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虞辞回来的时候，秦鸢正躺在沙发上喝酒，赵大山任劳任怨地在整理行李箱，看见她进来招了招手。

“虞小姐，我先带你去你的房间看一下，你看看还有什么缺少的，等会我一道给你置办齐了。”

秦鸢抬眼，“虞辞住在我隔壁那间房就可以。”

本来要领虞辞去一楼卧室的赵大山顿了一下还是认了，带着虞辞往三楼走去。

秦鸢的卧室是主卧，她旁边的就是次卧，空间较大，所有基础家具设施一应俱全，独立卫浴，还有一面和主卧连着的大阳台，无论是光线还是风景都没得说。

简单熟悉了一下卧室的环境，赵大山和虞辞一起走出去，走到楼梯上，赵大山忍不住多叮嘱了虞辞一句，“麻烦照顾好秦鸢，她性格古怪，脾气也不太好，你应该也学会用手机了，有任何情况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分内之事。”虞辞点头，但她其实并不觉得秦鸢脾气差，相反，她觉得秦鸢是她遇见最有耐心的人，自己什么都不会，她一点点教，一遍遍教，从来没有过不耐烦，这要是脾气不好，性格古怪，那天下哪还有正常人？

赵大山一看就知道虞辞没get到自己的真正意思，但是他又不敢说得太明白，要是让秦鸢知道自己背后说她坏话搅合事儿，自己估计就别想活了。

看看虞辞，赵大山抱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心，放弃了继续提点，反正一切听天由命吧。

司机很快把赵大山要的行程表拿回来了，确实是满满登登，光这几天的活动就好几个。

秦鸢喝得微醺，拿过来行程表看了一眼，“我才刚出院，难道不应该休养一阵子吗？”

“你就那点淤青和擦伤，现在连疤都没了，一点样都不剩了，你还休养什么？腹部一丢丢内出血，结果去医院的时候就已经自愈了，还有啥可休养的？跟粉丝往最严重了说的情况，按理你现在也恢复好了该露面了。”

赵大山唠叨完又好声好气地哄秦鸢，“你放心，我给你挑的最轻松的，后天去看个秀，进门走个红毯坐台下露个脸就行，肯定不累，赶快赶完这些重要的通告，再有半个月你可就要再进组了，一进组就是那么长时间，总要有点东西维持热度吧，对吧？”

秦鸢瞥了一眼，“就在本市？”

“这次活动就在本市，放心吧，你就去一趟，人家好歹是你的合作方，面子得给。”赵大山在旁边跟个老妈子一样一遍遍劝。

“嗯，安排吧。”

秦鸢知道能推的赵大山也就帮自己推了，剩下的几乎都是没办法推拒了，既然这样，她多费口舌也没用。

剩下的行程赵大山一个个都跟秦鸢核对过，大部分都是合作方的活动，还有一个是一档比较火的综艺节目，一档美食慢综艺，不累，聊聊天再吃点饭就行了。

秦鸢没什么意见，这行程也就这么定下来了，赵大山看秦鸢喝了点酒有了些睡意的样子，也不多打扰了，蹑手蹑脚地离开，生怕惊扰了秦鸢这来之不易的睡意。

秦鸢其实压根没睡着，只是感觉浑身都很累，闭了一会眼。

门铃响起，在收拾房间的虞辞刚出门，秦鸢已经起来去给打开了门，是钟点工阿姨到了，来给准备午饭的。

吃完午饭，秦鸢带着虞辞在自己家里逛了逛，这里只有秦鸢一个人住，房间很多，都已经改成了各种各样的功能房，堪比一个小型综合商城，要什么都应有尽有，三楼外还有一个露天泳池，四楼健身房冥想室，楼顶就是一整个空中花园，都有专人会定期来打理。

秦鸢的家里看不见多少高调的奢侈品，但是处处都是需要大量金钱来维系，或者是一些根本估不出价值的宝贝，将低调奢华有内涵解释得淋漓尽致。

“这里的所有一切你都能自由使用，”秦鸢在空中花园放置的石桌旁坐下，“有什么不方便的直接跟我说。”

刚才秦鸢带着虞辞逛的时候，就已经把所有东西该怎么使用，是做什么的都介绍完了，虞辞摇摇头，她想不出这里还有什么不方便的地方。

“虞辞，我都跟你说这么多了，要不……你也跟我说说你？”

秦鸢招手，让虞辞在她身边坐下，其实她憋挺长时间了，想问吧，又怕虞辞觉得冒犯，不问吧，虞辞又闭口不提她自己，跟个闷口葫芦一样。

虞辞看着秦鸢的眼睛，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是却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前尘二十余年，除练功外便再无其他，待到功成，与宿敌决死一战，大仇得报，生死两清，无牵无挂，本以为自己会长眠于丰都山下，却不想阴差阳错，旧伤皆愈，到了此间来。”

秦鸢眨眨眼，还真是够简洁的，一句话把自己二十多年的生命轨迹说得清清楚楚，不过她倒也不指望虞辞这寡言少语的人能给她说出什么花来，拍拍虞辞的肩膀安慰，“没事，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咱既来之则安之。”

虞辞看了一眼秦鸢的手，微微颔首，“这里是个很好的地方。”

“是的嘛，欸？对了，虞辞你想不想知道后世对你们那个时代是怎么记载的？”秦鸢突然来了兴致，虞辞知道的才是正儿八经的历史，说不定那些历史名人中还有她眼熟听说，甚至见过的人呢。

虞辞心头微动，被秦鸢这么一说她也真的有些好奇。

“跟我来。”

拉着虞辞的手，秦鸢带着人去了书房。

整栋房子仅次于健身房的就是书房了，在三层占了大半层的面积，堪称一个小型图书馆。

从里面抽出一本厚厚的史记，还有另一本详细记录大衍这个朝代的文献，秦鸢和虞辞坐在柔软厚实的地毯上，靠在书架上开始翻阅。

大衍是个璀璨而短命的王朝，开局即巅峰，在历史上也是创造了一个经济文化军事综合实力的小高峰，可惜盛景不长，仅仅十几年的光景，更迭了三任短命帝王，最后皇位落到了康靖手中，这倒不是个短命的，但却是个昏聩的，宠信奸佞，残害忠良，他父兄辈积攒下的万里江山，二十四贤臣被他霍霍了个干净，在康靖二十年的时候，大衍被灭，进入了诸侯争霸，长达近百年政权各立，混战不休的时期，直到最后又被大晋统一，才结束战乱。

秦鸢这里的史记是完全按照原本拓印的，都是繁体文言，普通人看可能有些难度，但是对于虞辞来说毫无压力，看得格外认真。

“历史会为清者正名。”虞辞的手落在二十四贤臣的介绍上，神色微动。

“这也分时候。”秦鸢补充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