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才能与废物
“路平,起床上课。”
“再睡五分钟。”
“给我起来!”
哗!阳光洒下,照遍路平全身。
“啊!!!”惊叫声顿时响彻云霄,将路平的睡意彻底击碎,之后已是苏唐摔门而出的怒吼:“什么条件啊你玩裸睡?!”
“祼睡还需要什么条件啊?”路平嘟囔着,总算起来。这一站到地上,狭小的房间顿时显得更加拥挤。路平一边随手拿过床头的衣物穿戴,一边注视着被苏唐怒摔过的那道破门。
嘎吱,嘎吱,破门颤巍巍地摇晃着,路平一脸不忍地闭上了眼。
咣……
门到底还是直接坠了下来,可怜地倚在了墙上。
“真是个怪力女。”路平感叹着,却根本没去理会那门,上衣搭到肩上,就这么赤着上身,推开窗户一跃翻出。
天空蔚蓝,阳光灿烂,小屋的窗外是一片花圃,散发着阵阵芬芳。路平走在这片芬芳之中,东张西望,终于眼前一亮。
“在这里了!”路平兴高采烈地走上前,弯腰拾起了浇灌花圃的水管,毫不客气地朝自己洒来。
引自峡峰湖的冰凉山泉让路平一阵清爽,驱走了最后一丝睡意。就这样洗漱了一番后,路平随手把水管扔到了一旁,一声尖叫,再次直击他的耳膜。
“路平!!!!”负责摘风学院二十二片花园林景的园艺大师莫森,怒气冲冲地站在花圃边。
“哦,是莫老师,早啊!”路平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莫森的怒气。
“我的睡火莲!”莫森咆哮着,六魄共计十七重天,冲之魄贯通的强者,释放出的杀意连花圃里的昆虫都感受到了,身后林荫大道两旁郁郁葱葱的林间更是惊起飞鸟无数。
路平却还是毫无知觉的模样,一脸诧异地问道:“在哪?”
“在你的脚下……”
“啊?”路平低头移脚,果然看到一株含苞待放的睡火莲被他踩得不成模样。这睡火莲本就是非常名贵的品种,从水中移植到陆地更是十分不易,现在却被路平踩成了一个包子。
“给我滚出来。”莫森看到那包子一般的睡火莲,心疼得要命,连生气都顾不上了,急急忙忙冲进花圃趴到了睡火莲跟前,小心翼翼地检查起了它的根茎。
“它没事吧?”路平蹲身凑过头来,很是关注。
“消失,或者死!”莫森的杀意已经蓄势待发了。
“我消失。”路平连忙退下。摘风学院著名的林荫大道上,正看到苏唐气鼓鼓地迎面走来,路平扬手打了个招呼。
“你……”苏唐一愣,没明白路平怎么反倒出现在自己前方,但是目光转向小屋那边,看到莫森老师撅着屁股可怜兮兮趴在地上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
狠狠地瞪了路平一眼,苏唐连忙走到莫森老师身旁。
“莫森老师,他不是故意的,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莫森站起了身,顾不上掸去身上的泥土就先长出了一口气。睡火莲的根茎无碍,他的气也算是消了大半,毕竟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他真的有些麻木了。这次若不是珍贵的睡火莲被踩,他可能连发火的力气都没有。路平这一路穿过花圃,踩坏的花草可不只这一株睡火莲,但其他的莫森看都没看一眼。
对于苏唐的解释,莫森更是深感无奈。那个臭小子,当然不是故意,他压根就没有在意过,哪来的故意还是有意?只是难为了苏唐这个好孩子,总要为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家伙收拾烂摊子。
不值啊!
莫森真心为苏唐感到不值,不只他,摘风学院上上下下,大概只有那些嫉妒苏唐才能的人才会乐于看到她被路平给拖累。如果没有路平,如果苏唐可以更加全身心地进行修炼,以她的才能,此时的境界……
嗯?境界?
一想到此,莫森依稀察觉到了什么,已和英之魄贯通的冲魂魄力流转,双眼突得闪过一丝光亮。
“六重天?力之魄六重天!你的力之魄已经突破到了六重天?”莫森几乎就要语无伦次了。六重天,这是单魄修炼的给路平听的,她笑了,躲在莫森的身后,向路边的路平偷偷做了一个鬼脸。
“嗯!”路平很用力地点了点头,“莫森老师教导的是。苏唐,你听到了没有?你一定要继续加倍的努力,只有这样,当你面临这种残酷混账的选择时,才能有实力做出完美的选择,无论什么,都绝不舍弃!”
莫森的神情瞬间冰冷起来,路平那郑重其事的面孔,在他看来简直犹如魔鬼一般。他错了,他居然对路平的品性抱有幻想,这个恬不知耻拖累了苏唐三年,只知汲取不知付出的家伙,早就打定主意要死缠住苏唐了吧?他是将自己的希望建立在对苏唐的摧毁上,是个彻头彻尾卑鄙无耻的吸血鬼、寄生虫。
杀意!
这一次,莫森心底真正扬起了杀意。这个卑鄙的家伙,真以为所有人都对他无可奈何吗?不,那只是因为大家对他总还是抱有一线希望。可是现在在莫森看来,摘风学院宽容的校规,落在这家伙身上简直就是一种浪费,这样的人渣,根本没有生存的必要。
杀意,稍露即逝,这一次,虫鸟都没有被惊动。
因为这次莫森是真下了决心,而不只是宣泄一下愤怒。杀意很快就被他掩藏了,他可没打算立即动手,为了苏唐,他决心还是要给路平一个比较体面的死法。
“行了,你们去吧。”莫森摆了摆手,示意两人离开。
“莫森老师,从窗口到这边的路……”苏唐又提起了这事。
“那等他能通过这次大考再说吧!”莫森说道。
“好的,谢谢莫森老师。”苏唐高兴地跳出了花圃。莫森望着她和路平渐渐走远,转回身,看着脚边那株被踩成包子的睡火莲,一挥指,花蕾已从花茎上滚开,只留下齐齐地切口,渗出火一般的红色茎汁,仿佛鲜血一般,浸入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