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儿叫爹

“对,小爹。”庄询突然开心起来,只是不是说了别刺激安乐公,怕他自寻短见吗?

果然,安乐公的表情复杂,看着温和的母亲,她的目光看向自己不复往日的严厉,但是这让安乐公更难受,母亲已经不单单是自己的母亲了。

比自己小的庄询当自己爹,既是事实,也不能反对,他已经不是九州第一国的君王了,不过是一个阶下囚。

“臣不敢,不敢……”安乐公低头,因为小爹这个词,现在是他高攀了,庄询是夏国的王,未来天子的人选。

“让你叫你也难受,知道这层关系就好,朕也挺宠爱姜贵妃,等天下平定了,甚至能让你自由欢快些。”

庄询承诺说,现在还是要先控制住安乐公的,怕他出去做一些煽动的事,给庄询制造麻烦,统一天下,那也没什么威胁了,可以放自由。

“臣明白,多谢陛下……”确实喊不出,庄询的脸嫩,和赵王一比感觉差出一轮,叫小爹真叫不出,虽然是他占便宜了。

确实感谢,感谢中又有一种无可奈何的憋屈,这是成为赵王以来从来没有感受过的,现在他体会到了,臣子的憋屈和委屈,面北的压力。

安乐公看到庄询握住姜太后的玉手,又亲亲姜太后的脸颊,姜太后半是含羞的推了推庄询,显得是欲拒还迎,如此娇艳的娇艳欲滴的姜太后,难怪受到庄询宠爱。

“不过统一天下是很困难的,现在郑景有重新合流的趋势,又是一场大战避免不了,说不定战后朕和安乐公一样,或者拉长时间需要数年,那要请安乐公见谅了。”

画完饼,庄询又开始又提醒说,给自己的承诺留有余地,免得安乐公一直吃不到大饼,心生怨气。

“哪敢,陛下承继天命,定能早日扫清寰宇,统一九州,郑国景国本就有隙,就算现在通力合作,也难以与夏国抗衡,陛下早晚生擒。”

现在的赵王无比的期望夏国能一直赢,这样才会显得他不是那么的狼狈,不是那么的无能。

想看庄询消灭那些逃走的世家,他也明白自己输的重要原因,自己操作问题大,世家的问题也不少。

国家供养了这些大世家,最后这些世家回报只有背叛,没有半分忠诚,枉食君禄。

“哪有这么简单,郑景合流要解决还是有很大麻烦的,至少兵力就不落下风,现在夏国依然风雨飘摇。”

庄询可不会奶自己,保持谦逊,看清差距,越是到了登顶之际,越是要小心谨慎,所谓盛极而衰就是这个道理。

“说起来安乐公也知道郑夏的情况,为朕介绍介绍吧,让朕了解了解……”

“不敢献丑,不过陛下一定要知道的话……”

看一眼姜太后,这些情报姜太后都知道,那应该就是无聊找些话说了。

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吃过午饭,都没有什么实际内容。

“朕乏了,找个客房给朕休息,伱们母子聊聊吧。”松开牵着姜太后的手,要求说。

“臣妾服侍陛下休息吧。”姜太后搀扶庄询,像是庄询真的困了。

来到客房,安乐公在门外等候,庄询这才找到机会偷偷问:“不是说了嘛,不要刺激他嘛,小爹这个词,过分了吧。”

庄询对敌人没有多少怜悯,比如之前的振国公陆步鸣,可安乐公,没有那种要必杀的必要,看在姜太后的份上,庄询还是比较宽容的。

当然也是安乐公投降了,没有负隅顽抗,毕竟他还有一万绝对忠诚的宫廷禁卫,他没有选择对抗到底,而是拱手让出兵马,这里也能算个阵前起事。

综上,庄询也不想做的太绝,所以姜太后说小爹的时候,庄询感觉是有些别扭的,爽是爽,就是觉得是不是爽过头了。

“对,后面想到了一点,臣妾是不是把他保护的太好了,他也该是他那个家的一家之主,不是一个孩子了。”

姜太后的表情没有了温柔,慈母的严厉,她也在反思自己的教育问题,特别看到安乐公隐忍的模样,更是如此感觉。

“臣妾毕竟是你的妃子,臣妾不可能住在公府里,也不可能次次都能出现帮他解围,你给的刺激他都难以接受,之后的别人嘴里的嘲讽他哪里接受得了?”

