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小七

毒无绝听到秋泽答应之后非常高兴,对着他说道:“好徒儿,现在随为师一起进山寻找七叶锻骨草,为你和凌儿淬炼筋骨。至于你的兄弟你不用担心”,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瓶子,递到林华的手中。

“从我手指的方向一直走,不出半日,你就会到枫城。这是我耗费无数药材炼制的驱兽散,你把它抹到身上,十二小时之内,无论是魔兽还是野兽都不会主动靠近你,只要不出现九级魔兽,可以保你安安全全的出这片森林。”

“多谢老人家。”

“嗯”,毒无绝对着木点了点头,然后对着秋泽说道:“徒儿,我们该走了。”说完,径直向树林深处走去。

秋泽和林华拥抱了一下,而后紧紧的跟随毒无绝而去。他的身影越走越远,直到只剩下一个小黑点,这一次分离,下次相见不知还要多久。

林华对着秋泽的背影放声大喊:“秋泽,你一定要学好本领,为村民报仇”

“林华,我会的,你多保重”

两人的声音在森林里回荡,慢慢的消失最后归于平静。木站在原地呆立许久,回忆着以往的点点滴滴,眼眸中的泪水模糊了整个世界。或许,后会无期

与秋泽分开之后,林华一直沿着毒圣所指的方向行走了两三个小时,因为毒圣独门驱兽散的缘故,一路上倒是再没有遇到像风狼一样的魔兽。

爬上了一座山峰,从山顶向下眺望,枫城青色的城墙在太阳余晖的照射下,反射出古朴的光芒。疲惫不堪的林华,瘫坐到了地上,倚靠着一截长满新芽的树桩,长长的喘了口气。

就在林华休息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阵簌簌的声响,扭头一看,一只兔子大小的小兽踩着紫色的枫叶,风一般地在向这里跑来。

小兽长的就像小狗一般,只是头上多了两个小巧玲珑的与鹿角一般的犄角,全身布满金黄色的鳞片。此时正迈动着四条小腿,奋力的跑向林华,那卖力的样子,倒是显得憨态可掬。不一会跑到跟前,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此刻充满困惑,一边上下打量,一边左右摇晃了几下可爱的小脑袋。

林华呆呆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兽,一人一兽就这样互相困惑的瞪视着对方。

“嘁嘁嘁嘁”,小兽后腿蹲坐在了地上,仰着头,奶声奶气的冲着林华叫了几声,肚子也很配合的咕咕起来。

看着这只呆萌可爱的小兽,离别的愁绪瞬间减轻了几分。林华蹲下身子,手伸进怀里拿出一只烤熟的兔腿,放到小兽面前。“你叫什么名字啊,告诉我给你兔腿吃。”

小兽的大眼睛随着兔腿滴溜溜的转动,伸出前爪拨弄了几下,嘁嘁嘁的叫了几声,然后低下头开始大快朵颐。

“嘁嘁嘁?我就叫你小七吧,呐,你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小七,小七”,林华一边叫着,一边抚摸小兽背上的那一缕毛发。

不一会儿,小七把兔腿啃干净,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林华。“小七,别看啦,我也没有啦,我要去枫城了,如果有缘再次相见的话,我再给你”,说完站起身子,缓缓向着枫城走去。

小七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跟在了林华的后边,一人一兽,就这样向着嫣红的晚霞下的枫城走去。

如同老人所说,走了半日的时间便到了枫城。望着枫城连绵的城墙,林华长舒了一口气,此时林华身上的衣衫已经被树林里的枝杈刮得破破烂烂,头发乱蓬蓬的,整个人如同乞丐一般。

穿过拥挤的人群,此刻的林华无暇估计周围人厌恶的目光,只想找个地方痛痛快快的睡上一觉。从望伽到枫城,就好像从撒旦的地狱到了神圣的天堂,林华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松懈了,可以放下这么多天的疲惫,好好的休息一下。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林华找到了一座破败的水神殿。殿的墙壁上的油彩已经完全褪色,上面布满了裂痕,顶端的塔楼已经被风吹倒,院中枯败的槐树上立着四五只老鸦,人一来全都飞走了,留下一阵阵嘶哑的叫声。

走进正殿,正中是水神欧申纳斯的雕像。林华站在雕像前怀着一心的虔诚,对着满是灰尘的雕像鞠了一躬,然后找了一个干净点的角落,睡了过去。

“醒醒,醒醒,别睡啦!”

