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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不仅实力,五条悟的颜值也算得上游戏世界的天花板。一米九多的身材修长,肌肉线条堪称完美。
岩永琴子还没来得及多看两眼,某猫科生物一言不发地走到笔记本电脑后,想用身体把电脑给盖上。
“诶诶诶!”
她连忙阻止。
“合上我就看不到五条先生的肉/体啊不对,那边的情况了!”
布偶猫又走到她和电脑屏幕间坐下,毛发蓬松的身体正好挡住那边美景,鸢色的猫瞳盯着她。
喵喵喵?
这猫怎么了?
岩永琴子忽然感觉凉飕飕的。与之相反,鼻腔再度泛起热意。
啪嗒。
一小团猩红在地毯上绽开。
岩永琴子:“……”
布偶猫:“……”
“喵啊!”
猫弓起身子,连毛都炸了,仔细看似乎还在轻微颤抖……被鼻血吓到了?还是被气的?
她竟在猫瞳里感受到了冰冷的怒意。
岩永琴子从一旁抽出纸巾擦拭,好在只有一点点。回想了一下,应该是之前的午餐有点上火。
“不是我的错啊,谁叫太宰先生不满足我的欲求。”
岩永琴子说着,有种微妙的心虚感……不对,她跟只猫心虚什么。
她轻咳一声,把猫推开。
“让开,别挡我看美男。”
我就看看、就看看,不干什么的。
虽然我看美男,但我爱的还是太宰先生。
(虽然我爱太宰先生,但这不耽误我看美男。)
……啊,别忘了正事!
岩永琴子存了个档,然后以妖怪特有的方式通知贞子和狐狸精。
可以开始了!
屏幕里——
冬季天气本就光线不足,五条悟房间不知何时更暗了,整个房间都鬼气森森。
男人似乎没有察觉,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
电视机突然出现雪花卡顿,不停闪动。
“……嗯?”
五条悟抬眼望去。
电视定格在一幅黑白画面,黑发白裙的女子从井中爬出来,离屏幕越来越近,被头发完全遮住的脑袋从电视探出,随后是青白的手——
五条悟一动不动。
被吓到了吗?
【五条悟·情绪值波动:9】
怎么回事,怎么还减了一点。
“嗨——”
五条悟突然抬手,情绪激昂。
“我都等一宿啦,你怎么才来。哈哈哈放心,最强可不会被鬼吓到的。你快点爬啊,动作太慢了吧,等你爬出来我都要睡着啦!你是因为没化妆才把脸遮住吗?对了,你有其他同伙吗……”
吧啦吧啦。
岩永琴子:“……继续。”
“对对,就是这样,快点快点,还要我教你怎么爬吗,太不称职了吧!”
看着贞子爬出来,五条悟越来越兴奋,手往旁边空气一拍。
“哈哈好有趣,原来真的会有贞子从电视里爬出来啊,杰你——”看。
他突然顿住。
所有情绪退潮般散去。
他缓缓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五条悟·情绪值波动:30】
“……”
岩永琴子观察了一阵,“回来吧。”
贞子缩回电视。
她本想把另一个家伙也召唤回来,表现欲极强的女妖却不顾她的指令迫不及待地出场了。
浴室门打开。
袅袅热气中,美艳少女走出,浴袍一看就没有好好穿。
“呀,您醒了。”
她搔首弄姿,不断朝床边的男人抛媚眼,“再来一次吗,小~哥~哥~”
五条悟看都不看她一眼。
“滚。”
【五条悟·情绪值波动:31】
增加的这一点不用想都是怒气。
在最强的威压下,狐狸精吓得花容失色,夺门而出。
呀嘞呀嘞,撞枪口上了吧。岩永琴子叹气。
从刚才起,五条悟情绪就不太对了。
岩永琴子望向屏幕。五条悟正直直盯着摄像头方向,就像隔着屏幕在与她对视,神色冰冷。
……被发现了吗?
应该不会。系统给她的设备降了屏蔽的。
除非——五条悟意识到了什么。
岩永琴子想起唇膏事件中五条悟曾问过的一句话,你一次次找我要唇膏想干什么。
谨慎起见,她选择了【读档】。
时间回到贞子和狐狸精出场前。
岩永琴子制止了她们:“不用了,你们回去吧。”反正都知道结果了。
贞子和狐狸精算是常见的都市怪谈。
她倒没指望靠它们让五条悟情绪波动达到60,只是想试探一下。
“酒后吐真言”有一定道理。酒后情绪容易失控,刺激一下,说不定会获得什么意想不到的情报。
——杰。
岩永琴子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喃喃。
“……夏油杰吗?”
