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十一 雪家老祖

“想要通过徐家的力量与天涯门门客对立,钱大人,这件事尚且不好商谈,还需通过长老团的支持,毕竟啊,这徐家也不是我一人做主。”

徐家主议堂后方,徐父紧紧拧起眉落话语非常难做,钱彬望着对方那复杂无比的表情,笑呵呵伸出右手捧起徐父的左手置于醒案之上,颇为热切的曰:

“徐家主说笑了,作为天墉城两大家族之一徐家的家主,又怎么没有为族定锤的权利呢,不瞒徐家主啊,您的相貌啊,与我以前的上官像极了,若非今日我与徐家主的一番会面,我还不相信天底下还有这么像的人啊,哈哈。”

徐父同是跟随钱彬勉强的笑了两句,紧接着便是愁眉苦脸,唉声叹气连连:

“自从我家老婆子大病一场,为了她的身体安康,我是花了徐家不少的一批经费啊,现在我的地位就很难堪,被长老团弹劾不止啊,嗨,您是不知道啊。”

他无奈无比的摇摇头,说时还把右手搭在鼻口部,苦恼的娑摩起来,钱彬再见其神貌,哪且不知他之意样,再次笑哈哈地说:

“徐家主的难处我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我也是有苦说不出啊,说起来,咱们还是一对难兄难弟啊,哎对了,说起来我手上还有一张方君锦,本来是打算我儿子娶妻生子当贺妆所用,可一见徐家主这般的困难,我这心情啊,也不是很好。”

徐父神情微微一动,他摇着头部直是诉苦:“钱大人,你说我苦不苦?儿子儿子死了,老婆子也经常和我闹别扭,在这徐家啊,我真是一刻也不想待,长老团的那群老家伙,盯着我的位子很久了,哎——!”

“凡事看开点,不如这样,我这手里头还有一块火灵石核,若是有它,令嫂对你的俏怒也会消掉,不是吗?”

钱彬打开天窗说了亮话,徐父的嘴角一抹笑意这才迟迟浮现,他紧握着钱彬的右手,左手装模作样的拍了拍扶手,望着钱彬的脸感激不已:

“患难见真情啊,真的是患难见真情,钱大人,你这位兄长我交了,来人,备酒,至于这火灵石核的事,酒后再唠叨也不迟。”

钱彬的眼中精芒一闪,他缓缓站起依是满脸微笑:“那就有劳徐家主了,说起来,这天涯门的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皇城可不怕他。”

“嗨,说这事干什么呢,走走走,我已经让人在大院摆好了宴席,酒肉无欢啊。”

徐父笑脸相接相迎,眼内隐晦的逝去一种阴谋之色,两人心照不宣,各怀鬼胎,偏偏都为彼此而心领神悟,作为官家的混手早就有些手段城府。

上联:吹泥落花无情意;

下联:茫茫雪海送晚鸦。

雪家的府邸相比徐家更加易民许多,大门两侧乌河不休不止流淌之意围几桂树而去,桂树的枝桠之上尚有专人搭建的玉颈鸟巢穴,几只麻雀侧着脑袋观望着这座布局精妙的府落。

雪家,一个来历端为神秘的家族,夜醉客栈曾有来自鹿茸城的富家子弟说过,雪家已经传承千年,至于其他的言论话语,则被他们故之闭口不谈。

此时,雪家大殿之内,分为三批站着一些人,此些人皆是衣着不凡、气场不低的中老年人,而作为雪家家主,雪梨的父亲雪今山正端正无比的立于众人正前方,向着微倚坐在虎头椅上打着瞌睡的麻袍老人行有节礼。

眼前的老人以右手撑着脸颊打着困意,眼皮一睁又一张的来回上下,一袭老旧到近乎发白的麻袍被他没有形象的随意穿着,身前的盘扣都被记扣得三差九错。

雪今山知道,眼前老人这身衣袍,已经数年未换未洗了。

“今山,你的脸又英俊不少。”

老人瞧也不瞧自顾自的说着,雪今山无奈至极,向着老人回曰:

“回老祖,今山近日并无喜事。”

“哦?你又丑陋了不少?说吧,为何丑陋?”

老人打着哈欠,咂巴着嘴掏出铁纤投了投牙齿,雪今山尚未答话,便被身后的一名老者抢先:

“父亲,外面都乱成一锅粥了,最近咱们雪家收益可不太乐观。”

“粥?雪落你说的对,来人啊,给老祖我熬一锅粥来,对了,是鸭肉甜粥,记住了吗?”

“是!”

一位下人恭敬的回应,而后匆忙离去,雪今山的内心再次摇了摇头,他不动声色地曰:“老祖,恐怕绾黎明的算计要成真了,这次我们雪家不得不防啊。”

闻后老人的精神微微一起,他对着雪今山问:“难道绾黎明那个晚辈又娶一房姨太,胡闹,本座还没有娶够十八房姨太呢,岂能让他一个晚辈给抢了先,今山,姨太的事速去安排!”