姜太后反思说,安乐公已经步入中年了,他也有能力去承受失败以及世界的险恶。

害怕刺激伤到安乐公或许才是对他更大的伤害,因为他也不是赵王了,不会再有人像是之前那样顺着他,不敢忤逆他,到时候或者伤害更大。

今天安乐公的臣服动作不正是说明他也在适应自己的新角色吗,所以既然是这样,那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庄询不说别人说了更难受。

“啊,这……算了,我看他也接受了,那就这样吧,你们母子聊,看得出来,对我还是很拘束的。”

庄询也无意评价姜太后的做法,毕竟是姜太后的儿子,他把空间留给两人,庄询往床上一坐,他也不想和安乐公尬聊,毕竟说亲切,也真不亲切,双方还敌对和相互羞辱过。

你说现在安乐公心里多尊敬庄询,庄询也不信,虚与委蛇罢了,倒不如让他们母子好好谈谈。

“你莫名多个小爹你能安然接受?不拘束?”

姜太后鼻腔哼出声,对庄询的说法反驳,换来庄询讪讪的笑容,认错的低下头。

“我多了一个儿子倒是挺不拘束的,多个爹,嗯?不敢想!这样也好,我就不出去了,你们聊。”

庄询摇摇脑袋,颇为理解说,搞人漂亮母亲,光是听着就已经够刺激了,这受害的当事人的刺激,不好说。

“不急,臣妾先照顾你。”姜太后跪在地上,前倾靠在庄询的腿上,摸上庄询的腰带。

“别这样,要被误会的,娴婌……”庄询想往后躲,什么场合做什么事,这种场合真的不适合,虽然他有一股刺激感。

“误会什么,你我关系还需要误会什么,而且就是要让他知道。”姜太后低下螓首,庄询被迫投降,倒不如说道德底线失手。

不能在这种地方玩,变成可以在这里玩玩,而且不是自己主动要求的,是姜太后主动的,这像是给他找了一个借口,让他放开。

而安乐公在门外等待了许久,许久,等的他感觉有些不对劲了,想着是不是发生意外,要不要敲门问问的时候姜太后手绢捂着圆润的红唇走了出来。

“母后……亲,您这是……”看着姜太后擦拭嘴角的污渍,安乐公瞳孔巨震,这两人在干什么

“让陛下睡的甜美一些,辅助他稳定心神,走吧,亭子里面聊。”

姜太后吞咽下污渍,抿了抿嘴唇,这就是她要让安乐公注意到的,因为一会儿她要说重话也要破解安乐公的执拗的想法。

凉亭坐定,双方沉默,安乐公的目光一直看向姜太后的嘴角,刚刚看到的污秽,似乎没有擦干净一直在那里一样。

“陛下留下的痕迹还有吗?”姜太后换了一张手绢又擦了擦,不在乎在成年的儿子面前承认这种关系,给他冲击。

“母亲,对不起……”是因为交换自己,姜太后才被交换给了庄询,安乐公痛苦的说,知道不去细想和事实摆在眼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对不起我,还是对不起你自己?”姜太后的目光飘远,像是问话,却似乎又不在意安乐公的回答。

“没有完成母亲的重托,是孩儿无能。”安乐公说起来,惭愧极了,当初与姜太后相约,要回来励精图治,把赵国治理好,早日救她回去,没想到现在沦为亡国之君。

“追问谁无能已经没有必要了,就像是我主动劝降赵军,你心里一定也有气愤吧。”

姜太后收回手绢,直视着安乐公的眼睛,清澈的眼眸不带半分退让,主动挑起双方的心结。

姜太后分析安乐公和自己有分歧的地方,第一是难以接受自己尊贵骄傲的母亲成为庄询的玩物,第二就是自己劝降了赵军,给夏国增添力量,所以她一定要挑起这方面的话题。

“孩儿不敢!”安乐公赶紧否认,只是姜太后并不相信,不敢就是有这种想法。

“一直没有时间来见你,需要稳定赵国灭亡的局势,也是为了避嫌,现在我们能在一起谈谈,把一切都聊清楚。”

不要需要隐瞒,也不需要什么话术,姜太后准备把一切都谈清楚,坦诚的告诉安乐公,让他直面风雨。

“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聊的呢,无非是孩儿没有做到一个君主的责任。”

安乐公是有反省的,投降的这些天,他反省了无数次,无数次,从庄询到赵国,到他最后一次临阵换将,他都没有发挥好君主的作用。

“我喜欢夏王。”当着儿子的面,姜太后轻声说,平地起惊雷。

“母亲……”安乐公愣在那里,也没有继续反省自己的错误了。

“不要愧疚,把你换出来是因为我喜欢夏王,还要谢谢你,成全我们,让我拉下了脸。”

