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溺亡

梅香这一晕就是两天两夜,等她醒来后,就像变了一个人,偶而正常,偶而又会目光呆滞,两个女儿她已经照顾不了了。

梅香每天都是蓬头垢面的出现在村民的视线里,有时边走还边笑,有时又会自言自语的。

所以,村里的人都认为她是接受不了老二的死,这打击太大而让她精神失常了。

两个女儿看到母亲这样,除了哭,就是感到恐惧。

但幸好沈家兄弟三人的感情还不错,老二不在了,看到梅香又这样疯疯癫癫的,老大和老三便一人领一个女孩回去养了。

两个女儿的问题解决了,至于梅香,就让她这样吧!因为现在的她已经不懂人事了,但如果要帮忙,他们还是会帮的。

日子就这样过着,梅香的肚子也越来越大了,但她不是一个人在发呆,就是莫名的流泪。

再后来啊!她就一个人站在门口发呆,又或者站在门口望着对面的那座山久久不动,还会偷偷的抹眼泪。

于是村里人都觉得梅香可能是想老二了,因为老二就是葬在对面的那座山上,老二刚死的那段时间,她偶尔还会上山到老二出事的矿洞转转。

但梅香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在大路上走来走去,而且每走一段路,她又要停一下,似乎在等着什么一样。

转眼到了第二年的三月份,眼看梅香也快临盘了,村里很多人都很同情她,但更同情的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一出生就没爹,只有一个疯娘。

可没想到,在清明的前几天,发生了一件大家都意想不到的事。

那天下了一天的雨,而且越下越大,到中午的时候,已是倾盆大雨。

梅香那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中邪了一样,她嘴里好像在碎碎念着什么,神情很是慌张。

因为她平常也会自言自语,有时也会笑,会哭,今天大家也没当回事,只当她是越来越疯的厉害了。

那时候只要下雨天大家都不出去干农活,男人就会玩吉牌娱乐一下,女人就都会扯些布头布给小孩缝衣服。

所以,谁都没有留意到梅香不见了。

到了晚上,沈家老大才发现梅香不见了,他问村民们有没有看见梅香?可谁都说没看见。

只有梅香的大女儿说中午还看到(二婶)妈妈,可是下午就没有看见了。

于是,沈家老大就叫着大伙一起帮忙找,因为刚下过一天的大雨,路上都很滑,大伙找的速度很慢。

找了一个晚上,连梅香的影子都没有找到,大伙以为她又发疯上山去矿洞找老二了。

所以,也有几个村民上矿洞去找了,可他们回来都说梅香没去矿洞。

平常梅香会去的地方,大伙都找了一遍,但都一样,没有任何消息,梅香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样。

大伙找到了到凌晨3点多,实在太累了,就都回去睡觉了,因为白天还要干农活,所以,怎么着也要回去休息一下,不然干起活来没劲。

沈家老大回到家怎么也睡不着?找不到梅香怎么跟两个侄女交代!况且梅香肚子里还有孩子,千万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他在胡思乱想中闭上了眼,想休息一下再继续出去找梅香。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响起一阵敲门声,隔壁村的小吴在沈家老大的门口,他一边敲门,一边叫着:沈家老大,沈家老大,你们家梅香找到了。

沈家老大从床上站了起来,打开门问小吴:你刚才说什么?梅香找到了,那她人在哪?

小吴这时支支吾吾的说道:在,在河里!浮上来了。

沈家老大以为自己听错了,再问了一遍:小吴,你说清楚,梅香到底在哪?

小吴只好又说了一遍:梅香,她在、在、在河里。

沈家老大确定自己听清楚后,就立刻叫上了沈老三,兄弟两人往河里赶去。

等他们到河边时,天才开始蒙蒙亮,但已经有好多村民在那围观着了。

他们兄弟俩从人群中钻了进去,才看见河里浮着一具尸体,那尸体漂在河中间,脸朝下,只看得到飘散的头发和浮起来的后背,但从身形外貌还有衣服来看,应该是梅香。

围观的一个村民说:梅香应该是昨天就已经被淹死了,今天才会浮起来,但她为什么会掉进河里,这就没人知道了,昨天的雨太大了,人都在家里,根本就不会有人看见。

还有围观的村民推测说道:昨天那么大的雨,梅香她跑到河边干什么呢?他会不会是想到对面的山头去啊?