确实,她早该想到这一层。
——曾亲手杀死的人再度出现。
夏油杰是被五条悟亲手杀掉的好友。说出这个名字后,五条悟情绪值从9一下涨到30。
那个男人还在她的客房睡着。救是救活了,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另外还有一个人,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是伏黑惠的父亲,是差点杀死五条悟的强者,后来被觉醒的五条悟反杀。也是听了伏黑甚尔的遗言,五条悟去找到了伏黑惠并收养。
惠好像还不知道这件事。
夏油杰的话,比较有感情震慑力。
伏黑甚尔的话,比较有……物种震慑力?
想着想着,岩永琴子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猫呢?!
屋里已经没了猫的身影,只有窗户打开,冷风无情地灌进来。
回想一下时间线,也就是她刚把猫从屏幕前推开,它就跑了。
“…………”
主人看了一下别的男人就要离家出走。她到底养了一只什么样的猫啊?
任务的事先放一边。岩永琴子认命地爬起来,发动全体妖怪满世界找猫。
最后,终于,岩永琴子在河边找到了她失踪一天的猫。
被河童提上岸时,这猫还在试图挣扎,不知道是太冷还是饿得没力气了,最后还是没挣动。缠在身上的绷带也没了,估计被水冲走了。
猫毛完全湿透沾在身上,之前还算小胖子,现在就瘦条条的了。
岩永琴子简直想拎着这只猫教训一顿,但看它可怜兮兮的样子,又不忍心。
“怎么这么不小心。”
没在意它浑身湿透,她把它裹进大衣内侧,这样多少会暖和一点。
能感受到那一片衣服都被浸湿,还有布偶猫微微颤抖的身子。
她走上河堤,坐上回家的车。
“服了你了,在闹什么别扭嘛。”
“要是生病了还得带你去医院,要被打针的哦。这么冷的天还跑水里去……叫你几声哒宰你还真当自己是太宰先生啦?”
岩永琴子没想到更麻烦的事还在后面。
浑身湿透,回家第一件事当然是洗猫。
察觉到她的意图,布偶猫立刻开始挣扎。但这次岩永琴子早有准备,让妖怪们现形拦住了它的去路。
一猫难敌众妖。
最后还是被拐进了浴室。
“想不到第一次共浴是跟一只猫……明明是想跟太宰先生的。”
浴室里暖气开得很足,岩永琴子只在身上围了一条浴巾,被打湿的衣服扔在一旁的筐里。
大理石洗手台足够大,水温适宜,宠物洗浴用品也早就备好……但猫极度不配合!当她双手打好泡泡摸上猫的身体时,布偶猫剧烈挣扎,活像要被非礼了似的。
溅起的水花把她身上的浴巾都给打湿了!
听说过猫不爱洗澡,但没想到这么难。这猫不是还自己跑水里去了吗,按理说该不怕水才对啊。
斗了半天,岩永琴子也有点生气了。
这种似曾相识的被嫌弃感!
“你再这样,我就叫惠过来给你洗了!”
什么毛病。
美女给洗澡居然还不愿意(不是)。
布偶猫顿了一下,大概是在考虑是她洗可怕还是伏黑惠洗更可怕。门窗都有妖怪把守,它也无法偷溜出去。
最后它选择放弃挣扎。
布偶猫瘫在洗手池里装死,整只猫都散发出“我被摸了我不干净了”的低迷气息,大概是只废猫了。
岩永琴子装作没有异心地给猫洗好,抱起来放在旁边的干毛巾上,这才眯眼笑道。
“果然是只小公猫啊。”
“?!”
“喵啊!”
垂死病中喵坐起!
它浑身毛都炸了一瞬,疯狂挣动,爪勾不小心勾住了琴子的浴巾,在力道作用下,一拉——
岩永琴子感觉浑身一凉。
“喵——?!”
布偶猫猫炸得更开了,快膨胀成一个球了。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岩永琴子倒没什么。在浴室里本来就是要脱的,猫也洗完了,她差不多要去泡澡了。
迟来的痛感从锁骨和手背传来。
“嘶……好疼。”
岩永琴子抬手,上面几道鲜红的抓痕,细小的血珠冒了出来。一人一猫都愣了一下。
“要去打狂犬疫苗的吧……”她有点委屈,“你居然抓我。”
之前哒宰虽然也挣扎得很厉害,但都收起了爪勾,拍在她身上不痛不痒。这次可能一下没注意?
