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争端
清晨时分伴随着鸡鸣之声,白家角落中的一个院子,亮起了灯光。
一个身着灰色布衣仆从打扮,身形有些单薄的少年走出了门,他的眼神闪着光彩,似乎能驱散别人心中的阴霾一般神采奕奕。
少年名叫白阳,是这白家中的一个异类,十七年前,牙牙学语的他与一个女婴,被族中的老仆带回,之后便住在了这偏僻的小院子中,他成了女婴的仆从。
传闻中,他家小姐是白家一位重要人物的遗孤。而他则是无人在意,似乎他就只是一个仆从而已。
活动完筋骨的白阳,看了一眼院中的另一间屋子,那是他家小姐的屋子,屋中灯火早已亮起,他家小姐也早就起来了。
抬头看了一鸭脖蒙蒙亮的天空,少年转身进了厨房,燃起了油灯,开始烹制早饭。
不多时,他从厨房中走了出来,走到了他家小姐的门前,先是扣了扣门,听到屋中有了灵星的响动之后,他轻声道:“小姐,早饭已经做好了,可以起来吃饭了。”
“好!”屋中的女子简单的应了一声,然后便没有了言语。
得到回应的白阳,将饭食从厨房端了出来,放在了院中的石桌上,静静的等候屋中女子。
不多时,女子从屋中走了出来,一袭白衣没有掺杂任何的颜色,简朴之间,将她的圣洁衬托的淋漓尽致,倾国倾城的面容,让人不由自主的对其生出好感,那淡然的模样,仙姿卓约。
相较于白家的大家闺秀们,她太过低调了,低调到很多人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存在,偶尔有好事之人见到她出行之后,一番打听也只是知道了她的名字叫白洛雨,旁的仍旧一无所知。
……
吃过早饭之后,白阳收拾完碗碟,刚想去清理洗刷一番,白洛雨拦住了要去洗刷碗筷的白阳,指了指手中空空如也的钱袋子,“该是领月俸的时日,照旧的你去内务堂,将这月俸领回,碗筷交给我来解决。你早去早回,切记年节当下,来往之人众多,避免与族中之人起冲突,做事务必三思而行。”
白洛雨言语的同时也不忘叮嘱白阳一番。
“好的小姐,我记下了。”白阳听着自家小姐的嘱咐,微微一笑,挠了挠头,脸上起了一抹红晕,有些害羞的点了点头。
“那就去吧!”白洛雨看着他的模样,没有再多言语什么。
白阳得了吩咐,走出了院子,他轻轻合上了院门,向着那内务堂走去。
已是辰时,即便是冬日里,天也大亮,来往行人也是不少的,多数人和他一样是去往内务堂领取月俸的,也有些许是前往内务堂不远处的天书楼查阅典籍的。
这一路上,白阳和几个相熟的仆从打了个招呼,之后便再没有任何言语,白阳是个话不多的人,往年白家聚会之时,他和白洛雨了很少参与的,以至于他在白家的交际不多,有时候龙老也会来照看他们,到也不算孤单。
到了内务堂,白阳稍微等了前面两三个管事领了银钱,然后轮到了他,内务堂管事的核对了一下账目,将一小袋碎银子和几吊铜板,和往常一般,将这些交给了白阳。
只是管事在将这些交给了白阳之后,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有些心虚一样,避开了白阳的眼神。
这异样的举动,让白阳感觉到了些许不适,他也没多想什么,将银子揣着怀中,手中拿着那几吊钱离开了内务堂。
走在半路上,原本是没什么事的,突然之间,系着一吊铜板的绳子断裂了连带着剩下几吊钱都一样的断了绳子,铜板洒落了一地,白阳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蹲在了地上,将这些铜板一个个捡起,用衣服兜着。
周遭人原本还有几个帮着白阳捡一捡,不知怎么的,他们没捡几枚都匆忙而去了。
白阳也没怎么在意,将这些铜板一个个的塞到了衣服里,就在地上只剩下两个铜板的时候,几个一直在远处观望的人走了过来,其中一个人有意的一般,将一枚铜板踩到了脚下。
白阳抬头看了那人一眼,眼神有些可怖,将那人吓了一跳,可那人很快便平复过来,一脸玩味的看着白阳。
白阳一瞬间,便明白了过来,没有再纠结这一个铜板,起身准备离去,那一众分家打扮模样的人,看到白阳吃了瘪,有些暗自嗤笑了一声,有人则是一脸玩味,而这一众人的为首者,脸色有些不好看,似乎有些犹豫,可最终他还是坚定了下来,冷冷的看着白阳。
白阳自然不清楚他们的意图,隐隐的有些怒火,想要动手,可他在爆发之前想到了白洛雨的话,将这怒火压制了下去,转身想要离去,却被那个为首之人拦了下来。
看着一脸不善的那人,白阳冷冷道:“诸位分家的少爷们,为何要阻拦我一个仆从?莫不是你家养活不起各位,以至于各位要抢我手里这点微薄的月俸过活?”
