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 7 章

一连两个热搜。

【任钦鸣再次承认恋情】【任钦鸣确认上《合拍19天》】

小卢当时一听阮颂会来,顿时连拦都顾不上,直接扭头兴奋向任钦鸣问:“颂哥真的答应会上综艺吗!”

咔嚓的闪光灯还在继续。

当时任钦鸣的神情,被网友评论哪怕之前拿影帝上台领奖也没见这么激动,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兰姐说搞定了。”

这也是任钦鸣第一次叫徐兰“姐”。

旁边果然很快有媒体抢着问话。

“真的要上综艺吗!是节目组邀请,还是您自己的想法呢!”

“上次为什么为您爱人打架,方便说一说吗?”

“兰姐是之前带红胡晓梦的经纪人吗?”

“所以您的爱人确实为男性?”

“网上已经有人扒出当年西柳一中的花名册,‘阮song’的‘song’是歌颂的颂对吗?”

“很少见助理也这么激动,阮老师是什么职业呢?他不喜欢在镜头底下露面吗?”

面对媒体永无止境的问题,任钦鸣难得有了耐性,甚至主动摘下帽子和眼镜:“他的确不喜欢受关注,至于职业这些详细的个人信息,可以关注综艺。”

任钦鸣这段采访视频一发到网上,微博评论就像开了锅,粉、黑、路人一窝蜂全来了!

所有人都不相信任钦鸣居然会用这种表情谈论起谁。

【wok这还是我记忆中的冷面阎王吗,惊恐.jpgx3】

【啊啊啊我的哥哥有了爱人,但不是我15551】

【又是打架又是上综艺,任钦鸣的粉丝还不清醒吗?任钦鸣对你们走高冷人设,只是没把你们放在眼里而已,对别人都笑的可灿烂了哈哈哈哈哈】

【黑子滚呐!我哥26了谈个恋爱很正常!!(默默捂住嘴,不让自己哭的太大声.jpg】

【你们这纯纯死鸭子嘴硬,眼神不会骗人哦,你们哥哥是真的好爱他呢hhh】

【难道只有我关心徐兰带红胡晓梦,为什么不继续了吗,挠头.jpg】

【所以啊,希望艺人们引以为戒,还是专心搞事业,恋爱脑一谈起恋爱什么人设都得崩~】

【我倒想看看任钦鸣每天被你们吹捧着,到底什么眼光哈,会喜欢啥样的,doge】

【话放这了,谁落井下石谁没妈,吃瓜.jpg】

在多方推波助澜下,舆论氛围终于走向极端。

粉丝不见棺材不落泪,一如既往坚持没人配得上任钦鸣,哭着喊着不接受;

诸多对家粉丝则是难得瞅准机会,平时积攒下来的嘲讽,直接拉到最满;

路人乐得拍手看好戏,能动手就别动口,最好打起来!

但好像无论哪一方,都默认了能跟任钦鸣在一起的人是高攀。

以任钦鸣的条件,只要他谈恋爱,就是猪油蒙心,智商下线瞎了眼。

于是终于有他们西柳一中的“老同学”看不下去,站出来爆了料。

【@颂哥肤白貌美气质佳:当年阮颂是我们西柳全市第一保送的A大,任钦鸣追到他血赚好吗,属于祖上冒青烟了,白眼.jpg】

这不爆还好,一爆激起千层浪,粉惯了顶流的粉丝们瞬间开始被害妄想症。

【我怎么这么不信呢,一股子水军味。这个狐狸精不会是想吸血踩着我哥出道吧……】

【我也,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日,“任钦鸣唯一承认男友”这个title的确容易让人阴谋论,而且还上综艺,一般真想藏的素人谁上综艺啊】

爆料者直接无语,他都不知道现在粉丝的脑回路这么恐怖,脾气顿时被杠起来了。

【@颂哥肤白貌美气质佳:……那我要是告诉你们任钦鸣以前通宵刷题,结果还是没跟阮颂一样进A大,高考分数出来当天直接哭了,你们是不是立马就要疯?】

【????????】

粉丝果然疯了,这什么级别的小说剧情,搁这拍偶像剧呢!