布偶猫背过身去不看她,结果洗手池的镜子同样映出了她的身影,它发出奇怪的猫叫,跳下去,走到浴室门前蹲守。
岩永琴子洗完身体踏入浴缸,扭头就看到布偶猫恨不得破门而出的背影,从头到尾都不看她。
“现在出去会着凉的,等我洗完了给你吹干。”
“哒宰不来泡澡吗,今天的浴盐是奶糖味的,很甜哦。”
“我的手好疼啊嘤嘤嘤。”
说了半天哒宰猫都不理她,顶多动两下耳朵。
岩永琴子自觉无趣,收回视线,整个人缩下去,手搭在浴缸边,让乳白的温泉水漫过下巴,温温融融的感觉传遍全身,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有点想太宰先生了。
“太宰先生现在在干什么呢……”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手背传来。
岩永琴子伸出头去,看到哒宰猫不知何时到了浴缸旁,轻柔地舔舐她手上的伤。猫舌头上有倒刺,痒酥酥的,火辣辣的痛感散去大半。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反手就是一个猴子捞猫。
布偶猫似乎早就料到了她的行为,认命地被她抱到浴缸里。
嘿嘿,自投罗网了吧。
“这里不也该舔一下吗。”
岩永琴子指着锁骨。
“唉,好想被太宰先生在这里留下痕迹哦,更加用力地、粗暴地——”
馋,但吃不到,就离谱。
不知是不是她看错了,布偶猫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你简直就跟太宰先生一样呢。”
岩永琴子奇异地喃喃。
“太宰先生也是这样,一接近他他就转身逃跑,到处都找不到。但要是真的不理他了,他又会害怕寂寞地悄悄蹭过来。”
“本质上就是一个欺骗他人又欺骗自己的笨蛋啊。”
布偶猫异常安静地听着,长长的猫毛漂浮在水里,像海草一样。
可是……
我也想让笨蛋知道,他是值得人喜欢的啊。
悲戚感突然潮水一样涌上心头,岩永琴子抱着猫哇地一声哭出来。猫浑身僵硬。
“我想太宰先生了哇呜呜……”
可是想又能怎样,太宰先生不接电话不回邮件的,就算出去了也找不到他啊。
“我跟你说,他超过分,真的超过分的啊……”
“不接电话又不回邮件的,太讨厌了!”
“这样下去,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太宰先生共浴哇呜呜……人家想和男朋友共用同一香型的沐浴露啊!”
半真半假地嚎了会儿,岩永琴子感觉布偶猫在轻轻舔她侧脸。
哒宰这是在安慰她吗?
布偶果然是小天使!
“说起来……”
岩永琴子重新把它抱到眼前观察一阵。
“我听惠说布偶应该是蓝眼睛啊……像中也先生和五条先生那样?”
怎么她这只是鸢色眼睛。杂交?
岩永琴子觉得猫能听懂人话这话果然不假,在她说出那句话后,哒宰猫就游到一边不理她了,前肢搭在浴缸边缘,背影看上去是在闹别扭。
她赶紧过去用脸贴贴。
“我没有说他们眼睛好看的意思,最好看的当然是我们哒宰的眼睛啦。”
——呵,女人。
经过一场奇怪的人猫谈心(?)、制止了两次布偶猫企图在洗澡水中溺亡的行为后,岩永琴子此次泡澡结束。
布偶猫是猫中贵族,本身就很漂亮,洗净吹干后更是又香又软,像块行走的奶糖,岩永琴子爱不释手。在几次挣扎无效后,哒宰就躺平任吸了,看上去竟有几分自暴自弃。
吸够了猫后,岩永琴子躺在床上和伏黑惠发短信。
被她当成枕头的布偶猫已经睡着了。
【伏黑君,现在忙吗?】
过了一会儿,那边回复。
【还好。】
【作业写完了吗?】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
怎么会。
岩永琴子哼笑两声。
【之前的甜点味道怎么样,喜欢吗。】
【味道很好。】
惠惠这是在照顾她的心情吧,明明不爱吃甜食的。
【本来想找机会让那家伙亲自道谢的,结果不知道在哪儿喝醉了,刚刚才安抚好睡下。】
噗,真是辛苦了。
看样子五条悟也安全到家了,那就没问题了。
【对了,我发现了,我家布偶是公猫哦。】
【公猫啊。】伏黑惠回复,【记得带去绝育。】
……对哦。
收好手机,岩永琴子瞥眼脑袋下的布偶猫。
哒宰睡得香甜,完全没想过迎接自己的将是怎样的命运。
-
废弃场。
黑暗的空间内响起机器运转的声音。游戏仓盖子打开,里面的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半晌。
太宰治抬手,捂住发烫的脸颊。
糟糕糟糕糟糕糟糕……
实在太糟糕了!