熟睡中的林华就这样被人粗鲁的叫醒,睁开眼睛,一双脏兮兮的小手正在面前摇晃,看了看外面,天已经亮了。

金黄色的阳光铺洒在水神殿的地面上,犹如寒冬时分的一簇炭火,给人一种久违的温暖。

“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小脏手的主人问话了,声音清脆动听。

林华揉了揉惺忪的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穿着破破烂烂的七八岁的男孩。

一头凌乱的酒红色的头发,脸蛋和手一样,也是黑黢黢的,比烧焦的木炭还要黑上几分。只是一双眼睛特别明亮,犹如镶嵌在黑色夜空中的星星。

“我我叫做林华,是昨天才来这里的。”

“只有你自己吗?你的爸妈呢?”

“只有我自己,我的爸爸被人杀死了,我没见过我的妈妈,我也不知道我的妈妈是谁。”

“你真可怜,不过比我要好,我的爸妈虽然活着,但是,哼,就知道欺负我,还打我”,男孩还没有说完,旁边突然响起一阵奇怪的叫声。

“嘁嘁嘁”,小七在林华的旁边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

“哇,好可爱啊,它是你的宠物吗?”男孩一边问着林华,一边伸手抚摸小七的背,目光已经完全被小七吸引过去。

“不,它是我的朋友,它叫小七。”

“嗯,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鲁,粗鲁的鲁。看你的样子,还没有吃饭吧,走,和我一起吃饭去。”说完就伸手拉着林华的手臂,抓着他径直向门外走。

“难怪这么粗鲁,去哪?”林华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问正在往外走的小鲁。

“哪里人多去哪,走吧。”

两人一兽走出水神殿,小鲁在前面带路,向着口中人多的地方走去。

从水神殿出来,走了大约一个小时,街道两边的商铺越来越多,人群也越来越拥挤。

林华从来没有来过城市,对于城里一切的事物都是那么新奇,遇到感兴趣的事物总是要观察一番,然后问问身边的小鲁。

小鲁可能是可怜他的身世,也可能是好久没有和人说话,所以对于林华的问题总是不厌其烦,而且问一说三。

两人的关系在这一问一答之中,也是慢慢熟络起来。

“到了,就是这里,枫城最繁华的街道。林华,我们行动吧!”

“行动?”林华挠了挠头,看这小鲁,希望小鲁给他解释一下行动什么。小鲁也没有让他失望,冲着林华狡黠一笑,然后冲进了人群中。

街上的行人看到衣衫破烂、散发难闻气味的小鲁,纷纷向道路两侧闪避,如同平静的水面上被石子激起的波纹,顿时大街上一顿骚动,期间参杂着无数的叫骂声。

不一会儿,小鲁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肥嫩的烤鹅。把烤鹅在林华的面前晃了晃,林华的肚子跟着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吃惊的看着小鲁。

小鲁笑着说道:“嘻嘻,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还不快去!”

说完给了林华一个鼓励的眼神,林华看了看小鲁手中的烤鹅,感受着小鲁鼓励的目光,咽了咽口水,朝着人群冲了过去。

拥挤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叫骂声比上一次还要激烈许多。不一会儿,林华向小鲁走了过来,左手中提着一只喷香焦黄的羊腿,右手拿着一长串的面包。

小鲁冲着林华竖起了大拇指,然后弯下腰,捂着肚子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拍打着地面,黢黑的小脸都笑成了一团。

林华看着小鲁笑的开心,也跟着笑了起来。一身的疲惫在笑声中消失的无影无踪,积压在心头许久的阴霾,在温暖的阳光下,在清朗的笑声中,似乎也减轻了几分。

笑了许久,两个人止住笑声,互相看了一眼,依然可以看到对方眼底的笑意。

“不错嘛小伙子,很有前途,我们回去吧,这些东西够今天吃的了。”

“好,咦,小七呢?”林华向着街道看了一眼,顿时呆住了,下巴都快要掉到了地上。

只见人们正在用宠溺的目光看着街道中心的小七,小七的嘴里叼着一只烤鸡,脖子上挂着一串烤肠,正一步一摇的向着两人走来。

小鲁顺着林华的目光看去,明亮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可思议,失了神一样的站在那里,嘴里不住的嘀咕:“这样也可以,这样也可以”。