陈严坐在家里笑得前仰后合,转手便截图发给阮颂。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兄弟你不厚道啊,这么精彩的瓜昨天怎么没告诉我!任钦鸣居然还为你哭过操哈哈哈】

阮颂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医院跟医生商量做手术的事,根本没功夫关心网上这些虚无缥缈的是是非非。

【有钱也不嫁给你颂:你就演都不演了呗,知道我要上综艺也不惊讶,叛徒】

陈严这才注意到阮颂微信名改了。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嘿嘿嘿,那我不也是为你着想,咱跟什么过不去,都不能跟钱过不去】

阮颂多聪明一人,陈严本来也没想自己真能瞒住他和徐兰暗度陈仓。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怎么样,钱啥时候打过来说了吗?我还特地看这综艺时间短,结款快才叛的变呢】

阮颂直接给他发了银行卡付手术费的扣费短信截图。

【有钱也不嫁给你颂:签完合同就打我卡里了,徐兰让任钦鸣公司垫付的,知道我急】

陈严直接震惊。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Wok,兰姐真是人不可貌相,扎扎实实的大好人。不过这种事中瑞影业居然也能同意,老板大气啊,他们那儿还缺扫地吗?】

阮颂没空跟他贫,医院做手术还等着流程需要他办理。

【有钱也不嫁给你颂:最近几天我就不回去睡觉了,你晚一点帮我送几套换洗衣服来,做完手术还不知道后续情况会怎么样,等我妈情况稳定了再说】

说完,阮颂给陈严微信转了两百块钱。

【有钱也不嫁给你颂:打车来吧,别挤地铁了】

【胖子千斤重,脸皮占八百:好家伙,富了就是不一样,没白疼你,得嘞】

陈严表面爽爽快快领了钱,可其实心里知道,阮颂就是这么个不愿意欠人人情的人。

不仅不愿意欠,一旦有能力还会双倍奉还。

从他们租房打车到医院哪花得了两百,那天他给阮颂也就给了一百。

微博的舆论还在持续发酵。

事件中心的人却撑额坐在手术室门口,手机放在口袋掏都不想掏。

毕竟是开颅手术,风险再可控也是大手术。

医生说肿瘤有可能一次切不干净,需要二次手术,还说现在切干净了也不代表永无后患,日后依旧有几率复发。

按阮妈妈的想法,她早就想放弃了,活着只能是白白给孩子增添负担,每天住院吃药打针人还受罪。

但阮颂说什么也不,总不厌其烦告诉她写剧本挣钱。

——每天什么人也不用见,坐在电脑面前轻轻松松敲几个字,钱就到手。

阮颂也问过了,这个手术如果顺利,一般三到四个小时就能出来。

人在里面躺的时间越长,代表肿瘤的情况越难处理,阮颂的心理压力也就越大,石化一样等在外面,胸口像是堵了坨棉花,别说吃东西,一滴水都喝不进。

陈严本来打算送个衣服,顺便过来陪陪他,结果临时被手上的项目叫去开会。

好在是晚上7点,在手术持续了整整五个小时的时候,阮颂终于等到了出来的医生。

“手术很顺利,肿瘤也按预期全部切除干净,只是肿瘤的位置不太好,中间处理分离组织多花了一些时间,你可以把心放回肚子了。”

阮颂当时真真是如释重负,整个人松出一口气。

阮颂刚想握住医生的手进一步感谢,便见医生忽然皱起了眉:“我知道你孝顺,钱从哪里来的也不是我该关心的,但我昨天刚给你提醒,你就把钱拿来了,没做什么傻事吧?”