这位久经商场的中年人对眼前的老人毫是无手无措,他嘴角一抽搐,还是硬着头皮曰:“老祖,落叔说的极是,天墉在数方人马的推动下,已然是混乱不已,眼下只是各方人马未撕破脸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哦,还有这等事?那岂非太好了,雪欣,速去绾黎明那,向他借一房姨太,就说,就说老祖我借他用上半年,欠他一个人情。”

老人大笑出声,面貌露出猥亵之意,雪今山身后的老妪同是摇了摇头,向着老人缓缓曰出:

“父亲,绾黎明只怕,不会借你姨太。”

“什么?他敢!”

老人闻后勃然大怒,猛拍虎头椅扶手令其四分五裂,他大步向雪家大门方向走去,目光喷火:“本座这就杀了他,以绝后患!”

“父亲!父亲莫要着急。”

雪今山后方的十数位老者互视一眼,纷纷急忙出手将老人拦住,雪落则是右指搭于嘴边一声低吟念唱,而后修力运转一指老人后背,顿时间,一股威压气浪直冲云宵,老人周身的十数老者因实力不足,皆被震退十数步,有者更是脸相潮红,口出溢血。

“老祖!”

雪今山当机立断退后数步,即便如此,他的袖袍依是被劲风刮得拂拂作响,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下,老人原本愤怒的目光沉敛,他的神色古井无波,微微一动间不怒自威,眼神但凡扫过,无人不勾头避去,他向着雪落开口:

“雪落,多谢你了。”

雪落下意识的吞咽了口唾液,忙呼不“不敢”,老人目光离他远去,深邃地望着天空,说了一句:

“绾家,已经忘了我雪天下的威风了吧,若非这心魔封印,莫说天墉城,这整个冀州也是如过无人之地,不过,区区神门境下位的实力,已经够用了。”

“老祖难道?”

雪今山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内心抖然一震,老人面色平静地向着前方走去,每一步,都似乎饱含着一种丰富的感情,似乎在回忆。

雪天下,夜凉城曾经谭家的二少爷,因母亲出身低劣,兄长的挑唆,父亲最终把他废掉,亲手挑断筋脉后将其弃于夜凉山火湖之地,欲要让雪天下生不如死,歹毒到了极点。

确是因雪天下不甘死去,最终在火海之地痛不欲生,竟是误启涅槃道缘,火之不死而后生,他成功逃离谭家,经过他一番荡气回肠的闯荡经历,成为了整座冀州七大修士之一,可惜,可惜。

改变了命运,却活不出自己。

想到这里,雪天下的眼神依是古井无波,淡淡地走在这片熟悉的道路上,似是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着雪今山问:“雪梨那丫头呢?”

雪今山目光颇为复杂,他叹了口气,回曰:“她病了,在厢楼内。”

“带老夫去。”

雪天下向着雪今山发号施令,雪今山也没有迟疑,与雪天下一齐来到了那座厢房,濮一打开大门,便是一位美如画卷的女子寻一阳光之地,手捧一本经书,孜孜不倦的研读。

“雪……”

雪今山正要开口问话,却被一旁的雪天下摆手打断,雪天下望着雪梨认真的面孔,眼底透出一抹追忆。

“谓之道,何为道?天下皆道。”

“谓之生,何为生?存在即生。”

“谓之去,何为去?久樽是去。”

“风花雪月弄朝霞,不自珍而照无眠,浅夜长,多失意,桃花树下焚酒涿,越是痴情越是苦,越谈越苦,走马亨,亭中死,不见佳人来望之,节衰,节衰。”

一行泪滴自女子的脸颊滑落,她痴痴的念着说着,如同入魔也。

母亲,你也是这样爱着他吧。

雪天下是以如此想着,他笑了一声,惊动了一旁的雪梨,雪梨抬头望去嘴角一喜,连忙站起憔悴身形向着雪天下深深一拜,曰:

“拜见老祖。”

“嗯,这本经书,是李玄阴所著吧,他是位才子啊,一生只能用传奇来描述,他辉煌过,著写了《天高欲何往》,他落魄后,著写了《失忆晴天》,他受了情伤,就写下《犹耻经》,便是你手中这本。”

雪天下踱步来到雪梨身边,坐了下来向着雪梨笑道:“那雪梨啊,你且考考老祖好不好,老祖也是读之李玄阴的书长大的。”

雪梨沉思一下点点头,举起那本有些粗糙的书籍开口问道:

“月中柳坡寒水泉,转眼万年。”

“云上坐鹤修远见,难觅天边,断肠泪,不自觉,望穿秋水,当几钱?”

雪梨眸光微微一亮,整顿好心情问曰:

“老祖可知李玄阴的爱人是谁?”

“爱人,不爱的人,怎叫爱人。”

雪天下的嘴角含笑,雪梨大吃一惊,似是领悟到至了什么,连是捂住樱嘴惊呼:“怎么会?”

厢房外门处雪今山目望老祖与雪梨的对话,摇了摇头,他明白,两人已经是不同世界的人了,梨儿呀梨儿,谁又能一辈子保护好你呢。

梨儿,这个世界,只能依靠你自己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