这位村民的话一出,大多数人都沉默了,他们心里知道梅香为什么要到对面山上去。

所以,那位村民说的是有道理的,可能梅香真的想过会河到对面山上去,只不过梅香她没想到河水会那么大。

村民们在纷纷摇头,他们都在替梅香难过,肚里的孩子这几天就快生了,现在这样真的太可惜了,一尸两命。

梅香下葬后不久,沈家就怪事不断,听沈家人和沈家邻近的那几户人说,沈家的人每晚都会听到梅香叫开门的喊声。

但沈家人因为害怕,不敢开门,声音叫几遍后就没有再叫了。

可早上沈家人起床开门时都会看到大门口的门端上全是水(门端是我们农村大门口都有的,是用两个老木头做成的圆凳子和门槛连在一起)。

除了门口的两个门端是湿的,门口的地上还会有两行湿漉漉的脚印一直通往河边的方向,每晚都是如此。

所以,大家都说是梅香的鬼魂回来了,她应该是放心不下两个女儿,想回来看看他的女儿怎么样了?才会阴魂不散不肯去投胎。

从那以后,晚上很少有人出夜门了,就算走夜路都不敢路过沈家门口,就这样大约过了半年。

沈家人已经忍受不了这样的生活了,只好举家搬迁到市里生活了。

听到这,我便问太奶奶:那沈家他们一家人搬走后再也没有回来过了吗?

太奶奶回忆了一下才回我说:回来是有回来过,只是春分偶尔会回来扫墓(我们村子里的习俗都是春分扫墓的)。

但这几年他们几乎是没有回来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河里的那对母子才不安份了。

又或者她是想见一见自己的亲人了,梅香生前人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坏,可俗话说,人亲鬼不亲,所以,不管怎样都不要招惹这些脏东西!玲儿这丫子的八字偏偏带阴,就刚好是被缠上了。

听太奶奶这样说,我总觉得哪里不对,突然我想到了便问大奶奶:太奶奶,我的八字也是属于阴的,为什么它不缠着我呢?而且我比玲儿小!更容易招惹邪祟。

太奶奶摸了摸的我的头说:你说的很对,本应该是这样的,可有太奶奶在就不一样了,就算你八字属阴,可是你的命硬,而且我在你身上施了驱鬼咒。

还有,你脖子上戴的这个葫芦里面也装着驱鬼符咒,所以,一般的牛鬼蛇神根本近不了你身,厉害一点的就算能在你身边徘徊,也不敢对你有邪念。

“噢,原来是这样!”我说完这话就紧紧抱住了太奶奶,我真的是该庆幸遇上了太奶奶。

此时,我的心里更难过了!也更担心玲儿了,如果不是因为我身上有驱鬼咒,被鬼缠身的人应该是我了,所以,我更要帮玲儿了。

“太奶奶,那还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吗”?我又不甘心的问道。

太奶奶回我说:那要等玲儿父母去河边拜完再看看情况如何先,如果那东西真的要缠着玲儿不放?我会想办法压着她,然后叫我师兄过来帮她超渡。

“太奶奶,你还有师兄啊!你师兄是谁呀,他在那里!我怎么不认识,也从来没见过,他厉害吗?能不能救玲儿呢”?我没听太奶奶说过她还有师兄,便一口气的问完了一堆问题。

太奶奶听我这样问,微笑着回我说:我也有十几年没见过我师兄了,我师兄入门早,但比我年轻,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九十岁了。

但他是练武之人,又会法术,样子比年龄可是年轻多了,说实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麻烦他,毕竟超渡和我问米一样,年纪大了都会力不从心。

其实伤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天就可以恢复,最主要的是怕会出错,像我们这种出错了有时候是会送命的。

“啊,这么严重啊?”我有些紧张的对太奶奶说道。

太奶奶看着我这么紧张的表情,笑了笑,说道:那也没有你想象那么不中用了,毕竟我师兄降妖除魔已经几十年了。

“我吐了吐舌头,笑着对她奶奶说:我有点担心玲儿,我要去看看她,顺便看看六叔回来了没。”说完我便出门去找玲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