“在下白羽,久闻白阳兄之名,唐突冒犯,还望不要见怪。”为首之人没有在意白阳夹枪带棒的话语,反而是行了一礼,眼神变得有些恳切,紧接着白羽发出了邀请,“不知您是否有空?与我等饮一杯茶水,结交个朋友。”
白阳看了他们这般做派,果断的回绝了白羽,“不必了,我只不过一介仆从,还不至于与诸位公子哥相交。我也只是一介仆从,不知道这家族中所谓的秘闻,何必找我来打听。”
白阳看着他们,也不想多言,后撤了两步,似乎想要绕过这帮人。
而白羽看着这般做派的白阳,眼神之中又带上了一分犹豫,可最终他还是拦下了白阳。
“你这玉佩,可不像是仆从能够使用的吧?”就在白阳要离去的那一刻,白羽看到了白阳挂在腰间的玉饰,顿时起了想法,在白阳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这玉饰夺到了手中,嗤笑一声
“把!它!还!给!我!”白阳看着把玩玉佩的白羽,怒火再也压制不住,歇斯底里道
“这等东西可不是你这种仆从能佩戴的,且不说这东西是不是你的,就凭你的身份,佩戴这种东西就已然违背了礼法,你说我该怎么办呢?”看到白阳这样,白羽松了一口气,一脸的玩味道:“还给你也不是不可能,与我比斗一场,你赢了,玉佩还给你,我们登门赔礼道歉,如果你输了,告诉我一些有意思的事,至于玉佩,也会还给你。如何?”
“比斗?我不过一届仆从与你比斗,你这种公子哥少说也是五品以上的高手,想要找我套话犯不着。”白阳压抑了怒火,瞬间冷静了下来,不再想和他们纠缠,想要就此离去
虽然很不情愿,但白阳也大致清楚了,面前这白羽想要套他的话,只是不知目的为何,看着自家小姐送的那块玉佩,虽然不舍,可白阳还是选择了忍耐。
白羽见到白阳迟疑的样子,当即开口道:“若是你碍于修为,那我便不用真气与你对决,你我单独的靠技巧切磋,如何?”
白阳一时间有些心动了,可片刻间白阳又清醒了过来,他坚定的摇了摇头转身就要离开“不必了,今日的事我会向宗法堂上报的,皆是咱们公堂见。”
“这块玉佩你真的不要了?”白羽看着白阳,因为目的没有达到,眼神中也变得狠辣起来,将手中把玩的玉佩握紧,随时都要将这块玉佩毁掉,“也好,既然你不要了,那我便毁了吧,届时宗法堂死无对证,我看你怎么办。”
“无所谓了!”白阳看着白羽,咬着牙转身而去。
白羽看着这样的白阳,知道没有达到目的,也就松开了手,他似乎有所顾忌,没有急于开口。
而白阳径直的走开,似乎真的不在乎这块玉佩一样。
看着即将远去的白阳,想到了自己的目的,白羽再度坚定了下来,出言挑衅道:“传闻中,你和你家小姐住在一起,孤男寡女,你家小姐这名声若是让旁人听去,那可就有意思了。”
“你说什么!?”原本就有些压抑不住怒火的白阳,听到这话,愣了一下,转过身来看着白羽,怀中的铜板砸落在地,眼神犹如刀子一般,冷冷道:“侮辱我可以,当着我的面侮辱我家小姐,你是不是活够了?”
“活够了?”白羽看着这样的白阳,他笑了,然后一脸不屑道:“我堂堂蓝河一脉的少族主,怕你个有娘生没娘养的?有本事祖祭广场见,若你是个怂包,这话就给我听着。”
“既然你讨打,那我便和你打一场。”白阳似乎已经昏了头了,对他来说,现在他只想将面前这个人,打的他妈都认不得,他怀中的铜板也在他这般作为之下掉落在了地上。
白羽看着这样的白阳,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走吧,我不欺负你,不会用武技,若你受了伤,可别哭着喊妈妈啊,哈哈哈哈!”
说完白羽带着他的一众小弟向着祖祭广场而去,丝毫不在意身后的白阳。
白阳在请求了一个相熟的仆从看顾这堆铜板之后,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