得他不明白,“那时你爸才五岁多,我的父母照顾你爸爸,我是这个地质勘探队的队长,你奶奶也在这个队里,当时我们就在这院子里,”说道这里老爷子有些唏嘘,眼神迷离,四下张望着这个院子。
“后面呢?您别大喘气啊。”程旭见老爷子看了院子快三分钟了,不由得开口问道。
“臭小子,着什么急。”老爷子瞪了他一眼,拿出一根烟点着,在缭绕的烟雾中接着开口道:“当时有附近村民挖出一种稀有矿石,然后我们来这里勘探,那天天气不好,刮着大风,而且还很冷,我在房间里做报表,你奶奶说要带人去不远处的山谷勘探,我也没在意就同意了,可是……”说到这里老爷子狠狠的抽了两口烟,沧桑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可是到了晚上,他们都没有回来,于是我们又出去寻找,”说到这里老爷子把烟扔在地上并狠狠的踩灭。“当我们找到死亡谷时,发现了谷里有一些散落的设备,那是我们勘探用的。”
“死亡谷?”程旭的嘴里发出疑问,这名字听着就不是好地方,那为嘛他奶奶还要去这里呢?
“对,不过这个名字是后来传开的,那时还只是一个无名山谷。我们赶紧进入山谷,可是有三个跑的快的队员突然间就倒地不起,剩下的人立刻拖着他们出来,有人怀疑山谷里有瘴气,可是这山谷没有多少植被,而且还是冬天,没有产生瘴气的条件,于是我带着几个身强力壮的年轻队员再次入谷,这次我们佩戴了防毒面具,进入山谷更深的地方,那里散落着很多设备的残破配件,我刚靠近那些设备配件,突然一道雷霆就打在我身上,让我浑身麻痹,那种感觉无法形容,就是特别难受,我们几人没敢再进去,就在那里寻找,可是你奶奶和那十几名队员踪迹全无,也没有野兽肆虐的痕迹,就这样凭空消失了,后来上层派人来调查,说是此地地磁场紊乱,可是对于失踪了人员也没有合理的说法,唉。”说到这里老爷子发出叹息,拿出一根烟点上。
“那后来呢?”程旭的好奇心被勾起来了,不由得追问。
“后来我们在这里一边勘探一边寻找,五年多的时间都没有结果,那个山谷我们也申请了高空侦查,就是一个普通山谷,再后来我们队去了其他地方工作,几年后这里传出有牛羊和牧民进入山谷莫名死亡的消息,或许是那时的通讯发达了吧,这里就被称为死亡谷了,我那时就发誓,一定要回到这里,后来你父亲一直对你奶奶的事耿耿于怀,对我也是抱有怨念,然后你出生了,那时那爸爸总出差,你妈是医生,经常加班,所以我照顾你到我退休,你也长大了,然后你父亲也不总是出差在外,于是我就到这里定居了,一是为了继续调查你奶奶和队员失踪的原因,二是为了祭奠。”
“老爷子,这也太离奇了,赶明儿去死亡谷看看呗。”程旭兴奋的道。
“好吧,明天去看看吧。”老爷子想了想答应下来。
第二天早上,老爷子喊着程旭起床,二人在院子里对练了一会,拳来脚往,直到二人身上微微出汗才停下来。
“老爷子,咱家练的和别人不一样呢,我在电视上看过,别人的都是煎饼果子——一套一套的,咱家这个就跟拼凑起来的一样,没有章法啊。”程旭稍微喘了口气后问出来心里多年的疑惑。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程老爷子不屑的撇撇嘴,“武术说白了就是搏杀之术,最早是从战场厮杀中总结摸索出来的,所以都是简单,直接,暴力,有效,用最简单的招式,最直接的攻击,最有效的手段,最省力的动作,达到击伤或者击杀对手的目的,你看看现在的那些,叫什么玩意儿啊,光追求动作的难度和姿势的潇洒,真打起来就是挨揍的货。”
“不至于吧,您这都贬低到脚底板儿了。”程旭有些不服气。
“呵呵,现在你在电视上看的那些所谓的宗师啊,大家啊,高手啊都是狗屁,摆拍时一个比一个厉害,真要是上了街头,突发状况,一个会打架的混混都能把这些高手打趴下,哼。”说到这里老爷子不由得哼了一声。
“您这话有点大了。”程旭摇摇头,万分不信。
“你还别不信,我三十多岁时,有个全国武术冠军,被三个混混给打住院了。”程老爷子边活动身体边说到。
“真的假的?”程旭有些吃惊了,冠军啊,就这?
“别不信,当时这事引起很大轰动,你知道他为嘛打不过混混吗?”
“这我哪知道啊,兴许是人家心软吧。”程旭都觉得这理由太扯了。
“没有实战。”程老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些人套路练的好,如果你和他按照套路来,一招一式的,他打的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潇洒飘逸,为嘛?练熟了,可是如果遇到不按套路出牌的对手,他们就懵了,不知道怎么打了,也只有舞台表演时才会按照套路来,真要是实战谁和你玩套路,都是怎么有效怎么打,这也是从小我就和你对练的目的,明白吗?”
“噢,这样啊。”程旭有些明白了。
“咱们家的东西你别看没有套路,不那么潇洒漂亮,但是有效,知道吗?打起来有效是最重要的,你搁那闪转腾挪半天,被对手一脚踹倒,多丢人。”老爷子仿佛终于身边有个说话的人,也好像是孙子来了,这话也多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