姜太后再次说,玉手迁移到了腹部,露出幸福的笑容,某种意义上来说儿子就是她和庄询的月老。

“母亲,我。”安乐公语塞,姜太后如此大方的承认,属实让他意外。

“我愿意帮他给你生弟弟,就像现在一样,又怀上了,我很开心做他的女人,你不必为我感到气愤……”

手指按住她晶莹的红唇,姜太后一语双关,这也是为什么要让安乐公看到嘴角污渍,她要明确的告诉大儿子,她喜欢庄询,不因为强迫。

“不能接受有这样的小爹吗?觉得母亲我放浪?”姜太后端庄优雅的说,叠放双手,保持贵妃的仪态。

“不是,是……母亲怎么会,他长得也不是……是因为权位吗?”安乐公已经迷糊了,前后矛盾的话语难以达到统一。

隐隐已经感到母亲的心已经在庄询身上,但是要他承认这种事情,承认母亲被庄询占有,承认庄询是他的小爹,心理上克服不了。

“我还没有到依附权势的地步,就是喜欢上罢了,喜欢哪管那些条件,喜欢上了,容貌身高都不是问题,我会屈腿适应,但是与此同时,我劝降赵军却不是因为爱上夏王。”

表达清楚自己的感情,接下来就是立场的问题了,她要明白无误的告诉安乐公,她的想法。

“那是为什么?”安乐公反问,他都以为触摸到了真相,母亲因爱而离,现在姜太后却告诉他,不是。

“因为你,赵国的颓势在第二次寿安房榆之战注定,我在想,赵国失败了,你又如何……”

姜太后目光真诚,语气更是发自内心,她也是第二次寿安房榆争夺战中被击破道心的。

“虽然说起来不太好听,若是没有我,你认为城破后,你是什么结局……”

安乐公陷入了沉思,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姜太后已经用最为直接的方式告诉他了。

“若是为了我……”

“所以我给你先说了,我和夏王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当初一路追到了晋阳,你不必愧疚。”

姜太后也没撒谎,至少当初和现在来看是如此,中间曲折的过程也不需要赵王知晓。

“我因为喜欢庄询,所以愿意和庄询在一起,因为想你存活所以劝降赵军,你不要弄混了!”

整聋发聩,不是庄询羞辱的玩物,不是因为爱而背叛自己的立场。

“现在,都过去了,不要纠结过往,适应你的身份吧,安乐安乐,夏王希望你安心快乐。”

见安乐公被震慑,姜太后又出声安抚,她今天是来疏导安乐公情绪的,目的就是让他好好当米虫。

“难道不是回应当年宴会上孩儿问他是否思念夏国,夏王回答此间乐,不思夏吗?”

安乐公苦笑,现在一想当时宴会上庄询的回答,“此间乐,不思夏,”他就联想到自己册封的公位,这是让自己不要思念赵国,认命了。

“夏王小气的时候是挺小气的,但是他都放过你了,便不会弄这种名堂,他要报复都是直接报复的。”

姜太后对庄询还是有了解的,庄询对于仇恨,是抱着能报当场,十年不晚的心态的,但是放过了,不有意的提起,他不会揪着不放,更不会去做穿小鞋这种事。

“谁能想到,不到五年,形势便如此逆转了,当日情景依稀在目……”

由于解开安乐公两个纠结的点一个是,所以双方对了对彼此知道的信息,越发的感到赵国的灭亡不可避免,结构性制度性的失衡,当赵王第一次没有压住夏国崛起,那便注定了这一切。

“世家冗余,军令难通,夏国尽得民心,我等不过坐危台不自知。”安乐公叹气,至少心里上已经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总算搞清楚自己输的实质原因。

“好了,陛下也该醒了。”见安乐公悟到了,姜太后今天的想做的也差不多做到了,她也不理会参悟的安乐公,自己先回房间找庄询,准备走了。

庄询也是坐的无聊了,毕月乌也被他激走了,身边说话的都没有,只能冥想休息,姜太后进来,他便有些迫不及待的问:“聊好了吗?要走了吗?”

“嗯,回宫吧,陛下。”了却一桩心事,姜太后露出春和景明的微笑,安乐公似乎已经理解和接受自己的处境了,这样之后,应该也会一帆风顺。

“安乐公在外面吗?我们道个别。”牵起姜太后的手,庄询回应的笑了笑,携带姜太后出去。

两人连携来到凉亭,看到了思考的安乐公,又在犹豫是不是要向前打扰,不告而别更是不好,特别庄询的身份加持下

“娘,爹。”从思索中归来,看到面前紧紧搂抱的两人,安乐公下意识喊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