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航愕然，再次看向他，“方旬，你真的还好吗？”

“当然。”

东航顿了顿，气氛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东航清了清嗓子，像是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他看着狼吞虎咽的方旬，“其实，我还是决定告诉你，我们并没有看到你说的小女孩……”

“什么？”方旬动作一滞，“不可……”

“你先听我说，方旬！”东航紧握住他的手，“我们现在严重怀疑你受到了怪谈世界的精神污染，而且很严重！”

“我……”方旬想说点什么，可他又发现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东航打断了他的话，像警察审问犯人一样问道，“你说你最后带了个小女孩回来？”

“是的！”方旬异常坚定。

“可我们并没有看到！”东航继续道，“方旬，我们不知道你最后经历了什么…现在没有外人在，你告诉我，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方旬一愣，随即回忆起来，可奇怪的是，他每想一次，结果都和上次的回忆大不相同，所以导致他最后说出来的话也模棱两可，十分不自信。

“我从医院里逃出来，一个叫胡小丽的护士帮我拆除了致幻剂，然后我就遇到了琳琳，她也许是这次副本唯一的幸存者，通关条件是我要带痊愈的病人离开，因此我确信是她！而正当我要带她离开的时候，却从手机屏幕里看到，我竟变成了一只山羊的样子，而一旁的琳琳也性情大变。”

方旬的表情变得有些狰狞，他继续回忆道，“紧接着我和她大打出手，我以为能将她轻松制服，没想到她力气惊人……再后来，你就开车来救我了，但…你也变成了诡异的样子，然后车里涌出来很多人，将我绑了起来，最后，我睁开眼就到这里了。”

东航听完方旬断断续续，不完整的叙述后，沉默了几分钟。

可这短短的几分钟却让方旬倍加不安，终于，东航开口道，“第一，我们并没有看到任何人。第二，我要告诉你的是……”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我们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这张病床上，至于你说的开车解救你，都从来没有发生过。”

“事实上，你从离开龙国去参加第三个副本都一直躺在这张病床上，而我们观看你的视频，也都是你的脑电波发出来的一系列画面…”

东航

原来，自此至终，他的身体都一直留在龙国指挥中心，离去的不过是他的脑电波。

所以，怪谈世界里，各国才会总是要求选手保持冷静，因为一旦失去理智，灵魂就会永远留在怪谈世界里，而现实中的自己也会被宣布脑死亡，变成植物人。

相较于龙国对待选手的优厚待遇，其他国家则不然，他们队对于这些脑死亡的选手一般都是直接遗弃，甚至火化，以免还有残存的意识会污染其他的人。

而那些怪谈里的npc有很大程度上都是被遗弃的选手。

方旬忽然有些悲凉。

不仅是对于他们的处境，对于全球人民的自相残杀，这对于自己的糟糕处境。

没错！

方旬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真的不算好，甚至可以说非常糟糕！

经历了三个副本，而且出现的幻觉一次比一次严重，时间也一次比一次长。

单单从他清醒后，众人对待他的态度，他就已经知道了。

一个拥有sss级天赋的选手，一旦感染上严重的精神污染，这对于这个国家，这个世界，该是多么严重的后果。

“东航哥，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你就说最后的结果吧。”

东航叹了口气，拍了拍方旬的肩膀，“你也不必太灰心，上面并没有要对你怎么样，只不过是让你暂时不要再参加怪谈副本了，呆在医院接受治疗。虽然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很强，不过……”东航话音一转，“不过，等你身体一切恢复如常，还是可以继续参加的。至于家里，也暂时不要回去了……”

方旬点头，以他现在的情况，他也怕传染上自己的父母。

不过想想，不参加副本，也挺好的，不用再担惊受怕……

方旬安慰着自己。

虽然以前他很抗拒和害怕参加副本，可这次真让他退下来，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该高兴，可他没有……

东航走了，方旬沉沉地睡了一大觉。

他还从来没有睡得这么沉过。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枯燥。

小护士穿戴得很严实，每次进来都如临大敌一般，后来见方旬实在没有敌意，便也就不那么紧张了。

而听说东航自从那次和自己呆了一会儿之后，回去便接受了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和消毒，足足被禁足了五天才得以被放出来。

只不过和自己呆了不到半个小时，就被关了五天。

方旬忽然对自己出去的时间也不那么在乎了。

东航偶尔会来看自己，不过也就是在窗口传传纸条，问问最近觉得身体怎么样之类的。

副本成功之后的转盘奖励，方旬也收到了，和之前的技能一样。这次抽到的同样是“火焰”和“虚幻”。

不过方旬并没有很惊喜。

第一，是他发现有利就有弊。自己幻觉越来越严重，很可能是过度使用天赋带来的负面影响。

第二，他也参加不了副本了，身上有再多的技能又有什么用呢？

他恨不得能将所有的天赋技能都转移到东航的身上，好让他保卫龙国和人民。总不至于就白白浪费。

想到这，方旬便让护士传话，急急忙忙地要叫东航过来。

前后不过十分钟，便见东航气喘吁吁地过来了。

只不过这次特殊的是，东航并没有在小窗口传纸条，而是大摇大摆地就进来了。

方旬赶忙用被子将自己捂起来，大喊道，“你怎么进来了！快出去！”

可东航却大笑着走上前，一把扯掉方旬身上的被子，“哎呀！你别藏了！快跟我走！”

方旬一愣，“干啥去？”

东航哈哈大笑着，嘴角都该咧到耳后根了，大手一拍，“你的养老生活结束了，上头派给你新任务了！”

方旬疑惑，“到底是什么！”

东航神秘一笑，凑近他的耳朵，“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过的多人副本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