卖|器|官、卖|身、还是卖别的什么的,无数个不好的念头从医生脑子里划过。

他见过太多筹不到钱的家属了,阮颂又在他眼皮子底下待了一年,这么漂亮的小伙……

阮颂当时难得酸了鼻子,觉得这世上到底还是好人多,哑然对医生安抚道:“我爸走得早,我是我妈一手拉扯起来的,我要是做傻事,首先我妈就不答应。”

“行行,那这两天辛苦你在你妈妈这陪陪床。”多余的话医生也不说了,拍拍他的肩膀便离开。

做完开颅手术,通常得住三到七天重症监护室,生命体征平稳,度过危险期了才能转普通病房。

为了让妈妈到时候住的舒服点,阮颂当天就给她转成了单人病房。

中瑞垫付诚意非常足,直接按五百万的30%垫,交完税、扣除今天做手术杂七杂八一系列的开销,真正落到阮颂卡里的还有四十多万。

A市第一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住一天就是一万,到时候他去参加综艺,陈严也只能偶尔过来看一趟,还是得花钱请护工。

后续住院治疗的药物也可以换效果最好、价格最贵的那种;陈严这半年确实帮了他很多,以后租房的家用他得多出点;还有他的笔记本电脑时间太久了,电池老化严重,经常闪退关机;护肤品好像也用完了;如果上综艺就得添置正式点的新衣服……

四十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

阮颂就坐在病床边粗略一算,常年抠搜的生活,让这点钱瞬间找到去处。

还得留出一点当做存款应急。

哦,还得把徐兰和王端的人情也还了。

阮颂算到最后直揉眉心,三分钱难倒英雄好汉。

好在是他妈妈奇迹般的恢复很不错,当天夜里就说可以转普通病房。

只是阮颂最终也没能等到陈严送衣服,陈严这会一开就是一整个晚上加下午。

倒也正常,全项目上下就编剧最好搓圆捏扁,没事也要把人扣在身边扣着。

阮颂说时间太晚,让陈严别送了,就在家好好休息。

陈严确实是折腾累了,精疲力尽承诺明天早上一定送,让他再忍耐一晚。

关于阮妈妈做手术这件事,任钦鸣其实下午立刻就知道了。

但他身上还压着行程,阮颂又是一如既往不回他短信,不接他电话。

以徐兰接触阮颂以后急速转变的看法,她也觉得任钦鸣能追到这么个人属于祖上冒青烟。

最后兜兜转转,任钦鸣的行程全部结束也到了深夜。

徐兰是看他失魂落魄捧着个手机实在可怜,近乎施舍地开口提醒:“小颂室友今天没法给小颂送换洗衣服。”

任钦鸣的眼睛立马亮了,转手就要小卢调头去医院。

但徐兰抱着胳膊怎么说的:“就这么走了?”

任钦鸣整个人一滞。

他跟徐兰签的协议里规定,交谈过程中基本的礼貌要到位,包括但不限于“谢谢”、“对不起”、“我知道了”、“辛苦了”等。

现在这种情况,任钦鸣倒不是说不出谢,只是他前一天还跟人横眉冷对……

“咳,谢谢。”

徐兰并不满:“就这样?”

任钦鸣只觉得卡嗓子,拍再难的戏都眼睛不眨的人,现在居然为一句道谢别扭难为情。

“……谢谢你找王总申请垫付阮颂的定金,也谢谢你告诉我阮颂的情况。”

徐兰依旧不满意:“今天在媒体面前不还喊我姐喊得好好的?”

任钦鸣:“…………”

他差点被胸口那口气堵死:“……谢谢兰姐。”

徐兰心里终于爽了,下巴往上一抬,说着“这还差不多”便噔噔噔踩着高跟离开。

今天也没赶上跟儿子说Goodnight。

任钦鸣赶到医院时,病房里很静,一整天的精神煎熬让阮颂伏在阿姨病床边睡得很熟。

任钦鸣轻手轻脚过去,生怕惊动那抹单薄的身影。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落到阮颂偏头向一边沉静的睡颜上,纤长的睫毛,精致的鼻,真真切切是他日思夜想的那张脸。

平日对任何人都竖起高墙的男人,终于有些克制不住,虔诚万分单膝着地跪到沉睡的人面前,抵进他肩窝低声:“颂哥,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