“那家伙满脑子都想些什么啊……”
“就没有一点防备心吗。”
一些任务途中他也不是没见过女人,可是为什么这次……
还有,够了啊,为什么就算他本人没在,那家伙也在到处表白啊。知道了,知道你想我了。
指缝间泄露出一声低吟,似哭似笑。
“这真是……”
不知过了多久,太宰治平复下来,拿起一旁的手机。
在一系列中规中矩的短信中,某人的短信轰炸尤为显眼。
太宰治唇角忍不住翘起,又立刻压下。
他回到旁边集装箱。
里面有位不速之客。
“你跑哪儿去了。”
中原中也就是随口一问,倒也不是真的关心。
他示意桌上的文件:“有个任务首领要我们一起去,地点是在……你凑那么近干什么?!”
中原中也瞪大眼睛。
他差点一拳挥上去了啊!
“什么嘛,”太宰治直起身子,兴致缺缺,“蓝眼睛也没多好看啊。”
中原中也一头雾水。
“莫名其妙。”
“任务——”
“知道知道,B计划就可以。你可以走了,中也,”太宰治敷衍地说着,鸢瞳无光,“一群小喽啰,尽快解决掉吧。”
和放假的琴子不同,他有黑/手/党工作,没法一天到晚待在游戏仓里,必要时会开启自动模式,也就是睡觉。
反正猫是个一天睡二十小时也不奇怪的物种。
可太宰治没想到,这次这一觉,他差点失去重要的东西。
……
敌人像五円硬币一样不起眼,但比想象中更难缠。
等太宰治再去到游戏时已经过了两天——
视野渐渐清晰,通过猫包透明部分能看到外面的瓶瓶罐罐和器械闪着寒光,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不是在家。
琴子把他带到哪儿去了?
“大小姐,您这猫真能睡,这都还不醒。”
“我也不知道……”
琴子的声音。
“医生,待会儿我们是不是要演戏?”听上去跃跃欲试的。
演戏?演什么戏?
“我做过的手术不下一千台,演过的戏不下一百场!演技您大可放心!”
“那就拜托您啦!”
太宰治听了一会儿没听出个所以然,伸了个懒腰,用又娇又软的声音唤道。
“喵呜~”
猫咪醒啦,猫咪要抱。
“啊,哒宰醒啦。”
岩永琴子欢喜地打开猫包,把他抱在怀里。
“琴子。”
海胆头的少年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饮料。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岩永琴子。
“谢谢伏黑君。”
太宰:?
他闻到了奶茶的香味。
发生了什么,这俩家伙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伏黑君喝的是黑咖啡呢。”
岩永琴子凑过去看了一眼,“有种帅气的感觉呢。”
少年看上去有些许不自在。
“谢、谢谢?”
“你知道我男朋友喝咖啡多麻烦吗——‘要多放牛奶的咖啡,稍微冰一些但不要冰块,还要无咖/啡/因,放两份砂糖’。”
岩永琴子叹气,“直接要冰牛奶不就好了嘛。”
“不过这种麻烦的地方也是太宰先生的魅力所在啊。”
太宰:?
你为什么记那么清楚。
不就是黑咖啡吗,回去他就喝。
医生走过来,和岩永琴子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伸出魔爪。
“来吧小猫咪。”
岩永琴子一秒入戏。
“医生,你要对我家猫干什么?!”
医生抓出猫的前肢,用力往外拉。
“你就放心把它交给我吧!”
“不,我不要,”岩永琴子紧紧搂住怀里的猫,“我不会放手的,哒宰!”
“你就别挣扎了!”
“哒宰啊——”
多么浮夸的演技。
伏黑惠:“……”
冷漠脸。
太宰治:“……”
说真的,就连他,有时也想不太通琴子的脑回路。
可能是动静太大,宠物医院里其他人也围了过来。
一位穿金戴银的中年女性开口。
“大小姐,您这猫真好看,绝育了多可惜。这样,您要不让它到我家猫舍配种,价格您说了算!让它每天都有众多小母猫相伴,生活性/福美满!”
就在这时,医生也终于从岩永琴子手里抢走了猫。
“乖乖束手就擒吧小猫咪,你主人救不了你了。”
“马上,和你的蛋蛋说再见吧。”
太宰治:……?
你们想要对我做什么?!
“喵——”
作者有话要说:十六七岁还比较青涩的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