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 2 章
剧烈的头疼让中岛敦的视野模糊不清,过了好一会疼痛感才消失。
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竟然哭了,中岛敦慌乱的抬起胳膊在脸上胡乱的擦了几下,粗鲁的动作给他的脸颊添上了几道红痕。
一直注视着中岛敦的涩泽龙彦,敏锐的察觉到中岛敦脸上的红痕,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涩泽龙彦心下感慨:好强的再生能力。
“你是谁?是来找我的吗?”中岛敦脸颊微红,因为被陌生人看到哭泣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道。
他的目光落在涩泽龙彦白色的长发上,心中涌起一股热流,充满希冀憧憬的想着:他们的发色一致,这个人会是来找他的亲人吗?
今年只有12岁的中岛敦仍心怀希望,幻想着有一天他的亲人能找到他,带他离开孤儿院,给他一个家。
“不记得那件事了吗?”涩泽龙彦若有所思的轻声低喃,在中岛敦不明所以的眼神中意味深长的说道:“我是涩泽龙彦。”
涩泽龙彦已经看出来了,中岛敦失去了变身白虎杀死憨批宿主的记忆,甚至就连之前憨批宿主打着治疗的名义,对他使用电击疗法试图逼出异能力结晶的事也不记得。
看来中岛敦是把‘涩泽龙彦’这个人相关的一切都彻底遗忘了,无法接受自己杀人的事实吗?涩泽龙彦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这个发展可真有意思,这就是人类吗?如此的自欺欺人。
被莫名取悦到的涩泽龙彦对待中岛敦的态度好了几分,他耐心的解释:“你之前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我来问问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会帮你实现。”
想要的?中岛敦听到这个词神情恍惚了一瞬,他想要一个家、想要离开孤儿院、想要爱他的家人。
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中岛敦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即使心里呐喊着想要这个人带他走,可他却无法开口说出来。
耳边似乎又听到了院长冷酷的声音:你是被所有人抛弃的孩子,被父母抛弃、被社会抛弃,没有任何存在的价值......
是的,他这种没有存在价值的孤儿,没有资格肖想那些东西,说出来也只是给人添麻烦而已。
中岛敦眼中的光逐渐消失,不敢与涩泽龙彦的眼睛对视,视线微微下移他哽咽着开口:“我想要...吃茶泡饭。”
话音刚落,中岛敦就再次把头埋进了膝盖,想要掩饰脸上止不住的泪水。
按理说在这种昏暗的环境里,中岛敦无声滴落在地上的眼泪正常人是看不到的。可谁让涩泽龙彦不是人呢,出众的夜视能力让他能看见被中岛敦的眼泪逐渐打湿的地面。
面对这会让人产生怜悯同情的画面,涩泽龙彦的内心却毫无波动。
浪翻车被中岛敦一爪子送走的真·涩泽龙彦明明是人类,却并不把人类当做自己的同类,总是高高在上的俯视他人,厌倦空虚无聊的生活觉得一切都缺乏新奇感,是一个肆意妄为的人间乐子人。
有这么一个‘榜样’在,拥有宿主记忆的人型异能力·新生儿·涩泽龙彦的这种反应就很好理解了。
“好,那就去吃茶泡饭。”涩泽龙彦回想了一下茶泡饭,对于这种平民料理有点陌生,在‘他’的记忆里他没吃过,有亿点点好奇呢。
这点好奇就像是小猫一样挠着涩泽龙彦的心,耐心其实没有那么好的他试着拽了一下铁栏杆,预料之中的无事发生。
盯着巨大的锁头几秒,没有钥匙的涩泽龙彦败下阵来。很遗憾,他没有点亮开锁技能。
对能力者特攻、甚至可以防御大规模异能力者入侵的涩泽龙彦却被一道锁拦住,也是很滑稽了。
踹门当然是不可能踹门的,目前身体素质只是普通人类的涩泽龙彦才不跟自己的脚过不去。那就只有一个方法了,简单有效就是有点low,太普通了一点也不异能力。
在很普通的打开牢门和对着中岛敦承认自己打不开牢门之间,涩泽龙彦心中的天平迅速倒向了右边。
虽然是自己的决定,但也不妨碍涩泽龙彦不爽的冷笑一声,他不高兴的转身就走,只给偷偷看他的中岛敦留下一句:“等着。”
在中岛敦面前表现的酷炫狂霸拽的涩泽龙彦,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去工作间找来斧子。
再大的锁管什么用,一斧子下去也得报废。
哐啷一声之后铁锁掉在地上,拦在涩泽龙彦面前的牢门就被成功打开。
不会开锁的涩泽龙彦如法炮制,解决了中岛敦被锁住的手脚,几斧子子下去嵌在墙上的锁链被画风逐渐变异的涩泽龙彦砍断。
大概是地下室的隔音格外好,又或者没人想多管闲事,直到中岛敦恢复自由也没人过来查看。
觉得自己逼格全无的涩泽龙彦注意到中岛敦崇拜的小眼神,感觉自己好多了。
唯一的麻烦是中岛敦手脚上延伸出的铁链特别吸睛,是走在大街上会被热心群众打电话报警的那种。
不过这点小麻烦可拦不住正好奇茶泡饭味道的涩泽龙彦,他理不直气也壮的带着中岛敦离开了孤儿院。
带走中岛敦这件事,涩泽龙彦没有跟孤儿院里任何一个教职工报备,他心里就没有那根弦,而其他目睹的人见涩泽龙彦这么光明正大也以为院长是知道的。
谁能成想,院长因为昨天半夜处理‘涩泽龙彦’的尸体身心俱疲,这会根本还没醒呢?
出了孤儿院后,中岛敦亦步亦趋的跟在涩泽龙彦身后似乎生怕被丢下,他不安的小声嘟囔:“涩泽先生真的要带我去吃茶泡饭吗?”
人都已经带出来了,觉得中岛敦在说废话的涩泽龙彦没有回答,只是淡淡的瞥了中岛敦一眼。
中岛敦被这么看了一眼反而不害怕了,没有无视、没有训斥,他因营养不良而微微凹陷下去的脸颊上出现一抹浅淡的笑,眼中充满了期待。
孤儿院地处偏僻两人走了好一会才找到一家小饭馆,这家店的规模很小但胜在干净,让走进来的涩泽龙彦松了一口气。
在店家殷勤的招待下,涩泽龙彦要了两份茶泡饭,记忆里没有品尝过的料理让他的期待值提高了不少。
店里没有其他客人,茶泡饭上的很快,涩泽龙彦把其中一份推到中岛敦面前,不然他怕这孩子不敢伸手:“你的。”
“谢谢涩泽先生。”中岛敦局促的拿起筷子,眼巴巴的盯着涩泽龙彦瞅。
本想等着涩泽龙彦先吃他再开动,可中岛敦一天没吃饭的肚子不停的跟他抗议,到底还是孩子没忍住食物的诱惑埋头苦吃。
等茶泡饭不烫之后,涩泽龙彦才不慌不忙的尝了一口,发现味道只能说还行,远远没达到他的预期,他略微有些失望的放下筷子。
涩泽龙彦百无聊赖的看向中岛敦,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感染力十足的勾起了他的食欲。
在涩泽龙彦吃掉碗里三分之一的食物时,对面的中岛敦放下筷子期期艾艾的看向涩泽龙彦,似乎想说什么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怎么了?”涩泽龙彦看中岛敦还算顺眼,他抬头发现中岛敦面前的那份茶泡饭已经吃完了,他了然的提高音量对着老板说道:“你好,再来一份茶泡饭。”
“好嘞,客人稍等。”老板见客人加单,脸上的营业笑容真诚了一点点。
等涩泽龙彦慢悠悠吃完一份茶泡饭之后,中岛敦同时放下筷子他也吃完了,只不过不同于涩泽龙彦只吃了一份,中岛敦吃了五份。
看着摞在一起的碗涩泽龙彦陷入沉思,倒不是请不起五份茶泡饭,憨批宿主留给他的身份简而言之就是超超超级有钱的富N代。
只是中岛敦真的是人类吗?真实的非人类·涩泽龙彦忍不住发出灵魂质问。
不着痕迹的看向中岛敦的肚子,涩泽龙彦发现中岛敦的胃部没有胀起的迹象,最后他只能把锅推给异能力。
想起中岛敦不经意间显露出的惊人再生能力,涩泽龙彦觉得自己的推理一点问题都没有,不愧是他。
“吃饱了吗?没有就接着点单。”此时的涩泽龙彦浑身都散发着有钱人的光辉。
被这刺眼的光芒照耀的差点睁不开眼睛,中岛敦遗憾的发现他真的吃不下了:“涩泽先生,我已经吃饱了,谢谢你。”
“嗯,那我们回去。”涩泽龙彦点点头,把手伸进裤子口袋,其实是发动异能力从[龙彦之间]里掏出钱包和手机。
[龙彦之间]又可以解读为龙的房间,是涩泽龙彦的个人空间也是异能力的核心,所有被他收藏的异能力结晶都存放在其中。
之前憨批宿主的尸体被涩泽龙彦融进了[龙彦之间],作为外物的手机钱包之类的东西则被他随意扔在了[龙彦之间]的角落里。
付完账涩泽龙彦带着中岛敦打算打车回东京,天然呆的中岛敦才发觉哪里不对:“诶?我们不是回孤儿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